《女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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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狀元-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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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列夫听闻一震:此人无事不登门。一来必有要事。连忙起身来到后院。

  推开书房地门。一个身着月白长衫、书生装扮的青年正手摇折扇,在看墙上的字画。

  魏列夫摆手屏退了下人。问道:“公子今日缘何到访?”

  那人转过身来,笑道:“魏公多日不见,气色还好么。当今皇帝隆宠日重,只怕日后我等也只能吃您的白饭了。”

  “南宫一脉人才济济,能为老夫效命自然是锦上添花,怎可能说吃白饭?除非公子想违约……”

  那人冷笑道:“不过这一两年的时间了,我还等得!”他缓缓口气,道:“小妹在那种地方这七八年也都过去了,十年之约眼看到期,我还不至于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魏列夫微微笑道:“公子明白就好。”

  那青年又道:“今日过来,是要知会您一声,有人到京城了。可能与您有些不便……”虽是这样地话,脸上笑容不减,斜着眼睛看魏列夫的反应。

  “哦?什么人?”魏列夫问道。

  那人嘴角一挑,说道:“最近素有名声的后起之秀,那个名士李侗的儿子,李昭。”他又顿了顿,道:“也就是那个李宛的大哥吧。还真是手足情深!”

  “”的一声,魏列夫将茶碗重重放下,“又是那个李侗?十年了,一点都不安宁。哼!又让他的儿子做官么?”

  “不过李昭素有随兴游乐之好,不见得要做官……”

  魏列夫打断他:“上次让你查查看那个李宛的底细,怎么样?”

  那人道:“只知道李侗的八年前收养了杭州一家医馆地孩子,别的却没听说。李侗便是要收徒弟的话,不知道多少人要踢破门槛,这养子偷偷收养地也可能。”

  “杭州医馆的孩子?”

  “是啊,父母被强人所害,听人说留下了个女孩,但时间太久了,也没能说清。”

  “女孩?”魏列夫脑袋中闪过一丝疑虑。

  “女孩,按年纪算十五六岁了。差不多也要嫁人了。”

  “那不对,那李宛今年十八了。看着也不像十五六地孩子。”魏列夫说着,打消这个念头,又问道:“如今李侗在何处?”

  “去年还在襄阳城郊,三月份搬走后就不知道在哪里了。李侗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谁都知道。”

  魏列夫点点头,道:“有劳南宫公子再去查查李宛地底细。再有,烦劳将李昭的行事也一并告知。”自当效劳。”青年站起身,合拢纸扇,作揖告别,“魏公不如多看着点朝堂,那里可就您一个人看得住。”说罢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魏列夫紧皱着眉头,连这种江湖草莽之人都知道新帝对他地手段了。来了,我和瑾儿天天盼着,生怕您有什么闪失……平安就好啊。这几日喜事连连,前天一早李大公子也来了,可让我们又惊又喜。大人您又得了皇上的赏赐。真好真好!”管老伯依旧唠叨着,一边摆着碗筷,端上小菜。为婉贞和德云接风。

  婉贞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坦然地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不时与管伯插上几句话,逗得老人开心。看着一身风轻云淡的人突然出现的眼前,婉贞一时有很多话想问,也有很多话想说。此时却一句也讲不出,千言万语没有头绪。

  婉贞低着头夹了些菜,德云看到,心中自然有几分明白,便笑着说道:“管伯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您先歇着吧,这里我来照顾,让他们两兄弟好好说说话。”

  管伯答应着,离开了。德云又道:“我去温壶酒来。”也离开了。

  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到他斟酒地声音。婉贞愣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昭笑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婉贞皱起眉头:“还找到这里!”

  李昭长眉一挑。瞪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是野得没边儿了。这才过来找你!竟然跑去随军。还去了突厥!要是让爹知道,该多担心!幸好他们现在云南。消息不怎么灵通。我在相州会友的时候,看到朝廷的榜文,这才赶来。”

  婉贞闷声说道:“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李昭拿起酒杯摇了摇,“当初我是帮谁考了乡试地啊?”

  婉贞用李宛的名字考乡试,因为检查严格,所以是李昭代劳,当时还偷偷背着李侗夫妇。待婉贞拿到名籍之后,才告诉李侗夫妇自己地打算。李彤夫妇见孩子决心已下,而且又能顺利通过乡试,这才没有反对。其实,儿子从中捣鬼而夫妻俩个并不知道。

  李昭提起此事,婉贞一时语塞,只得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你别操心了。”

  “把手伸出来。”“什么?”婉贞反问。李昭不客气地命道:“把手伸出来!”

  婉贞不解地伸出右手,李昭却抚开她的衣袖,修长的指尖搭在皓腕处,片刻之后说道:“还说好好地回来?我看你是命大!又逞能了吧?哎……”李昭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还是要照应一下你啊。”

  婉贞不语,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但又带着几分温暖。的确,这些日子很辛苦。看到师兄的到来,就好像又回到在家里地日子。

  “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的真相?京城里的人也没什么眼力么……”

  “我掩饰得也很好么……”婉贞不服气。

  “那是他们没见过这么爱逞能的野丫头而已,真是令人头疼。”

  “头疼你就不要来,谁请你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

  两人说着,渐渐话多了起来,间杂着以前经常的斗嘴,真让婉贞有种回家的感觉。

  “时候不早了,你明早还要上朝吧?快去早些睡。”就像在家里,他总是催促自己早睡一样,这时也不例外。却不再是家长里短,习武练剑的内容,而是“上朝”。“好。”婉贞应道,没有像往常一样讨价还价。

  两人站起身,德云也进来帮忙收拾。不经意间,李昭的袖口中飘出一页宣纸,落在地上。婉贞俯身拾起,去见上面写着:

  新蕾初醒蕊已成,

  恋曲如花绽春声。

  相思本是无凭语,

  浮华世外幸此生。

  “大哥,这个……”

  李昭回身看了,微微笑道:“前日酒楼里听一个歌妓唱的,有些意思,便记下来。没什么,你收着吧。”

  “哦。”婉贞见地确是师兄的笔迹,措辞也是很流畅,倒是精巧之作。只是,素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师兄难得把什么词曲记下来,真是稀罕了。
     

三、胡笳十八拍 第四部分 霓裳羽衣曲 第六十一章 樱桃花底,相见颓云鬓


    这一日是旬休,不必上早朝。照例早起的婉贞便换了剑袖短衫,拿着长剑来到院中。有人却已经先占了地方,长身飘逸,剑吐龙吟,舞得正起兴。

  李昭听到背后响动,收了势,回头果然看见婉贞站在那里。便笑道:“功夫没搁下吧?过几招么?”

  婉贞见状也来了兴致,笑道:“好啊,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昭朗声笑道:“好!看看你这回能在我手下走几招。”

  长剑出鞘,婉贞捻了个剑诀起手。李昭则倒提剑柄,似混不在意。

  婉贞眼中精光一闪,剑鞘甩出手,直击李昭面门,右手长剑一点,直刺他腕处。

  李昭将头一偏,刚好躲过奇袭的剑鞘,长剑挑起,封住了婉贞的攻势。又使诈?想骗到我还早着呢!”李昭笑骂。两人从小一起习武,婉贞的一些剑招还是李昭手把手教的,彼此的身形招数自然都很熟悉。唯一不同就是,婉贞气力小,难免不敌师兄,故此每次两人过招,好胜要强的婉贞总会有些小聪明,且次次手法不同。李昭有时也是想看这丫头还能有什么手段,故意要比武。一来二去,婉贞的诈术技穷,倒是李昭练就了火眼金睛。江湖上寻常的招数如何比得上师妹的狡黠?

  婉贞也知道平师兄的本事,这点小伎俩不会得逞。每招每势分外用心。李昭也感到这一年的时间师妹变化不小,也没掉以轻心。两剑相交,锵锵作响。或敏捷灵动,或洒脱俊逸,家传绝学各展身手。彼此心中都有数。渐渐地,两条雪光包着两个身影,其势浑然一体。犹如鸿雁双飞,勇搏长空。

  德云在房中听到外面响声。连忙跑出来看,见两人真刀真枪地动手,不由得地惊道:“你们……快小心点!”

  李昭听了一怔,顺手收势,正要回身与德云搭话。突然觉得凛凛杀气袭来,他一个激灵,猛然抽出长剑以“一”字诀挡出婉贞袭来的剑锋,“铛”一声,李昭手中长剑落地。他眉头紧皱,一个转身擒住婉贞来不及收势的手腕,往怀中一带;指尖微微用力,扣住了婉贞的脉门。“撒手!”李昭低声喝道。“铛”一声,婉贞地长剑也落地了。

  婉贞稳稳心神。轻轻舒了口气。刚才过招时太过入神,根本没有听到德云的叫声,李昭突然收势。婉贞功力较弱,尚不能收发自如。一时心神大乱。幸好李昭反应机敏。一手揽住她的进招,同时收了她地长剑。才没出事。

  婉贞摸摸手腕,偷眼看看师兄的神色。

  李昭拾起地上地双剑,说道:“功夫没见长,杀气倒是重了许多。”说得倒是随意,但口气中隐隐带着责怪。

  婉贞闷声说道:“经历了生死关头,如同修罗场般的战争,在所难免。”

  李昭转过身去,长叹口气,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松散的发髻,道了句:“何苦来……”却看到她有些黯然的脸色,终究没说下去。

  看到一旁的德云,婉贞躲开师兄地手,走过去道:“这么急跑出来做什么?吓了我一跳。德云惊魂未定,摸摸胸口说道:“我听到响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赶紧出来看。你和大公子都拿着明晃晃的宝剑,我吓了一跳才……您二位以后要练剑,千万不要再这样了。用木剑也好,就像在家里一样……这多吓人啊!”

  婉贞心思一转,所幸使起小女儿性子,企图蒙混过关,耍赖道:“还说呢,不是你我能输掉?你到底是不是跟我去雁门关的那个德云啊?怎么回来了胆子也变小了……有大哥在,你怕什么?”师兄刚才一句“杀气太重”,已是十分重的责怪。只能期望他就此作罢,别再教训人。

  身后的李昭哼了一声,道:“别想给我带个高帽就蒙混过关,看来去突厥的事我要一点一点地盘问了。对了,先说我的青锋哪去了?该不会给我弄丢了吧?”

  婉贞心想不好,支吾说道:“哪有?收起来了而已。”李侗曾送给他们兄妹两把名剑“青锋”“碧影”。临走时,师兄当时把自己青锋给了她,此剑厚重锋利,极少可能损坏,却在望西山时,被颉利王的长刀所损。又因为青锋剑的精铁乃是特殊炼制,名家手笔,一般地铁匠不敢保证修好,婉贞只好将剑收起来了,以免再有损伤。

  她岔开话问道:“那碧影呢,你放哪儿了?”

  李昭道:“碧影太轻,我平时不用,放在包袱里了。”碧影剑,是给婉贞用的,剑身如一泓清泉,寒潭倒影,故此得名。若论锋利,还胜出青锋几分。不过剑身轻薄,虽然灵敏,平时防身足矣,却不可以临大敌。李昭担心师妹只身在外,没个帮手,这才将自己的佩剑给了她。

  正说着,管伯有些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说道:“大人,外面……门口来了宫里地人,说是请您入宫去见……见圣。”

  陛下有召见。婉贞点点头,说道:“请他们稍等,我去更衣面圣。”刚要走回屋子,突然转身,笑道:“德云,去书房把青锋找出来给大哥。”

  德云愣了一下,应声去找。

  婉贞换好官服出来的时候,正听到书房里李昭又惊又气地喝道:“阿婉,这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婉贞匆匆走到门口,俏皮说道:“大哥,祸首是漠北颉利可汗,你找他算账去吧。我先进宫去了,少陪!”说罢,抬腿就走。

  李昭愣在原地,又好气又好笑。

  婉贞想了想,回头补上一句:“不过,多亏了青锋,保了我一命。多谢!”推门而出。

  李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释然微笑。

  坐轿来到宫门口,便要下来。内侍们传话:“陛下现在御花园地凤仪亭中。”

  婉贞心中一动,那是临去出征前,陛下曾在凤仪亭中召见。一个内侍出来带路,婉贞跟随其后。

  进入御花园,就要进宫城,也就是后宫嫔妃、公主女眷们所在地内宫。平时大臣们上朝议事都是在外面的皇城。所谓皇宫,也便是这皇城和宫城合在一起地称呼。大臣们要进宫城,必要有皇上的旨意和内侍的引路。宫门前都有侍卫仔细盘查记录。进了宫城之后,不得左顾右盼,肆意谈笑,否则有大不敬之嫌。

  婉贞进了内宫,颔首敛神,紧跟内侍的脚步,行走在雕梁画栋中。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回廊两侧的园林里传来宫女们的笑闹声,想是在踏青游园。余光看去,前面不远处一片草地上,十几个穿着艳丽春衫的妙龄仕女围在一起玩耍。婉贞当下收敛目光,加快脚步。

  走到一个转弯处,突然一个东西飞过眼前,婉贞随手一接,抓在掌里。定睛一瞧,却是个五彩雀翎毽子,精巧华美,可能是哪位贵人的玩物。正想着,那边两三个宫装少女跑过来,又是笑又是羞地开了口:“多谢大人。请把毽子还给我们吧。”

  婉贞见她们站的还远,自己又不好走过去,便转身递给旁边的内侍,示意他们拿过去。

  那内侍刚要接,就听到其中一个女孩道:“我让他还过来,你多什么手?”那内侍听了连忙缩回手,还说道:“大人请。”

  婉贞愣住,这可奇了,后宫之中十分避嫌,说话的少女定是地位尊贵之人。抬头一看,只见那女孩十五六的模样,明眸妩媚,肌肤白皙,相貌甚是秀美可人。衣着也十分华丽,只是看不出品级,不知是哪一等的女官妃嫔。

  婉贞觉得这女孩有几分面熟,但又不好多话。倒是她先看了口:“大人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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