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知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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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知狼-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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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墨冉衣能帮上多少忙,他真的拿不准。
    墨冉衣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浅尝辄止,“小七,你觉得我能帮到什么程度?”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此事,凭我一人无法办到。”
    墨冉衣淡淡的看着前方,前方红木雕花床边缀着大红的流苏,一缕一缕,一线一线,红得似火,柔得似水。
    “你说说她们的处境,我再回答你。”说正经事的时候,墨冉衣是个很冷静的人。先前我们说到墨门的情报组织头子正是墨冉衣,他惯于掌握所有真实情报之后,解析斟酌,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们可以理解为他这是职业病……
    颜如七神色沉静。他对墨冉衣的定位是个很不正经又很讲究,喜欢放电眼,无所事事,认识那么点江湖人物的这么个人。却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谨慎冷静的一面。
    说实话,如果墨冉衣一口答应了,颜如七反而会觉得此事难成,所托非人。此刻墨冉衣要先考虑条件的做法倒让他暗暗有些喜悦。因为量力而行的人永远是可靠的。
    “有人在追杀她们,那些人袖口绣着一片白色羽毛。我想让她们一路平安。”后面的话,之前不敢说,是因为不知道墨冉衣有多大能耐,也不能让人为难,可是此刻颜如七觉得有戏,自然把最想要的结果一口道出。
    墨冉衣桃眼微眯,半晌没有说话。
    他越是不说话,颜如七越觉得他知道内情,心里有些惴惴,面上却冷静如初。话都说完了,只有等。
    “小七,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墨冉衣起身,抱胸站在颜如七面前,淡淡而视。
    “什么?”颜如七抬头,对墨冉衣的发问有点反应不过来,请人帮忙怎么会扯到这个话题上来。
    墨冉衣一笑:“当日你帮韩焦柏,韩焦柏提出要报恩。你是怎么想的?”
    颜如七微微皱眉,也站了起来。“韩焦柏眼中有血腥之气,眉间有残酷之意,似正非正,似邪非邪,一看就不好惹。那时他落难,我只有配合他,盼他早点走。若他有幸脱险,估计不是寻常人,让他报答也不一定是好事,若他不幸遇难,那敌人定比他更恐怖,我怕牵连到我们的生命安全,所以只想有那一面之缘,不想再与他有关系。”
    墨冉衣赞许的点头,“你分析得对。韩焦柏现在是暗血盟的盟主。暗血盟本来就是个很难说得清的组织,可以一念以杀人,可以一意以救命,行事诡谲,正邪难辨,江湖无人不惧三分,恨三分,沾上他确实是麻烦。那么这对母女你又怎么看?”
    颜如七认真的看进墨冉衣眼里,道:“本来心存侥幸,希望那袖口绣羽的只是几个小角色,但是现在看来,那些人来头恐怕也不小。我看那女子虽衣着朴素,但神态清贵,心坚意韧,知天下事,知大道理,身份估计也不会简单了。这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我受她们大恩,怎能不思图报?我现在是无法可想,但思来想去,心里总惶恐不安,感觉有负于人,这才想到请求你。若你有这个能力,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你的人情,你说怎么还我便怎么还!”
    墨冉衣展颜一笑:“我怕我帮得起,你却还不起。”
    颜如七皱眉,这话虽不好听,但却十分中肯。他没有远大的志向,没有强悍的实力,若墨冉衣真帮了他这个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还。
    看颜如七有些沮丧,墨冉衣柔声道:“小七,本来,看在你大哥颜益樊的面子上,我是不该说这些多余的话。此事你若告知他,由他对我开口,这忙我是一定要帮的。可是我却不愿你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达成这件事。你可知道为什么?”
    颜如七仔细一想,有理!人家是师兄弟,大哥开口,比他有用得多,而墨冉衣之前的话就有点像是故意刁难了。这是何故?
    看着眼前的墨冉衣,他面上没有一丝戏谑,没有一丝调笑,认真而严肃,温和但坚决,隐隐似有期盼。
    颜如七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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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 各人皆有账     “你是男人,是个能伸能屈,意志坚定的男人。虽然你才十五岁。”墨冉衣实在生得好看,而听好看的人说话,确实是种享受。颜如七沉默的看着墨冉衣,静待下文。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隐约可以看到墨冉衣隐藏在浮华之下的某种接近残酷的真实。而这种真实,是不可能在相交甚浅的人面前表现出来的。
    “若你只是个伤花悲秋的弱公子,一生都要依赖你的大哥和家族才能生存,这话,我也不会提。可是你不是。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在你身上发生的什么事,你不肯说,但你活着,完好无恙,也少有伤痛的表情。你有这样的心性和能力,难道就能甘于平庸?”
    墨冉衣说的每一句话都平淡不已,但每一句话都砸在了颜如七的心坎上。没有人知道他从茫茫他世混沌而来的真实身份,没有人能感受到他介于傲气与孑然之间的格格不入,更没有人会像他经历那么长久剧烈的疼痛,以血养毒,以血便可杀人。
    这之间多少的彷徨失落恐惧憎恨勇气懦弱已经分不清原本的面貌。他想过,如果不是那对母女,自己恐怕已经被这么多复杂矛盾的情绪折磨得堕入魔道,从此一世沉沦了。他之所以这么想报答那对母女,不止是因为她们救了他,更因为她们在很巧妙的契机之下,保存了他的良知。
    人生不悔,无非良知二字。
    在颜如七的理解里,身为男人,除了要有血性,有良知,有能力,更重要的当然还是要有事业。至于yu望那是锦上添花,情爱那是因缘际会。纵然刚来这个世界的颜如七本身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但他前世毕竟经受过中华五千年文化浸染,又生活在超级发达的网络咨询时代。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这就像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海龟,突然间被人扔进满目是壁的古水井,自然觉得壁不像壁,水不像水,即便它今后适应了古井的生活,谁说它就一定是满意这种生活的呢?
    颜如七就是这种状况。这种可以称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潜意识里觉着自己不能平平庸庸过一生。而这种潜在的意识化为表象的渴望,正是得益于那晚惨遭乞丐欺辱,生死大劫,心中不甘。
    是男人多半都有成就的yu望,颜如七首先是个还算比较传统的男人,然后是个曾经受过苦难,受过欺辱,差点丢了性命的男人。墨冉衣的话之所以让他听进去了,正是因为那字里行间的意思与他自身的向往巧妙而隐晦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管此刻的颜如七是否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世界,十五岁其实不算小了,但真正说成家立业,十五岁确实是稚嫩了点。颜如七沉静的看着眼前的墨冉衣,道:“我不喜欢打哑谜,有话直说。”
    和能直来直往的人说直话,何不能直来直往的人绕弯子说话。颜如七分得很清,因为这就是他交朋友的道理。他相信自己对墨冉衣的基本判断——是友非敌。
    这个判断,当然不可能是结合他的身世背景来的。
    颜如七往往对立场有一种直觉的感知,比如他讨厌韩焦柏,比如他信赖墨冉衣,再比如,他恨宫青离却又觉得这恨很有些荒谬的戏剧效果,再再比如,他对那对才见过两面的母女自然而然的保护欲。
    墨冉衣一笑,顿若春风化雨,暖人心扉。
    “好了,我也不板着脸和你说话了。”墨冉衣仍旧坐到一边,懒懒的斜着身子,仿佛刚才的严肃认真都是一场幻梦。
    颜如七撇了撇嘴,死桃花,这算什么事!
    “实话告诉你吧,你说的那个组织,江湖上确实有这么一个,而且绝不可能有第二个敢效仿。”墨冉衣顿了顿,“一个杀手组织,天羽阁。从来没有人知道它的总部在那里,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接头人是谁。据说成立也才十年,但在杀手界还无人敢与争锋。你说我帮你这忙,该值多少?”抬眸淡笑,眉眼生花。
    颜如七一惊,没想到牵扯这么大,不免有些心怯。“你能帮?”
    “那也要先查查看那对母女的身份。从天羽阁手下救人,谁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颜如七不懂江湖,但他懂人心。“别人从天羽阁救人,恐怕讲都不敢讲出来,你却说没有十分的把握。墨冉衣,你到底是什么人?”
    墨冉衣哈哈一笑,“我是什么人?我是你大哥的好师兄啊~!”说完心情很好的揉了揉颜如七的头发,径自出了门。
    “此事,先等我消息,若能成,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放心,绝对不是害你,说不定还能助你大富大贵呢!”说完转眼一笑,颜如七不禁赞叹:这要配上把折扇,就是潮流啊!
    再说韩焦柏。韩焦柏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对别人的规划也从来不觉得应该征得本人的同意。于他,收颜如七当男宠一来报恩,二来随性,这安排再好不过,却不会考虑颜如七本人是否想这样,是否听他的。
    那日他派人进城打听,打听的人不到半日就来回了话。说城里既没有骚乱也没有暴动,大家安居乐业,丝毫没有一点异常。
    韩焦柏就不明白了啊,这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颜如七不该那么排斥才对啊!于是脸一沉,让人再探,探不出也就不用回去了!
    暗血盟做事,多半只讲结果,不管手段。探子知道盟主的厉害,于是又逗留了几天,果然探听出了点异常。他这回长了点心眼,没有立时回报,而是先去寻了那证据。
    没想到,变故突生。他正要将证据带回去给盟主交差,半路却杀出人来截了证据,截完就走,片刻也不曾停留。
    探子无法,一身狼狈的回禀韩焦柏,前因后果一一交代,战战兢兢,心思忐忑。
    事情也很简单,无非是那两个叫花子果真被抬进了衙门,因为死相奇怪,葬前自然要验尸。可是官府验尸的人每一个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毕竟是小城镇,上头的官要做政绩,不愿如此骇人听闻的事被搅出来,等了几天看到城里依旧太平,也就不想追究了,随便派了几个人去埋尸。探子四处游逛,正好听到他们议论这两个尸体,心想这不就是异常吗?于是跟了过去。
    后来的事,就毫无悬念了。
    听完之后,韩焦柏声色不动,神情冷酷道:“暗血盟的货也能让别人截了去,你要盟里的弟兄们如何行事?”
    此话一出,探子已知求生无望,也不想生前再受什么痛苦,手起刀落,白红阴阳隔!
    韩焦柏轻轻拍手,立刻有人拖走了尸体。
    黑瞳暗沉,流转着嗜血的异彩。事情,变得有趣了。
    颜如七做过什么?又是什么人来为他安顿后事?
    韩焦柏微勾起唇角,全身的血液疯狂的流窜,有一种yu望,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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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6 不是一个人     没有贴满大街的悬赏告示,没有闻风而至的赏金猎人。颜如七终于相信,会随着那两具尸体引发的种种事端都只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然而,心灵的煎熬并不在于真相是否公诸于众。
    客栈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门板被外力撞开的声音。然后是起床声,咒骂声,脚步声,桌椅响动声,混乱中,点点灯火相继而明。
    颜如七一头的冷汗,惊恐而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墨冉衣,一颗心就是放不到原地。
    “怎么了怎么了?”小二慌慌张张的上楼,睡眼迷蒙,脚步虚浮。
    “没事,做了噩梦。”墨冉衣淡淡一笑,给他一点碎银,客客气气的打发人走,然后去隔壁把门关上,又回来点灯,关门。
    凉风从缝隙里钻进来,烛火轻轻摇曳,颜如七跟着颤了一下。
    夏日的晚风,总不会太凉,但颜如七却觉得四肢冰冷。
    “没事了小七。再睡会儿,我在旁边陪你。”
    颜如七恍惚了一下,又做那样的梦了吗?他喊出声来了吗?
    猛地用手搓了搓脸,颜如七面色苍白。“不睡了,睡不着。”
    墨冉衣身上只一件白绸的单衣,看来是已从床上起来就冲了过来。颜如七有些不好意思:“你去睡吧,我没事了。”声音颤抖。
    他相信,能喊出来,说明他已经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不能一辈子都被这件事困扰,他必须走出来,必须为自己的心找一条解脱的路。
    墨冉衣目若灿星,熠熠发光。“做了什么梦,说说?”
    若是在平时,若是在白天,若是在颜如七足够警惕的时候,他该说:“做个噩梦有什么稀罕的,没事。”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漆黑的夜,颜如七正处于精神剧烈冲击下。一睁眼,屋里空无一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颜如七,他就是独独被抛弃的那个,被抛到这个遥远的时空,他杀了人。
    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他在尖叫中几欲疯狂!
    可是墨冉衣冲进来了,他急切的冲过来,狠狠地摇晃他的肩,把他搂在怀里安慰,然后点了灯,过来陪他。这样细致,这样温柔,这样真切,又是在颜如七这样脆弱的时刻。
    “我杀人了。”颜如七垂着头,无意识的呢喃。
    墨冉衣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过后,颜如七忽然移动身子,缩到角落里,“你走!”倔强而清傲,周围仿佛竖起了高高的墙,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墨冉衣眼中幽光闪烁,手指动了动,忍住了把他拉过来的冲动。
    “就这样?”墨冉衣淡淡的问,脱鞋上chuang,两手枕在脑袋后靠坐在颜如七身边的床铺上。
    “我杀人了!我杀了两个人!我杀了他们!”颜如七无法忍受空气的静谧,无法忍受墨冉衣的淡漠,他狠狠的揪着墨冉衣的前领,俊秀的脸古怪的扭曲着,原本清亮的眸子里满是疯狂,说不清是更恐惧还是更憎恨,或者是其他什么他看不分明的情绪。
    其是颜如七,也只是个孩子罢了。他还不了解,江湖就是杀人和被杀。墨冉衣内心一声叹息,手不自觉的抚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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