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是想,没想就是没想,什么叫想吧?——奴家真命苦……人家可是对夫君思念地紧呢,没有夫君在旁,昨日在军营中用饭,很是不习惯呢!”长孙湘雨一脸哀怨地嘟着嘴,尽管谢安很清楚那是她装出来的,心中不禁亦生涟漪。
“嗯!”金铃儿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与长孙湘雨倒是没说谎,毕竟往常在家里,谢安与家中四位娇妻向来都是一同用饭,有说有笑,哪怕是拿夫君谢安开玩笑,谢安也不在意,毕竟他对待自己的女人,一向都是很大度的,这使得众女对他产生了某种依赖。
如今,忽然间丈夫不在身边,无论是长孙湘雨还是金铃儿,都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浑身不自在。
这不,她们两个今日特地'自投罗网',跑到梁丘军大营蹭饭来了,而正是她们这种不严肃对待的态度,更是叫梁丘舞心中气恼。
尽管是演习,打到半途跑到敌军大营帅帐用饭,这像话么?!
更叫梁丘舞生气的是,她竟然还在这两个对待演习并不怎么严肃的女人手里栽了一阵,非但丢了一个兵营,还'损失'了多达四千的兵力。
越想越气,梁丘舞再也无法承受长孙湘雨与金铃儿当着她的面与夫君谢安,气呼呼地说道,“安,休要与敌将纠缠!——你们两个,赶紧走!”
“凭什么呀?”长孙湘雨与金铃儿闻言撇了撇嘴。
眼瞅着梁丘舞表情越来越可怕,谢安隐约感觉自己脑门有些冰冷,做和事老般说道,“好了好了,既然来了,那就吃顿饭再走吧,正巧为夫也饿着呢……舞儿?”
见夫婿谢安这么说,梁丘舞尽管心中不情愿,也只能暂时留下长孙湘雨与金铃儿二女,吩咐军士奉上菜肴。
军营中的饭菜,自然比不得在谢安家中,不过嘛。无论是长孙湘雨、梁丘舞,还是金铃儿,都不会在此在意罢了,长孙湘雨是吃地少,而且配饭的菜肴大多都是蔬菜,几乎不沾荤腥,梁丘舞是早已习惯军营中的饭菜,至于金铃儿嘛,由于幼年的孤苦经历。使得她对食物的看法与常人不同,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只要是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她绝不会挑剔。
“可惜伊伊不在,要不然就齐了……”用饭时。给梁丘舞夹了一筷子菜,谢安略感遗憾地说道。
长孙湘雨闻言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瞥了一眼梁丘舞,似有深意般说道,“夫君若是想念伊伊的话,奴家可以帮忙哦……”
也不知怎么的,来在谢安眼中笨笨的梁丘舞眼下仿佛突然就开了窍。咬牙切齿冷笑说道,“少得意了!——不过是才赢了一场而已,就以为自己十拿九稳?”
“难道不是么?”长孙湘雨咯咯一笑,目视着梁丘舞淡淡说道。“昨日那一战,小舞妹妹丢了一个兵营,损失了五千人,而姐姐这边。不过是损失了千余人罢了,而且这千余人中。还有一千人是姐姐白白送给小舞妹妹的功勋……”她所指的,显然是苏信那一千人。
“哪又如何?”梁丘舞闻言双眉一皱,沉声说道,“沙场胜负,并非全赖双方兵力多寡……未到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咯咯咯,”长孙湘雨啪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望着梁丘舞微微一笑,用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姐姐拭目以待!——姐姐倒是要看看,妹妹如何扭转眼下的不利!”说话时,谢安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其惊人的魄力,不同于梁丘舞以及金铃儿这位武人的震慑力,而是一种自信,叫人难以置信的强大自信。
“谁是你妹妹?!”梁丘舞一脸怒恼地冷哼道,说完,她好似注意到了什么,一转头见自家夫婿谢娜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疑惑问道,“安,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呃?哦哦,没事……”谢安摇了摇头,但心中却感觉有些意外。
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的异常,长孙湘雨瞥了自家夫婿一眼,嘴角扬起几分淡淡笑意。
饭后,谢安与三女又在帐内聊了好一会,说是聊天,其实就是长孙湘雨与金铃儿单方面地与自家夫婿罢了,毕竟她们眼下依然算是新婚少妇,正是痴迷于男欢女爱、希望夫君时刻陪伴在旁的爱恋时候,却因为此番的演习而有好些日子见不着面,这如何不叫她们心中挂念?
想来,这才是她们此番来到'敌军'的主要目的。
梁丘舞起初还能忍,可眼瞅着长孙湘雨与金铃儿二女越来越过分,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行了吧?饭也吃了,夫君你等也瞧了,该回去了吧?——这仗还没打完呢!”
“妹妹就这么有自信?”尚且在谢安怀抱中,长孙湘雨闻言轻笑说道,“有件事妹妹可要清楚,你铃儿姐姐可还未动真格的呢,信不信,她能叫妹妹手底下无将可用?”
金铃儿闻言转头望向梁丘舞,微笑说道,“轻而易举哦!”
梁丘舞咬了咬牙,她也清楚金铃儿这等顶尖刺客在战场上的作用,可作为谢家的长妇,又岂能在这里服软?闻言正面对上金铃儿略带挑衅的眼神,冷冷说道,“你可以试试,毒蜘蛛!”
“……”见梁丘舞又叫了那个叫自己异常不悦的名号,金铃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舔了舔红唇,挑衅般说道,“既然妹妹有这个要求,姐姐倘若不答应,岂不是不给妹妹面子?——从今日起,不将妹妹军营折腾个鸡犬不宁,老娘就不叫金铃儿!”
“你!”梁丘舞闻言大怒,一双虎目瞪着金铃儿。
见此,谢安连忙站起身站在二女之间,右手轻轻一拍长孙湘雨的翘臀,咳嗽一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该回去了,虽说是演习,但也要严肃对待!”说着,他频频朝着长孙湘雨使眼色。
也是,他哪里还敢将长孙湘雨与金铃儿二女留在营地里,没瞧见金铃儿与梁丘舞都快翻脸当场打起来了么?
注意到了谢安的眼神示意。长孙湘雨有些不乐意地嘟了嘟嘴,幽怨说道,“安哥哥真是的,人家才来一会儿呢,就这么急着赶人家走……”
“行了行了,走吧!——舞儿,为夫送送她们,马上就回来……”眼瞅着梁丘舞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谢安赶紧拉着长孙湘雨与金铃儿的手。将她们送了出去。
走出帅帐,谢安心有余悸地擦了擦脑门的冷汗,有些不悦地望着长孙湘雨与金铃儿说道,“干嘛呢你们这是?——非要气地她暴走是吧?”
长孙湘雨微微一笑,旁边金铃儿见自家夫婿谢安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小贼,并非是余率先去气她,你也听到了,她是怎么称呼余的……余再怎么说也比她年长几岁,不叫姐姐也就算了,何以还要用那般称呼?”
“金姐姐不也时常叫她母老虎么?”谢安没好气说道。
“这个……”金铃儿闻言面色微微一红。偷偷望了一眼谢安,见他神色入往常一样,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稍稍退去几分心中不安。
平心而论。金铃儿气的并非是梁丘舞叫她毒蜘蛛,而是气她当着她们夫君谢安的面这样叫她,毕竟她金铃儿曾经在金陵时,那可是名声响彻江南黑道的金陵众大姐。说她当时杀人不眨眼、手段毒辣丝毫不为过,或许曾经她并不怎么在意。可如今她已嫁给谢安为妻,尝到了自家夫婿宠爱自己时的甜蜜,她如何敢向自家夫婿透露,她曾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
啊,并非是担心曾经的恶名暴露,而是担心自家夫婿谢安在得知此事后会改变对她的宠爱。
毒蜘蛛、黑寡妇,这一系列曾经在金陵时的恶名,无论谁这么叫、在什么时候叫,金铃儿都无所谓,唯独在她夫婿谢安面前不容许,绝对不容许!
否则,名声响彻金陵附近一带黑道的'鬼姬'会动怒,后果很严重!
“对了,湘雨,你昨日一番算计,是刻意针对为夫的么?”终究,谢安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咦?有这回事么?”长孙湘雨用手中折扇的一端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露出一脸不解之色。
见此,谢安没好气地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将方才在自己帐篷内的猜测原原地说了一遍。
“哎呀,被看出来了呢……那就是没办法了!”长孙湘雨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歪着脑袋望着谢安,小脸上说不出的得意,笑嘻嘻说道,“安哥哥是个聪明人,可惜呀,人家比安哥哥想得更多哟!”说着,她右手比划了一个尺度。
谢安闻言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继而好奇问道,“为何要针对为夫呢?”
“为何呀……”长孙湘雨淡淡一笑,继而脸上露出罕见的严肃表情,正色说道,“因为,奴家不希望夫君大人去帮她……并不是出于嫉妒什么的,总之,夫君大人只要起到稳定她情绪的任务就足够了,请莫要插手!”
夫君大人?
初回听长孙湘雨用这么规矩的称呼叫自己,谢安愣了愣,诧异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毕竟从相识到成婚,长孙湘雨对他的称呼一改再改,从'那谁'到'谢安',再到'安哥哥',甚至是成婚之后偶尔叫过的'夫君',但是'夫君大人'这个如此严肃而庄重的称呼,她却从未叫过……
“理由呢?”似乎是注意到了此刻长孙湘雨语气中的严肃,谢安亦认真起来。
只见长孙湘雨望了一眼谢安,继而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沉声说道,“奴家想与她较量一下,与冀北战场时的她……”
“冀北战场……”谢安闻言皱了皱眉,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失去控制时的梁丘舞。
“不,”似乎是猜到了谢安所想,长孙湘雨摆了摆手中的折扇,正色说道,“夫君大人误会了,并非是失去理智时的她,那样的她,不过是一头空有武力的野兽罢了……”
“那你……”谢安有些听不懂了。
可能是看出了夫君谢安脸上的错愕表情,长孙湘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些日子,夫君大人不出差错的话也看出来了吧?”
“看出什么?”
“难道夫君大人就不觉得诧异么?——眼下的小舞妹妹,与夫君大人去年初见时的小舞妹妹,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谢安闻言张了张嘴,惊愕地望着长孙湘雨。
事实上,谢安确实察觉到了,在他的记忆中,初见时的梁丘舞不苟言笑,看似性子恬静,可谢安感觉有些不对劲,那时的她仿佛跟个木偶似的,而眼下,梁丘舞好似逐渐有了些人的生气……
虽说这个比喻不怎么恰当,但谢安的感觉却是如此,比起初见之时,眼下的梁丘舞渐渐地会笑了、也会发怒,尤其是那一日在皇宫金殿上与佑斗交手了一番后,这种现象尤为明显,但是附带着的,她的情绪波动亦变得十分剧烈,往往会因为旁人的一句话或喜或怒。
但是不管怎么样,谢安依然比较倾向于眼下的梁丘舞,尽管眼下的她仿佛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就像那一晚暴走袭击李茂、金铃儿一样。
“看来夫君大人也看出来了……”秀目一瞥谢安,长孙湘雨,她抬起头望向天空,喃喃说道,“夫君大人还记得么?初见时奴家曾经说过,她,是一个怪物……只不过六年,冀京平淡而无聊的琐事磨平了她的爪牙,连带着她那与生俱来的可怕天赋也消失殆尽,如今的她,已并非是奴家一心要与其较量高低的劲敌……夫君大人不知,原的她,那是何等的可怕,就连奴家也没把握稳胜……”
“这不是很正常么?舞儿的武力……”谢安疑惑问道。
“无关乎武力!”打断了谢安的话,长孙湘雨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补充道。
“……”听闻此言,谢安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
怎么可能?!
瞥了一眼谢安,见他一脸的不可思议,长孙湘雨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总之,夫君大人莫要插手这件事,奴家此番故意将夫君安排在妹妹这边,可不是为了叫夫君大人替她出谋划策……”
“咦?那你……”
“过几日,夫君大人就会明白的!”微微一笑,长孙湘雨与金铃儿向谢安行了一礼,转身走远了,只留下谢安一人站在寨门附近,皱眉凝视着二女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不关乎武力的……可怕天赋?
ps:祝大家伙中秋节快乐!
话说,好像我祝贺节日总是慢一步啊……
第四十九章避战逼战
次日清晨,谢安醒来后前往梁丘舞的帅帐,意外地发现,帐内站着一排军中'副将级'的将领,皆是冀州军中官职品阶五品以上的军官,只见他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帐内主位上梁丘舞的虎目扫视下静若寒蝉。
“怎么了这是?”朝着那些将领努了努嘴,谢安好奇地询问着眼下军营内唯有的两员'大将级'将领,陈纲与马聃。
小心地偷偷打量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看不出究竟是何表情的梁丘舞,陈纲小声说道,“一觉醒来,牌子丢了……”
丢了?
不是都叫他们挂在脖子上的么?可能可能会丢?
莫非……
微微一皱眉,谢安便想到了最合理的原因。
就在谢安暗自猜测之际,坐在帐内主位的梁丘舞长长吐了口气,带着极其明显的恼怒,咬牙说道,“好一个'不知所踪'啊……若是在战场上,丢的就不是那一块牌子了,而是尔等项上首级!”
那一排将领浑身微微一颤,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们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在夜晚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轻易被人取走了挂在脖子上的木牌,这意味着那人也能轻松地取走他们的性命。
“出去!”梁丘舞沉声呵斥道。
总归这些位副将隶属于冀州军,并不是梁丘舞的军职管辖范围之内,因此,梁丘舞尽管心中极其恼怒,却也无法对他们做出任何处罚,倘若是换做东军的将领,那可就没这么便宜了,日后一段日期内加倍的训练那是肯定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啊?一个五十,七个三百五……”在那些位副将逃也似地走出帐外时。谢安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数着人头。
不出意外的话,昨夜金铃儿的'梁丘军竹林坡军营一夜游'收获巨大,为长孙军赚取了三百五十的胜利点数,若是再来两回,这点数可就相当于在正面战场击溃梁丘军一次了。
果然金姐姐也是属于'一人军'这个级别的……
尽管她在单打独斗上不会是小舞的对手。可在一些适合她发挥的环境下,却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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