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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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天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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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哪会好的快。” 


我病了?发热?应该是说发烧吧。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睡前不是还好好的,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只是身体有些软软的,非常想睡,睁不开眼睛,好困好困。刚刚被夜涟叫醒时,还没这么困啊……怎么吃了东西后,反倒更想睡呢?脑子里稀里糊涂的,神志渐渐有越飘越远的趋势…… 

等等!!!等等!!!忽然意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头!!! 


牙齿狠狠咬上自己的嘴唇,猛然的疼痛,瞬间溢满唇间的血腥拉回远去的意志。我死命的睁开了双眸,但也仅仅能勉强撑开一条缝隙,夜涟就坐在我身边,担忧重重的吹着勺中的粥,送到我嘴边。发软的胳膊一下挥开了小瓷勺,又无力的垂落在锦被上。 


他被我挥了个措手不及,一个没拿稳,瓷勺清脆的碎掉,碗中的粥尽数泼散了出去,点点滴滴散落在了地上,“落落?”夜涟一声惊呼,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夜涟!”我虚弱的靠在床边,那一挥就已用劲全身力气,不确信的瞪着夜涟,气血在逆流。当身体本能的查觉到自己吃的是什么时,刹那间,整个人仿佛坠入那万丈冰寒的深渊,冰冻刺骨永劫不复。一抹儿寒光闪过指间,暗中对准的是那蕴含着生机的脉搏。 


“有什么不对的吗?”看到我样子不太对劲,他慌张的放下手里的瓷碗,忙凑上前,把我抱在怀里,焦急的摸着我的额头,“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这样,怎么温度会更热了?我明明是按照伯父给的方子做的药膳啊。怎么会出问题?落落,你怎么不说话啊?” 

要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如遭到雷击般,我楞楞的呆坐在那里,目光没有焦距。除了逸尘,谁还这么了解我,好的也好,坏的也罢,了解我的全部,他……倒底想要做什么!竟然,竟然会对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要冲过去,问个明白,可为什么又矛盾的不想去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力气早已消耗殆尽,不听我控制了…… 


默默的隐去指间的银针,不关夜涟的事,他,没有错。可是,为什么,心脏的部位如此刺痛,就像,就像一直信赖的人背叛了自己似的,心中的血在不断的滴落…… 


“落落,你怎么啦,说话啊,别吓我啊。”夜涟慌乱晃动着我,眸中似有饱含了雾气,“等着,我去叫人,我去找伯父过来。”他急忙起身想要去叫人。 


“别……”我企图拉住他,他的衣襟却从我手中滑落,情急下,喉间有一丝腥甜涌出,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他怀中……耳边传来阵阵急切的呼唤声,只是,我已无法回应,沉沉的睡去…… 


一阵空灵清辙的响声将我从沉睡中唤醒。睁开眼眸,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此时的自己正躺在挂着红色帐幔的床塌上。暖融融的阳光透过重重树影,穿过窗棱洒满屋室。 


红绸锦被,红纱棉帐,红丝流苏,红木桌椅,红瓷古器。绕梁而响的清脆之音来自窗棱上悬吊的风铃,七根三寸长的翠竹用银线错落有致连接在一起,一颗星红石点缀其间,清风拂过,轻巧演奏着风的乐章。窗台上那一株盛开的血樱,妖艳的丝蕊带着一丝水气,红瓣上的水滴在阳光下晶莹透亮。一张雕琢精美的驽弓嵌挂在墙壁上,安静的等待它的主人。 


空气的清新,树木的味道,生灵的气息。我静静的躺在那里,遥望着窗外茂盛的森林,森林深处不时传来万物的啼鸣,每一处自己都如此熟悉,每一处自己都如此了解,闭着双眼都能清楚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自己……终究还是回来了…… 

房间被打扫过,物品被整理过,植物被浇灌过。书架的一角依然堆放着几本书籍,其中一本依然是打开扣放着的状态,是当时自己没看完而直接放在那里的,仿若这一切即如往初。只是,作为记录着时间的刻度,书籍上那层尘埃却已被悄然抹去。 

我晃动下手臂,支起上半身,力气恢复不少,也不会再感到困倦,看样子,药效已经过了。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从身体的感觉来看,喉咙不干渴,肚子也不饿,应该有人在自己睡着时喂自己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吧。拉拉被子,我靠坐在床边,衣服也被人换过了,不是记忆中的那套红衫,而是一袭纯白的里衣。 


不再气愤,不再恼怒,静寂的心湖,没有波澜。一切动作都稍无声息,细不可闻的呼吸,仿佛自己还在沉睡,没有醒来。将长长的黑发揽到胸前,用手指缓缓梳理着,捋着头发的同时,还在理着所有事情的头绪。 


在晕迷前的那一瞬间,自己就已经猜到,这次大概要回家了。嘴角不由扯出一丝苦笑,逸尘,自己低估了他那时眸中真认的成份,知道自己不会乖乖听话跟他走,他竟然会不惜弄伤我,也要把强行我带回来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才让他下决心非要这么做? 


知道了结果,那么过程也就不会再难猜测。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想,什么都想明白了。逸尘铁定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把我打包直接带回家了。先是在我身上,不,是在他自己身上抹了热木莲,抱我的时候刚好转移到我身上来。热木莲,无色无味,顶极迷幻药。武功再高强的人碰上都会立刻趴下。那东西对我的影响却不大,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挥药效,虽然它多少能让我睡觉,产生类似发烧的症状,但持续不了多久。而接着就是夜涟给我服下的粥才是重头戏。



普通人吃了不会怎么样,倒有清心去火的功效。偏偏我就对它没辙,不是说我对那碗粥本身不行,只是针对混入其中的一种材料不行,那东西专门用来克我的。就跟前些日子的迷萝草一样,能把夏管家她们熏得睡不过来,对我却没有效用。可是,人都是有弱点的,我虽然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但就有那么一种十分普通,人人都喜爱的东西却能让我全身无力,长时间的沉睡不醒。这算不算是换取特殊体质的代价呢?脸上苦笑越来越浓重,老天还真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优待任何人。 

平常时,我对那东西是相当敏感的,一丁点都不敢误食。可这次却阴沟里翻船了,浓粥香甜的气味掩去了那种材料特有的味道,加上热木莲的效力,弄得我敏感性下降,吃了不少进肚才查觉到,只是为时已晚。之后……不用想也知道。 

唯一想不透的是,逸尘为什么会让夜涟给自己下药,而不是他自己来,如果是他亲手喂我喝,我就算知道也绝对不会反抗,顶多事后自己再回敬过去,必竟自小到大这种事情毒来药往彼此间早已成为了习惯。 


可是,我恼的,我怒的,我气的,不是逸尘给我下药,而是他利用了夜涟这件事!他明明知道我绝对不允许背叛,特别是夜涟,我当他是我的半身,我对他看得相当重,虽然他本人不知道实情,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改变不了他对我下药这个事实。当时的自己,确定动了想杀死他的心意,我不能容忍他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背叛。逸尘……为什么要这么做…… 


梳理着头发的手指一顿,我淡淡的说道:“出来吧,你在那里站得够久了。”抬起头,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里的阴暗处。 


“你醒了。”冰冷的语气,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酷脸,依旧一袭黑衣,他走到我床前。 


“你不觉得有些事应该跟我说明一下吗?乌鸦老兄!”平静的看着他,手指接着梳理黑发。很想似的场景不是吗,只不过上次是他在床上,自己问出了那句‘你醒了’。而现在则刚好相反,是自己在床上。 


“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他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顿了顿又说道:“我叫炎,不叫乌鸦。” 


“炎么?名不符其实啊。我以为你叫冰或者是寒之类的,感觉才合适。”我微微笑下,他明显楞了楞,看样子是没想到我刚醒来就有心情开他的玩笑。 


“那么,炎,我提醒你一下好了,比如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话锋一转,双眸尖锐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透,“别跟我说,爹爹把我弄回来时,也顺带着把你一并捎来坐客。也别跟我说,你在伤得这么重的情况下,还有能力跟踪我们回栖凤山。鬼才信。”不提那数重林阵,单凭这林中的毒物也够他受的。他想平安经过是不可能的,而他现在的样子似乎伤已经好了大半。不然怎么又能像鬼魅一般的出现。 


炎犹豫了下,冷声说道:“炎认为,这些事您应该去问主。上,那会知道的比较详细,小。姐!!”突如其来恭敬的语气,顺从的口吻,让我怔在当场。 


主上?小姐?指的是谁?我眨眨眼,疑惑的盯着他,寒眸坚定的回望我,难道说……他口中的主上跟小姐指的是……逸尘跟我???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我直揉已经被事态过于复杂而皱成团的眉头,头大的昵喃着:“不过是见过二次面,外带顺手救了一命的陌生人竟然转眼间变成自己爹爹的部属?怎么想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一直以来栖凤山上只有我跟爹爹两个人,十几年来的生活,没见过爹爹有过什么属下,更别提被人叫做‘主上’了, ‘主上’这个名词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仆从成群,家财万贯,金壁辉煌,万众瞩目的人物,好比……好比帝王那种人,太过伟大,太过遥远,太过虚幻了。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个词跟逸尘挨不着边。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问题,”还没等他答话,我连连摆手,斜眼瞅着他,“如果说你是爹爹的属下,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还是说……因为我救了你,你为了报恩而自愿成为爹爹的属下?”也不对,要是那样的话,他根本进不来这里。只做为属下是没资格进风家祖宅的,能进来的只有风家人。他也不像是做为试药的人,身上没有药味。 


“小姐不用胡乱猜测,您当然没有见过炎,因为炎一直在山下居住,这是炎第一次进山。”他冷声开始解释道:“炎并不是现在才成为主上的属下,而是自炎有记忆时起,就开始接受成为下一任风主近身侍卫的训练了。” 


“下一任风主?是爹爹吗?” 

“不,是小姐。”简洁的回答跟干冰一样冰冷干脆。 

“……我的侍卫!?”眼眸瞪得特圆,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侍卫?逸尘倒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还不知道的!!!难道,最初知道逸尘的记忆是不真实的?这怎么可能!要不,就是这些事是在自己二岁以后才发生的,那时已经完全能控制自己的能力了,根本没有再看过逸尘的记忆。j



“是的,是小姐的近身侍卫。负责在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冷冰冰的话中似乎带了丝不甘不愿的意味。 
不甘愿什么?当影子吗?这么说来他相当于影卫?就像苍澜的影卫那样吗?难怪逸尘说有人保护自己,他才能放心的去查那些跟踪我的人。那时我还傻傻的以为逸尘说的是上官庄主派出来的保镖群呢,原来那人指的是炎…… 

“你多大?”眼眸流光一转,我问道。 

“二十三岁。”他站在我床边,有些古怪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问这个。j
二十三啊,我手指不自觉的卷着头发,心中算着彼此间的年纪,如果是他开始有记忆起,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还处于沉眠期,换言之,他接着训练时自己还没出生,那么,为什么逸尘记忆里会没有这件事呢?为什么自己会有种好像被某人耍着玩的感觉呢?  

“我的侍卫吗?……这么说来,你不是从清水开始跟上我的,而是从我下山那刻起,就已经跟着吧。”事情复杂得没有头绪,我只得从头问起。 

“是的。”他点点头。 


“那么是你一直在暗中跟爹爹的联络?所以爹爹才能找得到我?” 

“是的。”他点点头。 

“在清水镇附近的那个湖边,你怎么会现身?你不是应该隐藏在暗中吗?”

“因为当时小姐许久未从湖中出来,炎怕您出意外,才……”他低下头说道,让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那你又怎么受的伤?在上官家别庄里。”难道真的有人要杀自己? 


“这个……是炎学艺不精,竟让小姐费心,请小姐责罚。”说着,一撩衣摆,做势要下跪,我手急眼快的抓起枕头扔了过去,成功阻止了他膝盖磕地。 


“少来这套,我不希罕,把事情说一下,下跪什么也代表不了!”他这副低眉顺目的样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还不如他散发寒气跟我对峙时那冷俊的模样让我来看舒心。 

他吃了一惊,手中拿着我丢过去的枕头,不知是要自己拿着还是该放回床上来,沉默几秒后,他还是拿着它说道:“原本主上的意思是让炎在暗中留意那些跟踪小姐的人,并且保护小姐,对方没有行动,炎也没有去打草惊蛇。可是,他们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趁着迷萝草的味道松懈了上官家侍卫们的防卫,那些人就企图溜进小姐居住的院子,其中也有杀手进入,炎出于保护您的安危为优先考虑,就将他们打了出去,也因此才不小心受的伤。” 


冷淡的语气没有丝毫邀功的意思,只是简单的陈述,我从上到下看着他,最后目光落到他手中的枕头上,自己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只冷冷的乌鸦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真难得,他总是把话说得太过简洁,让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惜字如金。不过,事实证明他是不爱说话,以后的几年里,他再也没说过这么长的话了,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 


这几个月以来,真是难为他了……“把它还我吧。”我一指枕头,他恭敬的双手捧着奉于眼前,在接过来的同时,我轻声问道:“伤口怎么样了?”话中流露出柔情融掉了心中的冷漠。虽然开始跟他说话时,我脸上保持着一丝微笑,但却是没有感情的笑。而现在则不同,是真心的微笑和关怀。 


“回小姐,已经不碍事了。”炎一楞,随即答道。 


“哦,那就好,”我笑着点点头,动动手脚,最初醒来时手脚微麻虚飘的感觉已经完无,我起身下地,活动几下身子。拿起床角叠得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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