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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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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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一次次扑朔迷离地消失和重现,他拼命要抓住我又千方百计地伤害我打击我躲避我,他到底想要什么?他说他感觉到了我的爱,从而更加难过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他良心发现,要彻底地放弃我离开我?
  我莫名地慌起来,心“咚咚”地跳着,抚摸着他的脸久久说不出话。
  “你的心跳得好快啊,那么有力,”耿墨池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的心也能像你的一样强劲有力,一切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可你的心现在还在跳!”我很气他的颓废。
  “可我终究会死!”他争执道,眼中又有盈盈的泪光在闪动,不知为什么,我很怕他这样,可是他还在说,“没人能救得了我,我的病越来越重,知道这几天我干吗去了吗?我住院了……回来后才两天我就犯病了,我怕你……怕你担心就没敢告诉你,当时我真的快死了,只好打电话给她,叫她来送我去医院……”
  “她?她是谁?”我一愣。
  “米兰。”
  “谁?”
  “米兰。”他重复,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我。而我目瞪口呆,仅仅两个字就将我彻底打败!我跌坐到床上,瞪着眼睛看着他,像看一个天外来物。
  突然我扑了过去,像只发疯的小狮子在他的脖子、肩膀、胳膊上一顿乱咬,他无动于衷,一声不吭,身上很快布满了通红的牙印。
  我气得失声痛哭,又挥舞着双手在他身上各处乱打,他还是没反应,最后我无力地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悲伤得难以自持。耿墨池叹息着搂住我深情而无奈地轻拍着我的肩和背,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腾起,非常地不祥!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他早餐也没吃,坐在客厅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想了很久,忽然对我说:“昨晚我想了一夜,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再这么怄下去,我会死得更快……”
  “你要跟我分手?”我吃惊地瞪大眼睛。
  他点点头,不再看我。
  “给我一个真实的理由。”
  他没回答,眼睛望着落地窗外的一湖秋水发呆。
  我也没追问,等着他的理由。
  “我累了,就这样。”他淡淡地说。这就是给我的理由?
  我闭上眼睛。“谢谢,好歹是个理由。”
  正在做清洁的小四看着我吓得一声不响,她很了解主人,主人的脸色告诉她,一场火山爆发即将开始……
  一连十天,我没有再见到耿墨池。
  他好像已经搬出了在水一方,连琴声也没再听到过,他肯定是去找米兰了,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会想到米兰,更何况是跟一个疯子吵完架后呢。他骂我是疯子。那天早上他就是这么骂我的。我就是疯子,我什么时候正常过呢。这一点毋须他来说。
  米兰,我想象这个昔日的挚友此时此刻一定很高兴,以为自己又占了上风。可是只有我知道,她最后肯定比我输得更惨。再怎么着我得到了耿墨池的爱,米兰能得到什么呢?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难道耿墨池还会娶了她不成?

  NO。13 除非我们躺进坟墓(4)

  这时已经十二月了,浑浑噩噩的一年又到了头。
  在芙蓉路的名典咖啡厅里,我跟李樱之相对而坐。我喝咖啡她喝茶。她一直就不喜欢咖啡,说那洋玩意不合中国人的胃口。我却是一口接一口地猛喝,好像喝的是茶而不是咖啡。
  我真是失败,我对樱之说我真是失败,他最脆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我而是米兰,我却还天真地以为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说我失败不失败?
  “你别这么说,我看他有他的顾虑,他是怕你担心所以才……”
  “可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是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的关系!”我重重放下咖啡杯,弄出很大的响声,惹得邻桌的客人不满地老朝我这边看,我火了,破口大骂,“你他妈看什么看,要看回家看你老妈去!”
  “你……怎么骂人哪你!”那是个秃头的老男人,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我正欲骂过去,樱之忙按住我,一边朝我使眼色一边朝那秃头陪笑:“对不起,对不起啊,先生,她喝多了,误会,误会。”那秃头瞪我一眼,又嘀咕了句这才坐下。樱之拍我一下,责怪道:“小姐,这是什么地方,你就不能少惹点事吗?”
  我伏在铺着绿格餐布的桌上,用手捶桌子,痛苦得不能自已。桌上的杯子盘子被我捶得跳起来,发出更刺耳的声音。樱之怕我再失控,只得买单把我拉出咖啡厅。
  到了街上,冷风一吹,我恢复了些冷静。樱之则岔开话题,说公司又恢复正常运转了,工地也已复工,祁总还表扬了她,说她没有趁乱走人,很有团队精神,为了表彰她就给她加了好大一笔薪水。我听着没吭声,祁树礼是彻底把我得罪了,那晚后我再见到他就装作没看见,他跟我说话我也不理,碰了几次钉子后他就没再烦我了,见了面也只点个头表示一下友好。但我没把这事告诉樱之,怕她担心,只是旁敲侧击地问她可不可以跳槽换个工作。樱之马上表示不可能,她说我这个年纪又没什么专长找工作本来就难,莫名其妙的跳槽,肯定让人家闲话,到时候就更难找工作了,没工作赚不到钱怎么把孩子夺回来呢。
  我一听就泄气,又是孩子,她到死都忘不了她的孩子!我也就不好再劝她辞职,毕竟她上班上得好好的也确实没理由辞职。不过我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担心,究竟担心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但愿如此。
  樱之跟我分手后又赶去工地了,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心底一片悲凉,如那一阵紧过一阵的秋风,满目萧瑟。我又在想他了,他一定是早有预谋的。而且又故伎重演,用米兰来打击我,他显然是故意的!在新疆时我就发现他的情绪异常,那个时候他大概就在思考怎么跟我分手吧。
  回到彼岸春天,一进小区就撞见了祁树礼,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正跟物业公司的保安发脾气,恶狠狠的样子让两个保安耷拉着脑袋眼皮都不敢抬。
  我也耷拉着脑袋装作没看见从旁边绕过去。
  “考儿,”祁树礼在背后叫,“你最近的视力好像是越来越差了。”
  我转过身,冷漠地看着他。“岂止是差,简直要失明了。”
  “是吗?那很好,失明了你就不用把什么事情都衡量得那么清楚。”他丢下保安走了过来,背着手,目光尖锐地穿刺我。“你要是真失明了,对我来是真是个很大的福音呢。”
  “是啊,你当然是希望我失明,这样就没人像我这样看你看得那么透了。”我反击道。祁树礼大笑。“你看得透我?哈哈……你要是这么容易看透一个人,你就不会弄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那你就离我远点!”
  我瞪着这个狂妄的男人,气得眉毛直跳,转身就走。祁树礼跟了过来,一直跟着我进了莫愁居。“我没请你进来!”我挡在门口。
  “怎么这么没礼貌,我是客人。”祁树礼没理我,绕开我直接进了客厅。“小四,给我泡杯上好的龙井,上次我给你的那种,”他像吩咐自己佣人似的吩咐道,“要浓点,我中午喝了点酒。”

  NO。13 除非我们躺进坟墓(5)

  小四忙不迭地奔进了厨房。
  我还站在门口,像个鼓胀的气球就要爆炸。
  “对了,小四,泡两杯,”祁树礼忽然又对着厨房喊,“你的白姐姐也要喝,茶是清火的……”说完他看着我,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地抽起了烟。“有时候呀,我真觉得你很像西游记里的唐僧,总是辨不清谁是白骨精谁是观音……”
  “是,我是唐僧,你是孙悟空,”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不过孙悟空纵然有七十二变,可变来变去终究是只猴子……”我看着他,真像是在看孙猴子。这个男人在我面前千变万化,可就像孙猴子一样,他应该有一个真实的原身,他的原身是什么样的呢?
  “别这么看着我,没用的……”祁树礼吐口烟,瞅着我笑。
  “你的命还真长,9·11你都能逃得脱。”我忽然说。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他点头说,“世贸大楼被撞那会儿,我刚从电梯里出来,听到响声后,跑到外面一看,好家伙,以为是在看美国大片呢,但马上就清醒过来,我知道我又躲过了一场劫难……可惜的是我的那些员工,只有少数几个跑出来了……”小四的茶泡好了,他端起茶杯盯着我的脸说:“你一定很失望吧,我居然还能活下来……”
  “当然不是,我没你想得那么恶劣。”我也端起茶杯,吹了吹,正色道,“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但我还是不希望你有事,你是树杰唯一的哥哥,你要死了你们祁家就……”
  “你真这么想的吗?”
  “还有一个理由,你捐的医院还没建成呢,你要死了,对我们市是一个损失……”
  “没办法,我总是死不掉,好几次都这样,一次比一次惊险,我都活了下来。”祁树礼直摇头,为自己没能在9·11中遇难无限惋惜,“其实我早就活够了,上帝不收我,我也没办法。”
  我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不过我现在明白上帝为什么不收我了,他还有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呢。”
  “什么任务?”
  “收拾你。”他看着我说。
  我当然知道他会收拾我,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第二天上班,刚坐下手机就响了,一接是小林打来的,她约我中午吃饭。我问她干吗这么客气,她说有事情要跟我谈。
  中午我们在芙蓉路的一家酒楼里碰面,小林一身洋装,典型的白领形象,很是可人。
  “什么事啊,还专门请我吃饭。”我笑着问。
  小林一边点菜,一边打量我,答非所问:“白姐,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死丫头,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其实……是工作上的事,”小林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公司最近要给湘北贫困山区捐一笔款,用来给当地建两所希望小学,修一条公路,还要建一座桥……这是我们公司回报社会的一种方式,当然,也是一种宣传策略……”
  “这是好事嘛……”
  “是啊,祁总是出了名的慈善家,他在中国内地设有专门的慈善机构,这次捐款已经酝酿了大半年了,因为金额很大,我们想把声势搞大点,计划派遣一个十几人的队伍到贫困山区考察,祁总牵头……本来他可以不必出面的,但湘北有他的老家,他也想借这次机会回乡寻寻根、探探乡情……”
  “我知道,这叫衣锦还乡,”我点头,却又不甚明白,“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完嘛,我们既然派队伍去考察,肯定是要邀请新闻媒体随行采访的,祁总明确地表示要指定你们电台作为唯一的采访媒体,而且……也指定白姐你作为随行的唯一记者……”
  晚上下班回到家,我抑制不住满腔愤慨给祁树礼打了个电话。“你真是厉害,这样的馊主意你都想得出来!”我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这么说呢?”祁树礼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做慈善怎么会是馊主意,我现在有钱,有能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为什么不帮呢?如果再来个什么9·11我可能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至于要你随行前往,当然是有点私心,但你去新疆不也把耿墨池带上了吗,你这次带上我应该不过分吧……”

  NO。13 除非我们躺进坟墓(6)

  他不提耿墨池还好,一提这个人我就火冒三丈,嚷道:“我带耿墨池去新疆是准备给他收尸的,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万一他发病死了,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你不会也要我给你收尸吧?”
  “是有这个打算呢,如果你愿意的话。”祁树礼答,“而且让我喜欢的女人来收尸,这实在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给你收尸,谁给我收尸?你这个样子,我迟早会死在你手里!”
  “又来了,我还没死,你怎么敢死?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肯定会把你跟我葬在一起的,你在世时不愿陪我,死后可要天长地久地陪着我呢。”祁树礼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
  “天杀的!”我猛地挂断电话气得直骂。
  才从新疆回来,又要去山区,我都不知道怎么跟父母交代,我答应元旦跟他们一起过的。但是两天后,我还是跟着居心叵测的祁树礼去了湘北山区。
  一共耗了十来天,其实根本要不了这么久,就是在当地官员的陪同下看看破旧的校舍,走一走泥泞不堪的山路,还有淹死过好几个山里孩子的一条并不宽的河流,两天就足够了。但祁树礼却不慌不忙地走村串户,到处寻根问祖,他是在山里出生的,四岁才随父母迁到城里,据他自己说已经四十年没回过老家了,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却让祁树礼从一个光着脚丫的山里娃变成一个身价不菲的超级富豪,他的重返故土,对穷了一辈子的乡亲们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个财神菩萨。
  所以祁树礼所到之处受到的非同寻常的礼遇就不足为怪了,只是苦了我跟着他耗,每天背着个相机穿梭在人群中,没什么拍了,就什么都拍,连农户家喂的猪都不放过。
  那天祁树礼又带上我去了一户他儿时的老邻居家,照例是县长镇长村长一大群人陪,我实在厌倦极了,就绕到老农家后院围的鸡笼边拍照,旁边跟来好几个山里孩子,他们很奇怪我怎么给鸡拍照。
  我跟那些孩子笑着闹着,一通乱拍,有个孩子把他家养的一只大黄狗牵了过来给我拍,当我正对着那只大黄狗按快门时,祁树礼已经结束这户人家的访谈准备离开了,他和他的那群随从看到了我的疯子举动,一院子的人目瞪口呆,只有祁树礼瞅着我笑,眼中满是慈爱。从未见过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很单纯,充满怜爱。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内心最原始最朴素的一面。
  平常是看不到的。
  他永远将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如果他能用一颗最本色的心对待我,不跟我玩阴谋,不窥视我算计我,也许我跟他之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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