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逻辑(上)兔吊木垓辅之戏言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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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妙逻辑(上)兔吊木垓辅之戏言杀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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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来说,重要的是玖渚的祖父…或者该说是玖渚的家族,而不是玖渚本人。


关于玖渚的家族玖渚机关,无须多加说明,就是日本屈指可数的财阀之一…不,即使说是财阀的最高阶级都不为过。相关企业、子公司加起来超过两万一千两百家,不…事实上远远超过这个数目,乃是庞大的企业集团。只要过着一般人的普通生活,甚至难以发现自己就身在其巨影之下,玖渚机关就是如此巨大的存在,影响力遍及全球,几近妖怪的血统…而这个家族,亦是这间研究所的赞助者。

倘若想象成梅第奇家族,大概很符合这种关系,总之玖渚家族对这种以个人为主体的研究中心,以及其它艺术、专门技术方面都不吝投资…甚至可说是对这类活动的金援行为超级积极。就连被世人评为「堕落三昧」的斜道卿壹郎,纵使是在荒山野地,之所以能够大肆兴建这种高级研究所,持续进行研究活动至今,都要归功于玖渚家族的资助。对玖渚机关而言,这类资助当然不是摆摆样子或一时疯狂,更不是单纯出于善心,对该研究所的成果与业绩,玖渚机关指定的企业拥有优先采购权,或者透过专利使用费以及其它各种方式回本牟利。因此,与其说是赞助者,投资者这种说法或许更为正确。从玖渚家族选择投资「堕落三昧」…还有其它五花八门的大量投资来看,他们可说是高风险投资者,但也正因如此,「玖渚友及其同行者」才能踏入这间研究机构。即使已经被逐出家门,玖渚友终究是玖渚家族的嫡系孙女,自然不能怠慢。对卿壹郎博士而言,根本不可能拒绝她的要求…是故目前的情况,说得白一点就是玖渚以权力为后盾强逼对方。这么一想,博士的恶劣态度,以及志人君的不悦态度亦是情有可原。毕竟乱来的是我们。

不过,这毕竟是以目前的情况来说…

「对了,这位青年到底是谁?」

博士突如其来地将矛头转向我。向我投来露骨至极的猜疑目光,甚至连手指都朝我比了过来。

「我还以为玖渚大小姐定是与令兄一向前来,我满以为玖渚大小姐的经纪人除了令兄以外别无他人。这种风流雅士居然还有第二位,

真教人万分惊讶。喔?是陌生脸孔嘛。是哪位名人之后?或者跟大小姐一样是工程师?虽然看起来不像,莫非是『丛集』的成员之一?」

「不是,阿伊是朋友。」玖渚若无其事地答道:「小直是全球第三的大忙人,不可能有时间到这种地方的。可是,他有跟博士打招呼喔,他说『舍妹可能会给博士添麻烦,一切由我负责,还请博士多加容忍』。」

「这真是、这真是…哈哈哈。」博士这时头一次发白内心地笑了。「看来他也跟以前一样。玖渚直,完全没变,还是那个调调吗…呵呵呵,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真的好久了,玖渚大小姐。」

老人像个孩子般喜悦,「言归正传。」接着忽地态度一变道:「差不多该谈正事了吧?你我大概都到极限了,既然如此接下来就…」

博士再度将视线转向我。面对这道魄力十足的目光,我内心有些退缩,但并未表现在脸上。我的伪装必然很成功,可是我的这种小成功对博士似乎没什么意义,他又续道:「可以请你的朋友离开吗?毕竟是要谈正事。」

「是在说我吗?」

「你还听不出来吗?年轻人。」老人嗤嗤窃笑。「你的眼力不错嘛,年轻人,真是好眼力。该说是跟咱们家志人不分轩轾吗?果然是好眼力。」

跟美幸小姐一起站在博士背后的志人君,表情突然一阵扭曲。他瞪了我一眼,但也只是瞬间之事,志人君立刻恢复正常,移开目光。

「不过我们是要谈专业范畴的事,我不认为这个要求有何不妥。好,可以离席了吗?」

「可是,这…」

「正如博士所言,伊字诀。」

铃无小姐的手从后方砰一声落在我的肩膀。我一回头,只见她并未看我,锐利的视线对着博士。铃无小姐嘻皮笑脸,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但我知道这是她的一号做作表情,多半是当成扑克脸使用。真正开心时,铃无小姐是不会笑的。

「伊字诀是未成年,而且伊字诀是局外人,再加上伊字诀是门外汉…所以不能听大人谈正事,我说得没错吧?博士。」

「的确没错。」博士警惕地看着铃无小姐。「你是谁?」

「我叫铃无音音,铃铛无声加上两个音。我是他们俩的监护人。」

铃无小姐说完,推了玖渚一把,半强迫地将她按在椅子上,自己也在她隔壁坐下。不,「坐下」这种形容或许太过优雅。「将屁股猛力朝座垫压下」,或者「蹂躏征服了座椅」这种表现才勉强形容那股气魄的五成,乃是极为豪迈的坐法。

她接着向博士露出大无畏的神情。

「因为我是监护人,当然有责任旁听两位的谈话。没问题吧?博士。」铃无小姐扬起嘴角,挤出更加不怀好意的表情。「一点问题也没有。痛哭流涕地没问题,不不不,该说是感激涕零地没问题。毕竟玖渚跟伊宇诀一样是未成年,岂能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让未成年少女跟博士这种大人物交涉,所以本姑娘陪同是天经地义。学识渊博如博士,德高望重如博士,同时身为玖渚友之友的博士,这点小事自然早就考虑过了,绝对会让我旁听。」

「…」

真不愧是暴力音音。如果让她扮演顾人怨的反派角色,铁定无人能出其右。再加上身材优势,真是天下一品。所向披靡的反派角色。

外表欠缺魄力的我实在无法跟她相比。

博士闻言放声大笑。

「哈哈哈…诚如你所言,铃无小姐。」博士频频领首,接着说:「诚如你所言,你所言甚是甚是。嗯,无所谓,就让你在场。你爱

待多久就待多久。不过,另一位年轻人就麻烦到外面独自消磨一个小时左右吧。」

「好,这是你说的喔?」铃无小姐回头向我眨眨眼。

「这样可以吧?伊字诀。」

「那就这样了,反正也只能如此。」我两手一摊表示同意,接着对玖渚说:「小友,那我就在刚才那间吸烟室。」

「嗯。」玖渚回头向我天真无邪地笑了。

「知道了,阿伊,人家马上就去,你待在那里别迷路喔。」

听见那句话,看见那张笑脸,我感到一阵心安。

嗯,这是我所认识的玖渚友…

「好,那志人君,咱们一块到外头等吧。」

「喔,好呀,那我带你到附近参观参观…听你在放屁!」志人君咆啸「别像朋友样若无其事地约我!」

「开玩笑的啦。」我说完,将事情全权委托铃无小姐,离开了那间会客室…



现在是哲学时间…

那么,人类的心灵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举例来说,不知是佛洛依德还是谁将心灵分为意识与潜意识,可是真的有如此分类的必要吗?

就算没有潜意识的心灵,或者意识的心灵根本不存在,一切均是潜意识领域的思考,对我又有何不便之处?

玖渚说心灵是脑袋瓜进行物理活动的结果,这大概是正确的。我还不至于藐视现代生理学到全盘否定的程度。话虽如此,倘若心灵此一概念是由脑部掌控,仅仅是基于神经细胞和突触的电气反应,人类与机械又有何差异的反对意见倒也不是无法理解,而我的感觉较为倾向后者;然而,这其实亦很类似先前提到的潜意识问题,我们不得不去想「认为机械与人类是相同的东西,整体又有何不便之处?」

能够以完美的逻辑与井然的程序解释所有人类活动和人类行为,或者能够制造出与其如出一辙的复制品,这又有何罪恶。「罪恶」这种词汇能够适用此种行为的理由又在哪里?西洋棋玩家没道理非得要人类才行。就算完成汉诺塔的是机械的计算结果,谁也不会因此困扰。以无机物群集来表现有机物集合的行为,反倒是值得赞许之事,没道理加以指责。尽管有人认为这是对神明的冒溃,是违反自然法则,但又是谁规定创造生命是神明才有的特权?话说回来,将山猪改造成家猪,跟以人工方式制造生命复制品或模仿品,两者间又有多少差距?

从伦理的立场来看,就连发明汽车都是多此一举的行为,不是吗?

总而言之,就理论来说,人类的心灵能够利用程序或应用软件重现,这既已成为现今社会的一般常识。不,甚至几乎已经达成。外观与人类相去无几的人工生命体即将进入实用阶段,换成传统一点的说法就是人造人这类东西。只要不计较成本,如今没有科技办不到的事。

我想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算像现在这样不断思考无谓之事,我的脑髓内部其实也只有零跟一在那里转来转去。

只要肯花时间,这些都能透过程序语言或机械语言重现。这是好是坏,是空虚还是无聊,都不是我想表达的重点。

我想说的是,正如这些事情最终都能用文章表现,为何我得这样继续迷惑。文章不是很简单明暸的东西吗?假使从某个遥远的位置,例如从神明居住的天空之城向下眺望,我的思考是再明白不过的戏言。其中绝对没有任何浪漫想象,绝对没有任何奇异幻想,只有昭然若揭的事实;然而,我之所以继续做那些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缺欠成效的事,我的行为之所以反复无常,换言之并非神明对人类下达某种错误指令,单纯只是程序当机所致吧?从最初的最初就已经失败,我的脑里莫非刻凿着错误百出的文法结构?

若然。。。。

拷贝这种程序又有何意义?这种每天大量生产粗糙心灵(文件)的脑髓(软件),到底具有何种程度的意义?不停误会,不断出错,制造这种人类(应用程序),花费两千年、四千年、六千年,最后复制出毫无进化、全无演变的生物体(硬件),究竟有何意义?

就算真的做出这种东西,也只是注视镜面彼方的自己,不是吗?犹如窥视镜面彼方、水面彼方,不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吗?这种事想都不用想,无异是…这是…

「呃…这是…什么呢?」

我暗思片刻,但想不出接续的话语。我又继续思索一分钟,仍旧想不出来。看来这已是戏言玩家的本日极限。「哎呀呀。」我放弃思考,将背脊靠向沙发,抬头盯着天花板。

「嗯…勉强自己去想正经事果然很辛苦。」

难得到这种研究机构,才决定思索一下这类题目(人工智能、人工生命之类的),还是不该打肿脸充胖子,这样下去也不可能归结出什么伟大结论。思考这种行为,应该先想好结论再开始…今天倒也学到了这一手。归纳法这玩意没那么简单。

吸烟室。

我被赶出会客室迄今已逾三十分钟。铃无小姐跟玖渚,甚至连卿壹郎博士、志人君和美幸小姐都未曾离开房间,看来还要好一阵子才会结束。

「被排挤了吗…」

我喃喃自语。

唉,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我也没什么感触,尤其本人也不是很想挤进那个小圈子。



我早就习惯被当成局外人,况且以客观角度来说,把玖渚交给铃无小姐比较安全。至少比起跟我这种危险分子相处,跟她在一起才是上上之策。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凝望沙发前面的茶几,上面搁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只有铃无小姐拉熄的那根烟。是焦油成分颇重的牌子。除了铃无小姐以外,我没见过其它女性吸这种牌子。呃…反正铃无小姐的肺叶好象很强韧。应该不用我替她担心。至少那个人不可能死于肺癌。

「这么说来,铃无小姐好象不会喝酒哪…」

不会喝酒的老烟枪倒是挺罕见的,不过仔细一想,这两件事或许根本没有关联。一边是呼吸器官,一边是肝脏,完全是不同系统的内脏器官,并非可以合并思考的问题;话说回来,铃无小姐的死党美衣子小姐虽是酒国女杰,却对烟味束手无策,总觉得这种极端里有某种关连性或因果关系。呃…这种逻辑本身也大有问题吗?

「好闲啊…一边模仿宫本武藏,一边跳跳机械舞吗…」

口里咕嚷着自己也不甚了了的想法,蓦地不知从哪传来一阵马达声。那东西似乎逐渐逼近,声音越来越大。宛如以前流行过的迷你四驱轨道车或摇控车的运转声,虽然马达车听起来很假,不过,这声音到底是…

我正想寻找声音来源,刚要从沙发站起时,右脚就撞上了那个声音源头。那是约莫等于我身高四分之一的铁块,更正确来说是铁制的圆柱体,底部装有车轮和抹布似的东西。我就这么保持半蹲姿势,眼睁睁地看着圆柱体顽固、顽固、顽固地冲撞我的小腿肚。

「…?」

这是什么东西?

我脑髓里的压缩档并未收藏描述如此奇特物体的专有名词。看着一边运转,同时「呜咿呜咿」地发出卡通音效的物体,尽管晓得那是某种机械,但仍旧无法判断它有何目的…我试图从上方压住它,结果这个神秘物体骤然停止。我不自觉地将它朝反方向一转,松手之后,这个神秘物体就一边发出声音,一边朝前方驶去…

「…?那是什么?」

「是扫除机器人。」

满腹狐疑地目送神秘物体X离开时,反方向传来人声。我一回,只见两名跟志人君和博士穿著同款白衣的人物站在走廊前方五公尺处…

其中一人长发及腰。而且不是一头秀发,而是宛如古书里描写的妖怪,出生迄今未曾保养,也从未使用过美发剂的肮脏长发。那头骇人长发下的表情难以辨识,但发丝间依稀可见…唇边蓄着浓密的胡须,想必是名男性…

对照之下,另一人则留着相当清爽的发型。不过清爽的也只有发型,身材十分臃肿。白衣显得很紧绷,很难说是结实健康的肉体。话虽如此,长相倒不至令人反感,该怎么形容?

甚至可说是相当俊俏,就像欧美黑白电影里登场的贵族。

虽然不是美衣子小姐和铃无小姐,这两人也是颇为极端的双人组,「什么?」我边想边走向对方问:「呃…你刚才说什么?」

「不不不,没什么。」胖哥夸张地摇手。「因为你一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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