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陌上花开缓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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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陌上花开缓缓归-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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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句话也太……不过,嘿嘿,不得不承认自己听着舒心。
  
  “之恒,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她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刻,踏实的温暖触手可及。邱若爽心里有暖流缓缓地淌过:“我爱你。”卞之恒圈过她的肩,握着她的手,轻轻说道:“我也一样。”
  
  “吃什么好?西餐?算我奖励你今天来得不易,以后不许逃课来了。”卞之恒拉着若爽的手在街上走着。
  “不用了,我想吃米粉。”若爽指着那个路边的小吃摊。
  “若爽,我还没穷到请你吃西餐都不行的份上吧?”卞之恒认真地看着她。
  “不是的,不是说吃的开心就好吗?”若爽澄净的瞳仁里没有之恒担忧的东西参杂其中。
  于是,两个人坐在桌子上,吸溜吸溜的吃着,碗很快见底了,若爽索性把汤也喝的干干净净的。卞之恒拍拍她的脑袋,“头都掉进锅里了。”
  “干嘛,不许啊!这个好吃啊,你看看虽然便宜却好吃,比西餐不是划算多了?而且有幸福的味道哦。”
  “幸福的味道?”卞之恒不太明白。
  若爽笑了笑,不打算解释,这呆子,刚刚他不是把自己碗里的粉偷偷都赶了一部分给自己吗?带着他味道的粉不就是带着幸福的味道吗?
  
  “回去吧。”沿街的黄桷树已然光秃秃就剩下突兀的指向天空的枝干。若爽看着前面慢慢挽着手走着的老夫老妻,突然问道:“我们老了也会那样子吧。”
  “哪样子?”卞之恒没有明白。
  “那样。”若爽指着前面的两位银发老人。
  之恒有些无奈地看着邱若爽憧憬的模样,不住地想这女生怎么就可以想得那么远呢?“会的,那时候我们也会到这里来走路,后面还会有人像我们这样指着我们老年的背影说,等我们老了也就这样吧。”
  “去你的。谁和你来这里走啊。”
  
  上车前,邱若爽踮起脚轻轻地在他唇上留下印记。“我们说好的,我们要坚持。”卞之恒点点头。车子驶出很远,卞之恒的身影还在背后久久地凝视着她。他瘦了,瘦多了,双眼都是臃肿的。若爽咬下唇,麻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飞快地朝后面失去,这条路会很艰辛,但是只要能够扣紧他的十指,怎么可能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而此刻,邱若爽也开始慢慢地想象他背后那个家族究竟有多么的庞大?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和自己进行接触?
  
  她犹记得去年和祁太太那一次的争吵,有钱人怎么也都是那样子的吧。歇斯底里的驱赶着他儿子身边的草根女孩吧。草根,她也不算草根了,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不过配这样的家庭或许还是不够格吧。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个家族的模样似乎隔着雾,怎么都看不清楚,像是冰山的一角,蒙着面纱,引得人浮想联翩。与其这样,若爽期待着和他背后的蒙面家族来一次正面的接触。如果注定就是一条艰辛的路,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无论如何她和他都不会分手,不会。
  
  两人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为着未知的生活继续努力着。莫可勋没有刻意地打扰过,若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胸有成竹地考过了六级。莫可勋依旧一丝不苟地忙碌着学生会的各项事宜,很多若爽耽搁下来的活,他都悄悄地帮忙处理了,远远地看着若爽的背影,满心愧疚。他刻意地减少在若爽面前出现的次数,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不至于讨厌他。在过年前的一刻,他们文艺部又进行了一次活动。在KTV里,若爽听着同学一个比一个活跃地抢话筒,当麦霸,不由得怀念去年和之恒一起参加活动情形。又有好久没有见之恒了,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窗外的城市依旧旋转得很快,有些温暖的灯光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莫名的温暖。
  
  “那次,对不起。”莫可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若爽没有回头,把下巴搁在手搭起的架上,轻轻说道:“我都忘了。而且这段时间,我考六级耽误的事儿,都是你帮忙做的,我还应该谢谢你。”
  莫可勋看着她,慢慢地有些艰难地问道:“还是朋友吧?!”
  若爽回过头,浅浅一笑:“当然。”
  莫可勋顿时踏实了,心情也明朗了不少,这段时间,一直被那事折磨得难受。而当真正面对它的时候,似乎也不如想象那么难以面对。很多事,没有做之前,你往往看它像一条河,而当你真正跨过去才发觉不过是一条小溪而已。
  
  在邱若爽左手边的人就这样消失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光里,不习惯寂寞不习惯孤独的她,渐渐习惯了,自己鼓励着自己,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对着自己说加油,学会了独立,学会了不依赖,学会了为他人着想。日子有些难熬,如同化蛹成蝶般的艰辛,伴随着泪水的滚落,渐渐划破心的坚壳,慢慢茁壮起来。那段时光,觉得难过想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埋首下来,用那一张张泛着香味的信纸,写下自己要对之恒发泄的话,写完了之后,心情也平复了下去,小心地叠好,锁在抽屉里,那一封封不曾寄出的信,成了后来之恒唯一的纪念。
  
  想来,若不是这段时光,往后的自己也许撑不到再次见他就倒下了吧。
  
  6月,黑色的六月,若爽不会想到此生还会经历第二个的黑色六月。六月,热得要死的六月,粘腻的汗沁湿了T恤,他们文艺部却偏偏弄成今天出门去搞活动。若爽看着河堤,河中央,水草旺盛,草木润着清亮的河水,有种清新的草木味道,凉意袭上心头。“若爽,怎么乱跑?”叶铮叫道。此刻若爽已经下到河边,索性脱掉了鞋子,把脚伸进凉凉的河水里。回头大声叫喊着:“这水好凉啊!大家来看吧。”
  “正是涨水季节,快上来!”叶铮呵斥道。莫可勋看了看若爽,有点担心地走下河堤。
  “那边有人钓鱼,还有人还在堤上放牛呢。小题大做了吧。”若爽指了指不远处吃草的牛,满不在乎地把水花拍打四溅。
  
  “还是回去吧。部长发火就不好了。”莫可勋劝道。
  “知道了!老头似的念。”若爽直起身子来,光着脚,踩在青草地上。凉凉的,好舒服。
  
  牛发出一声长嚎——若爽侧过头去,不可置信地看见上面的水气势汹汹地迎面而来,面前的惊天骇浪,似乎在梦里一样,身体被水直接冲过,木木地疼痛,只觉得周围都是水,全是水,自己都要被窒息了。耳边传来恐惧的尖叫声,似乎一切都是幻觉。直到被一个人使劲地掐住胳膊才意识到,这是真的。奋力拍打水,挣扎不过,偶尔露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感觉力气已经用完了。
  “别晕!游!”男声低沉有力。若爽挣扎地呛口水,奋力游了,尽力不被水冲远,莫可勋用力把她推到了旁边,在逆流状态下,挣扎到了一处大石头边,抱紧。若爽痛苦地吐了几口,混着沙的水,喉间灼痛非常,心里盘旋着三个字: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坚持一下,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那么灼热的阳光下,她浑身又湿又汗,绝望的情绪来得异常汹涌。指尖被一点点触碰。
  “别怕,会得救的。”四围的水流依旧很急。若爽看着他的眼,坚定的目光,慢慢把泪水收回去,紧紧地抱着了这大石头,暗自祈祷它不会被冲走。
  “可勋,它在动。”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若爽惊恐地说道。莫可勋神情严峻,若爽急得眼泪就下了了。“别哭,眼泪没有用。”莫可勋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着急,还有没有办法?”若爽用力咬了一下下唇。死亡离得好近,触手可及。
  
  石头微微在动,一点也不安分,若爽只觉得心都停止跳动了。“你看!”莫可勋的眼睛亮了起来,若爽扭头,看见救生筏了,还看见了穿着救生衣的人!“哎!我们在这里!”若爽大声吼着。救生艇向他们靠近,靠近,又被水冲偏了,莫可勋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若再不……这石头怕是撑不住了,一旦被冲走,他们的命运真就不可预料了。若爽焦急地注视着救生艇,未发觉石头已经到了快要失控的边缘。




复杂

  有救生队员用绳子绑住腰身涉水摇摇晃晃地向我们靠近。若爽脑子又有三个字不停地旋转:得救了!得救了!得救了!当救生队员离他们不过半米的时候,若爽明显感觉到手部一滑,背后被人使劲一推,石块轰然被水流推走,救生队员踉跄往前一步,抱住了她。
  
  “可勋!莫可勋!”若爽扭头。
  “丫头,莫慌,你先回去!我们下游会有人去救他的。”救生队员急忙给她捆上绳子,用力钳住她的手臂,在湍急的水流中慢慢涉到救生艇上。
  
  躺在120的救护车里,若爽只感觉想哭,之恒,你在哪儿?我的事情你知道吗?可勋呢?刚刚推我那一把一定是你,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不要哭,刚刚给你脸上擦了药,没事的!你已经得救了。”旁边的白衣天使长得很漂亮,说话声音也柔柔的,若爽忍下自己不快乐的情绪,看着白白的车顶,身体疲软得厉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醒来的时候,手被抓得很疼,父母焦灼而红肿的眼睛,让若爽眼泪也泛滥起来,“爸,妈——”若爽扑进他们怀里,家的味道暖暖的。
  
  出院后,若爽迷迷糊糊的晃着,这几天也没打听到关于莫可勋的消息,看见了叶铮一群人紧张兮兮在重症病房外,还有两个很苍老枯槁的老人,被他们不断地安慰着。
  “叶铮!”
  “若爽,你能出院了?太好了!”叶铮笑了一下,不太自然。
  “怎么了?那是……”若爽隔着窗户看过去,看到床上安详的面容,瞬间失去了力气,向后倒去,叶铮急忙扶住她的胳膊,紧张地说:“没事吧,若爽,别,别这样。可勋他,他被人在下游找到了,不过,脊柱受损严重。”
  若爽盯着里面安详的闭上眼的面容低声问道:“有生命危险吗?”
  “不知道。我们也在等待医生的诊断。”叶铮咬了一下下唇,有点紧张。
  
  医生一出来,马上就被人团团围住,那个穿着很朴素地农民老伯握着同样穿得很朴素的大娘的手,表情沉重地问道:“我儿子,他,他怎么样?”
  “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什么时候醒来,醒来后状况怎么样,还需要观察。”医生匆匆说了两句,就公式地告辞了。
  可勋妈用手顺着自己的胸口,平复着心情。
  
  “若爽,走吧。出院手续办好了。”爸妈招呼着。
  “爸妈,我,我想在这里呆一会儿,我们同学……”若爽还没说完,就被老爸一把拽着出了门,口里还不停地说道:“你总得回去梳洗一下吧。”车上,若爽妈看了看若爽爸的表情,嘴唇动了动,最后叹了口气,低头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压抑得让若爽不明白。若爽回到家,老爸就搬了一把椅子,很认真地坐在她面前。
  
  “刚刚那个同学就是救你的那个吗?他怎么救你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有些严肃。
  若爽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时侯,我是被他一起靠着那石头,水很急,把石头冲跑的时候,是他推了我一把。我才……”说着,眼泪又涌上来。
  “这事,你,少说,少掺和,少接触。”若爽不大明白地看着老爸。
  老妈在旁边支支吾吾地说着:“爽儿,人心不古,他是自愿救你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借题发挥,敲诈……”
  若爽想也不想就脱口打断道:“妈,你想多了,人家是那种人嘛。”
  老爸沉下脸来:“给你好好说,怎么就不听呢?还像个小孩似的单纯,你都十八了,你做人用用脑子,有点戒心好不好?”
  若爽不服气地低下头。
  
  老妈看了看气氛不对,对着老爸说道:“你就少说几句。反正我们也垫付了几万块在那里,也对得起他们了。就是爽儿,妈不希望节外生枝而已。”
  若爽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你没出事吧。我前几天出差,我现在正在赶回来,你怎么样了?”口气很着急,之恒的声音。若爽听见这个声音,心里就开始泛酸,稳了稳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事,我今天出院了,现在在家,一会儿就去学校。”
  “哦,那我到学校了再叫你。”之恒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那个,爽儿,今天救你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吗?”老妈不确定地问。
  
  若爽摇摇头。
  
  老妈看着若爽的眼神有点复杂,有一种悲悯而哀伤的情绪,若爽心情也不大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后,想了想,又给之恒打电话:“别去学校了,我想去医院看看同学。你也一起去吧。”若爽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抱着去看莫可勋。莫可勋的父母都很憔悴地守在重症病房外,没有一丝力气道谢。卞之恒用力牵着若爽的手,有些汗出来了。若爽从窗口望出去,他还在睡着,沉沉的睡着:可勋,我拜托你了,不要这么睡着了好不好,你睁开眼好不好?想起今天和父母的话,若爽心里闷得慌。
  
  “之恒,我想到楼顶去,我想去吹吹风。”
  之恒看了若爽一眼,抿了抿嘴唇,眼神有点飘忽,有点说不清的东西参杂在其中,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进了电梯,看着数字一个个上升,他们安静地站着,之恒靠着电梯的钢板,若有所思地看着若爽。“你干嘛一直老看着我,太奇怪了。”
  “不是,只是……”之恒低头没有说出来。
  “吞吞吐吐的。”若爽埋怨了一句,门开了,甩大步走上去。
  居然又是黄昏的时候,身边还是那一个人,似乎风景还是没多大的变化,但是心情比那天远远不同了。
  “若爽,他为什么要奋不顾身地救你?”之恒眯着眼,没有看着若爽的眼睛,看着别处问道。
  “我也不知道。”若爽有些心虚地低头看脚尖。
  “不知道?你不知道?”之恒侧过头来,不大高兴地看着若爽。
  若爽闭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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