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采凝-轻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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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采凝-轻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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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犀利无情的狠话每一句都有如利刀般穿过她的心,让她忍不住发出阵阵抖颤。

 「我不是!」她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吗?难道妳敢说在嫁给我之前,妳没有主动退了凌俊的婚?」他的一
双厉眸彷似喂了毒的箭,足以让人穿肠破肚。

 元琳瞠大眼,哑了声,无从辩解。

 「说,有没有?」他不肯放弃地逼问。

 她闭上眼,虚弱的点了点头,任泪水不停狂泻。

 「哈……这就对了。照这情况看来,妳是看哪个男人有利用价值便上他的床,
不是人尽可夫是什么?」

 潞胤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语气却可恶得让元琳伤透了心。她的气力顿时像被
抽干了般,连呼吸的力气也没了。

 「不──不是的!」他要怎么误会她都可以,可对于妄加之词,她绝对没有
办法接受!

 「有人跟我说,你们庆元王府为了挑选金龟婿物色了好久,没想到我这么倒
霉,居然中了妳这恶毒女人的奸计。」用力抓住她的下巴,潞胤狠心地对上她
那脆弱的容颜。

 「没有……我没有……」凄楚的泪如雨般飘落,眼前的他像是无情狠毒的魔
魅,可怕得让人胆寒。

 「妳没有对我下药,嗯?」他淡淡一笑,眼底却激射出寒芒。

 如果说一个人的目光可以将人烧成灰烬的话,那么她现在可已是死了好几百
回了!

 「我……」

 「有没有?别支支吾吾的!」

 她苦着一张小脸,却还是只能重重的点点头。

 「好,承认自己有下药,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淫秽的女人,居然对一个男人
下那种蒙汗春药,真是让我为叹为观止。」

 潞胤霍地拔声大笑,每一声都足以让她心神俱碎。

 「出去!」他指着外头命令。

 她闭上眼,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慢慢从他身侧绕过,缓缓踏出了他的寝宫。

 她知道……他们之间是彻底的完了!

 可出了房门后,她却不知该上哪儿去,潞胤说后面有荒废的院落,可她对紫
禁城根本就还不熟,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儿。

 才走到御花园,就见小翠朝她走来。「娘娘吉祥。」

 「别跟我客气了,小翠。」她双目无神地说。

 「您知道吗?我刚刚在前面听人说九爷回来了。这样就好,以后娘娘就不用
再独守空闺了。」小翠开心地表示。

 元琳垂下眸,声音低哑的说:「我知道。」

 「您知道了呀!」小翠咧开嘴,得意的笑道:「九爷是不是去看您了?您俩
从新婚后就没再见过面了,妳一定有向他聊表相思吧?」

 乍听此言,她只能无助的以双手紧抱着自己,久久说不出话,唯一的反应,
就是颊上滑落的泪。

 「怎么了,娘娘?」小翠这才发现她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小翠……我想,妳还是回庆元王府吧!」想了想,元琳终于说出心底的话。

 她只怕自己在宫里没了地位。连带也影响了小翠,让她受到其它宫女的奚落
与耻笑。

 「什么?娘娘的意思是要赶小翠回去?」她吃了一惊,眼眶瞬间转红,「是
不是我哪儿做不好?我可以改。」

 「不──不是的。」见小翠如此,元琳的心更痛了,她紧握住小翠的手,鼻
根泛酸,「是我不好,妳跟着我来这里,我却不能好好保护妳、照顾妳。」

 「娘娘!」小翠摇摇头,「我不懂您的意思,再说,小翠不要娘娘保护照顾,
是我该好好服侍您呀!」

 「妳知道吗?我现在被九爷赶出了寝宫。」她紧握住小翠的手,终于说出自
己的难处。

 她知道,这件事若不说清楚,凭小翠对她的忠心,是绝不可能离她而去的。

 「什么?」小翠瞪目结舌的望着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跟他之间是没有爱、唯有恨的结合啊!原以为事隔多日,他会渐渐淡化
对我的恨,可我今天才知道,他非但没有淡化这份恨意,反而在日积月累下,
恨愈积愈多、愈堆愈高了。」

 终于,元琳忍不住悲鸣出伤心的哭泣声,泪水更是控制不了的狂泻而下。

 「九爷是休了您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难道忘了,你们的婚事可是由皇
上做主的呀!」小翠为她打抱不平。

 「小翠,妳别乱说,他没休我的意思。」

 「赶妳走不就等于休吗?」小翠不服气的道。

 元琳拭了拭泪,「他只是要我搬出他的寝宫,到后面一处……一处别院。」

 为了怕小翠担心,他刻意说得好听些。

 「既然是这样,那小翠跟您一块儿过去。」

 「不……不要……」元琳及时喊住她,「我劝妳回庆元王府,我额娘平日也
习惯妳伺候了。」

 「可您更需要我。」小翠已下定决心,「娘娘,我们这就一块儿过去。」

 元琳握住她的手,感激莫名,「谢谢妳,小翠。」

 「快别这么说了。小姐平日待我如姊妹,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我只是尽其本
分而已。」

 小翠对元琳笑了笑,便拉住她的手,直往紫禁城的后院走去。

 ★☆★☆★☆

 夜莺直在黑夜中低鸣爱曲,扰得元琳整夜无眠。

 由于这儿贴紧着山后的狩猎场,时常会有飞鸟从天空划过的拍翅声,这现象
白天还好,可一副夜里便有些令人惊悚了。

 元琳睡不着,只好披上柔质披风,走到窗外,无神的看着外头的一片漆暗。

 想想初来这儿时,这里还真是又脏又乱,在她与小翠两人合力下,才将这儿
给一一整理干净。

 如今已过了三个月,不但以往的颓废不见了,还让她们妆点得别具一番风情。

 园里她植了些花草,后面鱼池地也养了金鲤与荷花,她还为这儿取了个写意
的名字──「水连苑」

 在这儿虽过得惬意,可她是已婚的女人呀!身旁少了个男人,那感觉可真是
百般寂寥。但是,她不敢奢求什么,如果能得到他的谅解,他的一句宽容,即
便是在这儿住一辈子,她也无悔呀!

 屋内的烛火颤悠悠地轻晃,终于滴蜡成泪,而她原以为早已干枯的泪水又再
一次地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傻傻的望着外头阑沉的寂静,直到天际露出白影,她无神的目光仍凝在外头
的景色中……

 往紫禁城前方看去,辉煌的大清宫殿魏峨地耸立在深秋的晨雾中,晨曦将前
头的鹅卵石阶染上一层微亮的淡灰,看起来格外的美好。

 她就这么倚在窗头,浅浅闭上眼,在迷迷糊糊中缓缓睡去。

 恍恍惚惚中,她突闻外头有许多人犀锐的喊叫声,「快点……快到狩猎围场
去──快……九阿哥在那儿等着呢!」

 九阿哥?是不是潞胤怎么了?

 于是她赶紧起身,跟着那些声响追出了水涟苑。

 「发生什么事了?」元琳开口问道。

 「呃……原来是琳娘娘!」有人遂道:「是这样的,九爷昨儿半夜因为睡不
着,所以去狩猎场夜狩。」

 「夜狩?」元琳诧异的道:「大半夜的什么都看不到,这有什么好狩猎的?」

 「就是因为这样,九爷才说要趁夜训练自己的狩猎技巧,可也不知怎么的,
狩猎围场今晚却出现了三只豹!」

 「豹!」元琳的心惊然一紧,随即又追问:「他……潞胤现在怎么了?快告
诉我啊!」

 「这……」

 见那侍卫吞吞吐吐的,她又忙不迭地问:「到底是什么?你们就快说吧!」

 「那三只豹异常凶狠,听说将九爷咬伤了,我们现在就是要过去看看。」一
位侍卫又道。

 「不!」元琳掩住小脸,哭得肝肠寸断。

 「娘娘,您保重呀!我得赶紧跟过去瞧瞧了。」

 「等等,我跟你一块去。」说完,元琳便随着这些侍卫们往狩猎围场走去。

 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好快,她几次差点被他们甩下,但她仍强制自己加快脚步,
非要跟上不可。到了目的地后,她早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她累成这样,侍卫们只好说:「娘娘,您累了,还是在这儿休息一会好了。」

 「不,我哪有心情休息呢?」她心情慌乱地说。

 「可是……」他们为难地看着元琳。

 紫禁城内哪个人不知道潞胤和元琳之间的仇怨?潞胤更经常当着他们的面告
诫他们,说他无论何时都不想和琳娘娘碰面,完全将她当成心底最大的仇敌。

 所以,他们也不敢将琳娘娘带进狩猎围场,倘若让潞胤阿哥瞧见了,那他们
项上人头可不保啊!

 「我真的很担心他,求求你们你们让我进去好吗?」眼见已有一群人先走了
进去,元琳更是冲动的想尾随进去。

 几个侍卫见她如此哀求,于是心一软,便道:「好吧!那么娘娘就随我们来,
不过可别说是我们答应的。」

 「好,我会说是我偷偷跟来的。」元琳立刻对他们点头微笑,和他们一块进
入狩猎围场。

 进去之后,迂回地绕了几个弯,她终于看见坐在树下、急息紊乱的潞胤。

 她顾不了一切地朝他飞奔过去,神情紧张的跪在他脚前,急切地问:「妳到
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被豹所伤呢?」

 潞胤没料到她会来,目光突然变得狠厉,彷佛要射出火苗般。「妳来这儿做
什么?我有叫妳来吗?」

 一方面他恨死了这个女人,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自己这副狼狈样被她看见。

 不知道这女人看他躺在这儿动弹不得,心里头是不是得意万分?

 「我……我是担心你,所以特地来看看你。」望着他那鄙夷的目光,元琳的
心便揪得好紧。

 「哼!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妳这些把戏我已经看腻了,请你滚出我的视线。」

 潞胤目光冷冷地望着她,嘴边的笑容只能用「诡魅」来形容,让元琳心底渐
起骇意。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他脚上一个大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被黑豹所咬的!

 「天,你受伤了!」她看得心惊胆战,心疼的泪水凄然淌下,于是赶紧对一
旁侍卫说:「你们怎么还不快将九阿哥送医呢?」

 「禀娘娘,九爷的伤是不能──」

 「混帐!谁要你们喊她娘娘来着?我之前说的话你们全当耳边风吗?」潞胤
的腿疼得发麻,因此脾气更为火爆。

 他的话虽然让元琳感到无比伤痛,但是看他因激愤而使腿部血液流得更快的
表情,心口顿时一麻。

 「拜托,你别动啊!如果你真恨我、气我,也别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看了
真的好──」突见他脸上猝变的表情,她只好闭上嘴,紧张地盯着他大腿上的
伤口,「别再生气了,求求你。」

 那可怕的溃烂真让她看得于心不忍,让她整颗心像提到喉间般的难受,若非
一旁的人都说他的伤势不能动,她还真想为他先行止血呢!

 不久,谷御医来了,大伙也全让至一旁,好让他可以方便诊治。

 当谷御医的手心刚触及他的大腿时,不禁皱起了眉。

 潞胤看出他面有难色,于是凝着嗓问:「谷御医,究竟是怎么了?你老实说
吧!」

 「这……这伤势……可能难医了。」知道潞胤向来不喜欢旁人欺瞒,谷御医
也只好诚实说道。

 「怎么说?尽管说清楚。」潞胤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承受得住任何
结果。」

 「是这样的。」谷御医再仔细诊察了下伤口,又道:「由于伤到了脚筋,可
能要有好长一段时间无法行走。」

 「是好一阵子无法行走,还是一辈子不能走?」潞胤上半身猛一抬起,伸手
抓住他的手腕,「别再吞吞吐吐,也别瞒我,这样反而会激怒我,你知道吗?」

 「是……是一辈子不能走了……」

 谷御医此话一出,潞胤的手便这么一松,潭身虚脱似的软了下来,呆若木鸡。

 「九爷!」大伙儿顿时也傻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我看,我还是先为您止血吧!」谷御医开启随身携带的药箱,打算赶紧将
他的伤口包扎好。

 「别碰我,你滚──滚得远远的!」

 潞胤彷似发了狂般,将所有人全往外一堆,心情更是浮躁得几乎要昏厥了般,
让人看了心底好疼。

 「潞胤,千万别这样,你的伤口还是要包扎一下的。」元琳着实不忍见他这
样。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丈夫,她绝不能弃之不顾。

 「妳滚──妳这个婊子就会讨晦气,滚──」他的眼神蓄满了仇恨,一张俊
脸乌云密布,表情中的赤焰久久不褪!

 潞胤当着众人的面侮辱元琳,可她并不恨他,因为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可
是比要他上断头台还痛苦。

 「你若真要骂我才觉得舒服,那你就骂吧!」她转向谷御医,「请你替九阿
哥疗伤,你该知道延误了医治时机,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是,娘娘。」

 于是,谷御医便拿出药粉洒上他的伤口,而后欲为他包扎。

 「滚!我不要包,反正它已经废了不是吗?」潞胤大吼大叫,硬是不肯就范。

 「你们快压住他呀!」元琳见他不停乱动,谷御医根本没办法处理他的伤势,
于是便对在场的侍卫道:「我以琳娘娘的身分命令你们。」

 「是。」一群侍卫立刻上前压住潞胤妄动的身驱,好让谷御医好好的为他上
药。

 就这么的,大伙在手忙脚乱之下为潞胤包扎好了伤口,并同心协力的将他扛
回寝宫。

 经过这件事,谷御医不禁要对元琳刮目相看了。「娘娘,您刚才处理得很好,
若不是您的坚持,我看九阿哥的那条腿会被他的傲气给误了。」

 「这么说……他的腿还有救啰?」聪明的元琳一听便听出他话中有话。

 「对。」他笑着点头。

 「那您刚才为何说没救了呢?」她心头一跃。

 「因为这种伤很难医,若非有过人的恒心,否则是不会成功的,而且……」

 他停顿了会儿,又道:「而且得牺牲一个人的骨血,您是个最亲的人,不知
您可愿意?」

 「您的意思是?」骨血!这是什么医理呢?

 「这是我前阵子向一位来自波斯国的大夫学来的,他们的土方医理虽然很诡
异,但是却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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