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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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血江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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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屏幕瞬间消失。

    张风雷脸上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黑雾,像地狱的招唤,嘴唇红紫慢慢变黑,像在迎接死神的到来。丁宁茫然不知所措,扑在他身上撕心裂肺地呼喊:“张风雷,你不能死,不能死……”号啕大哭,仿佛江河绝堤,惊天动地,面对他的境遇,她素束手无策,无计可施。感叹命运为何如此残忍?痛彻心扉。

    张风雷似乎听到了她感天动地的呼唤,慢慢掀开眼帘,无精打采地望着她,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两人凝眸相望,眼波粼粼,秋水含情。

    张风雷手慢慢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像他人一样精致的兰花瓷瓶,一个小小的动作似乎耗尽他全部力气,瘫软无力,大口大口气喘吁吁。

    丁宁连忙接过瓷瓶,打开瓶塞,一股难闻的药味儿冲刺着鼻腔,张风雷伸出一支手指,她心领神会倒出一颗黄色的药丸,没有水,他只能硬吞下去。过了片刻,脸上的黑雾稍稍变淡,药力开始发作了。

    他又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冷森森狭长的匕首递给她,说:“把飞刀拔出来,用它把伤口周围的腐肉割掉。”

    丁宁晃着头,怯怯地说:“我不敢。”

    张风雷目光冰冷而坚定地说:“你必须这么做,除非你想我死。”

    “不!!!”丁宁冲口而出,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壮着胆子接过匕首,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拔那把飞刀。由于过度紧张和害怕,她的手不由自主抖动得更厉害,一触到飞刀刀柄,飞刀便在张风雷肩上翻江倒海地搅动,痛得他汗如雨下,却紧咬牙关,没发一声。

    丁宁终于握住了刀柄,一闭眼睛,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外一拔,血花四溅,她一个踉跄,向后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慌忙把飞刀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快帮我把腐肉割掉。”张风雷催促道。

    丁宁含糊地点点头,振作精神又凑到张风雷近前,扯破他的衣衫,露出健壮的肌肉。这毒真厉害,本来只是一寸长的口子,现在周围已经溃烂约比鸡蛋还大的一块儿,脓血汩汩流出,伴着恶臭,还在逐渐漫延扩大。

    他胸口有一块儿圆形铜钱大小的胎迹,红得耀眼,丁宁见过很多人有胎迹或青或红,都是不规则的图形,像张风雷胸口这块儿圆得像用圆规画的,鲜红得像血液一般,确实很少见。她禁不住多看了两眼,杵在那里愣神。

    “快动手呀。”张风雷又不耐烦地催促道,短短的几分钟,伤势又向外扩散了一圈,当毒气漫延到心脏就回天乏术了。

    丁宁木衲地“哦”了一声,闭上眼睛,约摸个大概一刀搓下去,连烂肉带好肉一同割了下来,张风雷疼得豆大的汗珠儿滴滴答答地滚落,牙咬得“咯咯”作响,青筋暴突,却始终不哼一声。如此坚强、如此刚毅,除了三国时刮骨疗毒的关云长,也许只有他张风雷可以做到。如果换作风平,恐怕早就鬼哭狼嚎了,她心里这样想着。

    他的青筋每跳动一下,丁宁的心就收紧一下,每一刀割在他身上,同样也割在她心上,她痛着她的痛,比他更痛。泪水不经意滚落,“滴答”掉在他伤口上,涩得他更痛。他皱了皱眉,仰起脸带着些责备地望着,她怯生生低下头,不敢看他。

    瞧着她那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怕受到责骂那可怜兮兮的样儿,他笑了。他居然会笑?这让她大吃一惊,还以为他是天生的“冰雪男人”,面部表情只有冷俊,用西方的说法是“面部神精萎缩”。没想到他居然会笑,而且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千年雪山解冻,美丽而状观。

    当把所有的腐肉都割掉,他肩上已露出森森白骨。张风雷又从怀里掏出个青花瓷瓶,里面装的是白色粉沫,让丁宁给他敷上,再将衣服扯成一条一条的将伤口包扎。

    一切停当之后,两个人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颓然地瘫坐在一起。她靠在他另一只肩上,嗅到他的味道,感觉这就是幸福,如果可以这样一生一世彼此慢慢变老就是到了幸福的天堂。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疲惫席卷全身,昏昏睡去。

    午夜梦回,张风雷莫名地发高烧,脸颊通红,浑身滚烫,神智不清,呓语:“鬼冢,好兄弟,风雷不负所托,终于将丁姑娘救出龙潭虎穴,只憾不能再见你一面,不能再续兄弟情……”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嘴唇不断地颤抖,发不出一言。

    丁宁的泪像小河般奔淌,抱起他的身体在耳边呼唤:“风雷,风雷,你醒醒,你一定可以见到风平的,他会在宁芳居等你,你一定要振作!”不知道这些话他还能不能听见?泪早已汇成江海奔流不息。

    她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去,都说海水能够退烧,不知道湖水是否也有这种功效?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她跑到相思湖,用手帕沾了湖水给他擦头、擦身,反复奔波在茅屋与相思湖之间,跑不动就用走的,走不动就用爬的……最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回茅屋的路上,手里还握着浸湿的手帕。

    一缕晨曦的光芒洒在她如玉的脸庞,揉揉惺忪睡眼,懊恼不已,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睡着了呢?

    “风雷……”她呼喊着,兴冲冲跑回茅屋,人去屋空。他——去哪儿了?一定是怕连累她才不辞而别,心中暗想着,失意地对着空气说:“风雷,我就这样失去你了吗?”

    屋里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鉴证他们相遇过。

正文 情海沉浮 第四十四章 又见风平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丁宁很喜欢李清照的这首《一剪梅》,现在读来更能体会词中的意境。湖水掩映她的倒影荡起层层涟漪,微风拂动秀发平填一抹哀愁:“风雷,你在哪里?是否也像我思念你那样思念我?”

    短短半日的别离像隔了千年万世,思念也会变作一种痛,像是心被割去了一部分,湖水泛起银花碎沫儿,像是在诉说爱的甜言蜜语,处景生情,黯然神伤。

    一双手从背后蒙住她的眼睛,调皮地嗲声嗲气地问:“猜猜我是谁?”

    “风雷?”这是她的第一想法,迫不及待地掰开他的双手欣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英俊的脸庞,粗黑的眉毛似剑,一双闪闪动人的大眼睛似寒星两点,挺直的鼻梁,圆润的下颌,光滑白皙的皮肤,短短的中分头显得干练,一身洁白的休闲服透着现代的帅气。她大失所望,来人不是张风雷,而是张风平。只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远。

    “喂,见到我不用这种表情吧?”张风平见她那失落的样子有些抱怨,又试探地问:“你——还在怪我?”连忙道歉并信誓旦旦地发誓:“那天我喝多了,对不起,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见丁宁没说什么,又试探地问:“我们——回宁芳居吧?”

    骤然间,丁宁又回想起那天他那疯狂的举动,不禁粉颈羞红。她不是白痴,她了解他的心事——风平对丁宁的爱就像丁宁对风雷一样,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很想和他说:“我不爱你。”区区四个字却有千斤重,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倘若风雷这样对自己说,自己该有多痛?只要一想想就会觉得锥心刺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又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待风平?但不说会给他更大的伤害,有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她彷徨了,从未谈过恋爱,没有任何经验让她不知所措。

    思前想后,总要给他一点儿暗示。打定了主意,说:“跟你回去也行,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再喝酒,以免你酒后无德。”

    “行。”张风平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不许你再占我便宜。”

    “行。”伏在丁宁耳边,不怀好意窃窃地说,“以后,我让你占我便宜。”

    瞧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儿,丁宁气得瞪圆了眼睛,像一只泡眼金鱼。

    “那第三呢?”张风平笑嘻嘻地追问。

    “第三,找一间香火鼎盛的寺庙,我要和你正式结拜做兄妹。”

    古代人都很迷信,认为在神冥面前许下弘愿,如果违背誓言就会遭天遣。丁宁就是利用这一点,只要在佛主面前结拜,这一生他们都是兄妹,也是一种暗向拒绝。

    “跟我来。”张风平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掏出手机递给她,说,“记住下次离家出走要带手机,要不然我找不到你,你怎么下得了台阶?”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什么意思?我求你来接我了吗?”丁宁吼叫着追了上去。

    两人像是故意保持距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来到一间庙宇前,小庙不大,香客却不少,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丁宁不知道这是什么庙,也不知道信奉的是哪位神灵,总归是观音菩萨、如来佛主之类的。未经多想进入庙堂。张风平给庙中主持掏了些香火钱,两人各捧三支香,跪在蒲团上。

    “小女子丁宁诚心叩拜,我愿与张风平结为异姓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天打雷霹、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她本想发些更毒的誓言,却被张风平打断了:“喂,别发这么毒的誓,世界上的事儿说不准的。”

    “在佛主面前不要胡说八道。”丁宁警告他

    张风平见她那虔诚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也学她那样发了誓言:“我张风平愿与丁宁结为异姓兄妹,从此无论富贵贫贱,生老病死,都相互扶持。”又小声嘀咕,“如果某天,我们进一步发展,还请你老人家帮帮忙,谢谢!谢谢!”

    两人向佛主三叩首,将香插入香炉中,就算礼成。

    丁宁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观赏寺庙,只见庙堂上供奉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笑逐颜开的老头,手里的根根红线千丝万缕,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月老祠”。

    丁宁就是再无知也知道月老是专管天下姻缘的神仙,不禁大喝一声:“张风平!”

    声音震耳欲聋,张风平下意识地一捂耳朵,笑嘻嘻地说:“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也不用这么大声叫呀!”

    丁宁怒不可遏地质问:“你什么意思?这里是月老祠。”

    张风平一脸无辜地问:“有什么问题吗?这里是方圆几百里香火最鼎盛的寺庙,你瞧瞧,多少人来求拜。”

    瞧他那明知故问,一副奸计得逞洋洋得意的样儿,丁宁上前一把拧住他的耳朵,疼得他“哎呀呀”惨叫连连,理直气壮地说:“刚刚结拜,连声大哥都不叫,还这么粗暴地对待我,你不怕遭报应呀?”

    “哎呀,敢说我遭报应?我遭报应之前也让你先遭报应。”丁宁手上又加了劲儿。

    “疼……疼……”张风平连连叫喊,丁宁才松手。

    张风平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说:“如果你后悔结拜,我不怕遭报应的。”

    “谁后悔了?”

    “那你该叫我什么?”

    丁宁瞪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大哥。”

    张风平喜笑颜开,故意挑逗道了声:“乖!”

正文 情海沉浮 第四十五章 禽兽

    离开月老祠的时候已是残阳西下,火烧云红得绚烂,映在丁宁粉嫩的脸颊上平填一抹红晕,就像一个红苹果,张风平情不自禁地想去咬上一口,却被她发现制止:“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兄妹,你想乱伦呐?”

    张风平觉得好笑,明明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却莫名其妙地称作“兄妹”,还冠上一个“乱伦”的罪名。咽了口吐沫,说:“找家客栈住一宿,明天咱们回宁芳居。”

    两人仍然一前一后,像是要故意保持钜离,一家名为吉祥客栈映入眼帘。

    “掌柜的,两间上房,再给我们准备些吃的”张风平说。

    “对不起,客官,小店只剩一间房了。”

    丁宁连忙接口:“我们是兄妹,怎么能睡一间房呢?”这句话像对掌柜说的,更像是对张风平说的。

    “姑娘,小店真的只剩一间房了。”掌柜显得很无奈。

    “就开一间房吧。”张风平又笑嘻嘻地对丁宁说:“我不是大灰狼,不会吃了你的。”

    “可是你是个大色狼呀!”她的语气有些挑衅。

    张风平哈哈大笑,贴在她耳边坏坏地说:“那你最好睁开眼睛睡觉,要不然我随时都可能爬上你的床。”

    丁宁回赠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抬腿一脚踢在可能惹祸的地方,张风平疼得捂着受伤的部位直转圈,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完了,以后你要守活寡了,想想就可怜。”

    丁宁也坏坏地“嘿嘿”一笑,说:“我这叫消灭于未燃,把罪恶扼杀在摇篮里,你应该感谢我及时拯救你罪恶的灵魂。”

    疼成这样了,张风平还不忘嘻皮笑脸地说:“我宁愿在罪恶中沉沦。”

    他俩又故态复萌,哪有一点儿结义兄妹的样儿,俨然一对欢喜冤家。

    快打洋了,客栈里的空桌椅很多,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准备好了。丁宁从昨天起就没怎么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像饿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张风平看在眼里,心疼地将盘里的菜夹给她,关切地说:“慢点吃,别噎着。”才分开短短数日,瞧她都瘦了一圈,他心里不禁一痛,掏出手帕纸温柔地替她擦掉嘴角残留的饭粒菜汁,带着些许埋怨的口气说:“瞧你,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吃得到处都是。”眼神中充满无限怜惜。

    客房是一间很狭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方桌和两个长凳,仅此而已。

    张风平脱鞋上床,自言自语:“好累,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见丁宁坐在桌前困得直打哈欠,便故意挑衅,“喂,你不困呀?睡吧!”

    丁宁对他的明知故问表现得很反感,反问道:“我睡哪呀?”

    张风平身子往里挪了挪,腾出半张床,拍拍床板示意她睡在他身边。

    丁宁粉面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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