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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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血江湖-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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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风雷呢?”丁宁脸泛红霏羞涩地问。

    “张少侠不喜欢热闹,每年都是初八一早到,放下贺礼就走。”

    丁宁“哦”了一声,想着明天一早就能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说不出的兴奋。忽兴起,问道:“云烟,你有意中人吗?”

    云烟粉面泛霞,朱唇含笑,一副少女怀春的甜蜜相。

    丁宁忙追问:“是谁?快说嘛!”

    云烟扭不过她的死缠烂打从实招了:“是山下王家村的二牛哥。”说完害羞地把头扭向一边。

    “那你还不快去陪他,快去啦!”一个成人之美,一个半推半就谢过小姐会情郎去了。

    回到宁馨苑,想着张风雷那白衣胜雪丰神俊朗翩翩侠士风度,含羞而笑。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呢?丁宁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比量。见到他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是该像淑女般飘飘下拜,柔声道:“小女子丁宁拜见张少侠!”这样太普通了,不行;还是像侠女抱拳当胸道:“小女子请张少侠指教!”想想在骏马门那惊险一刻,下意识摸摸脖子,不行;要么就直爽型,一拍张风雷的肩膀,说:“哥们,姐早就想认识你了!”太粗鲁,不行;实在不行就妩媚型,穿得袒胸露背性感迷人,媚眼一抛百媚千娇,迷得他神魂巅倒……

    “哇!你中邪啦?”鬼冢站在门口,见屋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衣服,丁宁又时而淑女、时而豪放,时而喃喃自语、时而骚首弄姿。

    丁宁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拉住他,问:“你认识张风雷?”

    “见过几次面,他这人不苟言笑挺难相处的。”

    丁宁立即献媚讨好说:“鬼冢哥哥,你知不知道张风雷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

    鬼冢围着她转了三圈,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疑惑地问:“张风雷不是你的好朋友吗?而且交情匪浅……”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根本就不认识他?”

    “谁说的!?”丁宁见谎话被揭穿做出一副凶恶相。鬼冢不动声色的瞅着她,无奈,她只能嘻皮笑脸地说:“其实我只见过他一面,还差点儿被他杀了。”

    鬼冢又“哦”了一声,说:“那你就求求你鬼冢哥哥,也许我一高兴就能帮帮你。”

    “鬼冢哥哥!”丁宁又撒娇又发嗲,终于哄得鬼冢点头。

    鬼冢领她来到马柩,牵了匹白马把缰绳递给她,说:“我们这儿有个习俗:每年的七夕只要在相思湖放灯船,把自己和爱人的名字写在灯船上顺流而下,月老就会保佑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丁宁鼻子都快气歪了。原来他的办法就是用这种迷信的方法求神保佑,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好办法呀!”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吼道:“你耍我?当我白痴呀?”

    “疼疼疼,大姐,疼呀!”鬼冢嗤牙裂嘴说,“相思湖一向很灵的。不信,你试试嘛!”

    “老娘不会骑马,你玩我?”丁宁在他耳畔大喊,气愤地一甩手。

    鬼冢边揉耳朵边说:“连马都不会骑还闯江湖呢!”

    丁宁那双机灵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吼道:“不会骑马怎么啦,犯法呀?”

    鬼冢硬挤出笑容献媚道:“我是说:不会骑马我可以教呀!”

    两个人牵着马走出云刀门的山门,忽然,鬼冢将“宁儿……”两字脱口而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拥抱住她。丁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她又羞又恼,全力反抗想挣脱他的怀抱。鬼冢的膀臂坚实而有力,她越是挣扎,他搂得越紧,像是要把她揉碎,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丁宁气愤地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鲜血浸透衣衫,而他的双臂没有半点儿松驰,依旧死死地扣住,令她喘不过气来。过了一会儿,他恋恋不舍地张开双臂,还她自由。

    丁宁气恼地狠狠赏了他一记耳光。

    “上马吧。”鬼冢淡淡地说。

    丁宁气鼓鼓地嘟着嘴没理他。

    “来,我扶你。”鬼冢上前刚想抱她,丁宁警觉地远远跳开,忙说:“不用,我自己来。”说着很艰难地爬上马背,勒住僵绳。

    鬼冢叮嘱:“一定要抓住僵绳。”说完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受了惊的马儿一声嘶鸣,四蹄翻开狂奔而去。

    丁宁又慌又怕,大骂:“鬼冢,你这个混蛋!!!”话音未落,白马如离弦之箭已蹿出老远,穿树过林,耳畔“唰,唰”作响。无论丁宁如何勒缰绳,马儿就是不肯停下来,急速的飞奔,身边的景物一掠而过。最后,丁宁只能听天由命地身子贴在马背上,死死地抱住马脖子任它飞驰。

    鬼冢望着丁宁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宁儿,珍重!若我张风平今天有幸不死,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说完,他的眼中闪烁出冰冷而犀利的目光。

正文 梦幻江湖 第十七章 往事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天,有的像峰峦叠嶂的群山,迷失人生的方向;有的像熊熊烈火,燃烧复仇者的心;有的更像吞没世界的幽灵,吞没了残阳。天空显出淡蓝色,傍晚来临了。

    那张丑陋的疤痕堆积的面庞由于傍晚的来临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他的眼神锐利;他的神情痛苦而愤怒。

    每年的这个日子,毛跃龙都会心绪烦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血淋淋的场面——一个个冤魂张牙舞爪地向他索命。

    抄写佛经可令心神安宁,他从一早开始已经写了厚厚一打,见天已暗,吩咐道:“掌灯!”

    鬼冢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一滴滴蜡油如泪珠般滑落,无声地诉说着那悲凉的罪恶。

    “门主可曾记得十年前的今天?”鬼冢冷冷地问。

    一语既出,毛跃龙不禁打了个寒颤,往事历历在目。

    阡云弄巧,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同样是七夕佳节,温馨而浪漫的夜晚,武林盟主“擎天大侠”张宏远无暇与妻子刘品贤花前月下儿女情长,他关心的是震惊武林的大事。

    擎天剑派一名小弟子急匆匆跑进议事厅,说:“禀掌门:云刀门门主携四名弟子已到山下。”

    “迎接!”说话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玉树临风的男子,剑眉高挑星目璀璨,他便是擎天派掌门“擎天大侠”张宏远。春风满面率全派弟子浩浩荡荡迎出山门。双方见面,相互寒喧:

    “多年不见毛兄风采依旧。小弟劳毛兄千里奔波,罪过!罪过!”张宏远迎上去,抱拳当胸行了个江湖礼。

    毛跃龙迭忙还礼,说:“盟主客气,小弟曾蒙盟主大恩早该登门拜访,无奈云刀门俗事缠身未得前来,望盟主恕罪!”

    毛跃龙所说的“大恩”是指九年前,当时他还不是云刀门门主,与四川唐门三小姐唐雅芳私通,珠胎暗结。唐门天涯追杀,还扬言要灭了云刀门。身为“武林盟主”的张宏远出面调解,最咚唐门只将唐雅芳逐出家门,下嫁毛跃龙为妻。云刀门师兄弟以此事为由争夺门主继承权,又是张宏远一路扶植他坐稳了位置。

    “毛兄客气,宏远实不敢当,里面请。”

    几人如众星捧月般被请进书房落座。

    “淳于兄和沈兄还未到吗?”毛跃龙问。

    他所说的两人是弥勒府府主“弥勒神君”淳于安和侠义山庄少庄主“侠义剑”沈坤。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如宏钟般响亮的声音言道:“我这不是来了吗?”说话间一个又矮又胖一身红袍如火球般的人已落入院中。

    张宏远与毛跃龙忙出迎,笑呵呵叫道:“淳于兄……”免不了又是一套寒暄。

    三人又进书房,弟子奉茶,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家庭琐事和江湖上的见闻。等了大半个时辰,沈坤还是迟迟未到。张宏远决定切入正题。他捧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吩咐弟子:“熄灯。”室内一片黑暗,一道耀眼的淡紫色光芒破匣而出,将整个书房照得如同白昼。匣里是一对紫玉花瓶,一龙一凤,攀旋而上,傲然翘首,振翅欲飞。其精致巧夺天工,栩栩如生。尤其是龙睛凤目睥睨天下。瓶身发出阵阵寒气,室内蓦地清凉。

    “龙凤呈祥紫玉瓶!”淳于安脱口而出。

    张宏远点点头,吩咐弟子再次把蜡烛燃起。问:“二位兄弟有何高见?”

    “这是邪物呀!百年前的一场浩劫至今贻害苍生,盟主万不可重蹈覆辙,依愚兄之见还是赶快毁了它一了百了。”淳于安说。

    “小弟也有此意。只是如此巧夺天工的珍品毁了岂不可惜?再则这关系到‘紫柯笑龙颜’,‘龙吟刀谱’和‘玄天魔功’的下落,若今天将这紫玉瓶毁了,它日有人机缘巧合得到那三样邪物祸害苍生岂不是你我的罪过?所以今天请几位兄弟前来共同探讨这紫玉瓶的奥秘,察出那三样邪物的下落将其毁之,才是万全之策。”张宏远解释说。

    “贤弟高见,愚兄惭愧。”淳于安说。

    毛跃龙却轻蔑一笑,说:“小弟倒有不同的见解:武功与兵器本无正邪之分,所谓的‘正’与‘邪’要看使用者的意愿,用它行侠仗义便是‘正’;用它祸国殃民便是‘邪’。再者,此乃玄天教创教祖师遗留之物,本该物归原主归还于玄天教……”

    没等毛跃龙说完,淳于安便大喝一声:“放屁!玄天教为非作歹,楚天成心术不正,此等邪物若落在他手中只会生灵涂炭贻祸江湖。”

    毛跃龙又轻蔑一笑,得意洋洋说:“恐怕你们不给也得给。”

    “你……”淳于安气冲脑海,忽觉胸口郁闷,丹田内力涣散,运功调息,竞发现体内真气急剧消散,浑身乏力,额头冷汗淋淋,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淳于兄……”张宏远关切地扶住他。

    淳于安急切道:“宏远,你快运功。”

    张宏远一运真气,竞和淳于安一样内力全失瘫软无力。恍然大悟道:“四川唐门化功散!”

    “还是盟主有见识。”毛跃龙更加得意,道,“我早就在你们的水源下毒,现在整个擎天剑派都中了化功散,功力全失。”

    “嘿嘿……”一声刺耳的尖笑声如午夜历鬼划破长空,从擎天剑派的房檐屋顶、树上草丛蹿出百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五短身材,骨瘦如柴,豆眉鼠目,尖嘴猴腮的丑陋男子,此人便是玄天教教主“虎威赛元霸”楚天成。左右两侧是天冈堂堂主李天冈和地煞堂堂主江地煞,身后跟随百十名教众。

    楚天成大摇大摆走进书房,捧起紫玉瓶哈哈大笑,笑声如夜鹰啼哭尖锐刺耳。又讥讽地深施一礼,道“拜见盟主!”

    张宏远愤愤然,颤抖着指着毛跃龙,道:“毛跃龙,你这个卑鄙小人,原来你勾结玄天教。”

    毛跃龙无耻道:“盟主说‘勾结’不是太见外了吗?在下与楚兄本乃八拜之交,充其量算是互相帮助。”

    楚天成瞪圆了那双鼠目,喝道:“张宏远,交出武林盟玺!”

    张宏远哈哈大笑,愤然迸出两个字:“休想!”

    楚天成冷森森一笑,三击掌,几名教众押进来一位端庄秀丽的妇人。奸笑道:“素闻张夫人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美人儿。”说着便用他那只像鸡爪子般的手摸向刘品贤细嫩的脸蛋儿。

    刘品贤是位刚烈女子,眼见自己受制于人难免受辱,竞咬舌自尽。“扑”一口鲜血喷了楚天成一脸,尸体倒地气绝身亡。楚天成气愤地对她的尸体一顿狂踢乱踹,骂骂咧咧:“臭娘们,不识抬举,不识抬举……”

    张宏远抢过夫人的尸体悲痛欲绝,眼见大势已去不愿受辱,拔出腰间盘蛇软剑举剑自刎。

    淳于安也一头撞在墙上,死了。

    楚天成咬牙切齿叫道:“好好好,你们都死了,我就不信把整个擎天剑派翻过来会找不到武林盟玺。”恶狠狠地传令道,“给我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杀戮!血腥的杀戮!疯狂的杀戮!老弱妇儒毫无反抗之力,四散奔逃,难逃一死。血染江河,哀鸿遍野,尸体横躺竖卧堆积如山;抢掠!贪婪的抢掠;**!毫无道义,毫无羞耻……斑斑罪行,天地难容。

    一个十五岁的白衣少年,躲在草垛中,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听着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哀鸣,看着那斑斑惨无人道的罪行,悲痛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强忍着,将自己的手指嘴唇咬破。

    毛跃龙、楚天成将整个擎天剑派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武林盟玺。

    “报……”一个玄天教弟子跑进来回禀,“禀教主,一个白衣少年被一个黑衣人救走,看穿着和年纪应该是张宏远的儿子张风平。”

    楚天成与毛跃龙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武林盟玺定在那白衣少年身上。

    楚天成气愤地一拍桌子,回手间将烛火打翻,下令:“全力追踪那两人的下落!”说完,众人满载而归离开了擎天剑派。

    火焰如洪水猛兽,又似地狱的恶魔,吞噬着、淹没着一切。一个火球滚出火海,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把身上的火扑灭。他是一个人,一个伤痕累累的人,那一身白衣早已被烧焦烧烂,那俊秀的脸也面目全非。

    “啊……”他放声悲鸣,悲痛地哀号着,“爹、娘:风平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从此,云刀门来了个下人叫鬼冢。

正文 梦幻江湖 第十八章 复仇

    往事如烟,风儿把血腥味吹散,岁月荏苒,却无法让罪恶烟消云散。复仇的种子在小小少年心中生长蔓延,随着他的成长而茁壮参天。

    时间抹不去罪恶的记忆,毛跃龙无时无刻不被噩梦纠缠,时常梦见一位白衣少年手擎盘蛇软剑刺入他的胸膛,他呐喊,喉咙却被扼住,鲜血喷涌而出。每次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淋浸透衣衫。那是他多年的心结,如恶魔般缠绕他的灵魂,挥不去、剪不断。今天鬼冢旧事重提,他怎能不惊骇?疑惑地问:“你是谁?”

    “张宏远的儿子张风平!”鬼冢一字一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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