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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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 1-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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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又要出差去了?”
  荷沅骇笑道:“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等下午休我得出去买瓶防晒霜,你去不去?”
  小顾伸伸舌头,道:“外面那么热,你晚上下班再拐过去吧。”
  荷沅笑道:“我不行,明天出差,今晚得烧几个好菜向相公赔罪。只有中午去了。大热天的真不想出去,唉。”
  小顾深表同情。荷沅回到座位,此刻营销部门已不再是以往的空旷,过年那阵招了三名有点工作经历的男士,又招了两名应届生,还有一位已经工作了两年的女孩做内勤,算来已有八人。不过那三个有工作经历的都是安德列的直系。除了荷沅与唐生年,别的都没再出去美国培训。没去培训的心里都很不平衡的,尤其是见到培训时间最长的梁荷沅庸庸碌碌,做什么都不知道,加倍地看不起她。
  傻要装,但事情还是要做。先给肯一个电话。“肯,老板让我们一起出差去武汉,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在你所住宾馆大堂汇合一起去机场。出差时间大约是一周,估计有些场合需要领带。需要上下火车,行李不要太重。带上我最近与你们在讨论的跟杂志社稿件相关的资料,我们路上还要完善草稿。”
  肯是个典型北欧人种,高大英俊,年轻好玩,来中国一年半,身边苏丝黄苏丝绿的一堆。不过技术也是一流,他的工控专长无人可比。肯放下荷沅的电话,便在办公室里“哈”地一声,大声宣布他终于可以与美女一起出差。
  第二个电话是给司机,约定明天出发时间。
  接下来玛姬给荷沅电话,问她已经收集了多少资料,她看看还得给荷沅补充什么。荷沅告诉她什么都还没开始。吃过一次亏还能不拎清,有人能帮有人不能帮,有人是《农夫与蛇》里面的蛇,帮了还得被反咬。她早就收集好资料,但何必便宜玛姬?
  然后给祖海电话,祖海早上一般最忙,所以荷沅言简意赅,“祖海,终于抵抗运动失效,老板要我出差去啦。明天出发。你让财务往我卡里打点钱,两万,明天应该可以进帐。晚上推掉所有应酬,回家吃饭。对,我中午会让傅姐准备好。郁闷,这种天气出差。”
  祖海笑:“不会是好料,你别高兴得太早。”
  “据小唐讲,已经有三批人无功而返了,老板说他五月与那边两个负责人一起喝过咖啡。我也准备当一趟旅游来玩。晚上再聊,现在上班。”
  祖海办公室里也有人,当然晚上聊。
  唐生年则在一边一直侧着耳朵仔细听着,他听得出荷沅不情不愿,但也听得出她思路极其清晰,三言两语便可打发肯和玛姬,滴水不漏。只要她愿意,她依然是最强的对手。但从荷沅说去旅游一趟极其要她先生往她卡里打钱来看,她还真是想去花钱玩乐。唐生年颇为放心。不止唐生年,办公室其他人也是支起耳朵一起听着。他们没有唐生年那么了解荷沅,当然只是心想老板怎么浪费那个钱?
  荷沅处理了一些手头正做的事,快速完成了分头交上。然后趁中午休息时间出去。没想到唐生年也出来,小跑几步追上她,“小梁,一起去吃中饭?那边有家很清爽的小店。”
  荷沅回头微笑:“谢谢,我要赶着买些东西,随便抓一个面包吃吃就行了。对不起,买一些女孩子的东西,不方便作伴。”
  唐生年尴尬,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鬼差神使地跟出来,及至被拒绝,反而松了口气。美国培训时候已经喜欢这个女孩,但当时误以为荷沅是个滥交的人,一会儿公寓走出一个王是观,一会儿又有别的男子接他出去玩,现在知道是她老友童先生,回来又有人特地到上海迎接。昨晚才大概知道是误会,再说看了荷沅与王是观合作的才华横溢的书,心里很是后悔当初的误会,否则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也难说。他对荷沅的心情很矛盾,心底想当她是自己人,但理智告诉他,她是潜在的有力对手。他看着荷沅的背影走远,一时有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在阳光下晒了好久。
  下午,荷沅才通过电脑上公司资料库检索华中那两个公司的资料,无非是前面两次拜访的总结,不是说被打了三次回票了吗?怎么只有两次的总结?略为思索便知,没写上的一次应该是安德列亲自飞去与对方喝的那杯咖啡。对照着电脑上的资料,荷沅取出论坛时候自己写的各色人物总结,合在一起看。除了安德列可能请出了老总,其他两队一队只见到一个老总,一队则是只与分管的见了面。连吃饭的记录都没有。看来是很难相与的两个对手。安德列安排的几乎是两个月不到去拜访一次,但显然每次都没效果。上次本来已经要荷沅去的,但荷沅借口要操办婚礼给推了。这回还是找上了她。安德列又防她又用她,博弈。
  荷沅知道,她即使有十分本事,也不能全部施展出来。这回出差如果失败,那是理所当然,如果能与两家敲定合同,那是她荷沅的输,从此以后估计又是雪藏,半年的自甘堕落得前功尽弃。所以荷沅干脆冒出一个绝顶大胆的想法,何不集中财力物力,专攻一点?拿下两家中的其中一家,不过不失,她的功劳簿上怎么说都可以添上一笔。
  回家与祖海一商量,祖海说也只有如此。他本来还以为荷沅要带多点的钱出差是想自己放血行贿换绩效呢,那样不是不可以,但有点傻。荷沅笑说她半年之前可能有那么傻,一根筋地只想把事情做好,在所不惜。
  说到两万块的用途,荷沅从书架摸出一本书,指给祖海,原来她想顺便玩顺便搜集什么。
  不过同去的肯,荷沅没给祖海机会看到。否则祖海一准心中抑郁。
  荷沅认识的是稍大一点那家公司领导的秘书,所以一径找上去送上手表。这块手表对于领导而言,是一般礼物,但对于秘书而言,那是绝对重礼了。礼物只要送得出,总能获得回报。于是荷沅见到了朱总,一起不止喝了咖啡,还吃了饭。本来以为与安德列一样能喝到咖啡便是最高礼遇。但没想到古人老话真准,人无癖不可与之交也,那位朱总有癖,癖在当地特产硅化孔雀石。荷沅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硅化孔雀石,但研究过缅甸硅化玉,朱总难得遇到可以一谈的人。
  于是朱总班也不上了,独自带着荷沅去家里看他的收藏。荷沅第一次看到这种带有海洋般颜色的宝石。有的石料孔雀石渗透得极好,纹路天然美观,有的是包覆得极好,看上去浑然一体。荷沅只能看出个大概,与缅甸硅化玉对比着看,发觉没什么太多相通处。倒是给朱总家放置硅化孔雀石的底座提了不少建议。荷沅总觉得红木的颜色与孔雀石的宝蓝不配,竭力提议用黄杨木。而且据她看出,这些红木应该是材质比较差一等的海南云贵一带出产。但硅化孔雀石真是好看,荷沅拿着放大镜在西窗晒着太阳摩挲再三,不忍离开。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朱总,肯不肯忍痛割爱一件,我拿正宗羊脂玉与你交换。因为这种海蓝色的宝石非常少见,我真是喜欢它的颜色。”说着拉出自己挂在胸口的一件和田玉挂坠,取下交给朱总看。
  朱总笑道:“我对玉研究不多,但喜欢看,有个朋友喜欢玉。你这件颜色很白,看着很润,应该是好东西。不过我的硅化孔雀石不换,哪有将藏品轻易割爱的人,那都是我的宝贝,我可以介绍你几个卖家,我常在他们手里拿货。明天让他们联络你。”
  荷沅听了也就作罢,但笑道:“朱总您耐心再坐一会儿,难得遇到喜欢石头的人,我给你看看我手上时常在把玩的几件小东西。”一边说,一边打开她的大包,一件一件掏出玩物。
  “这是我最爱不释手的花梨木瘿镇纸,您这个角度看,看到什么?”
  朱总原不曾想从一个小姑娘手里看到什么好货,但是喜欢荷沅说起硅化孔雀石来晶亮如宝的眼睛,和对常人不大涉猎的石头的独特见解。男人,谁不喜欢知情识趣的小姑娘?虽然未必个个都有一亲芳泽的意愿,但喜欢接近那是人之常情。如今见荷沅拿出来的东西样式古趣,便也凑到夕阳下戴上老花镜细看。一看之下非常喜欢,原来天外有天,木头也有这般奇趣。把玩再三这才还给荷沅,“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孩子也喜欢玩这种东西,还以为只是我们年级大一点人的爱好。”
  荷沅笑道:“下回朱总如果去我们城市,一定要通知我,我请您到我家喝茶,有些东西带出来不便。”
  朱总笑道:“是了,我出差时候也常带上这两小件,思考问题的时候只要握着它们,便可静心。以后过去一定找你。”边说边打开关了半天的手机,拨给一个人电话,“老骆,走了没有?千万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带个很有趣的小朋友过来,你见了一定喜欢。”放下电话,便对荷沅笑道:“你把东西收起来,有个喜欢古玩的老骆,等下你的宝贝拿给他看看。走,一起吃饭去。”荷沅听他说话口气有点恭敬,心里毛毛的,怎么就像把她卖了的感觉。但既然已经出来,只有硬着头皮赴宴,这种人物总不会做出太下三滥的事。
  荷沅一路与朱总议论着硅化孔雀石的得失。这个朱总从一个纯理工的眼光出发,坐在车后也不顾前面开车的秘书与老外肯不解的神色,细心给荷沅讲解这条纹那条痕的形成可能,如此之小的几率如何之难得等等,荷沅听着有点哭笑不得。但压根就没去想,她已经超过喝咖啡的上限,居然与朱总上了饭桌。
  老骆来得比较晚一点,进门时候有种前呼后拥的架势,但实际上跟从他的人只有三个。连肯这个惫懒货色都知道这是个人物,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老骆当然坐在主位,荷沅坐他右首,朱总在左边。朱总也没介绍老骆何许人也,但荷沅起码知道,这个老骆是开罪不得的,开罪他就等于开罪朱总,瞧朱总对他的客气劲儿便可知。
  一等坐下,朱总便笑道:“我有一瓶藏了二十年的泸州老窖……”
  话音未落,那个老骆便笑道:“老朱我们老同学就随便一点,说实话,这几天湖南湖北跑下来,对一桌子辣菜又爱又恨,又不舍得不吃,胃吃得非常难受,今天要不是你老同学叫我出来,我说什么都是一碗白粥养胃了。酒就不喝了吧,我们喝喝红茶聊天。”
  原来是同学。但是看上去老骆虽然两鬓略霜,脸色却比朱总嫩上几分。荷沅看他无论是头发指甲都是修剪的非常齐整,衣服虽然是夏天的衣服,却也是一丝不苟,很像MS公司总部最高层的那些大员。但是红茶?荷沅的胃开始叫唤了。朱总的秘书立刻知机地出去换菜,撤下原来点的带有辣味的菜肴。
  朱总还是笑吟吟地道:“老骆,难得逮住你,你得给我这份报告签字画押,过几天我带去北京要钱去。”
  老骆笑道:“还说是请我吃饭,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藏着这份心思。拿来,趁着桌上还干净,我给你签了。”
  朱总的秘书忙找出那份报告恭敬地双手递给老骆,老骆也是双手接了。他的随从之一起身递了一支笔与一方印章来。荷沅一看那方红色玻璃一般的印章,愣住了。听朱总问了一句:“老骆你的印章怎么又换了?是玛瑙吗?”荷沅便飞快接了句:“好像是红田。”
  老骆签完字的手停在纸上,两眼看向荷沅,却对朱总道:“老朱,你说的小朋友就是这位吗?说得不错,认出是红田的人很少,甚至有人说是红色有机玻璃雕的,最难得的是说成琉璃,也算是有见识了。这位小朋友说得不错,你怎么认出来的?”
  荷沅不敢在这双非常深沉的眸子下胡说,只简单地道:“喜欢这些东西,买过一些寿山石,也看了些书。但那么纯的红田很少见到,不,实物压根就没见过。”
  老骆凝视着荷沅一笑,但没再说,转回头去举起印章敲好,交给朱总。朱总连说谢谢,便转给秘书收了起来。老骆随口问:“老朱,两年没谈起了吧,你的硅化孔雀石有没有多收几件了?”
  朱总笑道:“没多出一件,只想看到比藏品好的收一件,不好的不想收了。硅化孔雀石唯一不好,就是知音太少,这位小梁算是知道一点了,但说起来还是不是一路,她说的是缅甸硅化玉。”
  老骆又看过来,微笑道:“年轻女孩子喜欢玉喜欢水晶的不少,喜欢硅化玉的就少了。你也收藏吗?什么时候开始收藏的?”
  荷沅忙笑道:“我那纯是闹着玩的,很小时候家里人说我是吸铁石,把祖上传下来的小宝贝都吸了来玩。四年前我才开始花钱买,第一件买的是晚清酸枝木桌椅,这套桌椅的颜色不上不下,比黄花梨深,比紫檀浅,怎么看怎么古怪。”
  朱总忍不住问道:“小梁,你有能力玩这种最耗钱的东西,还在外商办事处干什么?”
  荷沅微笑道:“总得做点事情,否则给人骂八旗子弟。”
  朱总笑道:“怪不得我刚才给你看的那些红木托架被你批得一文不值。光是你拿出来的黄花梨瘿镇纸就眼光不凡。”
  荷沅听着觉得朱总的口气很是不一般,怎么像是《水浒》里面替潘金莲和西门庆撮合的王婆?但听他既然提起镇纸,便取过包,将东西拿出来找了个角度,放在老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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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骆取了黄花梨瘿镇纸,转来转去看了一会儿,微笑道:“很古朴简洁,看似毫无雕琢,放到白纸上面,自有光华暗流。”
  荷沅奇怪他怎么没看出来,而朱总怎么一看就知道,再一想,也是,她自己也是因为认识黄花梨,所以拿来也一时没看出其中的奥妙。但不敢在朱总与这个老骆面前胡说,只得老老实实地道:“估计这方镇纸应该是古人的情趣小玩意儿,骆先生请从这个角度看瘿木的纹理,像不像一个云台高卧的魏晋狂士?”
  老骆举起来平视,几乎是才举起,便弯起嘴角无声地笑起来。荷沅见到他笑,松了口气,瞥向朱总,见他也是如释重负的样子,难道这个老骆是什么要紧人物不成?老骆这时才是真笑,眼角隐约看见皱纹,依然爱不释手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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