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春去秋来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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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春去秋来一棵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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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就这样嫁人了,”我说,“我还老想起以前在学校你上课睡觉的样子,时间过得真快啊。” 
“知道我们的区别在哪里吗?”友舒看我一眼。 
我微微愣了一下,摇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用心在功课上,我用心在物色男友上。”友舒喝了一口咖啡。 
她的话让我不由笑起来。 
“还有一点,”友舒接着说道,“你把感情当功课,非要自己学好。我学不好的科就挂呗,才不会用劲钻进去。只要最看重的那门能想办法通过就行。想办法,知道吗?可以作弊,可以跟老师求情,这些都行得通。总之不能死心眼。” 
我渐渐收起嘴角的笑,回味着友舒的话。 
“糊涂一点,傻一点,太精明的女人会很累的。”友舒说完认真地看着我,“若禾,你不觉得累吗?” 



因为第二套方案,我的工作和友舒的婚礼一样突然紧锣密鼓起来。 
“不管你有多忙,婚礼前一天必须早点过来陪我,第二天一大早迎亲的就来了。哪有这样不称职的伴娘啊,整天没时间!”友舒打来电话。而我正在公司加班。 
“做伴娘不称职没关系,当新娘的时候一定称职。”我笑道。 
“当新娘?还不知道谁会娶你呢!”友舒也笑起来,“等我的事忙完了,好好帮你过问一下终身大事。我才不像你这么没义气!” 
“顺便问一下,伴郎帅吗?”我说这话的时候,许乔刚好走过来,奇怪地看我一眼。 
“你整天就知道帅,所以一直嫁不出去,”友舒说,“帅有什么用,虚荣完了就只能带给你伤害了。踏实,男人要踏实才行,才能带给你安全感。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打断她,“可见不帅。不过没关系,我还是会尽责的。” 
“那就好,”友舒呵呵笑起来,“实在找不到人了,你就委屈一下吧,正好衬托我家老公。” 
“那我是不是也要先去毁一下容,才好衬托你啊,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许乔用一种受不了的眼神瞟我一眼,我马上给他瞪了回去。 
“周若禾,你想死了吗?”友舒哼了一声,“我们不漂亮,但是可爱,还能嫁出去。你的后果就难说了啊,跟男生的帅一个道理,最后什么没有,哈哈!” 
一听到这个我立即郁闷起来:“喂,我难得高调一下,你就这样咒我!我一定会把自己嫁出去的,27岁,一定嫁出去!” 
友舒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起来,许乔张大了嘴转向我,一脸惊愕。 
“就这样了,记得准时来报到,不然死定了。”友舒说完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心里还有不满,友舒怎么可以这样断定我的未来,真是的。 
“童言无忌!”我对着电话试着逆转这咒语。 
许乔那个家伙已经笑得快岔气了。 





“很开心吗?”我不满地看着许乔。 
“嗯,”他老实地点着头,“周若禾,你真的很搞笑啊,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神经病!”重又坐回位置上,我打开电脑页面。 
“27岁,哈哈,”他又笑起来,“万一到时候还嫁不出去怎么办?随便找一个吗?有你这样计划人生的吗?”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转头瞪了他一眼,“想听故事了,是不是?” 
许乔愣了一下,拖长声音喂了一声:“不要睚眦必报。” 
“那要看对什么人,”我说,“像你这种容易小人得志的人,需要我适当打击一下,才会知道什么是本分。” 
“本分?”他张大了嘴看我,“我又不是女人,本分干什么啊?”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他开始得意地笑:“看,说不过我吧,还嘴硬。” 
“同事们还不知道你怕鬼吧?”我想了想,“让大家都知道了,会不会很丢人呢?” 
许乔渐渐收起嘴角得意的笑。 
“应该会吧?”我继续说,“这一向是女孩的专利啊,没想到男人也怕,还会因此失眠,有黑眼圈。” 
“喂,”他开始用眼神威胁我,“别开玩笑了。” 
“哪有开玩笑,”我无辜地看着他,“难道你不怕吗?这样胆小的人,也不知能不能给人安全感啊?哪个女生来保护你呢?看来前景堪忧哪。” 
许乔又扯着嘴角似要骂人的样子。 
我心里愈发得意起来:“不如这样,明天上班的时候就告诉大家,让大家帮你想想办法,克服这种心理障碍?要知道,男人怕鬼真的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啊。” 
“周若禾,你该工作了,现在都几点了,我可不想加班到凌晨!”他狠狠地瞪我一眼,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这不就本分了吗?”我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他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随即嘿嘿笑起来:“说吧,说吧,明天一定要公布。” 
这次轮到我愣了一下:“当,当然要说!” 
“那是不是也要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害怕?”他露出奸笑,“因为有人跟我讲啊!” 
我看着他,一时接不上话。 
“为什么会跟我讲呢,”他报复地瞪着我,“因为跟我住一个房间!” 
我一下怵在那里。 
“本来可以住招待所,那里房间可多了,”他继续说道,“可是有人强烈要求要住宾馆。也不知实际上打的什么主意,这个明天要好好探讨一下。” 
“好了!”我打断他,“这个话题打住!工作吧!我可不想加班到凌晨!” 
许乔抿着嘴,满意地点点头:“总算达成共识了。” 



友舒家里的亲戚都来了,表叔大姑、堂姐表弟挤满了房间。一屋子的人边帮着布置新房边念叨着友舒小时候的事。 
连续几天的加班让我身心都有些疲惫了。匆匆赶到友舒家时,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孔旭拿着手里的彩带跟我挥舞了两下。 
“这就是我的伴娘了,我大学同学,周若禾。”友舒拉过我向她庞大的家庭成员介绍道。 
“你们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招呼,只好打包一起了。 
“嗯,不错啊,长得很乖巧。”“对啊对啊,真不错。”亲戚七嘴八舌地应和着,我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得了吧你,明天我是主角!”友舒掐了我一下,又转向大家,“她就暂时不需要赞美了,大家留着好听的明天在婚礼上尽情说啊。” 
所有人都呵呵笑起来,孔旭靠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看见伴郎没?正襟危坐的那个,沙发右边第二个。” 
我顺着他的描述,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老实的男生正有些紧张地理着扣得密封衣领,一脸的憨厚和朴实。 
“是个老实孩子,能喝!”孔旭说,然后又摇曳着指挥挂彩带去了。 
我偏头小心地看了看友舒。 
“伴娘有男朋友吗?”一个不是姑姑就是婶婶样子的人抬起头问,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啊?”我愣了一下。 
“没有没有,”友舒兴奋起来,“有好的人选一定帮她留意一下啊!” 
我郁闷地瞪了友舒一眼,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正好,正好,”那个姑姑还是婶婶的站了起来,“我刚问了伴郎,他也没女朋友呢。友舒快给两个人介绍一下,说不定有缘分呢!好多人就这样成的。” 
理所当然的,我又啊了一声。中年段的亲戚们都奇怪地看着我。 
“哦,不管怎样,是该认识一下。”友舒说完,递给我一个帮帮忙的眼色。 
我只好礼貌地跟那个紧张的男生问了好,于是那个紧张的男生更紧张了。 
“对拉,先认识,以后有机会一起玩玩,交流一下,”那个姑姑还是婶婶的人高兴地拍着手,“说不定我又促成一对了呢!” 
大家都呵呵笑起来。友舒见我脸色不对,立即找了个借口把我拉到她的房间,孔旭随后跟了进来,一脸的坏笑。 
“姑姑还是婶婶啊,怎么这样乱牵线啊,很丢人呢!”我皱着眉头向友舒抱怨道。 
“是我大表婶拉,就爱做媒,别放在心上啊。”友舒赶紧解释,“这个伴郎纯粹就为了帮挡酒,没有别的意思啊,放心。” 
“也不能随便撮合啊,”我还是委屈,“就那样私自把我许了人,也不问问我爸爸妈妈的意见吗。” 
“中老年妇女的最爱,老实拘谨型的,”孔旭接过话,“可靠,适合过日子。” 
“那倒是,人真挺老实的,要不,”友舒看见我的眼神适时中止了下面的话。 
“你们两个家伙再说“老实”试试!”我轮流瞪着他们,“我是那么好打发的吗?如果我那么好打发,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啊!” 
“没遇对人啊。”孔旭回答。 
“是啊,心气也太高了。”友舒补充。 
“闭嘴!”我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再说下去我不干了啊,另找一个‘老实’的伴娘去。” 
“这个人,最近脾气见长啊,”友舒又掐我一下,“伴娘敢对新娘大吼大叫的,反了你了?” 
“该恋爱了。”孔旭总结道。 


屋里的喧闹渐渐平静下来。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友舒的爸爸妈妈把她叫进房间说话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装饰得温馨浪漫的房间,心里也替友舒感到幸福。 
“羡慕吧?”孔旭在我旁边坐下来。 
“嗯。”我老实地点点头。 
“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孔旭对我笑了笑。 
“我有两个梦想,”我用手摸了摸友舒漂亮的床单,“嫁给我最爱的人,挣很多的钱。” 
“这么不实际的愿望?”孔旭看着我。 
“怎么会,我一直在努力。”我说,却立刻黯然起来。 
孔旭轻轻笑了笑:“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吧,所以改一下,嫁个适合自己的人,挣很多的钱。” 
“那样会幸福吗?”我喃喃地问。 
“那样不会痛苦。”孔旭说。 
“友舒可以做到,我为什么不可以?”我突然觉得有点累,轻轻叹了一口气。 
孔旭看了看我:“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我不相信,”我继续低声说,“不会不公平。” 
“若禾,”孔旭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嗯?”我抬头看他。 
“是什么让你这样固执,固执地等他啊?”孔旭疑惑地看着我,“毕业晚会那晚,再没有见过陆飞吗?” 
我愣了一下,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的吗?”孔旭怀疑地看着我,“明明说清楚了,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能释怀呢?” 
我没有说话,低头转着手指上的蝴蝶戒指。 
“若禾,”孔旭叹了一口气,“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伤痕,可是要因为它放弃对现在的珍惜吗?” 
我还是不说话,心里有说不出的愁绪。 
“你再这样下去,我会生气的!”孔旭突然提高了音量,“凭什么要因为不爱自己的人糟蹋自己啊!他明明就不喜欢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怎么就是不承认啊!学学友舒,学学她拿得起,放得下,好好过你今后的人生,不要再想他了!” 
“孔旭,”我抬起头,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你也不幸福,是吧?你也常常想起心里的伤痕,是吧?” 
孔旭愣了一下,用手抓了抓头发。 
“知道那伤痕是他给的,”我控制着忧伤的情绪,“却总是会原谅他,没有办法记恨他,还常常想起他。孔旭,你也是这样的,不是吗?你都学不来友舒,我也学不来。我放不下,我舍不得放下。” 
“跟我比算什么啊!”孔旭瞪着我,眼神让我心疼又害怕,“你知道我不正常!你选个弱势的参照物干什么,为你的懦弱找借口吗?我是做不到,那是因为我不正常!你是正常的,你就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像他们一样经历失恋,然后自己站起来!我做的努力你看不见吗?那为什么不照我学,也去结识新的人,去发展新的关系啊!管他心里怎么想,管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挥不去!” 
我的眼泪顺着孔旭的激动一颗一颗地滑落下来,孔旭带着起伏的情绪还瞪着我。 
友舒听见动静紧张地跑了出来:“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友舒。”我站了起来。不该在这个的时刻带着忧伤情绪的。 
“到底怎么了?”友舒看看我,又看看孔旭。 
“没事,就看不惯她,说她两句。”孔旭闷闷地回答。 
“什么?”友舒奇怪了,“你们不是一直臭味相投吗?现在看不惯了?” 
我郁闷地瞪了友舒一眼:“臭味相投?” 
“难道不是吗?”友舒不屑地看我一眼,又转向孔旭,“我也有看不惯她的地方,不过等婚礼完了再教训,你别在这时候惹她,影响明天发挥怎么办?” 
“我先回去了,”孔旭也站了起来,“迎亲时间是九点吧?我算你娘家人,九点前到。” 
“七点到,化新娘妆的时候帮我盯着点。”友舒说。 
“好拉,知道了。”孔旭挥挥手,转头看着我,“周若禾,过了明天好好想想我的话。” 
我瘪瘪嘴,没有说话。 
“睡前喝牛奶啊,她家冰箱里有。”孔旭又说。 
“真是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真是小两口呢!”友舒边说边把孔旭推出门外,“记得明天早点到。” 
孔旭走了后,友舒转过身来看着我,轻轻笑了笑:“今天又可以像以前在学校一样一起睡了。” 
我也微笑着点点头。 
“若禾,我明天就嫁人了。”友舒还在笑,眼眶却有些发红。 
“友舒。”我愣了一下,小心地看着她。 
“没事,我是太幸福了,”友舒笑笑,“若禾,你替我感到高兴吗?” 
“当然了,不但感到高兴,还很羡慕呢。”我答道。 
“我们不用自己买房了,”友舒又兴奋起来,“爸爸妈妈刚才跟我说会送我们一套新房,我们不用一直住这里了。这样他也不会觉得难堪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个结婚礼物太珍贵了!”我拉起友舒的手。 
“当然贵了,几十万呢!”友舒好笑地瞪我一眼。 
“不是,不是这个珍贵,”我认真地看着她,“友舒,你爸爸妈妈有这个条件,可更难得的是他们的心。理解他住在你们家会不自在的心,这才是珍贵的,友舒。你要好好感激他们的心意,你们都要好好感激。” 
友舒愣了一下,又转头看着我:“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光高兴了。” 
我笑了笑。 
“不过,若禾,”友舒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虽然你这个家伙心思过于细腻会让自己很辛苦,但偶尔也能帮我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还是有点用的。应该能嫁的出去吧,应该。”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是,借你吉言,应该能吧。”  
 
友舒的婚礼华丽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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