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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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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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胤禛要来一个保证,可我的心仍是悬在半空。历史会如何发展?凭空出现的俪贵妃真能改写历史吗?如果历史因我改变,为什么不早一点,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真是一层秋雨一层凉,不自觉紧了紧披肩。
  竹儿伸手关了窗子。
  “姑姑,皇上回宫前嘱咐,让您千万爱惜身子,您这整日里就吃那么点东西,这怎么能行呀?”
  我坐着没动,只是问:“今儿个什么日子了?”
  “九月初一了。”
  原来都已经九月了。如果历史不变,那么允禩……依稀记得就是九月。
  “竹儿,我要见怡亲王。”
  
  允祥来时,我握一把匕首在手里,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带我去见允禩。”
  马车在昏寐夜色的保护下由圆明园驶出。
  “停车。”
  我掀开帘子,奔下马车,扶着路边的一颗树弯腰呕吐起来。一路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本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之前的两次已经全吐了出来,现在呕出的都是酸水。
  允祥赶到我身边,递上帕子,又替我拍背,“你何苦这样折腾自己?”
  我接过帕子擦嘴,才想要说话,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玉筝,你何苦啊?”允祥的手停留在我背上,隔着层层衣襟,我仍然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
  “你告诉我,允禟是不是已经死了?”
  允祥的眼睛稍稍张大,眼底滑过惊讶,而面上却没有多的表情。
  除了无力,我没有别的感觉,“就当是替允禩送终吧。”
  我抽出被他扶着的胳膊,慢慢向马车走去。
  到了宗人府,我做宫女打扮,跟着允祥进了去。快要到禁所时,我拉住允祥,“我一个人去。”
  允祥,我看得出你的不忍和无奈,我懂得的。
  囚禁允禩的地方,就像是一个闷罐,除了一扇小窗,什么也没有。热气蒸出枯草发霉的味道,熏得我想要再一次呕吐。我的手用力掩住口鼻,站了许久方才能够迈步进去。
  “允禩……”
  他背对着我坐着,听到我的声音,身子一紧,慢慢地转身过来。
  我从他花白的头发,看到他形消骨立的侧影,然后是他温文的面容。他的衣服布满了污浊,然而依旧穿的整齐,他还是那样和气的笑,可是面色却苍白如雪。
  他看着我微笑,用极淡极淡的口吻跟我说:“你来了?”
  “允禩……”我走过去,跪坐在他膝前,张开嘴,却只能叫出他的名字。
  允禩垂眸看我,手抚在我额上,无比轻柔,“筝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缓缓地摇头,“我不后悔,这一生,我争过了,也搏过了,成王败寇,这是必然的结果。”
  允禩的笑容在我眼前慢慢模糊,我猛地眨眼,眨去眼中泪水,再去看他,依然是模糊的,好像马上便会消失。
  我猛地站起,全身上下地搜索着,最后摸到发间的一根银质簪子。
  “筝儿,你干什么?”允禩紧张地冲过来夺我手中的簪子。
  “允禩,你劫持我出去,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筝儿……”允禩笑着拉下我的手,把我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这样的动作,多少年前,他也曾做过。
  “筝儿,你真是个傻丫头。”
  “允禩,我不能看着你死,我不能看着你死!”我扑在允禩胸前,从大声哭喊到哽咽无声。
  “筝儿,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允禩说地那样轻松,好像只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我抬头看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用手抚去我的泪,拇指在我唇上轻轻流连,连他的声音也是恋恋不舍,“筝儿,我说过要为你在前方开出一条道路,我食言了。可是,你一直都很勇敢,也很坚强,我知道你会好好活下去的,是吗?”
  我用力的点头,泪水在地上摔碎,就像一串断线的珍珠,散了一地。
  “傻丫头,不要哭了,你该常常笑才是的。”
  我努力地去微笑,却终究不成。
  允禩回我以温暖笑容,他将我的簪子收进怀中,“这枚簪子送我吧?”
  
   
                  第九十三章 珠胎

  走出宗人府时,我已经没有了眼泪,只剩一颗心,空洞而通明。静静靠在马车的车厢里,倦到连呼吸也觉得费力。
  胤禛,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依然是个孩子,霸道的孩子。他用尽一切办法得到他想要的,哪怕要隐忍十年、甚至二十年也绝不会放弃,譬如皇位;他爱他所爱的人,即便偶尔耍了诡计,也是瑕不掩瑜,譬如年韵瑶;他恨他所恨的人,即便是喘气,怕他也嫌人家声大,譬如允禩。
  “玉筝……”允祥关切地喊我。
  我抬了眼皮看他,忽然就绽开了微笑,“我没事,我来看他,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不留遗憾……”允祥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不知在想什么。
  我想要闭眼休息,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扑倒窗边干呕起来。
  允祥扶我坐好,瞪着我的眼睛闪闪发亮,又惊又喜,“玉筝,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有喜了?”
  我被允祥的话问得懵住,仔细去回想,的确有三个多月没有过月事,我起初只以为是身体不好而已,却从没想过会是……
  我伸手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这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存在吗?忽然间好像有巨大的喜悦包围着我,让我整个人都满满的说不出话来,原来,我是这么深深的盼望做母亲。噙着眼泪去看允祥,朦胧中看到他的眼睛似也是湿润的。
  允祥激动的难以言状,右手的拳头一下下打在左手上,“好!好啊!”
  他挑开帘子对着外面说:“走慢点,走慢点,稳稳当当地走,别颠着。”
  回过身来,又在我身上盖毯子,“你也累了,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呆呆地看着一脸喜悦的允祥,忽然很想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找回我渴望了一世的温暖。然而我却不能,理智让我不得不偏过头去。
  过了很久,听到允祥带着恳求和祈盼的声音说:“若是生男便叫‘弘量’,若是生女便叫‘甜甜’吧?”
  我眼中雾气蒸腾,久久不敢去看允祥。
  生男便叫“弘量”,生女便叫“甜甜”,记不清这是多久以前的约定,只因他问,我便随口答了。当时只道是戏言,从来也没当真,从来也没成真。
  原来,我说过的话,他记得,他记得。
  马车晃晃悠悠使人生困,我不知道何时睡去,醒来时感到自己正枕在他肩头,心中突然有久违的悸动,牵出最深处丝丝缕缕缠绵的情意。
  他的手轻轻盖在我的手背上,弯曲的指尖在我手掌边缘往复摩挲,很小心,很小心。
  允祥,你仍然爱我的,是吗?
  我依旧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只因想要多感受他一些。我知道这样不对,我怀着我丈夫的孩子,却贪恋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可我任性的不去正视自己的失德。
  我记得谁曾说过:我们也许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又被两个人所爱。遗憾的是,我们只能跟其中一个厮守到老。
  缘起,三百年的时空倒转,让我遇上你,让你遇上我;缘灭,我不去猜其中的原因,不敢亦不愿,我怕一旦猜中,会怨你恨你;缘浓,如果我们的缘分浓到可以相爱一世,我情愿一世纠缠;缘淡,如果我们的缘分淡到不足以厮守,我就将你刻在心里。
  一刻天堂,一刻,已知足。
  
  正殿里烛火通明,但是整个院子却一个人也没有,我扬声唤了竹儿和佩蓉,依旧没有人声。双手推开正殿的花梨木大门,顿时一股寒风扑面而来。越过重重跪着的背影看去,胤禛坐在正中宝座上,整张脸阴沉如地狱的恶灵,他一言不发,手中握着一块怀表,怀表的盖子在他手里合上,打开,合上,打开。
  他最后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唇边的笑意令人胆寒,“再晚回来一刻,这里跪着的人都要为你的任性陪葬。”
  我静默上前,端正跪好,等待胤禛的发落。
  苏培盛把人都带了出去,胤禛单手挑起我的下巴,着意打量我的神色。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无话可说。”
  “嘣”的一声,胤禛劈掌拍向旁边的桌子,镀金的怀表在他手中碎成无用的零件。
  他用力扳着我的肩膀,生气地吼:“你答应过朕什么?”
  我痛的皱眉,咬紧了牙,嘲笑般缓缓说道:“你也答应过我不杀他们,可是现在允禟死了。”
  胤禛甩开我,奋力靠回椅背,“朕亦无话可说。”
  我心痛的想要冷笑,慢慢站起来,声音轻飘到渺弱:“你没有下令杀他们,可是把他们关在那样的地方等死,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残忍,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不杀?”
  胤禛猛地站起身,一只手掐紧我的下巴。我感受到他的愤怒,他的目光在灼烧,他的手在颤抖。僵持了一刻。胤禛使劲地甩手,我的身体失去平衡,趔趄着倒退,后腰重重地撞在桌子上。
  “你心里终究有他!”
  胤禛夺门而去,我发不出声,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
  
  我已疲倦到再难支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愿想,只盼着能好好睡一觉。
  半夜里,小腹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将我惊醒,我感到身下有热热的液体一汩一汩涌出。
  “竹儿,佩蓉……”我张大了嘴呼喊,却连自己也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我微弱的呼救无济于事,可是我仍要求救,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有事。从枕下摸出胤禛送我安枕的如意,费尽了最后一口气,将如意朝着妆台甩了出去。
  看到竹儿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我再撑不住意志,昏了过去。
  
  醒来已经三天,我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除了眨眼,再没有任何动作。
  三天里,所有人都是沉默的,所有的太医都默不作声,宫女太监也三缄其口,胤禛不说,竹儿不说,佩蓉不说,富贵不说。
  他们却又都是聒噪的,太医们说我是忧郁成疾昏厥过去,宫女太监苦苦劝我张嘴喝药,胤禛说“筝儿,只要你肯喝药,朕什么都答应你”,竹儿说“姑姑,求您了,喝药吧”,佩蓉说“主子昏过去那天,皇上连夜从宫里赶回圆明园,守了主子一整夜”,富贵说“你真的没有怀孕”。
  我知道他们的谎言是善意的,于是我很配合的什么也不问,可是当我的手搭在小腹上的时候,我知道那里曾真真实实的存在过一个小生命。
  我不知道是自己本就冷情无心,还是伤痛到精神分裂,我竟然觉得这个孩子的失去是一件好事。我体内麝香的余毒未清,一直以来又体弱久病,本来就不适合怀孕;算算日子,该是那一次有的,而我那天却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这个孩子即便保得住,生下来怕也不甚健康。
  世间万苦,人世最苦,那又何必生而为人;人间最苦,莫过于帝王家,我情愿不把他带来人间。
  没有孩子,我也就不再有牵绊。
  “竹儿,把药拿来。”
  竹儿惊喜得傻掉,张着嘴半天没有反应,还是佩蓉伶俐,“主子几天没有进食了,还是先喝点粥垫垫。”
  胤禛来时,我正靠着床边喝药,他愣在门边,竟是半天不敢进来,眼中隐有湿意。
  我虚弱地笑了一下,他即刻冲了上来,接过竹儿手里的药碗,一勺一勺地喂我。他的动作极尽轻柔,舀出一勺,轻轻地吹凉,就着碗送到我嘴边。
  我仔细地看着胤禛,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描他的眉毛和脸颊,顺着他的眼皮滑到鼻梁再滑到嘴唇上。他这两年胖了一点,眉毛却没有以前浓了,眼角长出了好多皱纹,还生了眼袋,不过鼻梁依旧是高挺的,还有嘴唇,薄薄的抿着,“一”字型的唇缝,据说,有着这样唇形的男人都很薄情。胤禛,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能够薄情。
  胤禛宠爱地笑,把我的手拢在嘴边亲吻,从指尖到虎口,从关节到掌心。
  他深情地望着我,只那一双眼睛,春波漾开,让人受不住诱惑,想要一头栽进去。其实,我很怕他眼中那份浓浓的情意,怕了一辈子。
  “胤禛,对不起。”我轻轻地抱着他,把头靠在他胸前,脸颊感受到他龙袍上金丝绣线冰凉的温度。从来都是那温度冰了我的脸,从来都不是我的脸把那温度暖热。
  胤禛用力地回抱我,喉咙带了压抑,出来的声音苦楚凄清,“是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起你。”
  
  在皇帝的终日陪伴和悉心照料下,俪贵妃的病逐渐好转,不出一个月,重又生龙活虎的了,只是脾气越发的乖戾,服侍的宫女、太监稍有失误,俪贵妃不打也不罚,直接撵走,一个月里,已经撵得只剩下四个人了。
  “带走!带走!全都带走!”我不依不饶地喊着。
  胤禛忙上来安抚我,“好,好,只要你别生气,怎么样都行。”
  胤禛无可奈何,只好摆摆手,叫苏培盛把刚领进来的宫女、太监全带了下去。
  胤禛双手环着我,柔声哄道:“筝儿,你这身边不能就四个人啊!”
  我垮了脸,不满地看着胤禛,“你看看他带来那些人,没一个叫人看着顺眼的。”说着我嫌恶地看向竹儿、佩蓉、小林子和小陆子,“就连他们四个,也没一个能叫人省心。”
  四个人都微微变了脸色,没趣地退了出去。
  “好啦,好啦,你别再生气了,回头朕亲自给你挑几个人过来,还不成吗?”
  我懒懒地倚在榻上,也不说话。
  胤禛剥了一瓣橘子送到我嘴里,“筝儿,朕万寿,你真的不跟朕回宫去吗?”
  我摇着头道:“我懒得应酬,你知道的。”
  胤禛显得很失望,不过仍旧含笑看我,没再说话。
  我起身勾上他的脖子,低低地说:“那时,我在这单独给你贺寿,不好吗?”
  胤禛在我鼻尖上轻轻一吻,双手攀上我的腰,坏坏地笑起来,“现在就贺。”说罢,便我把抱进了里间。
  胤禛的吻密密热热地印在我身上,他的动作很温柔,生怕我有一丝不适。我用双手紧紧环抱着他,有一滴泪从眼角悄悄没进枕头。
  胤禛,如果我们一开始便是这样相处,或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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