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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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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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哥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无聊自大到反复强调到过这里。我怀疑,他是故意要留给某个人看的,因为双方语言差异太大,无法沟通,才会不停地尝试各种文字。也就是说,到过这甬道的,除了大哥,至少还会有另外一个人。

无论如何,我要进甬道去看看——就算前面出现的会是大哥的尸体。

我的身子蓦的一阵急遽颤抖,随即大声叫出来,否定自己刚刚的想法:“大哥是不会死的!永远不会死!手术刀最了解大哥,他说过大哥永远都不会死……”死、变为传说中的鲛人、化身为魔……种种诡谲万状的想法同时涌上来,我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只艰难地向前跨出了两步,便踉跄着靠在石壁上。

不明白为什么,一遇见牵扯到大哥杨天的变化,身体便会冲动地失去控制。其实,他留在我记忆里的形像非常少,所存的不过是些断断续续的影像残片,远不如从手术刀嘴里听到的“盗墓之王的故事”来的精彩。

我脚下踩着的又是一个“杨”字,那是最标准的大陆简体汉字,可是这一句只写到“盗墓之王杨天到”就停止了,似乎写字的人被突然发生的事吸引住了,立刻停手离开,才留下了这半句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哥可能是准备用自己所知的全部地球文字将这句话写一遍,假如时间允许的话。

之前每次提到大哥所涉猎的渊博学识,手术刀都会惭愧莫名,他一直认为按照地球人学习知识的能力,就算再绝顶聪明的天赋,都达不到大哥的百分之一。

一切答案,都在前面的甬道里,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在石壁上用力一撑,嗖的向前弹了出去,渴望一步就能揭开最终的谜底。

第194章 邵家祖训

灯突然亮了,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令我身不由己地呻吟着扑倒在地。青砖地依旧寒冷如冰,我并没有冲进甬道,而是从幻觉中跌回了现实,就在邵黑的床前。

我立刻弹了起来,脱口而出:“不,不要停——”

张百森缓缓起身,放开邵黑的手,深深地提气吐纳。

我还没有完全从幻觉中完全清醒过来,一下扑倒床前,去握邵黑的手,却发现他的脸色已经由灰白转入惨白,眼窝也深深凹陷了下去,嘴角神经质地牵动着。他的手不再冰冷,但却明显地出现了浮肿。

“别惊动他了,风,他现在距离油尽灯枯只有半步,这一次‘飞蛾扑火’一样的行动彻底耗尽了他的生命力,恐怕再也无法挽回了——你看到了什么?”张百森长吁了三口气之后,抬手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对我的思想经历有浓厚的兴趣。

我看到了什么?一切幻觉都需要真实情况来印证,如果冥想堂下真的藏着一个诡秘的世界,我想自己肯定已经发现了大哥杨天的行踪。

“盗墓之王杨天到此——”我在心里默念着石壁上刻着的那句话,胸膛里的热血重新开始沸腾了。

“还能不能采取一些别的措施,让他慢慢好转?我们最好能送他去札幌的高等星级医院……”我避开张百森的问题,那些发现应该属于我自己,临时不便公开出去,张百森半官半民的身份,始终让我心存忌惮。

“风……风,不……要去,不要……去……”邵黑嘴唇翕动,吃力地吐出几个字,眼皮沉重地掀动了几次,却无力睁眼。

张百森长叹:“不必啰嗦了,他既然决定全力发动身体的遥感潜能,似乎本意就是求死。这可怪了,他们兄弟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正是如日中天,前途一片光明,小邵怎么会突然萌生死意?”

他的国字脸上充满了惋惜与困惑,像邵黑这样国宝级的人物即使在泱泱大国也并不多见,一旦殒命于枫割寺,不能不说是华人社会的巨大损失。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隔壁的大亨与关宝铃仍在叙谈着,偶尔听到关宝铃捂着嘴大笑的声音。我从没想到,她与大亨会相处得如此融洽,外界传闻的“包养”一说似乎并不足于严谨地表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邵黑呻吟了一声,翘了翘指尖,指向门外:“请……我哥……进来……”

我迅速拉开了房门,迎接着扑面而来的新鲜寒气。

邵白与萧可冷并排站在廊檐下,他们惦记着邵黑的“传心术”不肯离开,又要把隔壁让出来给大亨与关宝铃,唯一的办法,就是各自抱着肩站在那里,听任夜风冷霜吹打。

“邵白先生,请进来。”我低声叫着。

邵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放下胳膊,蓦的仰天长叹:“上天定下这一劫,躲不开、破不了,我该怎么办?”风卷动他的乱发,抖抖索索地颤动着,越发显得狼狈不堪。

“邵白先生,令弟的情况不太好,请快进来。”我重复了一遍。

四面看不到担任警戒的僧人了,围墙、屋顶全部空荡荡的,只余下没化净的白色残雪。

东方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进入幻觉的时间,至少超过五个小时,从半夜一直到了黎明。

“我知道,岂止是不太好?基本已经是回光返照的弥留状态。”邵白双手伸进自己的乱发里,像是两只巨大的耙子,挠来挠去。他直瞪着我,眼神古怪,像是在凝视着一本难懂的古书,或是一幅线条凌乱的抽象画,努力解读着。

我的思想极其混乱,因为这五小时里看到的景象,要比浏览关宝铃的画作更感到震撼。最起码,我已经接触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大哥的留言、莲花钥匙、佛龛里的日本军人、牙神流的古战刀……身体的疲倦,更助长了思想的倦怠,但我不敢睡,必须要跟萧可冷谈一次,免得一觉醒来,丢失太多的水下细节。

“风,你到底来自何处?老二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殚精竭虑地帮你——我们邵家的异术,只可以一鼓作气,而不能再而衰、三而竭。老二违背了祖训,做为他唯一的哥哥,我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过很多次了。我没法阻止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即使那样做带来的惨痛后果无法预计。我做错了吗?还是老二错了……”

他蹒跚地迈步,跨进屋里,脚尖又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几乎踉跄着跌倒。

“他在说什么?”萧可冷脸上写满了倦意,但却强打精神,向我露出一个微笑。

我摇摇头,思索着该从何处开始向她讲述刚才的所见所闻。

“苏伦姐来过一次电话,有五角大楼方面的最新情报,她一直都在等您电话,要不要现在就回电话给她?”萧可冷手里一直握着电话,眉尖、发梢已经被深夜的寒露打湿了一大半。

我对神秘潜伏在五角大楼内部的燕逊颇感兴趣,不知道她有什么本领能第一时间拿到美国人的情报,并且不止一次的及时传递出来。这是一项极度危险的工作,五角大楼做为美国的军事核心,所具备的“立体三围警卫系统”是全世界最先进的防卫措施之一,难道燕逊一直没有引起他们的察觉?

“什么情况,说个大概给我听好了!”我不想自己的思路被打断。

“好吧,情报涉及到二战历史上遗留的几个悬疑事件,经过了六十年的发展演化,最近一个月突然有了巨大变化。”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当前没时间说历史,还是想办法打开通向冥想堂的路径更重要。

萧可冷加快了语速:“风先生,情报上说,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的美军受降仪式举行之前,美军联合舰队还携带着一项名为‘夜盲’的特殊任务,由受降团最高指挥官麦克阿瑟将军担任‘夜盲’任务的负责长官。当时受降舰‘密苏里号’是停泊在东京湾的深水位置,据当时美军打入东京的超级间谍组反馈回来的情报,日本军队中的激进强硬派,将会对受降仪式进行破坏,以包括‘密苏里号’在内的十二艘美军舰艇为目标,制订了名为‘日出’的攻击计划。被当时的皇室委以重任负责这个计划的,是一个日本人心目中的传奇英雄,外号叫做‘风林火山’……”

这段叙述稍嫌冗长,我忍不住插嘴:“我知道那个人,超级多面间谍,二战中先后转战东北亚、东南亚、南亚的多处战场,获得过十一次天皇亲手颁发的‘大和英雄’战斗勋章,并且是中日战争中‘卢沟桥七七事变’的首席情报官。小萧,我更希望听到与枫割寺有关的消息,而不是翻这些陈年旧账。”

讨论二战史的巨著数不胜数,全球累积作品至少超过十万本,因为这场席卷全球的世界大战,几乎改变了当时每一个家庭的生活,并且夺走了超过五千五百万人的性命,真正是二十世纪的旷世灾难。

萧可冷急促地掠了掠耳根后的短发,用更为简洁的话做了结语:“风林火山拥有可以调动全日本忍者力量的令牌,当时不知为什么‘日出’计划中途破灭,他也带着‘天忍联盟’的令牌突然消失,近六十年不见踪迹。不过,美军的情报分析专家在三年前便得到结论,令牌又出现了,就在日本盗墓界谷野神秀手里。”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不新鲜,从出现在幽篁水郡的黑衣女忍者嘴里,我已经听到谷野与“天忍联盟”的关系。

二战时的故事,再怎么惊心动魄,都已经是尘封的历史,不值得再为那些事耗费精力了。再说,美国与日本从二十世纪后期开始,便结成了经济战略同盟,把二战时的龌龊事全部抛在脑后,大家称兄道弟、把酒言欢,此刻再翻陈年旧账,还有意义吗?

萧可冷手里,抱着关宝铃画出的全部资料,放在最上面的就是那柄牙神流的古战刀特写。看起来,这些画所能给予我们的信息,根本无法与我经历的幻觉相比,特别是关于海底的奇怪佛龛,我必须弄明白他们存在的意义。

我取出电话,默念着小燕的号码。号码的归属地是在香港,但他此刻的人却不一定藏在天涯海角的哪一个角落里,做为二零零五年全球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天天都在躲避着黑白两道的电子追踪。

一个优秀的黑客,无异于一柄锋锐异常的双刃剑,既能给大国带来利益,也会成为大国核心机密的潜在威胁,所以很多互联网清剿稽查行动中,给白道帮忙的黑客们,最容易成为“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战略牺牲品。

我不明白大亨与关宝铃到底有多少要谈的,已经说了一整夜,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如果换了是我们坐在一起,能有这么多可说的话吗?

“风先生,燕逊姐的观点,五角大楼不会任由东亚黑道江湖发生动荡,两国隔太平洋相对,没有任何视线阻挡。如果日本成功地得到某种威力巨大的杀伤性武器,则美国十几大城市便尽在杀机笼罩之下。所以,他们很快就会派高手过来,请您小心提防。”

我的思想有短暂的走神,被关宝铃的笑声弄得心思都散漫开了。

“风先生——”萧可冷忽然长叹,“恨铁不成钢”的口气竟与苏伦有几分相似了。

“还有,神枪会的线人,已经注意到目前札幌以北出现了很多身份不明的高手,目标所指,都是枫割寺方向——”

我扬手打断她的叙述,当前最重要的,是把我的幻觉经历说出来:“小萧,我们到院外去走走,好多事,我必须讲给你听。”

院外静悄悄的,曙色降临,东面天空有淡淡的绯色朝霞无声弥散着。警戒的僧人一个都看不到,只有青石板地上的凛凛寒霜。

“小萧,我再次看到了画上的刀,骷髅头像与刀柄上对咬的牙齿,比画上更加狰狞生动。犹如乘坐摩天大楼上的高速电梯一样,我到达了极深的水下,就在那两扇门前。你已经看到了莲花钥匙,我想说的是,钥匙是粉红色的,与鼠疫手臂上刻着的,如出一辙。两扇门、两个锁孔,但只插着一柄钥匙,或许另外一个锁孔,就是给座钟上的那柄青铜莲花钥匙留着的。”

萧可冷“啊”的一声惊骇变色,并没发出提问打断我。

“空着的锁孔里生满海藻,证明很长时间没人动过它了。门紧闭着,我借助邵黑的‘传心术’,瞬间进入了门里,看到一条扁平的甬道,一直延伸到无穷无尽的昏暗里——”

萧可冷是个好听众,她稳稳地捧着那叠画,背靠石墙,双眉不住地颤动着,眼睛里露出渴盼的光芒,等我揭开谜底。

“石壁上有字,很多字,但内容只是一句话——”

我仔细回忆着那些用不同语言留下的字迹,再次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那是邵黑遥感能力的真实结果,不是我的凭空臆想!”

“哪句话?是不是跟建造寻福园的杨天大侠有关?”她敏锐地猜中了问题的关键,如果换了苏伦,肯定也会有这样的结果。

“盗墓之王杨天到此——就是这一句,但却用十几种不同的语言文字重复着。字是某个人用‘少林大力金刚指’直接划上去的,对方一定是个绝顶江湖高手。”

“或者,写字的人就是杨天本人,因为从字面上看,百分之百得到这样的结论。”萧可冷竭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激动。盗墓之王杨天的事迹,已经成了地球上的伟大传奇,她在手术刀的熏陶教导下,对这个名字肯定也是如雷贯耳。

我用力伸了个懒腰,伸出手指,在石墙上缓缓写着那八个字。

“后来呢?风先生,还有什么?”萧可冷兴趣正浓。

我摇摇头:“幻觉到这里就结束了,那种无法探明的深度,已经超出了邵黑的遥感力极限。其实我比你更渴望探索到甬道尽头有什么,只是天不遂人愿而已。”刚刚从幻觉跌回现实的时候,我犹如中了当头一棒般难受,现在感觉好多了。

萧可冷仰天长叹,连说了三声:“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天已经大亮,竟然是个难得的晴天,连北海道不可或缺的冬晨薄雾也没有,亡灵之塔逼真地浮现于蓝天白云背景之下。

“风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夜像是一场无边的噩梦?”萧可冷向东面指了指。如果一切幻觉都是真实存在于怪屋下面的话,谷野神秀的身份、意图都将变得诡谲万状,无法预测。那种巨大的穹窿结构的怪井,不是仅凭人力所能开凿的。

“对,是噩梦,但假以时日,我们会知道,噩梦也是依据真实的生活原型搭建起来的,而这个构筑噩梦的总导演,就是谷野神秀。”

我明白邵黑的生命已经凶多吉少,张百森明确无误地指出了这一点,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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