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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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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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她的手,茫然微笑:“对,没有不散的筵席,一路保重。”

或许几个小时后,她会重新回到大亨的怀抱里,然后随着岁月的流转,把北海道、枫割寺、通灵之井、玻璃盒子等等全部忘掉。在那边,她会是婉转依人的小鸟、是高楼华厦里的金丝雀、是大亨专宠的漂亮女人……

一股浓重的悒郁刹那间包围了我——“就算日后纵横江湖、天下无敌,成为自己想像中的盗墓之王,达到风光的顶点,又能如何?那时候在我身边和我共同分享一切光荣的会是谁?如果不是眼前楚楚动人的关宝铃,纵然实现所有的理想又能怎么样?”

她的头发飘飞起来,把发香送入我的鼻子里。

我能看到她乌黑微翘的长睫毛和白皙高挺的鼻梁,突然有拥她入怀的冲动。或许我在此之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真该在她第一次夜闯寻福园的时候,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而不是任由王江南去扶持呵护她。

“我们还会见面吗?或者我会关注你的每一部新电影,买碟片来看,希望你早一天站在奥斯卡的领奖台上……”我精神恍惚而且言不由衷,舍不得放开她的小手,早就忘记了某些墙角树丛后面,还埋伏着无数大人物的部属。

关宝铃退后一步,抽回自己的手,扬起脸向我苦笑着。

她的腰那么细,最多只有一尺七寸的样子,几乎要担不起黑裙、狐裘的重量了。

“谢谢。”她掀动苍白的嘴角,笑容惨淡。

半小时的时间对我来说太短暂了,只看了两次腕表,便听到了寺门外的汽车引擎声。

很多话都哽在喉咙里,不知道先挑哪些来说,忽然跳出一句:“你走了,大亨的病呢?他中的‘黑巫术’呢?就此罢手不管了吗?”

那是大亨唯一可被攻击的弱点,而我,控制着消灭这个弱点的钥匙,或许可以用这柄钥匙,把关宝铃挽留下来。

我的手茫然地向口袋里摸着,终于找到了那个随着我们一起历险、一起脱困的黑银戒指,像是救命符一样高举在手里,大声说:“看,你看!黑银戒指,下过‘黑巫术’咒语的黑银戒指,还有那个神秘地从玻璃盒子里消失的美国女孩子瑞茜卡——”

琥珀石在夕阳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嵌在里面的啄木鸟也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那又怎么样?整个亚洲地区、非洲、美洲地区的巫术高手、下蛊高手都已经找遍了,他们束手无策。几乎每位高手都说过同样的话,除非找到原先下咒的巫师,再取得大亨亲生后代的骨血,才有可能解得了‘骨血降’的诅咒。知道吗?只是‘有可能’,任何人都不清楚可能性有多少,或者是一,或者是九十九,谁都无法断定。”她紧了紧狐裘,让那条近乎完美的克罗地亚狐领紧贴在颌下,露出无比绝望的表情。

天井里一片阴冷,夕阳落下,只剩余晖漫延过西面的围墙散射进来。

我固执地举着戒指,仿佛这是唯一能留住她的一张底牌:“你不是说过,只要拆掉寻福园别墅,就能有挽救大亨的办法?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黑巫术’的魔力能不能被彻底消除?”

没有人再记得瑞茜卡的失踪,对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枫割寺来说,她连个过客都算不上,只是偶尔投落在水中的小石子,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走,无关大局,关于她的所有记忆,唯有我手里这枚小小的戒指。

关宝铃又露出苦笑:“不,太晚了,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连夜爬过寻福园的铁门去见你?就是因为——”她靠近池边,指向仍旧泛着细碎波浪的水面,再接下去:“‘通灵之井’给我的启示,只有十天期限。我看得出你的固执,或许是寻福园对你太重要了吧?没到第十天,我已经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她一直没告诉我这一点,我还以为自己始终能掌握着大亨的生死呢——

一阵皮鞋踏在青石板上的橐橐声响起来,有个年轻人的声音夸张地叫着:“宝铃,宝铃,你还好吗?”

这个大煞风景的声音,就来自最早出现在寻福园别墅门口的白面小生。他穿着雪白的西装、白色皮鞋,戴着一副价值不菲的白色窄框眼镜,脸上的皮肤白嫩得像刚刚做过蒸汽浴的女孩子。

相隔十步远,他就张开双臂,做出亲热的拥抱姿势,目光只对着关宝铃,对我根本视如不见。

关宝铃吸了吸鼻子,强作笑脸:“坚尼,我还好,谢谢你能来接我。”

别离的这一刻终于来临,苏伦离开时我只是感到突兀,并没有太多难分难舍的心痛,但关宝铃不同,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大家的生活轨迹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了。

“别墅——我可以送给你,或者破解‘黑巫术’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困难,能不能再留一段日子,等我们找到那个神秘的水下建筑物入口?难道你不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跟她在玻璃盒子里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最神奇的经历。我希望当一切秘密揭开的时候,她还在我身边。

坚尼厌恶地扭头盯着我:“喂,你是谁?宝铃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不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快些滚开!”他的价值昂贵的眼镜后面,长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并且白多黑少,满布血丝,一看就知道属于被酒色和夜生活淘空了身体的花花公子。

我不想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郁闷。

“不想,那些对我来说,都是最恐怖的回忆。我累了,只想离开这块到处充满了危险和惊惧的地方,回港岛去,回自己的家……”关宝铃抬手在自己太阳穴上轻轻敲了敲,皱着眉回头看着水面,忽然一声幽幽长叹。

她的叹息声像一柄最锋利的长刀,把我的心都要割碎了。

我跟着长叹:“既然留不住你,那就只能说再见了,一路珍重!”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原以为这句话永远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以为只有别的女孩子为自己伤心,而自己绝不会对谁依恋到难分难舍。现在,我体会到了,如果能留住她,我愿意献出寻福园,只是为时已晚。

坚尼拧着眉对着我,嘿嘿冷笑了两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捏着一角,趾高气扬地向我递过来:“这张空白支票是大亨奖励给你的,数字随便填,做为你保护关小姐的赏金。当然,对你们这样整天只知道寻宝盗墓的家伙来说,天上掉下这么一大笔钱来,睡觉也会笑醒对不对?”

我接触到他盛气凌人的骄傲眼光时,只想一拳打碎他的眼镜,但我还是轻轻接下了支票,要在关宝铃心里留最后一个美好的印象。

“走吧,坚尼。”关宝铃转身向寺门外走,步子急匆匆的,像在逃跑。

坚尼又是一声冷笑,跟着离开天井。

我没有追出去,浑身的热血、郁闷都变成了无休无止的痛楚,深入五脏六腑,翻滚纠缠着。

汽车引擎声又响起来,慢慢远去。我茫然看着手里的支票,无意识地把它折了起来,放进口袋。如果这就是我跟关宝铃的缘分,上天简直是与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我遇到她、爱上她、又一起度过玻璃盒子里那一段奇妙的历程,等到自己发现她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又突然间分离,不留一丝幻想。

精神一阵恍惚,我的头又剧烈地痛起来,仿佛冥冥中有一根线拴住了我的痛觉神经,不停地狠狠扯动着。我捧起池子里的水,用力扑在脸上,冷水能浇熄心里的烈火,也能让沸腾的热血重新冷却。

“嗯,年轻人,需要帮忙吗?”

不必抬头,也知道是大人物的声音。我的手浸在水里,保持着凝立不动的姿势。水那么冷,那么深邃,带着无限的神秘诱惑。

“其实,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要受思恋的折磨。可以说,爱和痛苦都会让人成熟,不经过这一道关口,年轻人就脱离不了男孩子的青涩幼稚——”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像个成熟睿智的长者。

贵为日本皇室的大人物,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已经足够友好了,也能从另一个侧面证明,我目前对他而言,非常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值得他抛开架子站在这里。我的价值在哪里呢?难道竟然成了诸方势力最看好的取得“日神之怒”的人选?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想藤迦说过的鉴真大师的往事——“一千年前,就在这口神秘的古井旁边,真的曾经发生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吗?一个中国僧人,带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铮铮新年,率领门下弟子跃入寒潭……”

一切,真的像一部曲折诡异的幻想小说,我忽然觉得后心渗出了丝丝冷汗,倏地把手缩了回来,仿佛澄澈的水波下面,有无数只亡灵的手要突然跃起,拉扯我入水而去。

“你还好吧?风。”大人物吃了一惊,向后退了半步。不远处的灌木丛后,立刻响起不易察觉的枪械保险栓弹起的动静。可想而知,他的保镖们早都成了风声鹤唳的惊弓之鸟,生怕孙龙愚弄大人物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我没事,谢谢关心。”我甩干了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希望籍此忘掉关宝铃离去带来的郁闷。

第182章 突如其来的车祸

“风,我知道你的心事,皇室方面跟大亨一向有联系来往,或者我可以帮你的忙——”大人物的眼睛开始闪光,像是窥到了我的命门。

我扭动了一下颈椎,发出“喀吧”一声脆响,报之以淡淡的冷笑:“多谢,大家还是各走各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呢?”没人能帮上我的忙,除非大亨对关宝铃自动放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哈哈、哈哈……风,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们日本人最喜欢跟聪明人做朋友,而且我知道,你既然能从金字塔下拿到‘月神之眼’,必定就能从‘海底神墓’里找到‘日神之怒’——只要你肯做,开个价钱出来,随便什么样的漫天要价,政府都会给你一个满意之极的答复。我们只要那颗宝石,可以提供任何方面的财力援助,除此之外,探险所得的一切利益都归你个人拥有,怎么样?”

他伸出保养得异常白皙光滑的手掌,重重地在自己胸口拍了两下,接着说:“我保证,说到做到。”虽然这些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但他的神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再次冷笑:“目前最需要做的,似乎该是清除神枪会安放在各大城市里的超级炸弹吧?至于‘海底神墓’和‘日神之怒’都还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我劝阁下还是别多费心了!”

这才是大人物的死穴,他的脸立刻变得一片苍白,用力挺直了腰,沉默了半分钟后才换了一种柔和平淡的口气:“对,那些炸弹很恐怖,不过,我们有美国方面的军火专家,很快就能解除炸弹的威胁。”

在日本驻扎的美军部队,配备的军火枪械都是五角大楼方面特批的最新式武器。我知道他们的全球定位扫描系统,的确可以非常迅速地探索到地下二十米深度的炸弹,但这是全球军火高手都知道的事,孙龙不会无知到连这一点都不加防备。

“风,开个价?”大人物紧追不舍。

我摇摇头,保持沉默。孙龙说过,如果我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就绝不能把“日神之怒”拱手交给日本人,引起亚洲格局的又一次天翻地覆。那么,交给孙龙呢?按照他的“日本沉没”计划,岂不也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

战争的受害者,只有平民百姓,无论是中国的还是日本的。

大人物突然长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挥动拳头,向下狠狠一砸:“风,我实话告诉你,日本领土内的任何地面、地下、水下发掘工程、所出土的任何东西都属于政府拥有,任何人不得私自带离出境,否则将被判处‘侵害国家利益罪’,轻则终生监禁,重则立即枪决——不交给我们,那么不管是谁,都得不到它,除非仍将它置于幽深的海底。”

这才是日本人的本性,翻脸不认人,利益当头,寸土必争。

我冷笑一声:“阁下误会了,我摇头是表示自己根本不会去碰‘日神之怒’,也不会深入海底搜索。对,那是日本人的东西,理应由伟大的日本人亲自把它从海底抱出来,跟中国人无关。所以——以后请不要跟我谈论这件事,我不感兴趣。”

大人物又一次挺直了腰,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凝视着我的眼睛:“风,跟孙龙在一起,没有任何好处。知道吗?他所做的一切,一直对‘西方七国’的集团利益造成了某种不恰当的损害。上个月在希腊召开的七国会谈上,已经草拟了一个完全针对孙龙、针对新恐怖主义组织神枪会的清剿计划。知道吗?目前全球各国的首要任务是反恐,我们的美国盟友安定伊拉克的局势之后,便会挥师东进——孙龙,不过是另外一个本拉登的拙劣复制品而已……”

我保持沉默,对于恐怖主义组织的深恶痛绝,令我一直赞成美国人对本拉登的清剿行动。如果神枪会的发展趋势向全球恐怖组织靠拢,我当然是站在反对的立场上。

关宝铃的车已经离去了七分钟,由于大人物的出现,我暂时能抑制住别离带来的伤感,心里的伤痛也稍微减轻了些。

“风——”大人物还要喋喋不休地说教,我举手阻止了他:“好吧,我再重复一次,没有人会动你们所谓的‘日神之怒’。不管别人怎么样,我绝对不插手这件事,并且很快就退出枫割寺,回我自己的寻福园别墅。神枪会的性质如何,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下结论,就像伊拉克战争的正义与否,到现在都无法有准确结论一样。”

我尽量保持最小的动作幅度,以免被隐藏的枪手们误伤。天井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但四周至少有四五十人在盯着我们。

大人物受了挫折,烦躁地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大声问:“风,你到底想要什么?换句话说,到底给你什么,你才可以答应帮我们拿到‘日神之怒’?”

日本人里有的是奇人异士,我开始怀疑他一直把取宝的赌注押在我头上的居心。扪心自问,我似乎并不比神出鬼没的日本忍者们更精明干练,在很多方面,我的能力甚至要比他们更弱一些,比如水性、忍耐力等等。

那么,到底是我身上的哪一种特质,让大人物断定我可以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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