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夕夕……我们可以的……”
“我检讨了一下自己，我也做得不够好，没有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顾峥……我不怪你，只是我自己不能接受。”
顾峥收回伸出去握她的手，她不怪他不恨他，那么她是看得透彻了。如果她恨他，在那样一种强烈的感情下还有可能重新接受他。知道她会这么决绝的吧，当时真的是欲望迷了眼还是想报复她对他的忽视，他也不知道。
顾峥只顾自己想得出神，没发觉夏夕已在卧室收拾自己的衣物。等他回过神来，也走进卧室帮她一起。他替她收拾首饰，她不喜欢戴其它的首饰，除了耳环，买了一对又一对，配不同的衣服。手上只有一个铂金婚戒，这之后也会拿下来吧，订婚的那个小钻戒戴上婚戒她就收起来了。顾峥不禁想到方墨未婚妻手上那个将近两克拉的订婚戒指，当时他还为方墨的表达方式诧异，方墨轻描淡写地说，要这个还算简单的。
夕夕不要这些简单的物质，那么她要什么？她要的是爱和忠诚，纯洁的爱，至高无上的忠诚。看来还是方墨说的对，钻戒实在是一个太容易给的东西。
我给了她多少爱？顾峥问自己，也不够多。几年前我们两人在N城相依为命的时候，我的确是全心全意爱她，一切以她为重。回国后，要忙于事业，分心的事太多，认为她已经是我的了。我要求她配合我，做她不愿做的事，懒得陪她逛街，连大多数买给她的礼物都是秘书代劳。
顾峥看看面色平静的夏夕，走上前轻轻拥住她：“夕夕，对不起，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我没有让你幸福。”
夏夕稍仰着脸用力撑着不眨眼，半晌轻声叹息：“我收拾好了。”
顾峥拎起箱子：“我送你回去。”
帮夏夕把箱子搬进她房间，离开前顾峥说：“我把房子估个价，过段时间把钱汇给你。”
“不用了，公司总需要投入，再说，我也不怎么要用钱，自己的薪水都花不完。”
顾峥苦笑：“夕夕，你就不能让我给你点什么。”
“不是这样，只是钱放在我这里我也不会用，光贬值了，你现在又是用钱的时候。”
顾峥思索片刻：“那好，我不给你现金……夕夕，你……”他停住不语，本想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可是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夏夕那几天有个任务，接待法国来的专家，带他参观机场一号候机厅和二号工地。航班上午到，她等在国际到达的外面，听见机场广播报从巴黎来的那趟航班已经降落，估摸着出海关还有一段时间，不用这么火眼金睛地盯着。
国内到达那边一片喧哗，夏夕百无聊赖地看过去，一眼就见到人群中的周启明。他微笑地回答着不知哪个记者的问题，明晃晃的闪光灯不停照在他脸上，夏夕觉得如果他不是戴着墨镜眼睛非得晃瞎了不可。
隔着一段距离，夏夕第一次这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他。他还是那么俊朗，嘴角含着笑，不是赌气的高兴的羞涩的笑容，而是经过排练千篇一律的那个笑。墨镜遮住了他会放电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的想法。
夏夕见他从容不迫地回答问题，一点也没有在她面前的那个无措样子，不禁莞尔，看来自己以前真的很欺负他呢。他是一个明星了，有自己广阔的舞台，有他的喜爱者追随者，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夏夕嘴唇动了动，小声说，周启明，祝你幸福。
卡麦特先生走出海关给夏夕一个大大的拥抱：“很高兴见到你，夕。”
夏夕向他问好后询问：“你想先去酒店还是看看候机厅？”
“既然已经在这里当然先浏览一番，我们先从外面看起好吗？”
夏夕点点头，领着他走出机场大厅，亚热带夏末明晃晃的阳光斜斜地射过来，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夏夕稍稍眯起眼睛，默默祝福，希望这阳光下的每个人都能得到幸福。
周启明那天的行程虽然是定好的，但是时间没定，没想到一出机场通道就被一些神通广大的记者围上，照相机不停地闪，七嘴八舌地发言。助手们把他护在中间，示意他们一个个地问，其实无非也就是那些关于他退到幕后的问题。他摆出完美微笑，心不在焉地塞给他们几个标准答案。眼角不知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墨镜的掩护下他将眼神投过去。
茫茫人海中，周启明一眼看见了他的天使。她长长的卷发盘起，侧过脸和旁边的人边走边说，脸上的表情柔和而自信。她步出机场大厅，迎面扑来的是明媚的阳光，斜上方射下的阳光沐浴着她的全身，像一束来自天堂的光。
她还是天使，可是她已不再是他的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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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原本想法是到这里就结束了。
夏夕并不是不爱顾峥，毕竟有了那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和顾峥结婚也不是不情愿的。只是婚后他们两人都没有好好地经营婚姻，没有度过最容易出问题的磨合期。
其实现实生活中，感情是没有回头路的，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着你。夏夕这个人，想法太理想化，是非太过分明，这样的人其实是不容易幸福的。因此，现实生活中一个人走下去是占极大可能的，除非她学会妥协。
关于顾峥的错误，按照我很不齿的某人的话“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其实也很自然，他是海归，仪表还行，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这样的人青睐的人自然不少。再加上妻子工作忙，受到了几个月的冷落后遇到一个仰慕自己的人的那什么，把持得住说明他的确是个很好的男人，可是他只是个普通男人。
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既然是YY写文，我便加上一个童话的尾巴也无妨。过两天奉上。
又是一个新年
丁简与周启明约在律师楼讨论合约，把他带到小会议室关上门阻隔外面小姑娘明目张胆的目光。丁简调侃道：“外面说你是同志呢，我这么一关门好在没被狗仔看见。”
周启明无奈地笑。
丁简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不是……这次的合约得好好做，要改的地方很多……怎么想到退幕后了？是不是因为她？”
“我一直想做幕后，打算以后就做制作人了，这次的合约也不要签长，以后可以自己做一个工作室。他？哪个他？”
丁简一脸无赖的笑容：“哈，你还给我打马虎眼。她是为了你离婚的吧，你为了她退居幕后，哈哈，横刀夺爱虽然不大好啊，不过是你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竹杠还是要敲一顿的……喂，你那什么表情，一顿竹杠而已，不用那么痛苦吧，这么小气！”
周启明先是怔怔的，继而脸上有一丝崩溃，喃喃道：“她离婚了？这么说她过得不好，他对她不好！？”他问道：“他对她不好？”
丁简一愣：“谁对谁，你这他，他，他的我知道是谁？”
“她老公对她不好是不是？”
“你不知道这件事？这么说不是因为你，那为什么离婚我就不知道了。离婚协议我们楼办的，她老公也算厚道的，公司的股份给了不少给她……喂，你不许走！”丁简拉回周启明：“先把今天的事办完再说！反正她又不会跑掉，你急什么！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今天不弄好，你哪儿也别想去！”
夏夕晚上回到家，随便洗漱了就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天做过的事情，再理了理明天要做的事。
玻璃窗上传来不规则的“嗒嗒”声，她起初以为是下雨，很快心一动，悄悄走到窗帘后查看，下面果然是周启明。她有些无奈，都多大了，还玩这个。她把窗帘拉开一道缝，做个手势询问。
周启明站在路灯下，仰着头，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忽然翻了几个跟头，又回到路灯下做个让她接电话的手势。
夏夕接通手机，嗔道：“你这是做什么！？站在外面不冷么！？”
“小夕，对不起……”
“又要你说对不起！”语气不自觉地带着些娇嗔。
“当然该我说对不起……小夕，我不该放开你的手。”
“又关你什么事，要你管！”
“小夕，你这个笨蛋，我居然也跟着你一起犯傻，我该把你抢走的，怎么能让你跑了。”
“你说谁笨！？”
周启明笑：“我笨，是我笨……小夕，好在我还是一个人，现在你也是一个人，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夏夕沉默不语，好半天嗫嚅道：“我……我还没走出来……而且，而且……我怕我找不回感觉。”
“没关系，小夕，我会等你，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继续等下去……你记得第一次到我们酒吧喝酒吗？那次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伤心。你放心，那次我能让你忘了他，这次我也能，我会让你找到感觉的……小夕，你不可以拒绝我。”
“我……我不知道。”
“小夕，新年我们一起去听钟声好不好？”
“啊！？……”
“一起去听新年钟声，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的。你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去听钟声，那一年我们都很幸福对不对。我们这次一起去，接下来的一年也会很幸福的，你会幸福，我也会。”
他恳切地看着她，黑色的眼在融合黑夜中，只有透过瞳孔的一束光射出殷殷的期盼。
夏夕轻轻点了点头。
新年夜，周启明来接夏夕，帮她理了理围巾，帽子，牵起她的手：“又没戴手套！”把她的手塞在自己口袋里。
“你口袋里这么一大团是什么！？”
“哦，帽子。”周启明翻出戴上：“这个样子是不是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那是顶毛线帽子，耳旁垂下两块遮住耳朵。
夏夕扁嘴：“像没有形状的雷锋帽，丑死了，别人都不愿意看你，自然没人认出来。”
“哪里丑了，这是今年流行的。”
“那就是今年流行扮丑。”
周启明笑眯眯地看着她，忽然叹息：“这样真好，小夕……”
“小夕，我们坐地铁好不好，我还从来没坐过二号线。”
这几年地铁里也像公车一样人满为患，夏夕被周启明拥在怀中走进车厢，被他一只手紧紧搂着，双手无处可借力只好揪着他的衣服。她抬起眼看见周启明脸上得意的笑，恨恨道：“你就是故意的！”
周启明无辜地眨眨眼，赶紧松开手，正色道：“对不起，我怕你站不稳想扶着你，没想那么多。”
地铁启动，夏夕受惯性作用倒在周启明怀里。周启明笑着搂紧她：“小夕，这次可是你自己主动的，我就笑纳了。”
夏夕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他毛衣下，在腰间掐了一把。周启明夹住她的手：“这个也逃不掉。”脸上带着坏坏的笑。
到江边那一站，他们裹在人群中走出车厢来到地面。走到大钟附近，周启明停下，把夏夕的双手握在手心哈了哈气，塞进自己毛衣里：“这样是不是暖和多了。”闷闷地笑：“小夕，你还是像那天一样身体绷得紧紧的。听话，放松些。”他伸臂环抱住她。
“那天……”夏夕的神情有些怔怔的：“很久以前了，那是几年前？”
“十一年了。”
“十一年？……”
“对……小夕，我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在爱你，怎么可能放你走。你也没有忘了我，对不对？不管你爱过谁，你都不会忘了我……小夕，这是天意，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新年钟声敲响，周启明印了个吻在她额头，一路吻下来，最后落在她唇上。这是个轻描淡写的吻，可是他听见了自己灵魂深处那头困兽觉醒的怒吼，这么多年，他的爱终于能够付出。
夏夕紧紧回抱着他，感觉着他嘴唇的触碰，两颗晶莹的泪珠慢慢从眼角滑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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