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启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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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启明星-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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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洁走到她身边笑道:“我说了可以相信他吧,他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尤其是这种重大的场合。刚才这首歌真好,我都忍不住要流泪了。”
  “歌?什么歌?”陈曦突然醒悟:“哎呀,新歌,我光顾着担心都忘了听了。”
  张洁笑:“没关系,会有机会的。”又惋惜地说:“可惜没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了,我想他再也唱不出这样的效果了,好在有录音。听他这样唱这首歌,没有女人不会被他感动的。”停顿片刻又强调道:“没有人。”
  陈曦眼神哀怨地看着她,心说,姐姐,知道我已经很遗憾很后悔了,你也不用这样刺激我吧。
  演唱会圆满结束,陈曦忙着做些善后工作,无意中听见周启明乐队里的人高兴地说“安琪儿来了”。她心里一动,抬头看见段成带着一个女孩走进来,和他们乐队成员挨个儿拥抱。陈曦心里咯噔一下,是她,一定是她。她偷偷地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孩,心里腹谤,也就那样吗,不过就比我好看些,而且看上去好像,像,嗯,对了,就是像一个娇小姐,不谙世事,不是说她父亲是副市长吗,哼,有什么了不起,抛弃了启明现在看见他红了又回头来找他,势利小人,鄙视之。
  陈曦见段成把那女孩送进周启明的化妆间,又把门关上,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段成。
  不一会儿,她听见周启明气急败坏地叫小钱给他卸妆。气急败坏?陈曦一愣,他也会气急败坏!?随即苦笑着摇头,原来见了她,他什么都不一样了。不多久,小钱慢悠悠地出来了,门又被关上。
  陈曦瞪着那扇门,眼中放出无数飞刀。忽然听见张洁在一旁说:“陈曦你也累了,今天早点回去吧。”
  陈曦回过神,赶紧道:“不累,还没忙完呢。”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道:“张姐,她以前那样一走了之现在又回头对启明不是太不公平了。”
  张洁缓缓道:“陈曦,不要妄加推断。”
  陈曦愣了愣,我弄错了吗,难道不是她要走的?那她为什么要走?
  张洁叹口气:“我倒希望她能回头,启明这个傻孩子也不至于这么苦。”
  过了好一阵子,化妆间门开了,那女孩快步走出,陈曦见她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不禁愣了愣,旧情人重逢不是该抱头痛哭重归于好么,怎么是这样一副表情?
  段成追上去说着什么,然后他们俩一起朝外走,其他人都呆在原地无语。气氛好像太过沉重,陈曦想,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半晌,她听见身旁的张洁长长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悲哀,自言自语道:“还是不行吗。”
  陈曦疑惑地想,什么不行?到底是谁不要谁?
  几天后,张洁找到陈曦:“陈曦,我建议你把启明的案子交给别人做,你换个人做。”
  陈曦一愣:“为什么!?我做得不够好吗?”
  “不是,你做得很好,实际上我相信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因为你投入了感情。但是,这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爱上一个不该爱或是不能爱的人是很痛苦的,启明是个死心眼,他看不到别人。所以,你最好还是……”
  “我知道。”陈曦黯然道。
  “我帮你去跟黄奇说。做我们这行时间不规律,你换人做后,你们见面的次数其实是少之又少,慢慢地也就好了。”
  “我明白。不用你去说,我自己去。”陈曦哀伤地想,慢慢地就会好了,这样的单恋也不过是一朵败谢的花,只有当事人能够看到它曾经的美丽,也许会把它仔细收藏在书页中,偶尔翻开书的时候还能见着,可是终将会淡去褪色的吧。



  小朱的番外

  我叫朱佑健,唔准笑,我同那个软蛋崇祯皇帝一点关系也没有。王栋那个龟孙子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就笑,我捶他两拳他才告诉我笑什么,妈的,欠揍,我的拳头可不是盖的。
  我是个烂仔,烂仔你唔知咩意思,古惑仔知不知。我老母是个烂婊子,我从小就跟着康哥在道上混。后来我十七岁那年,十七还是十六我也不知,连我老母都不知,康哥叫上我,还有其他几个弟兄,说要去教训教训那几个人。这种小事我们都不带家伙的,拳头就够了,没想到那几个人有家伙。我打得兴起,夺过那人的家伙捅进他肚子里,那人倒在地上就不动了。康哥他们拉上我赶紧跑,康哥给我一些钱让我赶紧跑路,最好往西边跑。半夜我扒上车就走了,也没来得及跟老母说一声,反正她也不管我。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也不知西边在哪头。等我跳下不知扒的第几辆车,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好大的城市,晚上的天都不黑的,哩头真他妈冷啊。哩头的人讲耶我唔懂,我讲咯耶他们也不懂,我想搵份工打都搵唔到。真是他妈的,秀才说过一句咩话,哦,虎落平阳被犬骑。
  我不敢去住旅店,晚上弄了件厚衣服钻到个没人的巷子倒头就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个人踩到,我想跳起来捶他两拳,发觉自己冇力气起身,头昏昏的,妈的,唔知俾老子弄了咩蒙汗药。
  迷迷糊糊,我听那人讲:“醒醒,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不耐烦:“行开啊,唔好吵啦。”
  “细佬仔,醒番来啦,返屋企去,唔好离家出走啦。”
  我皱皱眉,不理他。跟住我好似俾人提起来,晃了几下,到了一个暖暖的地方。又好似俾人放下,有个凉凉的东西放埋我额头,又被人灌了什么。我发觉好舒服,沉沉地睡着了。
  我醒番来的时候不知自己在宾度,掀开被子跳起来睇了睇,好似好安全咯地方。打开门出去发觉是在一个店里,酒吧,明晃晃的阳光照进店里,暖暖的。我听到有响动,跳起来,不小心踢翻了一张凳子。一个人从沙发里爬起来:“嘿,你醒了,好像生龙活虎的样子嘛,这么快就好了!年轻就是不一样啊。”
  “里度係宾度。”
  那人瞪住我:“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啊,你是广东人吧,你听得懂我说的吧?”
  我点点头。
  “那好,我说就行了,你听着。这边往里走,左手边是浴室,毛衣牙刷那里有新的,你可以在那里洗洗。你昨晚发高烧,出了一身的汗。昨天本来启明说要送你去医院的,你拽着床杠子死活不肯去,没想到你这么个小孩子力气倒还不小,昏昏沉沉的时候我们居然都掰不开你的手,后来只好算了。你洗好后自己到厨房弄点东西吃吧,厨房就在那后面。吃完饭别忘了吃药,就在你睡觉的床头。我困死了,再睡会儿,昨晚折腾了一夜,启明也是,他今天还要出通告呢。对了,启明就是昨天把你捡回来的那个,等他回来跟你说话吧,我是没办法跟你交谈。”说完就倒在沙发上。
  我狠狠地瞪了沙发几眼,往后头去了。冲完凉进了厨房我才发觉自己真的很饿,到冰箱里面翻了翻,有一锅饭,先炒了一碗饭垫肚子。吃完后再看了看冰箱,拿了一只鸡出来化冻,煲上一锅汤,他这里料太少,随便扔了点东西进去。吃药?我才不吃,好汉只受伤不生病。
  我跑到前面店堂里,那个人还没醒,这么老还这么要睡觉。我转转眼珠,走到柜台里面他们收钱的地方,锁上了,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小意思啦。我找了根东西,不用什么力气就把钱箱打开了,还不少钱。想了想,还是没拿,我他妈怎么说也算条好汉,怎么能恩将仇报。我本来想走的,又没有地方去,还没见过那个什么启明呢。
  我把钱箱关上,电视打开,转到新闻台,不知现在在不在通缉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不知现在怎样了,又不敢跟康哥打电话。
  沙发上的那个老伯坐起来,叫了声:“好香,你弄的什么这么香?”我未理他。他自己跑到厨房,出来对我讲:“刮目相看嘛,干脆今天晚饭你烧吧,启明等会儿收工会过来。”
  我冲他叫:“我又不是煮饭婆。”
  他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等他回来你跟他说好了,反正你也是他捡回来的,我管不着。你看一下冰箱里的菜够不够,不够再去买。钱,钱……”他打开钱箱,抽了几张给我:“喏……哎呀,我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话……”
  “宾个吾会讲话……”
  “这样吧,还是我去买,你看看要买些什么,写下来。纸,纸……这里有纸,笔,我先去洗漱了。”
  我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想了想,还是写下来。他从后面出来,拿起纸看了看:“啧啧,这字可真难看,跟鸡爪子写的似的,一看就没有好好学习。”我气得拿笔扔到他头上。“喲,脾气还不小。”
  他穿上外套向外走,一点警惕性都没,就这样留我一个人在店里。我叫住他:“喂。”他停住:“干嘛?哦,你也想一起去对吧,来吧。”宾个想一起去啦,不过我还是跟着他。
  冬天的天黑得早,等傍晚那个什么启明到店里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真靓仔啊。他看到我,笑:“你好番啦。”
  “嗯。”
  “你屋企係宾度,点解离家出走?”
  “唔係。我出来搵工咯。”
  老伯在一旁叫:“别说鸟语了,启明,快来吃饭,今天小家伙做的饭。”
  启明叫我:“先吃饭吧,你叫什么名字?”
  “朱佑健。”
  他对老伯说:“他叫朱佑健。”指着老伯对我说:“他叫王栋,我叫周启明。”
  老伯大笑:“朱由检,哈哈,朱由检,崇祯皇帝,失敬失敬。”周启明也跟着笑,我不知他笑什么,后来等我知道了,好好地捶了他一顿。
  吃饭的时候周启明问我怎么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我说要养活自己。他又问我家在哪儿,多大了,上到几年级,我都告诉他了,还问他:“你能不能帮我搵份工,有饭吃有地方睡就得。”
  他跟老伯商量了一下,说可以让我在这里做小弟,住在店里面。这样也不错,这么快就解决了,我的运气不会这么好吧。我问他:“你就这样雇了我,你放心啊。”
  他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怕你把店砸了吗,还是怕你拿店里的东西,你不会有兴趣砸店的,店里也没什么东西可拿的,只有酒。”
  “你不怕我拿钱啊。”
  “店里每天没有多少钱。”
  好啦好啦,懒得跟他说,两个笨蛋。“我不会的啦,以后店里就交给我,保证没有人敢来捣乱。”我拍拍胸脯。
  周启明拍着我脑袋笑:“说得你好像老大似的,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就这样,我在店里做了三年多。后来周启明在店里唱歌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大歌星,难怪那么靓仔,不过我都不听中文歌的,也不听什么摇滚,不知道他又有什么稀奇的。我跟他说我是个古惑仔,他根本不管,说他以前也是。骗谁啊,他那么笨的人还能做古惑仔。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我捅的那人没死,那人伤得也不重,那天躺在地上不动是因为他晕血。妈的,真是软蛋。没人抓我了,我可以回去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走,给我老娘捎了个信告诉她我很好。
  经常来店里的客人都是些常客,有时候跑到店里来叫饿我就给他们弄炒饭,后来就把炒饭放到食单上,再后来周启明让我把汤也放在上面,说我做的菜只有炒饭和汤可以吃,他做得都比我好多了。因为这个,我跟他打了一架,他居然跟我差不多,哼!他后来做了几次饭,只不过麻麻地,哼!
  周启明他们说我学没上完,逼着我白天去上课,一定要我把中学的课全部上完,真是婆婆妈妈。晚上我就在店里打工,后来去学了调酒我就做了酒保。他让我学说普通话,说他以前普通话也说得不好,后来为了唱好歌才学好的。懒得理他,我又不要唱歌,不过我还是学会了说普通话。他们那几个搞乐队的人里面我最喜欢跟陈宇说话,还跟他学了好多普通话骂人的话。周启明说我没学会说话先学会骂人,他还不许我骂人,真是个讨厌的人。
  店里经常有女人来,常来的不常来的,都是为了启明来。启明不是经常来,来了后也呆在后面,除非有定好了的演唱。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过他有女人,我问他是不是不行啊,他捶了我几拳,让我闭嘴。我又问他是不是钟意男人,又被他捶。不是就不是嘛,什么了不起。
  后来我做了酒保,也有女人坐在吧台旁边看我调酒,同我聊天。我大多数时候都不搭理她们,她们反倒更高兴,说我臭着脸的样子很酷,酷屁呀,老子不喜欢跟你们说话好不好。不过无聊想女人的时候也会泡一个,不像周启明死正经。
  不过想想也是,他是大歌星嘛,抠女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我问他总是自己打炮会不会憋出病来,他让我滚。我跟他说要是怕狗仔拍到我有办法帮他搞定,问他要不要我帮他搞一个来,他又让我滚。妈的,敢连着让老子滚两次,欠揍,又跟他打了一架。
  后来老伯跟我说他不是不想不是不敢,是在等一个女人。我操!等女人也不用做和尚呀,男人同女人睡觉天经地义,哪个男人像他一样。等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老伯说是个像天使一样的女人。天使?骗鬼,哪有人像天使,装的吧,那种女人假正经,周启明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
  天使?我想到了阿柔,我从来没觉得她像天使,不过她是对我最好的女人,女仔了。她同我讲,阿佑,我们都要从这里走出去,干干净净地出去。别人都叫我阿健,就她叫我阿佑,说这样我们两个比较像。那年她才十二,比我还小一岁就懂得很多,她同我讲的好多话我自己怎么都想不出来。不久她就走了,去了哪里我不知。她算是干干净净地走出去了,我呢?我算不算干干净净?我到哪里才能找到她?
  唉,怎么想起这个了。我跟着问老伯,那个女人点解要他等,老伯讲给我知。我操,什么臭女人啊,屁大点事就要跑。我同老伯讲,这种女人就是欠管教,一定是周启明太宠她了。老伯看着我哭笑不得地摇头,说我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女人,不了解她们。这样的女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老伯叹口气,讲,天使的精神上道德上是有洁癖的。这个老伯,其他都麻麻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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