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 作者:夜小兮(晋江2012-10-28完结,女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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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春 作者:夜小兮(晋江2012-10-28完结,女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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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压压的兵甲们排列整齐,绕着屋子围成了个完整的圈,院墙内外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江湖把戏的迷药,以为这样就可以制住我?”男人的衣物无风自扬,孤高的不可一世。
  
  蒋茗昱如死水般的脸沉了沉,“你是什么人?”,江湖把戏的迷药?他可不敢把这种下三滥的货色用在自己最重要的亲妹妹身上,这是祁呁从异域高价搜罗来的沸罗散,连高手若不小心吸入后也会中招,这种药物对人体无害,仅让人浑身无力,无法动武而已。只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比了几个手势,于是他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小兵眼神动了动,退了出去。
  
  蒋茗昱与那个男人对持着,明明不一样的男子,却同样耀眼。
  
  “胡非。”
  
  而近在咫尺的蒋似漪人虽无法动弹,可却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叫胡非的男人内心深处掩不住的苍凉与沉重,可在下一秒又恢复原样,快的如产生了幻觉一般,她只静静地藏在心里,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趋势。
  
  “胡非,我不想劝你什么,但你若真是皇后的人,而打着利用我妹妹来牵制太子的目的,我只想告诉你,你找错人了。她与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一瞬不离的盯着胡非。
  
  蹬,胡非的脚朝前迈了一步,引得周围的士兵立刻调整位置,重新把箭对准他。“把箭放下吧。”他拧着眉道。那些士兵看了眼他身后重新站回来的小兵,将手中的弓箭拿下来。而在他正心想着果然借来的兵不容易指挥时,前方那人身上忽然涌出一股煞气。
  
  他的心一惊,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此人身上。
  
  这个男人爆发出来的气势让他心惊,若用他师父的话来讲,不易得罪的顶尖高手,而让他诧异的是,这个如此年轻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那些武林前辈身上才有的势?
  
  “谁说她无用?用她来与你们交换条件,难道不是一个选择吗?”胡非眸中肃然。
  
  听到这话,蒋茗昱心中一喜。
  
  不怕他不谈条件,只要他愿意,不牵扯大局的事情他都能答应下来。
  
  “你说,你想交换什么?”
  
  胡非扫视了人群一圈,忽然大笑,“交换?我何时说过要交换了?”话音未落,他一手抓起蒋似漪快速朝人群外冲去。蒋茗昱全部心神都在此人身上,当然立马迎了上来,蒋似漪痛苦地扯扯嘴巴,看着全神贯注的蒋茗昱,心中叹了口气,算了,看在你全心救我的份上,这点痛本小姐就忍了。
  
  可是直到最后的最后,当蒋似漪无助的软倒在一辆被劫持的贵公子马车中,瞪着两只杏眼气鼓鼓的望着那个罪魁祸首和一旁直打哆嗦的猥琐公子时,她气的挤出两滴眼泪出来,蒋茗昱,你这小子耍我玩呢。
  
  被敌人突围而出,虽因着敌人太过强大的缘故,可蒋茗昱你,就不能稍微像爹爹一样,变得可靠一点吗?
  
  尽管最后忽然又插出一人出手帮茗昱,可是,依然被这个望不清底限的男人逃脱了。
  
  胡非?胡非这个名字如此陌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猥琐公子趁着胡非没有注意他,慢慢挪啊挪,挪啊挪,一直挪到蒋似漪身边,堆起谄媚的笑,悄声道:“妹子啊,你能不能让那位采花大人放过小人啊,小人皮糙肉厚,不堪入目,无法承受那位大人的厚爱呀。不过,只要大人需要,小人可立马将此豪华马车奉上,外带一流车夫一名,绝对不收一文,只望那位大人和妹子可安然享受,嘿嘿。”
  
  马脸公子说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完全忘了身后那位被他捧上天的大人正收回目光直视他的后脑勺,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只见暗风袭来,然后他就目眩头晕的坐在了郊外的泥巴地上。
  
  这公子呆了两秒,看着马车的背影然后拍着地傻笑起来。
  
  “哈哈,还好老子精明,终于脱离苦海了。”
  
  他手一撑地站了起来,来回望了望这栈道,摸了摸后脑勺,叹道:“哎,好不容易打劫了辆不错的马车,没想到又要换工具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珠子转了转,换了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阵烟土尘灰掩面扑来,他咳了几声,就抬头望见一美得不似人的公子坐在高头大马上朝下望来。
  
  “你可见过这个女子?”那公子展开一画卷,露出一如花美貌的女子来。
  
  马脸公子瞧了瞧,觉得有点眼熟,可目光一碰到那后面一队的兵士,打了个寒颤,笑了两声,道:“小人没见过。”
  
  “真没见过?”又一英武俊朗的男子从侧边靠近,马脸公子又是一哆嗦。
  
  “嘿嘿,小人真没见过。”
  
  他发誓,他看到那美貌公子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那么温暖,那么迷人,醇厚到让人迷醉,他与那俊朗男子对了个眼神,然后凑了过来。马脸公子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他妈的,怎么今天尽遇到美男子,虽然自己长得不那么出众,可也用不着一天连着遇到三个来打击自己啊?
  
  脑袋还没完全转完一圈,就又如飞天一般被人甩到了马上,哎呦,他痛的想摸自己的屁股,突然身子被高高扬起,他啊的一声拽住了后面那人的衣服,马奔腾开来。
  
  “老实指路,否则——”俊朗公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眼中似一魔鬼在张牙舞爪。
  
  他傻乐呵的转回脸,随后哭丧的嗯了一声。
  
  真是,他妈的,老子今天走什么霉运了?!
  
  那个公子被扔下马后,蒋似漪一如之前静静的躺着,之前那公子让她莞尔,而那个胡非又开始不说话的望向窗外,冷如雕塑。她现在已经能出声了,可她却突然发现,现在这一刻,只想这样安静的躺着。
  
  好累,心好累,在家里,在外面,总是不受控制的揣摩人心,如今,受制于人,倒可以放下那一堆包袱,就这么什么也不想。
  
  还记得爹爹的书房,那是儿时自己与哥哥听书习字的地方,娘亲安静的在外面将自己和哥哥最爱吃的菜做好,端上大厅的饭桌,等待自己和哥哥学习归来,后面跟着将得意闷在心中乐的爹爹。随后招呼自己和哥哥爹爹上桌,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着饭。
  
  自己总爱和蒋茗昱斗嘴,娘亲时而帮帮自己,时而哄哄蒋茗昱,爹爹似笑不笑,看着我们在桌前唱大戏。
  
  蒋茗昱偷偷告诉我说,别看爹爹在我们面前老气横秋一副正经的样子,你不晓得外面多少人奸笑着等着看爹爹出丑,可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才是那跳梁小丑。
  
  说起这些时,我看到蒋茗昱眼中无可比拟的亮光。
  
  后来才知道,这种光芒,叫做崇拜。
  
  可我也曾说过蒋茗昱崇拜的人还有一个,那个帝国最年轻的将军,但不知为何,与眼前这场景一比,那些就只如天地间最无奇的幕布。
  
  随着自己涉世,才明白蒋茗昱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多难达到?
  
  一幕一幕闪过,甜蜜的,难过的,分享的总是自己与自己最珍爱的家人,那些无关的,或偶有牵绊的人们,只晦暗的躲在记忆的角落。
  
  记忆中,最多的却是一个男孩与一个女孩巧笑嫣兮的场景,在廊桥,在树下,在池边,在每一天每一刻,蒋茗昱,她轻喃,随后她恍过神,发现自己已能动弹。
  
  你这个混蛋,她暗咒一声,坐起身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车,她眨了眨眼,随后撑开帘子,跳下马车。环顾四周,车停在荒郊野外,天已黑了,阴风阵阵刮过,看不到人,甚至连车夫也不见踪影,她围着马车,朝更远的地方转了一圈,寂静无声,她重新回到马车边上。
  
  坐在车座边上,望着明月,发呆。
  
  咚,浅黄色的油布包丢在她腿上,她惊的一跳,回头一看,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盘膝坐在车顶上,没有看她,他的发带不知何时解了,晚风吹起,飘渺的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她被惊住。
  
  待她默默吃完布包里温热的饼子后,她抬头,看着姿势不变的男子,定了定神。
  
  “胡非,”那男人回过头,看着她,她继续道。“是胡非是吧?”
  
  男人的睫毛弯了弯。
  
  她忽然想到一个被丢弃很久的话,莫笑胡无为。
  
  




☆、血夜

作者有话要说:传了两晚上也传不上去,气……
                    
  她离他很近。
  
  她坐在下面,他倨首在上方。车停在林中,月已上中天。薄青色的月光垂落,洒在稀拉的枝头间,摔碎在泥土中。她仰头,逆着光看他,看不清脸色,只感觉他的身影很孤寂,落寞。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忽然出声,也许会有人嘲讽,蒋家的人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人,不同的人经过观察在最快选择最适合的方式。
  
  和他的初步接触,然后只在旁边看着,并不是无所作为,只是适当的隐忍。
  
  但她有种直觉,她的隐忍在这个人面前却不算什么。
  
  他没回答,一如她所预料。
  
  其实她觉得那叫胡非的男人对她没有任何兴趣,而对她说的话,对她无礼的动作,不过是为了试探些什么,为了权力争斗?她觉得很有可能,皇后身边的人,和权利的漩涡永远也逃脱不了,那是个泥沼,稍一挨近,永远也出去不了了。
  
  “你是皇后的人吗?”这只是个简单的问题。
  
  可她却发现他依旧没有言语,是在犹豫,还是什么?她想,也许她已经清楚答案了,可她想不通,被皇后抓走,关在地牢,重重机关,这人却来去自如,更是让狱卒尊敬有加,可不是皇后的人,又是什么人?
  
  她想了想,又道:“你想得到什么?”
  
  那人微震,那一刻,光入眼眸,如破晓的初阳,可是那光芒,血漫四野,让人情不自禁想到了哀横遍野的战场,零碎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鸦鸣哀嚎,三两只,间或一大群,飞至斜立的杆头,齐头嘶鸣。
  
  她浑身剧颤,控制不住的发抖,冷气打了转般的从脚底往心头涌。
  
  荒野中,似有一个浑身缠满铁链的人依稀蹒跚着站起,对天地狂嘶,用尽全身力量,挣脱,再挣脱,甩的脆响连连,一刀,又一刀,砍向看不见的虚空。
  
  她回过神,就听到空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毁灭。”
  
  “既然一切无法重来,过去的无法更改,不如让一切化为虚无,让一切都不复存在。”
  
  冷冰冰的话语,一字又一字的在她心头刻下。
  
  许久无言,她的心被震撼的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个怎样的人?
  
  胡非,她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个让人难以忘记的男人。
  
  这个世道,会出现很多很多优秀的人,如父亲这样的,有如哥哥这般,也有像皇上,太子,还有禹南王这般的,可也有种人的超脱,太过疯狂,太过霸道,伤人又伤己,唯恐避之不及,可却同样让人无法轻易将他的痕迹抹去。
  
  胡非,就如同这样的男人。
  
  忽然,胡非从车顶站起,衣衫猎猎,他慢慢从腰间抽出刀来,刀影绰绰,蒋似漪看着他,震惊着朝后退去,不小心摔落马车,疼痛让她回过神来,她重新看去,只见那叫胡非的男人,站在车顶,远望林中深处。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排又一排的绿光,绿莹莹的,如黑夜中的幽火,寒意入骨。
  
  “狼。”她捂住自己的嘴,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从小生活在京中,大大小小的灾祸也见过,可对手都是人,这样的绿光,她没见过,但她读过,在那整齐摆列的阁楼上,各种书籍,她都有所阅览,那是狼,山林中让人如噩梦般的狼群。
  
  他们是山林中最凶猛的猎手,一步步,将猎物逼进绝境。
  
  胡非从车上跃起,一路腾飞,迅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狼群之中。嗷呜,她的手在发抖,却强自镇定,那是狼在嚎叫,召集所有的同伴。没有时间多想,那个男人眼中闪烁着的血光,她知道,他不会管自己的。
  
  活,是她命,死,亦是她命。
  
  一个只寻求毁灭的男人,又怎会在意一个俘虏的命?或许在他眼中,就连那黄金宝座上九五之尊的帝王,许也不看在眼里,是呀,这样的人,又怎会只单纯是皇后的人手?
  
  不过,没有时间给她发呆,她坚毅的看了一眼那男人的背影,迅速冲回马车上,她翻东翻西,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武器。她的眼睛忽然一亮,一把普通的佩刀,放置在马车的暗格之中,刀身仅小臂长短,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也不算太重,她回过头,抿了抿嘴,然后从马车中出来。
  
  狼群被胡非吸引,并没有朝她这边冲来,她暂时可以松口气。可是她并不能松懈。
  
  刀影闪烁,每一刀划过长空,便带起一串的鲜血,那鲜血溅起,偶有落在胡非的脸上,身上,她在远处小心的观望着,发现他在笑,那唇角分明扬起,这场面,凄美的可怖。血,洒落一片,身上,地上,到处是红色,而狼的尸体,也在慢慢变多,可他却如无知觉般,杀的兴起。
  
  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吗?她愕然。
  
  可是好景不长,狼嚎声呼唤起越来越多的狼朝那奔去,她定住神,看了眼四周,原先的包围圈忽然露出一片空地,许是狼群都被吸引过去了。
  
  她咬咬唇,最后看了那边一眼,头也不回的朝空缺处奔去。
  
  羸弱的美貌女子,在月光之下,提起裙摆,满面狼藉的,在树林中穿梭。这是她的写照,若她有空能想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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