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高塔上的少年作者:羽镜 完结- 第2部分

　



第3章　传说中的中心区
　餐桌上摆好了一盘盘可口的食物，腾腾热气盘旋而上。侠客利索地把饭菜端上桌，满意地发现自己的技术并没有下降。　
　“我的眼光一向不错。”莱恩坐在从来没用过的餐桌旁，吃东西的动作直率中带着优雅。血红的眼眸中流转着淡淡的光泽。
侠客没有接话，坐下来慢吞吞地吃着饭菜。好久没有吃过做好的食物，这让他几乎有了一种重回人世的感觉。
　“说话。”莱恩皱了皱眉，不满侠客的反应，很直接地命令道。
这根本就是一个声控多功能玩具吧？侠客敛住眼中的神情，说道：“如果下回还有食物的话，我也会做。”
莱恩眯起眼睛看着侠客，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你很不满？”
　“再怎么说，也会有一点吧。”侠客坦率地承认，平淡的碧色眸子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
　“嗯，也对。”莱恩点头赞同了侠客的说法，却让人无法看透那双红眸背后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莱恩说道：“等会儿跟我出去。”
　“好。”侠客顺从地回答，其实回不回答都一样，但是莱恩似乎喜欢听见他的回应。
莱恩没有再说话，专心地吃饭。流星街人对食物都有着不可思议的执着。反正他从来都是有兴趣了就和侠客说一下，话题往往前言不搭后语，断断续续。
这样无聊，没意义没内容的对话在侠客和莱恩之间经常出现。侠客对此感到疑惑，他是真的不明白，每次这种无聊到极点的对话连他都兴趣缺缺，甚至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而莱恩却认为他是一个有趣的玩具。
莱恩是典型的变化系。前一秒还视若珍宝的东西，下一秒就可以转身离去，连一个眼神都奉欠。为什么对他的兴趣始终不减，明明每天都白的如同白开水一样无趣。
就比如，每天莱恩的话几乎保持不变。“侠客，笑。”侠客露出笑容。“说话。”侠客努力说点什么，事实上说什么都不重要。一句命令一句回答的模式就像是小孩子会说话的玩具娃娃一样。
两个人似乎都维持在表象，莱恩不管侠客心里怎么想，他只要求侠客服从他的每一条指令。而侠客也懒得猜测莱恩的心思，莱恩会把要求直白地说出，他照做就可以了，然后在暗地里增长实力直到强过莱恩的那一刻。
其实两个人都在无意中维持了这样微妙的平衡。对于莱恩而言，他从没见过这么听话的玩具，一丝不苟地完成他的每一命令，也许玩具心里想的完全是两码事，但表面上却无悲无喜，没有屈辱，没有野心，也没有孩子的委屈和期盼，仿佛一个牵线木偶，每一个行动都被莱恩轻易地操纵在手里。很有趣，莱恩觉得他看不透自家的玩具。
　对于侠客，加上前世近三十年的生活都是这样过来的，似乎只是简单地活着而已。偶尔他会找些乐子，但那些乐趣也都对他可有可无。作为波澜不惊，没有感情爱好的人来说，重活一世又继续了无聊的日子，侠客表示自己很无辜。
直到吃完饭，莱恩带着侠客一路横扫而过，抵达了流星街的中心区时。侠客仍沉浸在“变态如何对无聊的自己产生兴趣”这一伟大的研究课题中，实际上侠客已经连着几天都在研究这个。
莱恩站在一座高耸的宏伟建筑前，仰头向上望着，发出了几声轻笑。然后摸摸怀里男孩柔顺的金发：“看，这就是中心区。”
　“哦。”侠客应了一声，光明正大地打量四周。中心区与外面有着明显的不同，管理有序，虽然还是有一堆堆的垃圾，但被合理地堆在了一起，街道露出本来的面目，道旁的房子不再是集装箱或者歪七扭八的房子——至少这里每栋房子都有着自己笔直的墙壁。几家商店里堆满了物资，但显然都被严格地控制管理着。来往的人也相对干净了不少，几乎没有孩子。开店铺和服装随意的人都是念能力者，而那些普通人则似乎存在着组织性。
到处都存在着规则，而且人人都在遵守。侠客瞬间就明白了这里和其它区最大的不同之处。
莱恩走进了中心区最高大的建筑中。所到之处看见他的人都恭敬地行礼，而看到他怀里的金发男孩时都不可避免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侠客窝在莱恩怀里。他觉得用“诧异”这个词来形容实在欠妥，有几个人甚至露出了“恶魔竟然和普通人快乐地相亲相爱”的惊恐表情，所有人为了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而紧绷着脸，浑身体僵硬，结果造成了表情和身体极度扭曲。侠客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世界名画——《呐喊》——或者和毕加索的画更为贴近。
莱恩直接上了顶层。侠客看见电梯上最顶端的250层，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也许这个世界没有二百五的说法。
因为双手抱着侠客，莱恩一脚踹开了走廊尽头的门。
偌大的会议室中，十五个隐藏在斗篷之中的人围坐在长条会议桌旁。似乎习惯了莱恩这样的出场，大门被突兀地踢开也没有打断众人的谈论。
　“莱恩，你来了。”其中一个黑袍人抬头，把遮住容貌的兜帽放了下来。
其他几人也纷纷把兜帽放下。侠客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参与的，一声不吭地窝在莱恩怀里，低垂眼帘，面对一竿惊奇考量的目光无动于衷。实际上，偷偷打量这在场的几个人——哇，快来开怪兽！这些奇形怪状的真的是人吗？不过显然是久居上位的上位者，还有几个是念力高手。——能在流星街举足轻重的人物是谁？
　“我没来晚吧。”莱恩露出招牌式的邪魅笑容。


　



第4章　出来挑衅的男女
　　“莱恩阁下。他。。。。。。”一个又高又壮，体型酷似小型推土机的男人站起来，指向了侠客。
长成这样竟然不是强化系。侠客把脸埋在莱恩胸前，眼角抽搐地想着。觉得那个推土机每走一步路都会让地板晃三晃。
莱恩看向自己怀里，好像才想起侠客的存在，然后把侠客直接扔到门外，挑起修长的眉毛：“侠客，呆在外面不许离开。”
　“嗯。”侠客早就习惯了莱恩的举动，只是乖巧地回应。反正玩具怎么玩都不会坏，莱恩要是知道控制力道，知道什么叫温柔才是真正的恐怖。
看着会议室的大门在眼前关闭，侠客才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这是走廊的尽头，墙壁上两扇巨大的窗户透出窗外的景色。侠客看向窗外，高空一望无际，流星街以几栋高耸的建筑为中心呈放射状，只有这座高楼脚下的中心区较为干净，越往外垃圾就越多。那样重叠交错的黑色垃圾是流星街独有的风景，仿佛能看到隐隐的黑气在升腾缠绕，笼罩了整个流星街，甚至将天幕熏成了灰黑色。
流星街鲜有太过高耸的建筑，只有中心区的几座，所以身处最高楼的最高层，侠客的视野一片开阔，楼下的景物变得渺小，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更确切地说是——万物皆空。
　顶楼几乎没有人走动，走廊里空空荡荡。侠客来回走了几步，脚步声回荡在走廊拱形的穹顶上。淡淡的笑意从嘴角泻出，侠客跃上了窗台，金色的长发划出涟漪，流光四溢。头向后靠在墙壁上，侠客享受地眯起眼睛，嘴角愉悦地翘起，像一只沐着阳光般慵懒的猫。
不是不好奇会议的内容，但侠客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也许有窃听的办法，但侠客可不认为外面的念力波动，那些只隔了一扇门的念力高手们察觉不到。只隔了一面墙啊，侠客在心里感叹，现在他的背后，就坐着整个流星街的核心。
如果没猜错的话，有十个念力并不算绝顶的人，就是统领世界各方黑帮的十老头了吧？还有一个念力深厚，气息平稳却几乎无法让人察觉的老头子，应该是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还有一个与尼特罗偶有眼神交流，大概是三星猎人。十五个人中还剩下的三个那就是代表流星街力量的掌权者们了，莱恩大致也在这类里。一共十六人，潜力均等，相互牵制。
侠客不愧为前世称霸杀手界十二年的第一杀手，拥有别人无可企及的头脑。只是用余光粗略地扫过会议室的情况，却能将其中的形式分析了八成。
剩余的两成，就是那几人的具体身份和这次会议的内容。碍于侠客掌握的情报不够，无从得知。握了握拳，侠客暗自决定，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收集情报。要想打败莱恩，就要将他的任何事任何身份都查得一清二楚，与他有关的所有人也要透彻得深入骨髓。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侠客的思路。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站在窗户旁边，冷眼看着侠客，眼中的不屑不加掩饰。
　“侠客。”侠客是好孩子，有问必答。问题是不要头都不回，眼睛都不带睁一下的好吗？
女子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没人教你该怎么做吗？”
侠客终于睁开眼睛，冲窗边的女子侧过头，露出笑脸：“我是莱恩的玩具啊，玩具只有听主人的命令才会动。”
灿烂的笑颜在窗户反射出的微弱光亮中绽放，绿宝石般明艳的眼睛清澈见底，一头温润如水的长发在半空荡漾，带着流星街最奢侈的阳光的颜色。女子的眼中闪过惊艳，看着眼前绝美的画卷有些恍惚，甚至没办法把男孩说的话与他本人联系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作为最低贱的玩具，这个男孩还能笑得如此纯净美丽。
来找茬的吗？侠客早就知道远处有人在看着他，现在终于忍不住出来了，侠客当然也不会让人失望。只不过。。。。。。侠客看着面前失神的女子，笑得越发明媚。
　“笑得真美，可惜你天生就只能是下贱的玩具了吧？”藏在阴影的男子大概是忍受不了女子的发傻，走到侠客面前站定。
　“我是‘莱恩’的玩具，他不叫下贱。”侠客的笑容不变，认真地跟面前可以算是少年的人咬文嚼字。
　“你。。。”少年猛的冲上前，一把抓住了侠客的金发，狠狠将侠客甩到地上，压低声音嘶吼，“闭嘴！你这个贱人。”
头皮被扯得很痛。侠客无力地蜷在地上，脑中飞快地转着，他表现出的实力是反抗不了这两个人的，毕竟他们能到达顶层，怎么说也实力不俗。只能忍，决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破绽，如果莱恩看到了他的念能力的话，是绝对不会放任他成长的——然后就再无机会摆脱了。
那女子似乎也反应过来，围到侠客身边，扯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头，也许是因为刚刚愣神的缘故，女子还带着些许恼羞成怒：“你也就是有张漂亮的脸，如果把你的脸划花了，你就连玩具都当不成了。”
　“嗯，那样他大概会把我杀了。”侠客与女子对视，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不暴露他的实力，难道连本性也要藏吗？莱恩一直是知道他的性格的，要是他软弱无能，莱恩绝对会以玩具坏掉了为由第一个杀掉他。
　“你以为我不敢吗？”侠客的浅笑摆明了是挑衅。女子尖利的指甲划过侠客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侠客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心里却发出感叹：这就是流星街人啊，正常人最起码都是说完话，再比划两下再动手，结果这女的边说就边毁容了。
　“艾莎。”少年拦住了女子即将划过的第二道，看向侠客，“会议要开很久，先把他带过去。”
　被叫做艾莎的女子停了手，不甘心地扇了侠客一耳光，才站起身。少年手脚利索地按住侠客，只听“咔嚓咔嚓”几声，掰断了侠客的四肢。
靠！侠客闷哼，忍受着钻心的疼痛，他知道流星街最缺的就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他喊了也没用。竟然断了手脚，还被扇了耳光，侠客闭了闭眼睛，忍住从心底翻涌而上的杀意。
　“你们想干什么？”侠客被少年扛在肩上，轻声问。他需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里的人都对杀气非常敏感，他不能泄出一点杀意。
　“小贱人，你不会想知道的。”艾莎伏在侠客耳旁吐出微凉的气息，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第5章　十字烙印的危机
　木门慢慢合上，掩住了房间里最后一点光亮。少年把侠客扔到地上，走到墙边点燃了一支蜡烛。小小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所剩的空间并不大。
　“别担心，我们就是想告诉你一点规矩。”艾莎在侠客旁边蹲下身，轻声补充道，“作为莱恩大人的新宠。”
新宠？侠客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脑子里迅速理解了这个词背后的含义——也就是说，这一男一女是旧宠喽？原来。。。。。。侠客终于明白了这两人的态度，原来是因为主子喜新厌旧所以找“新人”发泄一下不满，不，不只是发泄，应该是打算暗地里让新人消失才对。
该死！莱恩那个变态狂！不光恋童还男女通杀！！
莱恩的烂摊子！侠客心中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事儿呀？
　艾莎突然揭开衣领，露出了锁骨，带着狂热与自豪：“看吧，这是莱恩大人的标志。我们每个人都有。”
微弱的火光下，侠客看清了艾莎锁骨上一个十字形的烙印。努力平复想要撇嘴的冲动，侠客知道流星街出身的人多少总会有点不同，大多数都表现在那奇异的审美观上。他实在看不出那种简单的一横一竖组成的十字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像牲口一样被标记啊？
平时也没见莱恩有这种爱好啊？就像是动物会在地界上撒尿来表示自己的所属地盘（这个比喻。。。。）。难道是因为流星街人都对自己的东西有很强的独占欲？而且看艾莎的样子，这似乎是一种荣誉。听那口气，人还不少？怎么搞的莱恩跟种马一样？拥有后宫佳丽三千，而且还种类各异，男女均分？——还是说，其实他穿的不是猎人，而是网王？这些都是后援团吧？不不不！也许是哈利波特里的食死徒。
侠客素来是强悍的。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一边表情自然一边思绪天马行空，吐槽滔滔不绝，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还是关注自己的处境更实在。侠客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个标记，难道也要烙一个吗？不可能！就算他放弃了很多，也依然有着自己的骄傲，绝不像牲口一样留有别人的印记。
　“怎么不说话？你应该很能说不是吗？要不怎么讨人欢心呢？”一旁的少年嘲讽地说，居高临下地看着侠客，目光阴毒，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