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阴险刑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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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阴险刑师爷-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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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要睡这里?
  
  当身旁传来男性的体温与气息时,宁天婧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
  
  难道他又要轻薄她了?这回他会不会。。。。。。
  
  究竟胡思乱想了多久,宁天婧不知道,直到僵直的身躯开始感到疲累,她才蓦然发现,不知何时,身旁男子的呼吸早已趋于沉稳。
  
  他。。。。。。真的睡着了?真的只是来借油灯看书,顺便睡在她这张有誧盖、有被褥的床上?!
  
  似乎是真的,因为她身旁的那个人,真的睡着了。。。。。。
  
  身子,缓缓地放松下来,宁天婧悄悄地翻了个身背对阴如栩,任由撑了一夜的眼皮渐渐合上。
  
  这夜,依着身旁男子的体温,宁天婧缓缓地睡去。
  
  只是,连宁天婧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回在没有恐惧、没有恶梦侵扰的情况下沉沉入睡,直至天明。。。。。。
  
  第四章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望着自己屋内愈来愈多的藏书、桌上愈堆愈高的公文,宁天婧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男人真的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难道天下第一衙真的穷到连给他一个房间都做不到?要不,他怎会在发现有这个〃好地方〃可窝之后,夜夜都来她这里报到,甚至还将他的东西全移了进来!
  
  好吧,就算他真的穷,真的对她家舒适免费的床铺与油灯爱不释手,那也还有其他的房间啊,他干嘛不去找个空房间,也不许她去别的房间?
  
  引狼入室,真真切切的引狼入室啊!
  
  仅管心中咒骂不断,但宁天靖还是不由自主地整理起〃那匹狼〃留在房里的东西,省得他真要找东西找不着时又跟她耍任性。
  
  唉,这男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明明穿的寒酸、过的寒酸,可是那性子居然跟个贵公子不相上下。
  
  自以为是,爱阴人不说,没事耍脾气不说,连静静看书时的摸样,都跟个贵公子一样,莫名地散发一种令人不敢随便靠近的古怪气质。。。。。。
  
  〃小狐狸。〃
  
  正当宁天婧好不容易将阴如栩看过与没看过的公文分好时,她的身后突然傅来那个一听就知道属于谁的嗓音。
  
  〃你这时候来干嘛?〃她头也不回,没好气地问道,心中却不免对他今日出现的时间有些狐疑。
  
  因为这几个月来阴如栩虽然日日都到她这儿,但却固定是在晚饭后才出现,今日竟然破天荒地在午间便出现!
  
  难不成他这个月穷到连饭都没有得吃,沦落到想回来蹭顿中饭。。。。。。
  
  尽管宁天婧的语气那般不客气,但阴如栩却不以为仵地落坐,一头埋到公文堆里,〃让我看看你的拿手好戏,给我来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愣了愣,宁天婧回身望着阴如栩,〃为什么?〃
  
  她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拿手好戏〃是什么,特别是与〃顶天立地的男人〃连在一起时;可为什么他突然提前回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她易容?
  
  〃因为小劳今天没空。〃阴如栩回答得理所当然。
  
  他所说的〃小劳〃是谁,宁天婧当然知道,她更明白阴如栩这家伙平常只要一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将号称〃劳碌捕快〃的劳怋谦唤来站在他身旁壮声势,只不过她真的不了解,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连保镖的工作都要做?!
  
  是,她是有把柄在阴如栩手里,可是有必要在当免费的房东、免费的女佣、免费的烧水婆之外,还要当他免费的保镖吗?
  
  仿佛察觉宁天婧心里在想些什么,阴如栩虽仍低头检阅桌上那叠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完的公文,但口中吐出的话却让她为之气结,〃尽责点,若我玩完了,一待我的遗书曝光之时,也是你的好日子过尽之日。〃
  
  无耻,简直无耻到了极致!
  
  最悲哀的是,她明知面对的是这样卑鄙无耻之人,却还是只能乖乖遵照他的命令行事。。。。。。
  
  〃走。〃
  
  待宁天婧无可奈何地服从命令化身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后,阴如栩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直接穿越她家的后院,再穿过几株未曾修剪过的芭蕉树,走进衙门旁的一处灌木丛中,彻底消失踪影。
  
  跟随在后的宁天婧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走入灌木丛中,然后又回头望望自己住了近一年半的家。
  
  老天,这里哪来的门、又哪来的路?
  
  她住了这么久也没发现啊!
  
  这男人,究竟还有什么事不知道。。。。。。
  
  一个时辰之后,宁天婧更加确信阴如栩对第一县的一切了若指掌,而且在第一县里,曾受他威胁,被他阴过,给他整得惨兮兮的人,绝对不只她一个!
  
  〃李老冒,我记得你家那头名唤牛三的老牛在八月初十就已得了病送去医治,并且很不幸地在三日后告别人世,〃阴如栩大刺刺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很不耐烦地望向窗外,〃难不成你借给张二傻的是头顶上戴光环的神牛不成?〃
  
  〃这个。。。。。。〃听完阴如栩的话,站在门旁的老人额上开始冒汗,〃可能是我记错了。。。。。。是牛四,我借给他的牛是牛四。。。。。。〃
  
  〃牛四?嘿嘿。。。。。。〃阴如栩冷笑一声,瞟了瞟老人,〃是吗?是牛四。。。。。。〃
  
  〃阴师爷。。。。。。我不告了、我不告了!〃
  
  望着阴如栩诡异的笑容,原本还振振有辞控告邻人霸占牛只的老人,突然间像发狂似地夺门而逃,而随着他的离去,原本排在队伍之中的某些人脸色开始泛白,但脚步却怎么也不敢挪动。。。。。。
  
  〃这第几个了啊?〃
  
  〃第八个了。。。。。。〃
  
  〃今天为什么是阴师爷坐堂啊?我前几天看告示明明写的是寒老爷坐堂我才敢来的。。。。。。〃
  
  〃在这里排队的谁不是啊?可你现在敢走吗?万一惹得阴师爷心情不好,我们全都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听着屋外此起彼落的叹息声,连宁天婧都不禁想叹气了。
  
  因为经过一个时辰的旁听之后,她总算明白这间外头排着长长人龙,内部破旧不堪的屋子里正在进行的,应该就是天下第一衙每月举行一次的〃县民简易调解室〃。
  
  这也就是当第一县的县民们有任何争端、疑难杂症待解决,而又并未涉及重大伤害及人命关系时,可以寻求帮助的第一管道。
  
  只是。。。。。。这好歹是个衙门吧,怎么会破旧、节约成这样呢?
  
  三个明显是临时上工的衙役、一盏几乎看不到火苗的油灯、一张不知打哪儿借来的缺角桌案,一把经过〃千锤百炼〃的座椅,以及一个衣物上满是补丁、面无表情却全身散发出阴险气息的刑名师爷。。。。。。
  
  〃阴师爷,求您开恩啊。。。。。。小的下回再不敢乱告占用您宝贵的时间了,再不敢了。。。。。。〃
  
  望着又一个被揭穿底细落荒而逃的人,宁天靖在心中默默数着
  
  第九个。
  
  这家伙到底是师爷还是密探啊?竟然对每个人的身家背景都了若指掌。。。。。。
  
  悄悄转过眼眸,望向阴如栩那张面露不耐、目空一切,却也清俊至极的脸庞,宁天婧真的有些恍惚了。
  
  因为不耐烦归不耐烦,语气刻薄归语气刻薄,但她却听得出来,他裁定的每一椿案件都有本有据,并不是信口胡说,更不会瞎判乱判。
  
  虽然他老是用阴人的方式将实情由事主们口中套出来,可他的脑海中似乎真的有一本厚达千页的《县民实录》。。。。。。
  
  不知自己究竟分心了多久,但让宁天婧终于由混沌中清醒过来的,不是任何人的言论,而是阴如栩那双一直显得百无聊赖的眼眸中突然一闪而过的诡谲光芒。
  
  宁天婧连忙竖起耳朵,因为她实在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让阴如栩眼中出现那难得一见的杀气。
  
  〃大老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这女人竟然。。。。。。竟然。。。。。。〃
  
  就见一名年约五十,穿着丧服、一身狼狈的女子,涕泪纵横地跪在破屋里,而她的身旁同样跪着一名女子,只不过那名女子年纪很轻,相貌很美、一身红艳,但却一脸凄然。
  
  〃抢了我的老公也就罢了。。。。。。竟连我的儿子也不放过。。。。。。〃
  
  又听了半晌,宁天婧总算了解丧服女子哭哭啼啼的个中原委
  
  一名年轻貌美的孤女在落难时被丧服女子夫妇所救,并且收留她在家中住下,怎知她在住下后,不仅诱骗男主人得到其所有家产,还在男主人过世一天后便勾搭上男主人的大儿子!
  
  勾搭上了不说,年轻女子竟还说服这个大儿子,将他的母亲与妻儿一并遗弃!而当丧服女子偷偷上门跪求她收留媳妇及孙子时,她不仅以言语讥讽,还狠狠踢伤丧服女子,要不是有路人经过相救,也许丧服女子已伤重不治。。。。。。
  
  虽然这年轻女子委实过分了些,但还不至于让阴如栩露出那样的目光吧?
  
  就在宁天婧皱眉思索时,原本一语不发的阴如栩突然望着年轻女子缓缓地开了口
  
  〃再演就不像了。〃
  
  〃大老爷,您说的是啊!〃听到他的话,丧服女子更是泣不成声,〃从事发至今,她就是故意装成一副。。。。。。〃
  
  〃我说的是你。〃不耐烦地打断丧服女子的话,阴如栩将目光定在她脸上,〃真不愧是巧舌如簧的八嘴鸟,只可惜这个故事编得实在不够精采。〃
  
  听到这句话,不仅丧服女子愣了,一旁排队顺便偷听的县民愣了,连宁天婧都愣了。
  
  什么?这丧服女子是八嘴鸟?
  
  那个曾经行骗大江南北、受害者不计其数,却在两年前突然消声匿迹的坏家伙?
  
  可是。。。。。。那家伙是个男的啊!
  
  更何况,她压根没看出这丧服女子有任何易容的迹象。。。。。。
  
  〃大老爷,您说什么。。。。。。〃果然,丧服女子一睑茫然地望着阴如栩。
  
  〃江菁云,八年前闽江一案的遗孤,目击你作案的唯一存活者。〃用手指向年轻女子,阴如栩淡然说道,〃两个月前,她辗转流落至第一县,你在得知她的存在后,便想方设法欲诱骗她离开第一县,以免暴露自己的底细,在多次失败之后又想出此计,想让我判她个永远放逐,你说是也不是?〃
  
  〃大老爷。。。。。。我不懂。。。。。。〃丧服女子依然涕泪纵横,但是哭着哭着,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杀机,整个人扑向阴如栩!
  
  阴如栩一动也不动,依然凉凉地跷着二郎腿,仿若与人闲聊般自在。
  
  就在八嘴鸟的手即将触及阴如栩之时,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倏地掠至两人中间,而后,一声闷哼在开始变暗的屋内麘起。
  
  望着宁天婧易容而成的大汉,身上被点中多处穴道的八嘴鸟又惊又惧地问道:〃你。。。。。。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她是谁。〃未待宁天婧回答,阴如栩缓缓站起身,由八嘴鸟与宁天婧的身旁绕过,〃你该知道的是,来到了天下第一县,无论你过去是谁、做过什么事,只要愿意洗心革面,这里绝对有你立足之地;但若你不知悔改,重操旧业、加害无辜之人,第一县的刑罚也绝对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罪加三等,生不如死。〃
  
  天色,渐渐的昏暗了,暗得屋中人的神情都看不清,但纵使看不清,宁天婧依然能瞧见阴如栩的一举一动。
  
  〃其实八年前你就因惊吓过度而失忆,并且无法再开口言语,对吧?〃轻轻扶起跪在一旁、面色憔悴的年轻女子,阴如栩向来漠然的神情变得好温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全明白的,从今以后你再也不必担惊受怕。。。。。。〃
  
  泪水,缓缓地由年轻女子眼中滚落,她紧紧抱住阴如栩,任心中的苦与痛伴随着无声的呐喊,一同映在宁天婧眼底。
  
  这是阴如栩?!抬起湿润的眼眸凝望他的侧睑,此刻的宁天婧彻底被震慑住了。
  
  因为她从来不知道阴如栩也有这一面!
  
  她以为他只是阴险、只是穷酸、只是无耻,但却不知道这个阴险、穷酸又无耻的男人,竟会为一名无法开口替自己辩白的女子,温柔如斯。。。。。。
  
  
  
  一直告诉自己,那日一定是天太暗,眼太花,脑太昏,才会以为自己在阴如栩眼中看到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温柔。
  
  但后来宁天婧才发现,就算不这样反覆告诫自己,她也不会被阴如栩欺骗,因为那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简直已经到达令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自那日过后,他像是食髓知味一般,不仅三天两头在上堂时要她当免费的保镖,还连巡视时都不忘叫上她。
  
  刚开始,基于忍辱负重的原则,宁天婧只能咬牙切齿地跟在他身后,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的首饰誧都快长蜘蛛网,与朋友相处见面的时间愈来愈少,甚至连以往热爱的巡夜工作都没空做时,她终于忍耐不住了
  
  〃无论我有多少把柄落在你手上,可我还要工作养活我自己好吗?我还要交朋友的好吗?〃
  
  所以那天晚上,她这么吼着他。
  
  敢这么吼他自然是有理由的,理由就是:为了随他上堂,她以往伪装成宁老爹时所结交的,那个〃老宁〃最要好的朋友离世了,而她不在他身旁。。。。。。
  
  那个老头没儿没女,一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他最大的乐趣便是与〃老宁〃下下棋、喝喝茶,一同望着第一县常见的浓雾,笑说自己有多开心,竟能在终老之时来到这样一个虽然穷酸但却人情味十足,且没有一个人会因他过去做了什么而鄙视他的地方。。。。。。
  
  宁天婧明白那种感觉,明白那种孤单,明白那种可以摆脱过去的一切,不必再日日提心吊瞻,那种。。。。。。终于落地生根的感觉。
  
  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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