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雯-伤脑筋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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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晴雯-伤脑筋的情人-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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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来,我不会与你计较,但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而违反门规,私通外人,
做出对红门不利的勾当,还牵连无辜的一般人,所以我必须以‘长老’的身分
处置你,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才说着,红门舵主的颈项到胸口间,已被程步云用刀子划出又深又长的一大
条鲜红色的血痕。只见红门舵主的脸开始呈现痛不欲生的惨青色,全身僵硬直
抖个不停。

 “你这个男娼——为什么不一刀杀死我——”红门舵主全身像有千万只蚂蚁
在叮咬似的,痛苦万状,好不容易才挤出充满怨毒的语句。

 程步云笑得像恶魔一样。“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被这种毒侵害的
人,先是会全身麻痹,抖颤不止,接着全身的皮肤会开始迅速溃烂,像被人泼
了一身硫酸灼伤全身似的痛苦,最后在痛苦的哀嚎中七孔流血而亡,很美的死
亡艺术吧!瞧!你伤口附近的皮肤已开始溃烂了!”

 “恶魔——唔——”红门舵主本想再多骂几句,无奈焚身似的痛楚令他再也
没有机会开口咒骂,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

 程步云只是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在痛苦的哀嚎中,全身迅速的溃烂。

 这是敢伤害盈盈的代价!如果他不要弄伤盈盈,他会让他死得好过些!

 孟擎海吹了一声口哨,把注意力移回跟前的唐邦舵主。

 “你有什么遗言?”

 “没有,只是我赌输了这场赌局,如此而已。”唐邦舵主倒也干脆。

 “那就没什么好埋怨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难过。”说着,孟擎海便
举起枪,先后打穿了他两个膝盖,接着是左右双肩、左右手掌,然后是腹部四
枪、大腿四枪,不过都没有打中要害,很明显的是要折磨他,让他饱受折磨后
再痛苦的死去。最后才在他的胸口开了一枪,然后是眉心。下一秒便尘埃落定。

 “你骗人!”程步云指的是他承诺不会让他死得太难过。

 孟擎海朝枪口吹了吹气才道:“和你比起来并不算骗人,不是吗?”

 说实话,他还挺同情那个全身有百分之七十已经渍烂,却还在那儿苟延残喘、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红门舵主。

 不过,一想起他方才想划破程步云那张漂亮脸蛋的一幕,孟擎海的同情随即
灰飞烟灭,反而有一股想把他丢进盐巴水中的强烈冲动。

 至于老二和大姊大早被天地盟老大各赏了六枪解决了。

 “看来你们这两个非黑道人,手法反而比我这个真正的黑道大哥大还凶残呢!”
大地盟的老大打趣道。他就是不想让曾是自己女人和手下的两个叛徒,死得那
么凄惨才赶快自己下手的。

 程步云当他在和空气说话,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迳自走向奄奄一息的任盈盈,
孟擎海也撇下老大跟了上来。老大两手交抱在胸前,看着他们两个,吐了一口
气,眸底有着打自心坎里萌生的折服。真不愧是红门和唐邦的人,果然又狠又
强哪!

 “盈盈,振作点,是我,我是步云,我来救你了!”从一进门,他就瞥见她
满身的伤痕,现在近身一看,更是怵目惊心,令他心痛至极。“振作点,盈盈,
没事了、我立刻送你到医院……”

 “步云……步云……”被程步云温柔的搂抱在怀中,宛如惊弓之鸟的任盈盈,
在触及程步云那熟悉的体温和力道适中的臂膀时,才完全相信这不是梦、是现
实,因而才放心的痛哭出声。“我好怕……好怕……”

 “乖,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程步云的心像被人掏空了似的,揪痛不
已。拥抱她的臂膀更加温柔有力,却又小心翼翼的没弄伤她。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我知道的……而你真的来了……太好了——”
连串痛苦的创伤重击早已将她弄得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盈盈……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受苦了……”程步云自责万分。

 任盈盈轻摇了一下头,气若游丝的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而你真的来
了……这样就够了……”

 余音尚在空气中回荡,任盈盈已经噙着泪昏厥过去。

 “盈盈——”

 7 “血库缺血?”

 “对,我们已经和其他医院及血库联络,紧急借调了一些过来,但还是不够,
病患失血过多,借调来的血浆不敷使用——”医生深表遗憾。

 “输给我的血吧!我是O 型的”。程步云无法冷静地等医生把话全数讲完。

 “我也可以捐血,我是A 型的。”孟擎海救人不落人后。

 “病患是B 型的,所以只有这位小姐可以捐血。”他看着程步云,眼中有几
许淡淡的怜惜。

 程步云强忍住想K 人的冲动,没好气的更正:“我是男人!”

 医生闻言既惊讶又尴尬,孟擎海则忍俊不住低笑出声。

 躺在散发着药水味的病床上,仰视着素白的天花板,程步云一点也感觉不到
体内的血液正在渐渐流失,一心只希望自己对盈盈那个娃儿有所帮助。

 “这样够了吗?再多抽些没关系。”眼见护士已准备拔出插入他血管里的针
头,程步云连忙出声阻止。

 护士颇为为难,眼眸中更有着为眼前这位俊美公子的怜惜。“可是你已经抽
了许多血,再抽下去会危及你本身的健康。”

 “我撑得住,救人要紧,不是还不够吗?别穷蘑菇了,快动手,我撑不住会
告诉你的。”他热烈的恳求。

 谁能硬得起心肠拒绝如此如画似梦的美男子的要求呢?护士踌躇了须臾,还
是顺了他的央求,点点头。“那我们就再多抽一些,如果撑不住了,千万别逞
强,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程步云投给她一个感激的浅笑,接着又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盈盈,振作一点,我一定会救你的!

 只要能救盈盈,即使是抽光他身上所有的血液,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一闭上眼,盈盈那满是伤痕、楚楚可怜的模样便会不能自己的浮上他的心头,
搅得他心痛欲裂,整个人像被榨干掏空了般;又像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
的部分、掉了魂似的。所以从天地盟救回盈盈这一路走来,他几乎都不敢合上
双眼。

 他自己也很讶异,自己居然这么在乎盈盈。一直以来,他对任何人,无论是
男人还是女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轻易与人接近深交。除了本身厌恶肌
肤相亲的毛病使然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一向最欣赏古人所说的:“君子
之交淡如水。”

 所以就算对红门四大世族的那班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们,他也是习惯保
持一定的距离,而且愈是长大愈是如此。

 没想到对这个成天犯着他的禁忌,开口闭口说他“好漂亮”、“大美人一个”
的娃儿,他就是气不起来;对于她动不动就往他怀里钻,或者老抱着他、黏着
他不放的极亲昵行径,他都不感到嫌恶或排斥,甚至和她同床共枕,他都没有
该有的不悦之感。

 对于盈盈的泪、盈盈的悲、盈盈的喜、盈盈的愁,他更是大大小小、点点滴
滴都在乎得紧,甚至盈盈一个无心的小动作,都会勾动他无限的关心与爱怜。

 是缘吧!程步云兀自下了结论。

 无论如何,他只希望盈盈能安然的度过这场浩劫。而他,当然会义不容辞的
陪在他的身边。

 任盈盈被推出医疗室,送进病房休息时,由于药效的关系一直睡得很沉没有
醒过来。

 孟擎海坐在床沿的椅子上静静的看护她,若有所思的不发一言。

 忽地,他听到门把旋动的声响,旋即迎上前去开门。

 门方打开,程步云那张上蜡似的、缺乏人类该有血色的苍白面孔,旋即跃入
他的双眸。

 “你失血过多根本不能下床,该躺着好好休息才是,怎么这么胡来。”孟擎
海眼明手快的扶住摇摇欲坠的他。触及那冰冷得吓人的细瘦身子,心中不觉燃
起愠火。

 他才在想抽个身去探探他,没想到人还没去,这个浑小子就不要命的胡来。

 “盈盈的情况好不好?”程步云才管不得自己是好是坏,一心只挂念着任盈
盈。“她有没有在梦中流泪,无助的颤抖求救?”

 “盈盈的情况还算稳定,倒是你气色差得连鬼见着了也会给你吓跑。”孟擎
海搀扶着他,让他坐了下来。

 “我不要紧,我想照顾盈盈、陪着她,免得盈盈醒来见不到我又怕得哭了。”
程步云十分固执,像生了根似的死守在床沿动也不动。

 “你——”孟擎海真想一拳揍昏他。明明自己连坐都坐不稳了,全身冰凉得
像刚从冰库走出来的冰人似的,还这么逞能,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云……步云……我怕……救我……”任盈盈无助的梦呓伴随着惊惧的
泪珠,一并敲进程步云的心坎里,敲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程步云一手轻执她颤抖的小手,温柔的轻吻,一手替她拭去淌落的清泪,像
催眠似的轻轻呢喃:“盈盈别怕,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

 如此重复了数遍,任盈盈似乎真的接收到了他赤裸裸的情意,终于不再无助
的呓语,也不再恐慌的落泪,安心的沉睡。

 孟擎海知道想把程步云劝离床边,要他去好好躺下休息是不可能的事。只好
改弦易辙,轻轻的拉了另一张椅子坐到程步云身边,好言相劝道:“别再逞强
了,靠在我身上会好过些,省得待会儿支持不住昏倒了,你再想继续陪盈盈也
身不由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此时此刻,程步云自知不是争强逞能的时候,便接受了孟擎海的好意,将自
己早已超过极限,几乎崩溃的身子向后靠躺在孟擎海的胸膛上。

 “欠你一份人情了!”

 “我会记得要回来的。”

 语毕,两人不禁相视莞尔一笑。

 尔后,程步云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多扯些什么,全凭坚强的意志力和对任
盈盈的那份关心支撑着他,默默的守护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可人儿。

 凝眸着他那比任盈盈还糟的气色,孟擎海不禁在心中一叹,搂着他的臂膀不
禁又加深了一些力道。

 这个呆子真是——“步云,步云,你在哪里——我怕——”

 任盈盈清醒后,一直都处在极度不安的状态,只要没见着程步云在她身边陪
她,便像世界未日到了似的,整个人怕得缩在床角歇斯底里的又哭又叫的,每
次都得等到见着程步云,并且惊动医护人员,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折腾了好
一番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只是每多哭闹一次,她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状况就更恶化了些。

 “别离开我——我怕——步云——”打了镇定剂的任盈盈,蜷在程步云的怀
中,极度不安的哭诉。

 “我不会离开你的,绝对不会,你相信我,快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嗯!盈
盈乖。”程步云总是温柔备至的一次又一次的哄她,直到她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为止。

 “他们都欺负我——打我——好可怕……”

 “没事了,不会再有人打盈盈,我会保护盈盈,不会再让任何人碰盈盈一根
寒毛。”

 “可是他们真的好可怕……就像爸爸妈妈一样的打盈盈——好可怕啊……”

 “盈盈别怕——别怕——”程步云的心都快碎了。每回见着盈盈在他怀中不
住的抖颤、惊慌未定的哭泣,他就愈觉得那天让那几个该死的叛徒死得太舒适
了。但更令他痛恨的却是他自己,为什么那天不能早一点救出盈盈,害盈盈平
白的受了那么多皮肉之苦和心灵煎熬?他真是无能!无能!无能!

 好不容易,任盈盈终于在药效的强力趋使下,淌着泪在程步云臂弯中睡去,
眉心还紧紧蹙着。

 在医生的召唤下,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沉睡的任盈盈,和医生共商大事去。

 “她身体上的伤,除了左腕比较严重外,其他的多半是皮肉外伤,没什么大
碍,比较麻烦的是她的心理和精神状态。患者似乎受到很大的精神和心理创击,
有精神耗弱的情况,而且似乎有越来越恶化的迹象。”任盈盈的主治医生开门
见山的说。

 “那依你的见解,接下来要怎么做对盈盈才是最好的?”程步云尽量让自己
保持冷静理智的就事论事。

 “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眼前最重要也是最有用的就是替患者作心理
重建。”主治大夫直言不讳的道:“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台湾医学界在病患
心理重建方面的工作还没做得很好,没能及得上许多先进国家的水准,所以对
病患心理重建的速度和效果都不显着。如果病患家属能够全力配合,情况或许
会比较乐观些。”

 “如果把她带回家,让她处在亲情的包围下,再定期回医院诊治,情况是不
是会好一些?”程步云听完医生的话旋即提出自认为可行有效的做法。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不过前提是你得随时在病患身边陪伴她。依患
者目前的情况看来,她似乎对你有着格外强烈的信任和依赖,所以你如果能一
直陪在她身边,加上亲情相伴,再配合医方的治疗,应该会成效卓著的。”

 “我明白了!”

 一步出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孟擎海便忍不住追问:“你该不会是打算接盈盈
回丁家荣府,并留在荣府陪伴盈盈直到她痊愈为止吧?”

 “反正台湾分舵这边的事和年底选举的干扰问题解决了,我没有必要急着回
总部去,留下来多陪陪盈盈并无不妥,更何况盈盈今天会变成这样,我要负大
半的责任。”程步云已打定了主意,表现得非常强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该知道丁家的荣府是个‘男宾止步’的‘
女儿国’,你就算再有心也进不了荣府的大门,如何能像现在这样朝夕都形影
不离的守在盈盈身边呵护她?”孟擎海跟上他愈走愈急的步伐。

 他一番话提醒了程步云。“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盈盈带回丁家比较重
要,其他的到时再说,总是会有办法的!”他会想办法披荆斩棘。

 孟擎海见他心意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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