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戏语- 第2部分

　　　　　　　　　　　　　　　　　　　　　　　　他蓦地吞回到口的话语，深褐带绿的眼珠在眼眶中一转，一丝恶意明显流露。

　　　　　　　　　　　　　　　　　　　　　　　　「妳要我陪妳玩？」他再次俯视她。

　　　　　　　　　　　　　　　　　　　　　　　　「对啊！好不好，大哥哥？」小芊热切地回答。

　　　　　　　　　　　　　　　　　　　　　　　　「妳不后悔？」恶意在他的眼底加深。

　　　　　　　　　　　　　　　　　　　　　　　　「不会。」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作「后悔」，不过小芊仍是心无城府的点头回答。

　　　　　　　　　　　　　　　　　　　　　　　　「好，这可是妳说的，别忘了。」唐冠宇徐徐露出自今口踏入唐家大宅后的第一个笑容。

　　　　　　　　　　　　　　　　　　　　　　　　「那我们就来玩吧！」

　　　　　　　　　　　　　　　　　　　　　　　　※※天长地久的踪迹※※

　　　　　　　　　　　　　　　　　　　　　　　　「大哥哥，你说的没钳耶！从这里真的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呢！」

　　　　　　　　　　　　　　　　　　　　　　　　被唐宇背着爬上大树树顶的心芊，小手不忘揪紧他腰间的布料与他并坐在粗大的树干上，远眺前方，小脸上布满惊奇与兴奋的神色。

　　　　　　　　　　　　　　　　　　　　　　　　不过是爬得万一些，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唐冠宇侧靠一旁，嘲弄的眼袖盯着小女孩粉嫩的侧脸，暗笑她的单纯与无戒心，当真以为他带她上来遣里，真的只是要她来欣赏风景而已？

　　　　　　　　　　　　　　　　　　　　　　　　「喜欢这里？」他意有所指的问。

　　　　　　　　　　　　　　　　　　　　　　　　这几日，尚未返美的父亲，天天带着他上唐氏在台湾的分公司去「认识」一些人，让他根本没有空履行答应同她「玩」的诺言。

　　　　　　　　　　　　　　　　　　　　　　　　直到今晨，父亲终于结束巡视分公司行程，带着母亲返美，他才得以前来「履约」。

　　　　　　　　　　　　　　　　　　　　　　　　「嗯，嗯。」小头颅东张西望，点头响应。

　　　　　　　　　　　　　　　　　　　　　　　　「从这里看下去，景致不错吧！」唐冠宇以着算计的口吻再问。

　　　　　　　　　　　　　　　　　　　　　　　　「对呀！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好多绿绿、花花。好漂亮！」小脸上热切神情不减，开心地指指远方的景致诉说着。

　　　　　　　　　　　　　　　　　　　　　　　　不怀好意的神情跃上唐冠宇的眼底，让他仍有一丝稚气的少年脸庞，突然深沉如一名早已成熟的成年男人。

　　　　　　　　　　　　　　　　　　　　　　　　倏地，在小芊犹在东张西望时，唐冠宇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开她揪在自已腰间衣料上的小手，身手敏捷地开始往树下攀落。

　　　　　　　　　　　　　　　　　　　　　　　　「大哥哥？」小手抓住一旁粗大的枝干，小芊后知后觉的叫出声，这才发觉那个背她上来，原本与她并坐一起的大哥哥，竟然已经将她留在原地，自个儿攀爬下树了。　


　　　　　　　　　　　　　　　　　　　　　　　　「既然妳喜欢待在树上欣赏风景，那我就不打扰妳，让妳去慢慢欣赏啰！」

　　　　　　　　　　　　　　　　　　　　　　　　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嗓音，由小女孩僵坐的枝干下方，清楚的传来。

　　　　　　　　　　　　　　　　　　　　　　　　※※天长地久的踪迹※※

　　　　　　　　　　　　　　　　　　　　　　　　当天入夜之后，唐冠宇「明白」的建议下，小芊的父母才在众下人的帮忙下，在大宅后方的林子里，找到了僵坐在大植干上一下午，且哭肿了双了眼的女儿。

　　　　　　　　　　　　　　　　　　　　　　　　众人心知肚明，那个建议他们往何处去找人的孙少爷，定是背小芊上树，并将她独自留在耶里的罪魁祸首，可他是人宅的主人，众人即使明白，却也无人敢出言责备一句。

　　　　　　　　　　　　　　　　　　　　　　　　隔了几日，百般无聊的唐冠宇又再次在小芊最喜欢的树篱后方找到了她，而此时的心芊也不再记得数天前「惨痛」的经历。

　　　　　　　　　　　　　　　　　　　　　　　　这一次，不善记仇的小芊再次受骗。

　　　　　　　　　　　　　　　　　　　　　　　　她被唐冠宇借口玩躲迷藏的理由所欺，被他骗进大宅内楼梯转角的一座巨型透明橱柜里，当作摆饰品地关在里头。

　　　　　　　　　　　　　　　　　　　　　　　　而他则是在达到目的后，扬着一张恶意的笑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后来，一个佣人正好有事经过那里，才将满脸气愤且猛锤着厚厚玻璃门的小芊给放了出来。

　　　　　　　　　　　　　　　　　　　　　　　　这件事众人当然知道是何人所为，可偏偏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在心中纳闷，不明白为何一向不大理人的孙少爷，会突然挑上可爱又受大伙儿喜爱的小芊，当作戏弄的对象。

　　　　　　　　　　　　　　　　　　　　　　　　之后，类似的事件又再次发生。个性天真不设防的心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计被骗，三不五时就抱着父母哭诉。

　　　　　　　　　　　　　　　　　　　　　　　　而小芊的父母身为唐宅的下人，除了消极地警告女儿尽量避开唐冠字之外，也实在无其它方法来阻止唐冠宇那乐此不疲的作弄人行径。

　　　　　　　　　　　　　　　　　　　　　　　　不过，相对于被「欺负」、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的心芊，这个暑假对唐冠宇而言，终于不再感到无聊厌烦了。

　　　　　　　　　　　　　　　　　　　　　　　　因此，当暑假绅束，唐冠宇可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返回美国。

　　　　　　　　　　　　　　　　　　　　　　　　※※天长地久的踪迹※※

　　　　　　　　　　　　　　　　　　　　　　　　隔年，在美国西岸，越级就读商中的唐冠宇，在学校一宣布暑假假期开始之际，即迫不及待的整埋行李，主动提起返回台湾的事。

　　　　　　　　　　　　　　　　　　　　　　　　而后，唐冠宇就在父母「欣慰」的目光下搭上飞机返回台湾，继续在唐家大宅内，找寻他去年才刚刚发现的「快乐泉源」。

　　　　　　　　　　　　　　　　　　　　　　　　「妳的名字叫秋千？」

　　　　　　　　　　　　　　　　　　　　　　　　唐冠宇斜靠花凉亭的栏干上，满眼嘲笑的盯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小女孩，他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就叫作小芊，谁烧得她竟然有个如此爆笑的名字。

　　　　　　　　　　　　　　　　　　　　　　　　「嗯。」小芊戒慎的点点头，并不明白他脸上的笑容是因她的名字而起的，她只足觉得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很像是昨天当他害她不小心跌倒在地，吃了一嘴泥土时的表情。

　　　　　　　　　　　　　　　　　　　　　　　　她可没有忘记，直到此刻，她的嘴巴还会痛咧！

　　　　　　　　　　　　　　　　　　　　　　　　「！妳好象很紧张的样子喔！」唐冠宇斜睨着她，明知故问，「妳该不是在怕我吧？」

　　　　　　　　　　　　　　　　　　　　　　　　「才，才没有呢！」小芊努力挺了挺胸，小小的手掌不觉握成拳。

　　　　　　　　　　　　　　　　　　　　　　　　「真的呀！那就好。」唐冠宇偷笑，眼底再次升起不怀好意的神色，「今天天气满热的，不如妳就陪我到后出那条小溪去泡泡水吧！」

　　　　　　　　　　　　　　　　　　　　　　　　「嘎？」小芊微瞠大眼，直觉的拒绝，「我不要去。」

　　　　　　　　　　　　　　　　　　　　　　　　「不去，为什么？」唐冠宇挑挑眉，嚷嚷地笑看着她。没办法，她愈是不肯，他愈是想「带」她去。

　　　　　　　　　　　　　　　　　　　　　　　　「呃──」小芊被他一问，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说，她怕他又要对她使坏了，所以……

　　　　　　　　　　　　　　　　　　　　　　　　「既然没有埋由，那我们就走啰！」唐冠字心情愉快的直起身子。

　　　　　　　　　　　　　　　　　　　　　　　　「谁说我没有理由的，我、我……」她瞪大眼，支支吾再地说着。

　　　　　　　　　　　　　　　　　　　　　　　　「那是什么啊？」他笑容可掬地走向她。

　　　　　　　　　　　　　　　　　　　　　　　　「呃……对了，我爸爸说今天他要出门去补充一些材料，还要带我一起＼去，所以、所以……」她偷偷的瞄着他，试畔摆出理直气壮的表情来。

　　　　　　　　　　　　　　　　　　　　　　　　这下子他总不能再勉强她一定要跟他去哪里了吧！

　　　　　　　　　　　　　　　　　　　　　　　　唐冠字低下头看她，「那有什么关系，我跟你爸爸说一声就成了。」他笑着拉起她走出凉亭，内心暗自窃笑她拙笨的推诿借口。

　　　　　　　　　　　　　　　　　　　　　　　　「咦？啊！」小芊瞠大无惜的眼，任由唐冠宇将她拉着走而无从反抗。怎么会恋成这样ㄋㄟ！

　　　　　　　　　　　　　　　　　　　　　　　　这是第一次小芊试着反抗他的「提议」，而其结果是惨败。

　　　　　　　　　　　　　　　　　　　　　　　　之后，随着年龄增长，小芊更加懂得如何避免被「整」，可惜她一次次的尝试，却竟然连一次也没有成功。

　　　　　　　　　　　　　　　　　　　　　　　　最后她终于忿忿地承认，她根本就敌不过唐冠宇那百转千迥的奸诈头脑。不过这些话她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口就是了。

　　　　　　　　　　　　　　　　　　　　　　　　从此，每年的暑假，当别人正开心地欢度假期时，也正是小芊提心吊胆、胆战心惊的时光。

　　　　　　　　　　　　　　　　　　　　　　　　※※天长地久的踪迹※※

　　　　　　　　　　　　　　　　　　　　　　　　这一年，小芊十二岁。

　　　　　　　　　　　　　　　　　　　　　　　　「听说妳跳级一年，现在已经是国中生了。」

　　　　　　　　　　　　　　　　　　　　　　　　再次在初夏时节返台的唐冠字，在回来的数天后，顺利在大宅后方「堵」到她。

　　　　　　　　　　　　　　　　　　　　　　　　「对，怎么样？」

　　　　　　　　　　　　　　　　　　　　　　　　手上抓着一大捧鲜花的小芊，满眼戒备地瞪着阻住她去路的「男人」。并看到他头上的红色发丝，在强烈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奇特引人注日的光点！

　　　　　　　　　　　　　　　　　　　　　　　　这两年，虽说唐冠宇已经不再如前些年，做尽一切促弄她的事，可她的心中仍是不能解除那一见到他就主动警戒的心态。

　　　　　　　　　　　　　　　　　　　　　　　　毕竟谁能比她更了解他那「已所不欲，却愈是要施于人」的恶劣心态呢！

　　　　　　　　　　　　　　　　　　　　　　　　「不过是问一下而已嘛！妳那么紧张做什么？」唐冠宇露出嘲弄的口气。脸上那双深褐带绿点的眼眸，即使此刻没有在算计他人，依旧深邃地让人看不透，并且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其实他自已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小芊愈是对他露出戒慎的眼神，他就愈是不想让她过得轻松自如，以致于这两年，即使他有心与她「讲和」，却似乎再也无法博得她的信任。

　　　　　　　　　　　　　　　　　　　　　　　　「我不紧张。」听到他一贯的嘲弄语气，小芊眼底的戒慎更深，「你还有别的事要说吗？」她得赶快溜了，免得一不小心，又再次沦为他无聊日子下的「受害者」。

　　　　　　　　　　　　　　　　　　　　　　　　「没事。妳有事？」他反问，垂首觑着她。

　　　　　　　　　　　　　　　　　　　　　　　　「嗯。」小芊抿抿唇，「我得先把这些花交给铭姨。」她扬扬手上的鲜花，这是她主动要来的「工作」。

　　　　　　　　　　　　　　　　　　　　　　　　「喔。」唐冠宇扬扬眉，突地提议，「那我和妳一道送去吧！」说着，他殷勤的伸手，想接过她手上的邪一大束鲜花。

　　　　　　　　　　　　　　　　　　　　　　　　小芊心中一惊，连退两步闪过他伸来的手，「不，不用了。你继续『散步』好，我先走了。」她边说话，眼角边觑好另一条脱逃的路，直到话声落下，她的身子已远离唐冠宇三尺之外，并转身快步而去。

　　　　　　　　　　　　　　　　　　　　　　　　开玩笑，说是要陪她送花进大宅，谁知他心里又想着什么让她出糗的主意！ㄟ──还是快溜吧！

　　　　　　　　　　　　　　　　　　　　　　　　唐冠宇有趣的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嘲弄的眼神，忽地迸射如恶魇似的诡异光芒。

　　　　　　　　　　　　　　　　　　　　　　　　哼！妳愈是想跑，我就愈不让妳如意！

　　　　　　　　　　　　　　　　　　　　　　　　这一年，小芊认识了「不自由，毋宁死」，这六个字的另一种真谛。

　　　　　　　　　　　　　　　　　　　　　　　　※※天长地久的踪迹※※

　　　　　　　　　　　　　　　　　　　　　　　　隔年，直到暑假即将绪束前，一直保持警戒状态的小芊才猛然发现，那个年年暑期必返的唐家孙少爷，竟然没有出现──

　　　　　　　　　　　　　　　　　　　　　　　　而且从那之后，说也奇怪，唐冠宇竟然就不曾在唐家大宅出现过。

　　　　　　　　　　　　　　　　　　　　　　　　后来小芊才听说，好象是那个唐冠宇在顺利取得双学位后，依着父亲的安排，正在为接下唐氏企业的重责大任做准备。

　　　　　　　　　　　　　　　　　　　　　　　　不过不管事实如何，小芊告诉自己，她才不在乎那个唐冠宇的未来如何度过呢！她在乎的只是希望那个有着恶劣作弄人细胞的唐冠宇，从此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也不再将她当成戏耍的目标，那她就谢天谢地，感谢佛租保佑了！

　　　　　　　　　　　　　　　　　　　　　　　　就这样，年复一年，许多原本清晰的记忆也随着时光渐渐淡去，隐入了尘封的记忆一角，而不再翻动。

　　　　　　　　　　　　　　　　　　　　　　　　辛　琪《爱情戏语》　　扫图：meiying　　校对：meiying，阿青


　　　　　　　　　　　　　　　　　　　　　　　　第二章

　　　　　　　　　　　　　　　　　　　　　　　　「铃──」

　　　　　　　　　　　　　　　　　　　　　　　　下课铃声一飨，原本就盘算好，并特意坐在教室最后面，靠近门边的梁芊，立刻将桌上的书本、笔记簿等杂物扫入背包内，然后微俯着头，用着最快的速度滑出座位，一溜烟地由后门窜出──

　　　　　　　　　　　　　　　　　　　　　　　　「梁、、芊，妳给我站住！」

　　　　　　　　　　　　　　　　　　　　　　　　谁知，才逃出教室没多远，身后便传来毫不客气，且阴森森的熟悉怒吼声。

　　　　　　　　　　　　　　　　　　　　　　　　梁芊身形一顿，小脸瞬间垮下，认命的转回身，面对她那位个性急惊风且又「热情」兼「固」的好友汪雅琪。

　　　　　　　　　　　　　　　　　　　　　　　　「雅琪，妳……有事吗？」她挤出无辜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少来！」汪雅琪微喘了口气，一双手指直直伸向梁芊的鼻头前。「妳以为笑得一脸甜，装无辜的样子就没事了吗？」她不屑的哼了哼。

　　　　　　　　　　　　　　　　　　　　　　　　「雅琪！」梁芊抗议的白眼一瞪。虽然好及说的是孚事实啦！可她才不会承认哩！

　　　　　　　　　　　　　　　　　　　　　　　　「还装，别以为将妳那短小的身体藏在教室最后一排，我就会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