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一听到她要离开,将与他再无瓜葛,他竟然慌了。
这次的投资彻底惨败,不仅亏损连连,最后连自己也给赔上去了,真是得不偿失,可……心中却无一丝遗憾。
冷楀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蛋了。
不过,他也不会让她离开,这种赔本的生意,他冷楀可不会就这样认赔,至少……得捞点本回来,是吧!
回书房匆匆写了封信,之后他来到院子放了一枚蜂炮,没多久,白纤纤出现了。
「冷楀,你要知道,我给你的蜂炮只有两枚,主要是用在紧事上的。」
「事情的确紧急。」他道,将信交给她。「先前委托的两件事取消,因为我已经早你们一步得到消息,而陶铃也回来了,不过我不会把酬劳收回,两次事件的酬劳,改为劳烦你帮我送这封信。」
白纤纤点头,没有异议,反正她本来就没有完成这项委托。
「好,送到哪里?给何人?」
「送给陶义,至于何处,不知。」
她扬眉,「不知何处?难怪你会这么大方。」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是吧!」
她耸肩,不正面回答。「这陶义,就是陶铃的爹吧,你这信,该不会是要……」
「你只要负责在天亮之前把信送到他手中,并将得到的回复送回来给我就成了,其它的你没有必要知道。」
「好吧!记得把酬劳给我准备好。」
「少不了妳的。」
白纤纤正打算离开,耳朵却听见细微的声响,眼睛一飘,不着痕迹的看见窗外偷窥的人,她巧笑倩兮的起身步向冷楀,瞬间出手点住他的穴道。
「抱歉,因为我讨厌陶铃,所以……」她对着用力瞪她的冷楀道,缓缓的低下头,与他面对面,头微微一偏,她知道从窗口那个角度来看,肯定会以为他们是在接吻。
果然,她听见一声细微的抽气声,然后是一阵练武者或是耳力奇佳的人才能听见的脚步声,而且那脚步声听起来,好象还跛着脚不良于行呢。
满意的一笑,她抬起头来,解开冷楀的穴道。
「你到底在槁什么,为什么点我穴道?」他冷瞪着她,她说因为她讨厌陶铃,这是什么意思?关陶铃什么事?
「没什么,妤玩嘛!」她诡异的一笑,「我走了,后会有期。」说完转身从窗口飞身而出。
「等等,白纤纤……」冷楀追到窗前,可是已经不见她的踪影。「她到底在搞什么啊?」
第九章
陶铃一夜未眠。
昨晚冷楀离开之后,她就醒了,思前想后,她终于作了决定,她要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她要对他表白自己的感情。
很大胆的决定,可是她决定忠于自己的心。
没想到经过窗口的她,竟然看到那种情形!这让她的定瞬间变得非常可笑,她还自作多情的认为,也许冷楀对她也有感情,所以才会一而再的吻她,才会那么温柔的为她推拿……可笑,她一定要离开冷将军府!
作下了决定,她逼自己睡一下,明天才有力气离开,结果一醒来却瞧见眼前的阵仗!
她立即吓了一大跳,这……为什么将军和将军夫人以及白总管会全都挤在她的床边呢?
她惊得想要立刻起床,却被苏喜甄给压了下来。
「别紧张,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你身子不舒服,就别起来了,我们等会儿就走。」她笑咪咪地望着她,真是越看越标致啊!
「不敢劳烦将军和夫人以及白总管,陶铃只是……」
「行了、行了,没关系的,反正大家都快是一家人,就别这么见外了,铃儿啊,你放心,我们不会让楀儿白欺负你的。」冷靖禓拍拍她的肩,一副会为她作主要请她安心的模样。
「这……」陶铃一怔,想到昨夜的一切,不过既然她已经决定离开,就不要再起风波了。「将军,冷公子没有欺负我。」
「别怕,我们没有误会什么,是楀儿亲口向我们承认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为你作主的,这样好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楀儿说已经取得亲家的同意,那就准备一下,明儿个一早你们就准备拜堂。」
拜堂?!
「是,将军,小的这就吩咐下去。」白二自动领命,一脸欣慰的先行离去。
「等等、等等!」陶铃连忙唤住他,转向冷靖禓。「将军,陶铃不懂您的意思,什么拜堂?谁要拜堂?」
「呵呵,当然是你和楀儿啊!」他笑道,催促白二尽快办事去,然后又转头拍了拍陶铃的手。「楀儿都已经告诉我们了,而且也命人快马送信给你爹娘,取得他们的同意,他们会立即赶回来,明儿个一早应该就能抵达京城r。」
「我和冷楀……成亲?」她一定是还没睡醒,所以才会作这种恶梦。
「陶铃啊!咱们楀儿虽然爱钱胜过女人,但是呢,只要他认定了你,就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不,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和冷楀成亲。」她坚决的说。他都可以在吻了她之后又马上与其它姑娘幽会,她陶铃再不济,也不可能这么窝曩的嫁这种丈夫!
「可是楀儿说……」苏喜甄讶异得瞠大眼。
「是真的,夫人,我已经决定要离开将军府了,夫……夫人?!」陶铃惊愕的望着突然泪如雨下的苏喜甄,错愕得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呜呜,铃儿啊!我知道我们家楀儿不该,将你带进将军府都那么久了,却迟迟不给你一个名分,我知道你的委屈,是楀儿不好,你怨他怪他都是应该的,可楀儿他已经知道错了,他醒悟到自己不能没有你,所以急于将你留下,要和你拜堂成亲,这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不原谅他呢?」
因为他并不像您所说的,不能没有我啊!陶铃在心里嘀咕。
「夫人,我和冷楀……」
「相公,你先出去,我和铃儿有些体己话要说。」苏喜甄打断陶铃的话,对冷靖禓道。
「也好,夫人就和铃儿谈谈,我去看看婚礼准备得怎样了。」他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等等,没有婚礼……」
「铃儿。」苏喜甄握住陶铃的手。「昨儿个夜里,楀儿在你房里吧?」
她一顿,脸上有丝不自在。
苏喜甄拍拍她的手。「我都知道,所以你不该再反对了,女人名节的重要性你自己应该知道,既然你们都对彼此有意,又何必为了那一口气而宁愿毁了幸福的未来呢?」
「可是我和冷楀并没有……」
「有没有怎样已经不重要了,铃儿,你啊注定要成为冷家的媳妇儿,楀儿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容改变。你喜欢他吧?」
陶铃垂下头,想到这阵子的相处,冷楀嘴巴虽坏,可隐藏在苛刻话语下的体贴和温柔却是可以体会的。没错,她是喜欢上他了,可是昨夜,他不仅将她推开还和其它姑娘……如果她没看见那一幕,她知道自己会答应,可是她已经看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过我想告诉你,我们都非常高兴你能成为冷家的媳妇儿。」苏喜甄拍拍她,起身离开。
目送她离开,陶铃闭上眼,夫人说这婚礼是冷楀的意思,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如何,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与其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逼拜堂,她宁愿……眼一眯,她勉强的起身下床,扭伤的脚传来阵阵刺痛,让她几乎不能成行。
她一拐一拐的走进书房,拿出纸墨笔砚,准备写封「求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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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表妹竟然会送信给我,而且还是求救信呢!」商馻禾坐在窗沿,嘲讽的望着吓了一跳的陶铃。
陶铃震惊的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他,她正担心,那被她温情攻势收买的丫鬟会不会没做到她交代的事,二表哥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而就算答应了,将军府门禁森严,他有没有那个能力进来?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让她开始后悔当初知道娘的底细之后,没有缠着娘教她一些武功。
「我也没想到你会出现。」她老实说。
商馻禾淡淡一笑,其中隐隐有丝苦涩。「表妹难得的请求,我怎么会置之不理呢?更何况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再怎么恼你,也要看在姑姑和姑丈的份上啊!」
「陶铃先谢谢二表哥不计前嫌,另外,关于我信中所说的事……」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一大笔银两,不过我还是带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数。」他将一叠银票交到她手中。
陶铃数了数后,点点头,「就是这个数,谢谢二表哥,我一定会尽快将这笔借款还给你。」
「还钱的事就不用急,倒是你信上说除了银两之外,还有一件事要请我帮忙,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要离开将军府,二表哥你有办法把我带出去吗?」她直接言明。
商馻禾挑眉。「我没听错吧,你要离开将军府?我已经接到消息,姑姑和姑丈已经日夜兼程的赶回京城,要参加你和冷三公子的婚礼了。」
「我不会嫁的!」陶铃垂下眼。「二表哥,你只要回答我,有没有办法带我出去就行了,其它的问题不用管。」
「你若不嫁,难不成他们还会强迫你吗?带你出将军府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你认为这样事情就能解决了吗?」他认真的望着她,「你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我一直很欣赏你这点,不要到最后却让我失望了。」
她讶异的望着他,他那认真的眼神,竟让她不敢直视,有点害怕将会从中解读到的讯息,不会的,是她想太多了,二表哥怎么可能会对她……摇摇头撇开突生的思绪,她又道:「我不是逃避现实,二表哥,以前我就说过,除非找到两情相悦的对象,否则我是不可能成亲的。」
商馻禾点点头,「没错,你是说过。怎么?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不喜欢冷楀吧?」
她又轻轻的摇头。「是他对我没有那种感情。」
他微讶,是这样吗?
「就我所知,似乎不是如此。」陶铃啊陶铃,不要又让他燃起希望啊!
「是我亲眼所见,他和一名姑娘深夜幽会,还……亲嘴。」
商馻禾眼神一冷,深知陶铃并不是一个会无中生有的人,可是……「事已成定局,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偷偷逃离将军府,而是和冷楀好好的谈一谈,也许是误会也说不一定。」他不想再和陶铃有任何瓜葛了,再纠缠下去,怕已死的心会死灰复燃,那时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松手了,到最后,也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他不想再虐待自己了。
「二表哥,我求你带我离开吧。」她坚决的道。
商馻禾叹了口气,如果她硬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她却如此哀求,这让他无法拒绝啊!
「不后悔?如果最后发现是场误会,冷楀其实对你一往情深呢?」
「我做事向来不会后悔。」纵使没有那件事,她也会离开,她要的不是名分,她只想要他亲口对她说一句话啊!可是他人呢?连一句话都没对她说,她才不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拜堂成亲!
「我知道了。」商馻禾终于点头。「好,今晚亥、子交接时刻,我来带你离开,你准备好,不过,陶铃别让我后悔。」商馻禾最后道,然后飞身离去。
别让他后悔?
后悔什么陶铃不想深究,将那叠银票放进信封,写上冷楀的名字,晚上她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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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不能对她死心,是吗?」白纤纤坐在枝头上,对着下头的商馻禾道。
商馻禾一楞,站在庭院沉思的他,竟然没发现她的存在!
「谁准你进来的?」他沉下脸,对于自己的住处让人这么闯进来,深感不悦。
她轻哼,从树上跃下上,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仰高美丽的脸蛋望着他。
「我白纤纤要往哪儿去,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守备森严的冷将军府我都能来去自如了,你这里又算得了什么!」
「你又有什么事?」他不想再和她周旋,她的眼神太过热情,她的行动太过积极,在在让他无法承受。
「你真的要带走陶铃?」她质问。
「你偷听我们的谈话?」她到底跟踪他多久了,而他竟然都没有发现?!「是又怎样?回答我,你明知道陶铃和冷楀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将她带走?」
「据说,是因为陶铃撞见冷楀与他人幽会。」
白纤纤脸色有着不自在。
商馻禾锐利的眼神一眯,审视着她的表情。
「和冷楀幽会的姑娘,该不会就是你吧?」他声音一沉,显得非常不悦。
她一惊,没想到他竟然一猜就中。
「说!是不是妳?」他攫住她的手,冷声质问。
「是我又怎样?关你什么事,你生什么气啊?!」白纤纤一阵吃痛,甩开他的箝制。
他一楞,是啊,他气什么?
「因为你让陶铃伤心。」他理直气壮的道。
她心一痛,他就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么喜欢陶铃!
她已经有点后悔当时的行为了,可是有什么办法,谁叫她嫉妒死了陶铃,所以才忍不住想要整整她咩!谁知道最后却演变成这种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走,去向陶铃解释清楚。」商馻禾二话不说,扯着她就想走。
白纤纤心里很是伤心,生气的甩开他。「我为什么要去向她解释?她怎么样都跟我无关!我就是和冷楀幽会,要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泠泠的瞪着她,良久良久才冷声道:「那我只好带走她了。」
「哼。这不正合你意吗?我想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她嘲讽的哼道。
「是,我是很得意,而这些都要感谢你,不是吗?」商馻禾故意说,存心气死她。
「你!」白纤纤怒瞪着他,转身打算离去。
「你要去哪里?」他攫住她的手肘,将她扯回。
「我要离开,我不想和你待在同一个地方不行吗?还是你舍不得我离开?」
像被烫到般,他火速放开她的手。「我巴不得你离我远远的!」
「商馻禾,我告诉你,你别想和陶铃双宿双飞,我绝对不会准许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后怒极,她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