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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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一年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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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席前老骚说今天还有个神秘嘉宾,要给我个意外惊喜,我说是谁啊,你小子藏藏掖掖,弄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老骚只是不说话,拿起手机在键盘上扒拉了几下。我用脚指头也猜得出他是在发短信,大学时我用手机作弊是中文系出了名的,你那点儿花脚乌龟还能玩得过我。兵书上怎么说,以静候动。我就偏不吱声,让你丫一个人瞎忙活。
    等了有十分钟左右,老骚的手机嘀嘀地响了起来。就看不惯丫这操行,短信提示音也弄这么个惊天动地。更让我惊天动地的还在后面,老骚扫了眼手机后嘴角露出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来了,然后就走下楼去。我倒要看看你给我把哪个神秘嘉宾请到了现场?再然后老骚进门,后面还跟着个女孩子。我的老天,不单是我,颜大炮和渣滓都望着跟老骚后面的女孩子张大了嘴巴。
    来人竟然是谌琴!老骚好像早料到了我们的反应,也不答理我们,只把谌琴拉到我旁边空位上坐下,敢情一直预留的那座位你是给谌琴的啊?老骚啊老骚,你他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神秘嘉宾给我的惊喜也实在太大了。其实我也早该猜到是谌琴,老骚和张静掰了之后一直还跟谌琴以兄妹相称,而且当初为了谌琴的事没少骂过我,说我犯贱,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却不晓得去珍惜。哪晓得他竟然会在今天把谌琴带到我的生日晚宴上来,今天我过生日这么高兴,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要不怎么说乐极生悲呢?
    现在我终于有勇气来讲谌琴了。其实我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勇气,其他人我都可以随随便便地说起,只有关于谌琴的一切,我却是在极力隐瞒。但是眼下瞒不过了,谌琴就坐在我左手边的座位上,触手可及,一如两年前那种怯怯的神态,所有人都想知道我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想知道。
    谌琴曾经是我的朋友,有一段时间,我想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刚开始的时候,她想对我好,我却老想着肖妮,对她心存芥蒂。后来我喜欢她,爱她,她却竭力回避。命运捉弄人的时候可真由不得你选择,他大爷的,现在我信这话。
    我第一次见着谌琴是在文学社新社员的见面会上。前面说过,我和老骚弄着个破文学社,天天地守在里面,无非就是想找个把长相还算标致的文学女青年深入探讨点儿文学之外的话题,一年一度的新社员见面会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打望美女并确定下手目标的最佳时机。也许是这几年文学确实有点儿儿不景气,反正偌大一个学校参加文学社的没几个人,更悲观的是其间的女生质量着实有点儿不敢恭维。我和老骚以前辈身份对文学社鼓吹一番,反正说来说去就那点儿破事,荣誉什么的都是以前的,现在狗屁都不是。我说的同时心里想到,然后就意兴阑珊地坐到后面,看这帮子对文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傻逼们做自我介绍。没有美女,一切都是白搭。这是我和老骚对文学社的最后想法。
    谌琴就在此时出现,先是在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羞答答地问是不是文学社的新社员见面会,在得到肯定回答后才期期艾艾地走进教室找了个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当时对她倒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自我介绍说是叫谌琴,来自长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让人想起林黛玉,心生怜悯。而且在那堆自命不凡的女生当中,她无疑是最出众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让一堆美女站一起你反而不会觉得美,而当在一群丑女中见到个并不难看的姑娘时,那绝对是一种享受。
    那会儿我还追着东院一个女生,正处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阶段,对谌琴的出现也没抱什么大的想法。真正的转机出现在一个月之后的社团联谊活动上, 我把东院那女生也叫了过去一起玩,本想叫她以社长夫人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长长我的威风的,不想她那晚对我不冷不热,让我很是郁闷。到完了散的时候,我说送她回去,她竟扭扭捏捏地说不用了。不用就不用,我犯得着求你吗?
    我气鼓鼓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没错,就是在路上,我清楚地记得就是在这路上跟谌琴认识的。那天我跟她说了很多,她才进大学,也难得遇上个交心的人,我自信那晚的谈吐很优雅,而轻易缴获她的心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我得承认我在跟谌琴交往的时候还想着肖妮,那个永远也不属于我的女人,我知道这对谌琴很不公平,可没办法,我前面就说过,有些人是结在心上的疤,永远也好不了的。毫无疑问,肖妮就是那个在我心上刻疤的人。老骚问我到底喜欢谁,我说我谁都喜欢。又问你最爱谁,我说我谁都不爱。好像记得我跟老骚说过,兄弟,我们不懂爱情,也没有能力去爱。事实上谁都不懂爱情,可怎么就有那么多人陷在里面爱得死去活来呢?
    老骚那天喝了酒,大骂我不是东西。我也认了,这丫刚和张静小妮子耗上,不懂得情感道路上必经的蜿蜒曲折,以为张静一时半会的不理他就是世界末日了。 我随他去,谁也不会和喝醉的人计较,我已经够了解老骚了,一点儿狗屁大的破事也得借酒浇愁。事实上,老骚日后对酒这一革命兄弟深厚的阶级感情正是大学阶段屡次情路不畅所结下的。
    老骚最后一句话把我堵死,我感觉他已经醉得不轻了。他问:“你就不能同时只对一个女人好吗?”
    “我不能对几个女人同时好吗?”我的回答很经典,不是吗?
    “是的,但你不能让女人伤心,因为你是男人!”这句才是最要命的。颜大炮不知何时坐在了旁边,拿他对熊猫的真情来劝告我,但我想他更大的可能是想抨击我。我想滚你妈的颜大炮,别以为你丫有多纯情,当年没跟熊猫的时候还不是跟我一样拿望远镜偷望对面的女生宿舍,几时又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我是男人,我让女人伤过心吗?
    千不该万不该的还是那次老骚请吃饭,我们寝室的规矩是谁找着女朋友了就得请兄弟们吃饭。老骚在经过半个学期对张静的穷追不舍后,终于荣幸地获得了替张静打开水的权利,言下之意也就是张静已经正式确认老骚是她男朋友了。在我们学校,男朋友的另一功用就是替你早晚去水房打开水,所以,如果在我们学校,作为一个男生的你,只要女生叫你替他打开水,那么,恭喜你,她已经默认你是她男朋友了。当然,偶一为之的同学情谊不在此类。据说外语系曾经有个美女,整个寝室都不用自己打开水,这美女的忠实FANS队伍排出老远,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抢着给自己心中的女神打水,也算是俺们师专的强人一个。
    我不知道老骚到底安的什么心,如果知道那次的晚宴有陈超和肖妮的参与,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饭局属于小范围的,老骚跟寝室交代的是日后再请客,今天就请我一个人。到饭店才知道,请的并不止我一个人。我进门就看到肖妮和陈超很亲昵地坐在桌子旁边,老骚和张静以主人的身份热情地招待我入坐。谌琴作为老骚的妹妹以及张静的室友双重身份也列席其中,旁边的空位好像天生就是为我预备的。老骚的用意很明显,六个人,整三对。丫是想彻底了断我对肖妮的心思顺带接受谌琴,老骚啊老骚,你用心良苦我可以理解,也不必用这方式啊!那次饭局的结果可想而知!

    13貌似最后的电话
    事后我给谌琴打过一次电话,在我的某篇小说里有过详尽的表述。我就是在这次电话之后彻底跟谌琴断了联系的,后来这小说发表在某民刊上,也许您也看过这书。不管怎么说,我今天还是要全文录下,也算好好地梳理下和谌琴过往的点滴。毕竟,要从记忆深处再次挖掘关于谌琴的一切,我做不到。那种锥心的疼痛我不想再次体验。
    我该给谁打电话
    实际上他并没想到电话这么快就有人接。他拨通电话后一个劲儿地在心里想着,千万不要通,千万不要。可电话竟奇怪地通了,“嘟——嘟——嘟”,一声又一声绵长的声响。他又想千万不要有人接,千万不要。“喂,你好,请问找哪位?”“嘟”到第三声的时候,那边有了这样的声音。他听得出来,这是他老乡的声音。他茫然地望着刚被雨水冲刷过的篮球场,他下午还在这里打了场比赛,轻敌,很意外地输了。惨白的路灯光柱打在未干的地面,有斑驳的水光闪动。他注视着粼粼的水光,眼光也晃动起来。
    “喂!”她又问了声。他换了个姿势,把身体斜放在电话亭边,这样感觉舒服了很多。
    “我找谌琴。她在吗?”长久的沉默后,他感觉总得说点儿什么。千万不要在,而说的同时他又在心里默默祈祷。
    “好的,你等下。”他感觉今天万事都不是按他意愿来的。“找谌琴的,是方明。”他听到那边刻意压低的声音以及嘈杂不清的声响,他想电话应该放下了。
    “喂?”他听到这样的声音好像等了好几个世纪了。
    “喂,是我。”
    “我知道。”他想她还是能分辨出他的声音的,“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 “呵呵!”她的笑声还是那么清脆。
    “我们有很久没见了吧?至少有两个礼拜了。”
    “是吗?是够久的。”
    他看着女生宿舍那头亮起的灯光,心想或许那盏就是属于她的。
    “我真觉得,我都有点儿对不住你了。”他还是不善于说谎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火辣辣地烧,幸亏她看不到,“我好像没尽到一点儿点责任。”火烧得更旺了。
    “别,快别这么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忙。”
    忙?她知道我忙些什么吗?他想。然后就是沉默。
    “喂,说话!”还是她先扛不住了。
    “我在听你说。还是你说吧,你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你那天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现在可以说吗?”
    “是吗?我有说过吗?我说的是我们两个得找个时间好好谈谈了,真的,我自己也弄不准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不可以谈吗?”
    “我意思是我们应该见下面,我们也有很久没见了。这礼拜你回去吗?礼拜五晚上我想请你吃饭,顺便跟你说说事儿。”
    “我觉得真没这必要。有什么电话里不是一样说吗?”
    “这礼拜你回去不?”他想他还是很坚持的。
    “还不知道,到时候了再看。”这是否算是一种敷衍呢?他想,“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给你打电话的地方啊!”他懂得适时地调节下气氛,“在外面,刚从图书馆回来,雨停了就想起该给你打个电话。”
    “难怪?”
    “怎么回事呢?”
    “难怪这么安静,你们寝室都很吵的。”
    “是够吵的,那帮小子霸着我的电脑打牌,还放滥俗的音乐,够恶心人的了。”他想,或许现在还有好几个人围在电脑跟前。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寝室吗?”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着他。
    “怎么,就赶我走了?才十点半不到,就回寝室干什么?”
    “不是,你们宿舍楼是十点半上锁,晚了等下你进不去。”
    “现在改十一点了。再说就算是晚了,我一样也可以爬铁门进去。你忘了,我军训的时候就……”
    “打住,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教官请你和陈超喝酒,到晚上两点多才回,然后穿着军训服的你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越铁门,顺利回到寝室睡觉。你们是02届里头最早爬铁门的学生。接下来的故事你还会这么说!”
    “呵呵,都被你猜中了。嘿!”很重的叹气声,他感觉到自己的气流穿过话筒,像刚刚敲打地面的暴雨。
    “怎么了?”她还是有点儿关心自己的。
    “没什么,心里有点儿不舒服。想随便找点儿什么来发泄下。”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把肖妮的事都告诉她。
    “莫咯。”她跟他讲的是长沙话。他曾坦言他会为了一个女孩子特意去学一种方言,到现在,他已经懂了好几种方言,但还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孩子。
    他望着头顶重新聚集起来的乌云,黑压压地一片,也许等下还会下雨?
    “说话!”她提醒他又已经沉默过一段时间了。
    “天好像又得下雨了。”他心不在焉地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快挂了电话回寝室,等下又感冒了。”她还记得那次两人一起冒雨逛炎帝广场的事。
    “我在等等下雨了,会不会有个美女给我送把伞过来?”
    “呵呵,你就等着感冒吧!”很爽朗的笑声,它在什么时候曾属于过自己呢?
    “唉!跟你说哈,那天张静看到的其实是我同学。”
    “哪天!”
    “就那天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我去河东买东西,正好碰到她,就顺道一起回。那天我看到张静在打开水,我还问她你怎么没过来?”
    “哦!知道啊,你跟我说过的。那天我有点儿不舒服,就让张静替我打的开水。”
    谈话持续到这里,谁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他将话筒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最后终于落在左手上……
    “挂了吧?我好像听到打雷声了。”
    “是吗?”他侧起耳朵,很认真地去分辨嘈杂的各种声响,似乎真的有轰隆声碾过西南角的天际,“我正好等哪位美女给我送伞过来!”
    “哈哈,你可是贼心不死啊!”听着她爽朗的笑声,他想,或许这辈子就这么够了。
    “谌琴。”他叫她的名字。“谌”姓很少见,他一直以为是“陈”的变体。好像有位女作家是叫谌容吧,写《人到中年》的,字典上的解释是“相信”的意思,也可作“的确,诚然”解。他想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氏所蕴涵的意义吧?
    “嗯?”他能想象得出她应答时的可爱表情。
    “谌琴。”他又叫。他想,以后可能很少再机会再叫她的名字了。
    “干什么?”
    “没什么,叫叫你的名字。”她能明白他以后将再也不能这样的唤她的名字吗?
    雨下起来了,一点儿一点儿地,由小变大,最后就连成了一片。电话亭刚刚好容身,他清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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