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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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 第9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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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忍不住,就大声地哭了起来,眼泪纷纷地滴落在敝开着的书上。这时,我那古怪的邻座人站起来,从我的手里把书拿过去,瞧着被眼泪湿透了的几行,突然他把我拉近他:“姑娘,不要哭!”他非常温和地说:“结果比预料的要好得多。……阿辽沙长大了,成了作家……据说,甚至还出了名。”他微微地笑了笑。

  在下一次幕间休息,我没有再看书,和邻座的高个子走到休息室。我告诉他我的姓名。同时还告诉他,今天是我的十三岁生日。他建议我看一些需要的书,同时微笑着说:“只是不要在剧院里看,到这里来是为了看戏。”

  剧终,他送我回家。我们走到了我最喜爱的公园,一同欣赏了秋天暗蓝色的德聂伯尔河。他回忆起伏尔加河的情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整整过了一年。

  我的生日又到了。出乎意料之外,邮递员送给我一个从彼得格勒(即列宁格勒)寄来的挂号的包裹。封皮上用圆而略带一点扁平的笔迹,写着我的住址和“伊丽娜女士。”

  包裹里原来是两本书:《童话集》和《夏天》。在《夏天》这本书上用和封皮上同样的笔迹写着:“诞辰纪念赠给伊丽娜。这些书你从前都很高兴地读过。你不要再把眼泪滴在上面。”最后的签名是:“马克西姆·高尔基。”

Number:4103

Title:铮铮直声满天下

作者:铁竹伟

出处《读者》:总第58期

Provenance:方汇报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1972年1月10日下午3点,陈毅的追悼会将在八宝山烈士公墓举行。按照文件上所定的规格,陈毅已不算党和国家领导人,追悼会由中央军委出面组织。总政治部主任李德生主持追悼会,军委副主席叶剑英致悼词。政治局委员不一定出席,参加追悼会人数为500人。地点在八宝山。悼词连头带尾600字。简历占去了一半篇幅。

  对于悼词,毛泽东圈去了“有功有过”四个字,这对周恩来是一个极大的安慰:现在的悼词尽管对陈毅没有作充分的评价,但是肯定了陈毅一生为人民服务的战斗精神。他若在天有灵,是会首肯的。况且悼词张茜已经看了。她曾亲口对周恩来说:我只要“优秀党员”、“忠诚战士”两句话就够了!这是一位熟知丈夫情操的妻子。

  对于追悼会的规模,政治局已通过,周恩来也无力改变了。他在政治局处于受攻击、受挟制的地位,说话也无用。只是,离追悼会的时间越近,周恩来的心情愈加沉重,这种低规模的追悼会。对为党为人民奋斗一生,为建立和建设新中国作出丰功伟绩的陈毅,是太不公正了!

  10日中午12点,周恩来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往日宁静的西花厅里,一直响着他沉重的踱步声。

  此时,身穿淡黄色睡衣的毛泽东,在一侧堆满线装书的卧床上辗转不宁。他面色略显憔悴,腮边胡须很长。1971年11月下旬,毛泽东曾患重病,经医生全力抢救,方才脱离危险。他的卧室没有日历,床头没放手表。自从8日圈发了陈毅追悼会文件后,没有任何人提醒他,今天是10日,陈毅追悼会将于下午3时在八宝山举行。中饭后,毛泽东照例午休,宽敞的卧室里,只间或听见他翻身的声音。突然,毛泽东缓缓起身,他摸索着穿上拖鞋,向进来的工作人员说:“调车,我要去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说着,人向门口走去。

  工作人员快速拨通了西花厅的电话。这个电话,像严冬刮起一阵东风,驱散了周恩来的满脸阴云,他立即拨通中央办公厅的电话,声音宏亮有力:“我是周恩来,请马上通知在京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务必出席陈毅同志的追悼会;通知宋庆龄副主席的秘书,通知人大、政协、国防委员会,凡是提出参加陈毅同志追悼会要求的,都能去参加。”

  “康矛召同志吗?我是周恩来,请转告西哈努克亲王,如果他愿意,请他出席陈毅外长的追悼会,我们将有国家领导人出席。”

  周恩来依据毛泽东参加陈毅追悼会的举动,迅速作出了提高追悼会规格的决定,这既是周恩来真实感情的流露,也是他机敏过人的决断。

  搁下电话,周恩来的“大红旗”风驰电掣,迅速超过毛泽东的专车。他赶到八宝山休息室,激动地通知张茜:“毛主席要来。”张茜听后,双泪长流。周恩来安慰道:“张茜,你要镇静些。”张茜忍住抽泣询问:“毛主席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来啊?”周恩来慨然说:“他一定要来,井冈山上的战友就是他了。”

  休息室里,落坐在沙发上的毛泽东看见张茜进来,脸上显出激动的神情,他两手撑住沙发扶手,努力想站起来迎接。张茜快步上前扶住毛泽东,满脸热泪哽咽着问道:“主席,您怎么也来了?”毛泽东泪流两行,他握住张茜的手,话语格外缓慢、沉重:“我也来悼念陈毅同志嘛!陈毅同志是一个好同志。”

  然后,毛泽东与后进来的四个孩子昊苏、丹淮、小鲁和姗姗一一握手,询问了各人的工作情况,最后深情勉励:“要努力奋斗哟!陈毅为中国革命、世界革命做出贡献,立了大功劳的,这已经作了结论了嘛!”

  孩子们离开后,西哈努克亲王和莫尼克公主赶到了。毛泽东开始与西哈努克亲王谈话。张茜坐在他的旁边。陆续来到的几位老帅和中央其他领导人倾听着毛泽东的谈话。

  毛泽东对西哈努克亲王说:“陈毅同志是一个反对帝国主义的英勇战士,在长期革命斗争中,是一个忠诚的爱国主义者,是给中国人民立了功的,他是我们党的一个好党员、好同志。他能团结人,他跟我吵过架,但我们在几十年的相处中,一直合作得很好。”

  毛泽东转向在座的中央领导人说:“林彪是要打倒你们老帅的,我们的老帅他一个也不要。你们不要再讲他们‘二月逆流’了,‘二月逆流’是什么性质?是陈老总他们对付林彪、陈伯达、‘王关戚’的。都是政治局委员,在一起议论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又是公开的,当时你们(指在座的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为什么不找我谈谈呢。”

  在毛泽东与西哈努克亲王继续交谈时,叶剑英轻轻走到周恩来身旁,递过去几页稿纸,周恩来接到手中,不解地抬头望叶剑英,叶剑英拱手再三,未语而退。这样,致悼词者便由叶剑英换成了周恩来。

  在毛泽东谈话即将结束时,张茜请求说:“主席,您坐一下就回去吧!”毛泽东微微摇头,说:“不,我也要参加追悼会,给我一个黑纱。”

  张茜忍着泪连连摆手:“那怎么敢当呢!”毛泽东说:“你们把它套在我大衣的袖子上,我今天是穿着白色衣服,为陈毅同志致哀。”张茜搀扶着毛泽东走进会场。毛泽东已经穿上那件银灰色的夹大衣,衣袖上戴着一道宽宽的黑纱。

  会场内没有演奏哀乐的军乐队,只有一架破旧的留声机,放出的哀乐还夹杂着小刀刮玻璃的“吱、吱”声,一遍未完,戛然而止。这一切像钢刀刺痛着礼堂内一百多位党和国家、政府部门领导人和礼堂外越聚越多的悼念群众。周恩来站在陈毅遗像前致悼词。他读得缓慢、沉重,不足六百字的悼词,他曾两次哽咽失语,几乎读不下去。这样的感情失控,出现在素有超人毅力和克制力的周恩来身上,实属罕见,陡然增添了会场里悲痛气氛,硬压在心底的呜咽声、抽泣声顿时响成一片。

  在鲜红党旗覆盖下的陈毅骨灰盒前,毛泽东深深地三鞠躬。会场里呜咽之声再次形成高潮,是为陈毅,也是为“文革”以来蒙受屈辱的一切同志。一个强烈的共同感慨在人们心头共鸣:直声满天下的陈毅元帅,您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Number:4104

Title:孤独感与人类文化创造

作者:赵鑫珊周玉明

出处《读者》:总第58期

Provenance:书林

Date:1986。1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在茫茫无限的宇宙中

  地球是孤独的;

  生活在地球上的人

  难免不感染上孤独症

  题记

  毋庸讳言,也用不着回避,你和我,还有他(她),或多或少都有某种孤独感。这是现代人的孤独感。当然,每个人所体验到的孤独在性质上,在时间长短上(有的是骤然爆发,也有呈阶段性和周期性),以及在深度和广度上,则是各各殊异,颇不相同。什么样的人,体验到什么样的孤独,这恰如什么样人,会投下什么样的身影。

  对于人类文化创造来说,孤独感并不是一件坏事。也许,人才在教室、课堂上培养,天才则在孤独感中自己成长。因为孤独感会使人处于一种自我发现的紧迫状态。闻名于世、陷入千百万观众和崇拜者的重重包围中的意大利电影名星索非娅·罗兰居然也会感到孤独,而且还喜欢寂寞。她说:“在寂寞中,我正视自己的真实感情,正视我真实的自己。我品尝新思想,修正旧错误。我在寂寞中犹如置身在装有不失真的镜子的房屋里。”这位艺术家认为,形单影只,常给她以同自己灵魂坦率对话和真诚交往的绝好机会。孤寂是她的灵魂的过滤器,它使罗兰恢复了青春,也滋养了她的内心世界。所以她说:“我孤独时,我从不孤独。我和我的思维作伴,我和我的书本作伴。”

  粗略地考察人的孤独感,大致可分成两类:外在的孤独感和内在的孤独感。

  幼而无父曰孤,老而无子曰独。此外,中年不幸丧妻,遗孀凄凉度日,老处女的落寞心境,以及多年漂泊在异乡外地的天涯倦客,私生子的孤苦无告,或某种原因被人类社会遗弃、与人类社会隔绝的人(如鲁宾逊),他们所感受到的孤独,则属于外在孤独感。这是一种机缘性的、具体的、浮在表层上的心理意识。只要外界环境一变好,这种孤独感便会烟消云散。如鲁宾逊一回到英国文明社会,或某老汉喜得贵子,老处女邂逅奇遇一位钟情的男子,春风一夜之间,竟成为一朵欢娱嫌夜短的夏日迟开的玫瑰。

  内在的孤独感则是一种最深层次上的心里意识。它常常是朦胧的,莫可名状和说不太清的。正因为说不太清,所以具有一种根本的、永恒的、无法驱散的哲学性质。在佛学上如果有“根本烦恼”一说,那末,内在孤独感便是地球人与生俱来的“根本的孤独感”。即便是身处车如流水马如龙和灯红酒绿的人群之中,在生日晚会上,在伉俪缱绻之情的蜜月旅行或在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中,这种“根本的孤独感”也丝毫不会散去。陷于狂热观众和读者包围之中的艺术家们往往是最孤独的。这包围,宛如重囚累梏,自己的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淹没了,找不到自己了。的确,人世间还有什么比“丧失了自身”更为孤寂的呢?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根本的孤独感。大凡有根本孤独感的人,思想感情多为较深沉者。因为他们有独特的见解和独特的个性,不为当时社会和同时代人所容,在任何场合下他们都有与众不同的表现和格局,故内心常有一种难以排遣的孤独。当他们一旦陶醉在科学、艺术和哲学创作中,他们方才感到实实在在的平安和满足。他们的作品原是写给未来世纪的人看的,所以不为同时代人理解,横遭守旧者和庸人们的攻击。比如司汤达活着时,声名并不显赫,但他预言要等到1880年左右才会有人欣赏他;贝多芬的许多作品更具有超越时空的性质,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几部钢琴奏鸣曲是为未来世纪的听众而创作的。

  在人类少数天才人物,包括伟大政治家身上,根本的孤独感几乎是一种不治之症。这种孤独感伴随着一种根本的惆怅和忧郁。企图抗衡和摆脱这种孤独感,便成了人类从事文化创造的一种最顽强的定力的内驱力。如凡·高作画,既不为名,也不为利,他之所以要拼着一条性命去画,仅仅是为了排遣内心深处一种说不太清的根本的孤独感。爱因斯坦的一生也患有根本的孤独症。在《我的世界观》一文中,他坦率地作了自我解剖:

  “我对社会正义和社会责任的强烈感觉,同我显然的对别人和社会直接接触的淡漠,两者总是形成古怪的对照。我实在是一个‘孤独的旅客’,我未曾全心全意地属于我的国家,我的家庭,我的朋友,甚至我最接近的亲人;在所有这些关系面前,我总是感觉到有一定距离并且需要保持孤独而这种感受正与年俱增。”

  爱因斯坦终生对物理学、艺术和哲学的真挚的爱,全然是企图对这种孤独感的永恒摆脱和最勇敢的回击。

  唐诗宋词中那些堪称为千古绝唱者,正是因为它们陈述了一种俯仰千古悠悠的根本孤独感才成为不朽诗篇。伟大艺术家们的气质,多半有哲理沉思的成分。他们总是从个人、具体的孤境(外在的孤独感)出发,上升到普遍的、哲学意义上的地球人的根本孤境。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便是一例: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子昂的“独”,正是一种典型的宇宙中的地球人的根本孤独感。(其实,贝多芬和莫扎特的晚期作品,还有舒伯特的《未完成交响曲》,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呼曲》,以及凡·高的绘画,都是这种孤独感的深沉、优美表述。)这是人类处在茫茫宇宙中的孤寂感。因为它带有永恒性,涉及到人类的根本处境,故具有一种哲理的深度。

  艺术创造的动力之一乃是在吾生有涯之中追求一种理想的、超越时空的永恒。自然科学家刻意录求自然界的永恒法则,亦在驱散内心一团根本的孤独感。在本质上,宗教信仰,男女之间的真挚之爱,也是企图改变或缓和、减轻人的这一孤境。文化创造者们为了排遣自身的孤独感而进行的创造,留下了一笔精神遗产竟会使今天千百万读者感受到温暖,驱散千百万个寂寞,真是不可思议!

  在多艰而短暂的人生中,能时时体验到根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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