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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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 第6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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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生,是象棋活动的一生。

他的一生,是中国近代象棋史上一个重要侧面。

棋中神童

温州地区文风昌盛,自古有棋乡之称。谢公出和哥哥谢公佑酷嗜棋艺,谢侠逊从小就从父学棋,读书之余,嗜棋如命。一次,他偶得古谱《韬略玄机》,如获至宝;逐局研究,棋艺大有长进。

十岁上下,侠逊即誉满平阳,许多成年人已不是他的对手。有人怂恿侠逊远征外地。当时温州城里有个雕刻艺人队笙,棋艺精湛,遐迩闻名。侠逊很想前往求教,但两地有百里之遥,交通不便,川资和膳宿费用都难以筹划。庚子年(1900年),侠逊年方十二,听说陈笙在福建得过银质奖章,便又动了和陈笙较量的念头。经同族亲友资助,凑得三元,方才成行。不料陈笙开口就要每局二十元的彩金,谢侠逊罄其所有,仅二元有余,最后商定每局二元。对弈开始,棋盘放在高桌上,侠逊个子小,只好跪在椅子上对弈,观者如堵。侠逊初次遇到这种场面,一时浑身战栗,叩齿有声。岂料第一局便赢了,第二局是和棋,第三局败北。至此,侠逊声名大震,人称“棋中神童”。

《象棋》专栏作家

1912年,侠逊二十四岁那年,他把象棋残局试投上海《时事新报》,幸获录用。从此他和该报结下了不解之缘。1916年,他到《时事新报》发行部工作,并兼任该报《象棋》专栏编辑。他将收集来的象棋资料,进行较勘、甄别,使精采棋局在专栏内刊载。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签订之后,谢侠逊心头的愤怒无从发泄。1917年他和吴县潘定思合作,将鸦片战争以来的国耻二十件,辛亥革命以来的历史事件十件,用字形排成三十个棋局,在《象棋》专栏刊出。这些棋局包括历史事件名称、字形残局、小史、题诗、着法等部分。这一寓政治于其中的象棋专著,受到棋坛人士和广大读者的欢迎。

谢侠逊除了编辑整理象棋残局,还致力有关棋谱的著述。出版了《国耻纪念象棋新谱》(与潘定思合著)、《象棋谱大全》、《新编象棋谱》、《南洋象棋专集》等。

当时曾有个丹麦人葛麟瑞,对中国象棋甚感兴趣,认识侠逊后,让谢编著棋书,他愿意出资并任翻译。最后,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这是我国首次以英文版向国外介绍中国象棋的书籍。

力挫英空军司令亨特

1918年,上海举办全市个人象棋比赛,有六十多名棋坛高手,谢侠逊力战群雄,名列第一。他不仅精于中国象棋,也刻苦钻研国际象棋,造诣颇深。

早在1903年上海就已成立万国象棋会(国际象棋组织),会员都是外国人。谢侠逊进《时事新报》后,便加入了万国象棋会。1926年,棋友们在上海成立“全国象棋司令部”,谢侠逊被推为总司令。他还委任了各军长、师长、旅长,轰动一时。1934年,新加坡、印尼一带棋友多次邀请谢侠逊赴南洋比赛,一路上侨胞对他热情接待,优礼有加。在新加坡表演时,英国皇家空军司令亨特要求和谢侠逊对弈。亨特是1934年英国国际象棋赛冠军,他并不把谢侠逊放在眼里,扬言愿意让两子。谢侠逊焉能忍受如此侮辱,执间“平着”。临时决定的“中英国际象棋友谊赛”在嘉东华侨游泳会举行,谢侠逊沉着应战,亨特阵脚大乱,欲求和棋,侠逊不从,一举击败亨特。当地华侨为之扬眉吐气。归途,谢侠逊参加在沙面举行的中、英、美、德、奥五国“银龙杯”国际象棋赛,以胜十八局、负一局、和一局夺得冠军。

南洋募捐

芦沟桥事变发生一个月以后,上海“八一三”事变,日冠大举侵华。谢侠逊虽年已半百,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决心为抗日救亡尽一份力量。他将妻儿送回平阳老家,只身来到南京请缨救国。无奈国民党当局对此置之不理,谢侠逊报国无门,心急如焚。后逢国民党政府准备派五位巡回大便出国募捐,其中赴欧美四人已定,唯去南洋的苦无适当人选。谢侠逊找到邵力子,毛遂自荐。邵力子为他忧国忧民的精神所感动,答应为之保荐,并题词相赠:“胜者所用败者之棋,明乎此义,复兴中国何难哉!”张治中也赠题词一帧:“虽剩一兵一卒,亦必抗战到底,必得胜利而后已。”冯玉祥手书“象棋国手”以勉。

谢侠逊离开广州,转道香港,乘船直航菲律宾。谢侠逊在菲岛同许友超、李秋庵等棋坛名将连战连和。他事后谈及,此行目的是团结侨胞,一致抗日,内部以和为贵,而不以搏杀成败为乐。正在此时,南京失守消息传来,谢侠逊和侨领商定,当即召开大规模的“全菲华侨抗日救亡大会”,并亲自拟就一副对联,高悬大会讲台两侧:

廿年霸越,三户亡秦,抗战奋前途,莫辜负菲岛潮声,岷江蟾影

汉患匈奴,唐遭突厥,古今同劫局,应急效班超投笔,卜式输财

会上群情激奋,当场认捐。

谢侠逊从菲律宾到印尼,又从印尼到马来西亚、新加坡,取道缅甸回国,历时两年。在槟城时,当地筹赈组织借用体育场地划为棋枰,招募男女青年各十六人为“活棋子”,当谢侠逊和棋手们比赛时,男女青年进退自如,煞是好看。观众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山城识周公

1939年夏,谢侠逊回到重庆,已鬓须斑白了。常在东方协会内与爱国民主人士对弈象棋,还为《大公报》副刊《象棋残局》专栏撰写棋稿,每日刊登一局。一天下午,忽传周恩来先生特来协会,有请棋王。谢侠逊又惊又喜,一时不知所措。周恩来同谢侠逊紧紧握手,问寒问暖,和蔼可亲。周恩来提出对弈,谢侠逊欣然从命。于是一面品茗,一面下棋,三局皆和。周恩来棋法娴熟,守得平稳,功得锐利,着法多变,颇有大将风度。谢侠逊对此大为惊异,询问如何研究的。周恩来亲切地告诉他:毛泽东主席提倡发展体育,活跃文艺。象棋设备简单,群众喜爱,故此项运动在延安很普及。他们还一边谈论古今棋谱优劣短长,从《桔中秘》重“当头炮”,谈到《梅花谱》重“屏风马”,从对古代名家,谈到对今日高手的看法。周恩来意味深长地说:“明人重马,清人重炮,我们应该重兵卒。”谢侠逊回答说:“马,虽有八面威风,但可用兵卒制马。”周恩来昂首大笑,爽朗地说:“对!对!兵卒就是群众,抗日救国就是要广泛发动群众啊!”后来,谢侠逊把第二局残局命名为《共纾国难》,发表在重庆《大公报》副刊《象棋残局》上,以纪念这次有意义的会见。

此后,他常去曾家岩,向周恩来请教。在《大公报》副刊《象棋残局》上,他连续发表《士兵至上》、《锄奸诛伪》、《兴中扫日》、《内战自杀》等局名,宣传抗日,反对内战。国民党特务向谢侠逊发出警告信、恐吓信,他都置之不理。特务终于对他下手了,他在上曾家岩途中遭到毒打,第四根肋骨被打断,伤及左肺,口吐鲜血,昏倒在地。后来被曾家岩通讯员发现,送到医院抢救,周恩来赶到医院慰问。

抗战胜利之后,国民党发动内战,悍然向解放区进攻。驻重庆的中共代表团也被迫撤回延安。谢侠逊赶到曾家岩为周恩来等送行,不觉潸然泪下。周恩来笑道:“别时容易见亦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相信,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又可相会了。”两人互道珍重话别。

“烂尽樵柯乐此身”

谢侠逊对国民党反动统治十分不满,以《止戈为武》、《救民水火》、《制止内战》、《悬崖勒马》、《暴政必败》等为残局题名,来反对国民党独裁统治和倒行逆施。他1947年离渝回沪,旋返平阳老家,重新起用过去的别号“烂柯山樵”,欲与棋枰为伴,终了此生。

正当谢侠逊心灰意懒之际,平阳解放了。次年,他又回到上海,同棋坛老友见面。在周恩来总理的大力推荐下,谢侠逊被上海文史馆聘为馆员,并被任命为全国象棋协会副主席。

1981年,他听说全国棋类联赛在温州举行,兴奋不已,以九十三岁高龄执意赴会。在会上,谢侠逊见到新中国第一代象棋冠军杨官,第二代冠军胡荣华,第三代冠军柳大华,感到象棋事业后继有人,心里十分高兴。他还与温州棋坛老将沈志弈举行公开表演,一时传为佳话。

谢侠逊今年已届九十五岁,被誉为“百岁棋王”。回顾九十年“戎马”生涯,常常激奋不已。他在赠给笔者的题诗中写道:“人生百岁行程易,烂尽樵柯乐此身。表达了终身献给祖国象棋事业的不渝之志。

Number:2671

Title:而今我相信记《龙的传人》作者侯德健

作者:理由

出处《读者》:总第30期

Provenance:新观察

Date:1983。21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台北政治大学依傍着一条溪流,绿阴阴、碧沉沉,他把这条溪叫醉梦溪。

在离大学不远的田野上,有一座小小的四合院,他把院里的东厢房叫“人渣窝”。

东厢房隔成五小间,住着五个大学生,他们不改姓氏改名字,侯德健把自己叫“侯渣”。侯渣和他的同伴们上学不穿鞋,光脚丫儿,诚心和别人不一样。下课后,回到“人渣窝”里弹吉它。

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

它的名字就叫中国,

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

他们全都是龙的传人……

一首歌,竟能打动了千千万万炎黄子孙的心,他压根儿就没想到。他尊重每一个人根据各自的感情经验做出的理解,然而,他并没说自己的理解。

想当初,他曾指挥一个宏大的交响乐队,演奏贝多芬的第五《命运》。

命运的拳头来敲门了,声声重叩,霹雳似的节奏,他的指挥棒在室中疯狂舞动。弦乐奏出人生的主题,那轻柔、委婉、坚韧的旋律,使指挥家陶醉得不能自己,他的手臂如杨柳临风一般摇摆,闭着眼,晃着头,沉浸在对人生美好向往的梦境……

他的舞台是郊外的一面山坡,他的乐队成员是挂在树枝上的一大排盛水果的篮子,他的指挥棒是顺手折来的一根树枝。在他身边的岩石上放着一台小小的录音机,发出立体的声响,好啦!这些足以使他在妄自的想象中去指挥美国的爱乐、德国的德累斯顿或别的什么乐队。

他在高雄读完初中,来到台北念高中。暑假是挣钱的好机会,他去帮农民采果子。歇息时,他就做梦,形象的或抽象的梦。在那如梦的年华,人类文化大厦敞开的窗口,对一颗稚嫩的心灵充满了诱惑力。他崇拜贝多芬,喜欢舒伯特,而对兼有贝多芬的严重和舒伯特的缥缈的瓦格纳更佩服得五体投地:“瓦格纳的每一句话都把我‘吓’个半死!”

他醉心于抽象的语言艺术,更喜欢抽象的思维方式。

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



他只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却不知道往哪里去。

他的老家在四川巫山县,父亲是国民党军队下层的一个文职官员。三十多年前,他的父母飘洋过海来到台湾,一家人在南部的军队驻地落脚。1956年10月1日,他生在高雄,他的童年时光是在兵营里度过的。兵营里有许多从大陆来的老兵,他从小就跟这些胡子兵们厮混。

每天早上,他端着一只大人的搪瓷缸,夹在人群当中,在兵营食堂的窗口排队,领馒头、打豆浆。放学归来的路上,看见老兵们扫卫生、推拉圾车,他便跑过去帮一把,为了好玩,也为了从垃圾堆里寻找有价值的东西。夜色降临,老兵们常常是他家的座上客,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老兵们总离不开一个话题:家乡般般好,台湾样样差。一股浓郁的乡愁潜移默化,使一个生长在台湾的孩子没有忘记自己的根。

归去来兮;

青春将芜,青春将芜,

当年离开家乡她才二十五,

挥一挥衣袖是多少寒暑?

想要再见一面要走上多少路?

春去秋来,整整三十五,

想要再看一眼要等多少年?

……

这是他后来写的一首校园歌曲,取材于一个老兵的故事。

有一个老兵是胶东人,在老家成的亲。结婚第二年带着妻子进城去看电影,散场后在门口被国民党军队团团围住,懵里懵懂地被抓去当了兵,后来辗转来到台湾。当年离开家乡时妻子才二十五岁。这个老兵怀恋故土,相念妻子,多少年过去了,返回家乡成为一场无法实现的梦。

老兵们在台湾的处境多很凄凉,这个老兵也是一样,每天靠帮人打零工才有一点积蓄。有一天他来到候家,对候德健的母亲说:“大娘,俺要结婚了。”侯母说:“恭喜呀,你太太多大年纪?”他憨笑着说:“她才二十二岁,比俺媳妇还漂亮呢!”这件事来得蹊跷,正如别人所预料的那样是一次骗婚。老兵落得人财两空,精神受到强烈的刺激,带着手里剩下的一点钱跑到台北,过了几天花天酒地的生活,便投河自尽了……

“那是一个疯狂的世界。”侯德健说:“可悲的是人们并不认识自己的痛苦。”

他曾把这个故事写成剧本,拿去请教一位教授,教授看过说:“你不要命啦!”后来他又写了前面那含蓄而凄婉的歌词,灌唱片前奉命送到台北新闻局文化艺术处审查,也一直没能通过。

候德健是台湾校园歌曲的创始人之一,他在青年中成为一个著名人物是大学二年级时的事。

台湾校园歌曲直接抒发人对社会事物的感受,拥有广泛的听众。从形式来看常常是一个人自弹自唱,或有小乐队伴奏,旋律单纯、节奏鲜明、唱法朴实。歌手们不一定受过专业训练,有的哑嗓子,有的扁嗓子,有的尖嗓子……总之更象普通人的嗓子,更象说话那样自然。这种歌曲缩短了和听众之间心理的距离,在人们听来,艺术更接近于人生的本身。

音乐是语言的延伸。自从人类出于表达感情的需要发出第一个乐音以来,音乐一直沿着两个系列向前发展:专业化的音乐和民间的音乐。巴赫为欧洲的专业化音乐奠基,此后经历了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印象派、现代派等许多辉煌的层次。在这同时,各民族也有自己的民间歌手和独特的音乐,如同音乐山野中奔腾的溪流,充溢着清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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