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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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 第4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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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恋爱的历程,在沙漠里就决定结婚了。其实,两人的感情是婚后才慢慢培养起来的。年复一年,就彼此在沙漠中生活着,而我却感觉眼前看到的全是繁花似锦。

他与我是生生世世的夫妻,以前一切的感情纠缠和枝枝节节都已经过去了,我已变成了这样纯洁的一个人──荷西太太。

荷西的工作危险性很大,他干危险工作时,我都要守在他的身旁,因为他曾经碰到过很多险情,恰巧都是我不在他的身边的时候。所以我一再叮咛他:“潜水时,我在岸上候着,那你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要记住喔!不要去跟永恒拔河。”

最后,他还是出事了──

尸体被打捞起来时,正是中秋节。日已尽,潮已去,皓月当空的夜晚,交出了再不能看我再不能说话的他。尸体放在墓园旁的小屋里,去看他时,我已经半疯了。不管别人说“那是他”,我还是无法相信荷西真的离开了我。不是说好的,等工作回来时,吃我煮的饭吗?

父母、朋友都被我挡在门外。这是我们夫妻最后一个晚上,我要留下来独自守灵。进到小屋中,我没有叫,更没有哭,和平日生活般握住了荷西的手:“荷西,你不要怕,我上有高堂,有父母,不能陪你一起走,现在我握住你的手,那边会有神来接你。你勇敢地走过去,再过几年,我会去赴你的约会。”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一生中虽然爱过很多男人,跟了荷西之后,我是他唯一的女人,他也是我唯一的男人。这是一段悲伤的故事,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故事。

Number:2143

Title:第一线微芒(外四篇)

作者:草雪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香港

Translator:

从没有看过日出的人,实在是枉过此生了。如一粒种子在黑暗中酝酿、挣扎,以致毅然地长出嫩芽,旭日也是这样突破出来,又如毛虫在艰辛复杂的过程中蜕变为蝴蝶,太阳也同样经历很久的奋斗、摸索,才将黑夜化为黎明。

儿时痴恋日落,只爱感伤地看夕阳沉下去,唯有长大了始知道日出的诗意是丝毫不比日落逊色的。在万籁无声的黑夜里,带着无限的忍耐和希冀,等待第一线宇宙的微芒,终于日出了!昨天过得不好,今天仍然可以再来,人岂不幸福?

假如,一个父亲要等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很久之后,甚至已经几岁大了才和他首次见面,又怎及得上亲自迎接孩子出生的父亲那样对孩子一往情深呢?同样地,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以为白天是应得的、不足稀奇的,这种人不懂生命在永恒中的壮美。

当日头和盘托出,朝晕全然倾泻大地时,就已如盛放的花一般,失去了许多的吸引力;不过,太阳是有灵之物,你愈珍贵它,便愈能对它有奇异的感应。一次在日本成田的一间酒店里,我整夜无眠,忽然有所感触,莫名地拉开紧闭的窗帘,后来又是那一股殷红的朝霞,伴着半出的红日,我有莫名的激动,真想流泪。

朝晖

我想他是同一个人──那个用一双手掌和一对膝盖爬行的男子,我以往遇见他很多次,也许你也曾遇过他,是吗?

我从不会用纳罕的眼光看他,只是每次遇见他,我都不禁自省一次,因为他的生命力是何等顽强!

在尖沙嘴行人路上,当各人腰挺背直地走路时,他只能缓缓的在别人脚下穿插。繁荣的世界,对他不过是灰尘扑扑的地面,他不能仰着面做人,但谁又比他更面对人世呢?

今次,当我黯沉沉的心,随着车一跌一荡时,我又瞥见他一步一步地爬过铜锣湾忙碌的马路,这么急的汽车夹着他飞掠,真要为他捏一把汗,平常的人可否想到,过一条马路原来竟这么费事呢?是什么力量吸引着他,使他不嫌弃而生活下去?蓦地,好像有朝晖透进我心。

这世上有许多人,自己亲手轻轻一握,便取去自己的性命;偏偏又另外有人,像这陌路客,争持到底还是恋执着生命,这两类人没完没了的,却是天与地的极端。平庸的人像我,似乎在这两类人之边界上走钢线,矛盾得毫无个性,永远有失足的危机,却不知将会掉进哪一边。

譬如今次又瞥见爬行的人,我真满心感激,就算我的生命意志依然脆解,起码他也提醒了我,世上存在的还有许多恋爱生命的人。

独处

一生中不是依着父母,就是赖着情人或丈夫生活,从来没有勇气单独的守着家,更不敢单独的远行一次,我以为这是最没有出息的人。

与人共处时,我们在扮演着人伦中不同的身份,无论是否称职,总有轨道你跟。人的性情由是使人宁愿面对别人,也不争取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其实独处是最自由的,人竟因为习惯了角色与名分,面对这份自由反而显得不知所措,于是甚至有人对独处产生很直觉的联想,以为独处就等于彷徨与空虚。

疲累的身体可以一躺下来便得休息,然而,日积月累的心灵疲累是独自唯有一人时始能彻底的卸去。虽说君子不欺暗室,但独处时你既可以尊贵如君王,浪漫如仙子,或天真幼稚得象个小孩,又可以胡闹如野马,懒惰如猪。你大可忘却自己任何的形象,任情任性地发泄,更可以静思内省,因为灵魂上的积垢,也是只有单独面对自己时最无所遁形。于是在宁谧的冥想中你怯咎的灵魂自然会得到净化。每个人不是都要走一条自己的路吗?我们来这世上时是一个人的,去时也不可能结伴,做人毕竟是要孤单的。

专一与永久

对于爱情,能够做到专一已经无憾。我从不妄求永久,由是我宁愿别人说“我专一爱你。”而不是:“我永远爱你。”

能够有人专一地爱着自己,管他时间是长是短,甚至有时一瞬也是难忘的。因为这一瞬间彼此已经毫不保留地爱过,仅属两人互相奉献的爱情是完美的。

然而,对别人表示要永久的相爱,我以为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一个人可以肯定自己不变,不错,倘若你爱一个人的一刹那是永恒的,你应该有绝大的信心下这样的承诺,然而人往往就是无可奈何,不能自拔地随着环境变动。说永远去爱一个人,尤其是说要永远象此刻一般的爱一个人,只可以是美丽的谎言。

爱情如不断生长中的花,你不能强迫它永远璀璨的开,就算是一生一世都痴恋的一对恋人,他们也不能一直以来,就仅得一种滋味,他们的永恒常在于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不断更新姿态内容才是唯一令爱情常青之法。不过,对于那些爱得长久,而又说要永远爱下去的人,我又要问,究竟什么才是永恒呢?是整个青春,还是整个生命,还是连来世也算在里面,又或者是永无止境的生生世世呢?

闻一多先生诗里说:“只是你要说什么海枯,什么石烂……那便美得死我。这一口气的工夫还不够我陶醉的?还说什么‘永久’?”

叶的故事

没有叶脉相同的两片树叶,每一片叶都是一页独自的历史,虽然它在无际的青葱中总是难以分辨,但一阵水,从树上抖落下来的却是那么清晰的一片,摇曳颠簸的似孤舟,寻着彼岸的归宿。

乘着突然强劲的风势,它想一个翻腾,重新躺靠在历久的树枝上,奈何一瞬后仍然这般无力地颤跌下来。放心安歇吧!等着你的是温暖包容的泥土,你埋在里面会觉得舒服,太阳在那方未曾死去,甘霖更要经常滋润你的身,光和水沁得你焕然一新,于是有机会时,你自然再要披上嫩绿的衣裳。

在那堆黝黑惨黄的泥土里,我隐约可见你凋残的叶形,直至你完全腐毁埋没之后,我仍知道你还是存在。于是我突然悟到枝上的绿叶,原来是污泥的再造,而一摊残垢的土壤,根本就是充沛着生命的绿色。

人的生命岂会异于叶,从新绿转为微黄,从骄矜变为软解,每一片叶,每一个人都是走着这历程,但永远没有两片树叶可以贴在一起一模一样,也没有两个人的呼吸一直是起伏一致的。你也许常关念的是一片落叶的萧萧,可曾想过新叶的来处不也正是混和在泥土里的凋叶?曾否因为源源不息,却竟是不曾重复过的生命珍重你自己?

不怕枯叶的飘零萎谢,只要还有穹苍,就有叶的地方;也不怕叶的平凡,因为每片叶都负着一个不同的故事。

Number:2144

Title:诗十首

作者:尼采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尼采诗选

Date:

Nation:德国

Translator:钱春绮

人生

人生乃是一面镜子。

在镜子里认识自己,

我要称之为头等大事,

哪怕随后就离开人世!

看这个人

是的!我知道我的本源!

我毫无满足,就像火焰

在燃烧着而烧毁自己。

我把握住的,全变成光,

我丢弃的,全变成灰烬一样:

我是火焰,确实无疑。

强权者的箴言

决不要请求!不要啼啼哭哭!

夺取吧,我请你,永远夺取!

我的大门的题词

我住在我自己的家里,

从未学过任何人的任何样子

而且──还嘲笑每一位

没有嘲笑过自己的大师。

向上

“我最好怎样能爬到山上?”

──只管向上爬而不要去想!

处世之道

别在平野上停留!

也别去爬得太高!

打从半高处观看,

世界显得最美好。

伞松和闪电

我在人与兽之上高高生长;

我说话──没有人跟我对讲。

我生长得太高,也太寂寞──

我在等待:可是我等待什么?

云的席位就近在我的身边,──

我等待第一次发出的闪电。

孤独者

我对追随和指导觉得可憎。

服从?不行!而统治──也不行!

谁不能使自己畏惧,也不能使任何人畏惧。

只有使别人畏惧的人,才能指导别人。

自己指导自己,就使我觉得可憎!

我喜爱的是:像森林和海洋动物那样

有好大一会工夫茫然自失,

在轻轻的迷误之中蹲着沉思,

最后从遥远之处唤回自己,

把自己引诱到自己这里。

星的道德

注定走向星的轨道上面,

星啊,黑暗跟你有什么相干?

快乐地穿越过这个时代行驶!

愿它的悲惨跟你无关而远离!

你的光辉属于极远的世界,

对于你,同情也该算是犯罪!

你只应遵守一诫:保持纯洁!

不灰心

在你立足处深挖下去!

就会有泉水涌出!

别管蒙昧者们叫嚷:

“下面永远是──地狱!”

注:尼采(1844─1900)是一位在全世界起过广泛影响的哲学家,又是德国新诗歌的开拓者之一。

Number:2145

Title:台湾儿童诗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新观察

Date:1986。11

Nation:

Translator:

妈妈

我每天放学回家

第一件事是找妈妈

看到了妈妈

才算是真正的回家

爸爸的鼾声

爸爸的鼾声

就像是山上的小火车

它使我想起美丽的森林

爸爸的鼾声

总是断断续续的

使我担心火车会出了轨



爸爸的鼾声停了

是不是火车到站了

太阳

太阳公公不听话

喝醉了酒

满脸通红

昏昏沉沉的

跌进西方的山中



船啊船啊

你是只巨大的熨斗

想把大海熨平

可是越熨越糟



熨过的地方

都留下了皱痕



风是位旅行家

整天东奔西跑

一下子到北海道

赏雪

一下子到佛罗里达州

晒太阳

可是他出国

怎么不办护照呢



山很有风度

站得脚酸了

都不说一句话

皮球

皮球是个小气鬼

整天都嘟着脸

轻轻打一下

就气得跳起来

小鸡

小鸡像个小捣蛋

成天乱跑

闹得鸡妈妈团团转

吃饭不听话

睡觉也不安分

嘻嘻

有点像小妹妹呢

蜗牛

蜗牛走路的时候

天上打起雷来

蜗牛吓得要命

就赶快伸出避雷针

不再怕打雷

继续赶他的路程

Number:2146

Title:星期天

作者:伊丽莎·贝斯特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

Translator:贺东

每个星期天都是依然如故。

“今天我可得洗个澡啦!”父亲总是这么说,当然这是在他生病以后。他如今不再象健康的时候那样每天洗澡了。因为现在必须得穆兹(我们都是这么叫母亲的)帮他洗,这可真是件累人的大事啊!

然后,等他洗完澡──

“我要系那根带黄条子的领带。”他说,“那件新衬衣呢?就我生病前买的那件。我要打扮得漂亮点,不妨穿一穿。”

他心里明白,他再也不会去工作了。

接着他会说:“吉米,能帮我刷一下鞋子吗?”尽管上次刷过后他还没有出过门,可吉米还是一声不响地把鞋子刷好了。

最后,一切就绪──他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整整齐齐,坐在自己的高背椅上。

“现在我准备恭候客人啦!”他总是半开玩笑地这样说,于是便坐在那里开始等待。

我们也都等着。

他不时地叫我们中的这一个或那一个去厨房看钟,替他对表──那是一只走时精确的电子钟。

穆兹来回走动着,装得老是很忙碌,嘴里低声祈祷着。

没有哪个客人来。他刚生病时,他们都来的。可是现在不来了。

时钟敲过了5点,他在椅子上稍稍往下躺了一点,脸上显现出一丝苦笑。

“穆兹,”他也总是这样称呼她,“请扶我回床上去吧,我想早点儿睡觉了,多睡一点总是没有害处的。”仿佛对他来说,早早上床是什么稀罕事儿。

安顿他睡下后,穆兹来回走动着,轻轻地啜泣。这可不能算哭,倒更像是一种强烈的、刚刚开始的悲恸,没有眼泪,也没有声音。

“我恨他们!”我大声叫道。

“你可不要恨他们哟!”她说着停了一下,好象刚从老远的地方回来盯着我看,“你可要理解他们。我想他们是害怕……你要知道,他们是害怕自己也染上病,我想就因为这……”

每个星期天总是如此。

对有些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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