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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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 第2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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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9015 

Title :一撮泥土

作者 :亨利·范·戴可

出处《读者》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英美近代散文选读》

Date :

Nation :美国

Translator :高健

  从前,在一条河边有这么一撮泥土。说来也不过是普通的粘土,质地粗浊;但它对自己的价值却抱有很高的看法,对它在世界上所可能占有的地位具有奇妙的梦想,认为一旦时运到来,自己的美德终将为人发现。

  头顶上,在明媚的春光里,树木正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讲述着当纤细的林花和树叶开始吐放,林中一片澄澈艳丽时,它们身上所沐浴的无尽光辉,那情景,宛如无数红绿宝石粉末所形成的朵朵彩云,轻柔地悬浮在大地之上。

  花儿看到这种美景惊喜极了,它们在春风的抚摸中,探头欠身互相祝贺:“姐妹们,你们出落得多可爱啊,你们真是给白日增辉。”

  河水也因为增添了新的力量而感到高兴,它沉浸在水流重聚的欢乐之中,不断以美好的音调向河岸喃喃絮语,叙述着自己是怎样挣脱冰雪的束缚,怎么从积雪覆盖的群山奔腾跑到这里,以及它匆忙前往担负的重大工作——无数水车的轮子等待着它去推动,巨大的船只等待着它去送往海上。

  粘土懵懵懂懂地呆在河床,不断用种种远大理想来安慰自己。“我的时运终将到来,”它说,“我是不会长久被埋没的。世间的种种光彩、荣耀,在适当的时候,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一天,粘土发现它自己挪了位置,不在原来长期苦守的地方了。一铲下去,它被挖了起来,然后和别的泥土一起装到一辆车上,沿着一条似乎很不平坦铺着石块的路,运到遥远的地方去。但它并不害怕,也不气馁,而只是心里在想:“这完全是必要的。通往光荣的道路总是艰难崎岖的。现在我就要到世界上去完成我的重大使命。”

  这段路程非常辛苦,但比起后来所经受的种种折磨痛苦却又不算什么。粘土被抛进一个槽子里面,然后便是一番搀和,捶打,搅拌,践踏。真是不堪其苦。但是一想到某种美好崇高的事物必将从这一番痛苦中产生出来,也就释然了。粘土坚决相信,只要它能耐心地等待下去,总有一天它将得到重酬。

  接着它被放到一只飞速运转着的旋盘上去,自己也跟着团团旋转起来,那感觉真好像自己即将被甩得粉身碎骨。在旋转中,仿佛有一种神力把它紧紧缚捏在一起,所以尽管它经历一切眩晕痛苦,但它觉着自己已经开始变成一种新的形状。

  然后一只陌生的手把它投进炉灶,周围烈火熊熊——真是痛心刺骨——那灼热程度远比盛夏时节河边的炎阳要厉害得多。但整个期间,粘土始终十分坚强,经受了一切考验,对自己的伟大前途信心不坠。它心想:“既然人家对我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我是注定要有一番锦绣前程的。看来我要么去充当庙堂殿宇里的华美装饰,要么便成为帝王几案上的名贵花瓶。”

  最后烘焙完毕。粘土从灶中取出,放在一块木板上面,让它在蓝天之下凉风之中去慢慢冷却。一番磨难既过,报偿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木板之旁便有一泓潭水,水虽不深也不很清,却波纹平静,能把潭边的事物公正如实地反映出来。当粘土被人从板上拿起来时,它才第一次窥见了自己新的形状,而这便是它千辛万苦之后的报偿,它的全部心愿的成果——一只普普通通的花盆,线条粗硬,又红又丑。这时它才感觉到自己既不可登帝王之家,也不可能入艺术之宫,因为自己的外貌一点也不高雅华贵;于是它对自己那位无名的制造者喃喃报怨起来:“你为什么把我造成这等模样”

  自此一连数日它悒郁不快。接着它给装上了土,另外还有一件东西——是什么它弄不清,但灰黄粗糙,样子难看——也给插到了土的中间,然后用东西盖上。这个新的屈辱引起了粘土的极大不满。“我的不幸现在是到了极点,让人装起脏土垃圾来了。我这一生算是完了。”

  但是过了不久,粘土又给人放进了一间温室,这里阳光和煦地照射着它,并且经常给它喷水,这样就在它一天天静静等待的时候,某种变化终于开始到来。某种东西在体内萌动——莫非是希望重生。但它对此毫不理解,也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一天,粘土又被人从原地搬起,送进一座宏伟的教堂。它多年的梦想这回终将实现了。它在世上的确是有所作为的。这时空际仙乐阵阵,四周百花飘香。但它对这一切仍不理解。于是,它便向它身旁和它一模一样的另一个粘土器皿悄声问道:“为什么他们把我放在这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向我们张望?”那个器皿答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你现在身上正怀着一颗状如王冠的美丽百合。它那花瓣皎白如雪,它那花芯有如纯金。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因为这株花乃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而花的根就在你的心里。”

  这时粘土心满意足了,它暗暗地感谢它的制造者,因为虽然自己只是一个泥土器皿,但里面装的却是一件稀世奇珍。

 

Number : 9016 

Title :苏联小小说二则

作者 :尼·斯塔尔琴科

出处《读者》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青年参考》

Date :1990年7月20日

Nation :苏联

Translator :刘克彭

  熏人的烟

  她才5岁……

  她家的古式住宅坐落在城镇的边上,她吃力地爬上高高的门槛,朝马路另一头眺望——他通常是打那个方向走来的。

  他,个头高高的,总皱着眉头,身穿一件长长的警服,头戴帽檐闪闪的警帽,在她的眼里煞是威武。

  有一回,他径直朝她走来——她的心口怦然跳动了。

  “你怎么自己上街了,大人呢?”他一本正经地问。随即他微微笑一笑,轻轻抻抻她大衣上那顶尖尖的风帽说:“跟个橡皮奶嘴似的。”

  她并没有感到委屈,只是脸一红,垂下了头。而他自己又笑了一会儿,走开了。

  晚秋的一天,妈妈给她穿得暖乎乎的,拉她去散步。阳光明媚,周围一片寂静。到处在烧落叶,她望着马路和城区公园里燃起的簇簇火堆,心里乐滋滋的。

  她突然看见他了。他站在十字路口,跟另外两个民警一起站在冒烟的火堆旁边,边谈着什么,边笑。后来那两位陌生的民警忽然开始哈哈大笑,拍他的肩膀,拽皮带,将帽子往他眼睛上拉。

  她觉得又委屈又心疼,于是哭开了。

  “丫头,你这是怎么啦?”母亲慌忙俯下身来问。

  她抹了一脸泪水,嘤嘤哭泣:

  “烟熏的……”

  说罢,哭得就更起劲了。

  痛苦的心思

  我们的邻居弗罗尔·雷先科夫是一个性情阴郁的孤身老人。他不喜欢小孩。当他看到我们玩丢铜币的游戏时,就大声骂起来,骂得整条街都能听到:

  “是啊,这样的孩子将来不会有出息的!不走正道……”

  他养的狗也是村里最凶的一条狗。有一回,我想讨老人家的欢心,和气地问道;

  “爷爷,您这条狗叫啥名字呀?”

  可我听到的却是硬梆梆的回答:

  “叫狗。”

  我们长成少年时,有一次我同哥哥见到他正拎着满满一桶水,忽地打个趔趄,便去帮他把水送到家。他没请我们进家门,在门口把水桶接过去,还用我们不大懂的话恶狠狠地说:“唉,小家伙,等你们也有了痛苦的心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天,我问奶奶:

  “奶奶,人怎么会有痛苦的心思呢?”

  她吃惊地望望我,沉默半响,随后叹了口气说:

  “因为痛苦的生活呗,还能因为什么呢?”

  “那痛苦的生活呢?”

  “上帝给的。谁不叫上帝发火,谁就会有好日子过的。”

  “怎样才能不叫上帝发火呢?”

  “要像人那样地生活。”

  “那样一来,就不会有痛苦的心思喽?”

  奶奶不乐意地将脸一沉:

  “小小年纪往小脑袋里装这么些东西干嘛,今后还有你装的呢……”

  光阴荏苒,可答案我始终没能得到……

 

Number : 9017 

Title :我同洋警察

作者 :杨晖

出处《读者》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海外文摘》

Date :1990年第8期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南斯拉夫人说:“美国人,你给他安一双木头手,他能打篮球;英国人,你给他安一双木头腿,他能踢足球;南斯拉夫人,你给他安一个木头脑袋,他就能当警察。”为了证明警察脑袋木,他们还“举例说明”。

  一天早上,在贝尔格莱德市中心,一个交通警察在指挥交通,他一只脚穿了黑皮鞋,另一只脚却穿白皮鞋,上班路过此地的警察司令发现了那两只黑白皮鞋。司令很生气,把警察叫过来训斥:“你像什么样子,身为值勤警察却不遵守着装规定,太荒唐!还不给我滚回家去换鞋!”值班警察十分委屈:“报告司令,回了家也没法换,因为家里剩下的也是一只黑的和一只白的……”

  这则笑话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我对南斯拉夫的警察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在以后的几年中我没少和南斯拉夫警察打交道,但却得出了另一番结论。这里我也试着“举例说明”。

  “没正经”的警察

  也许是斯拉夫民族的天性,南斯拉夫的警察个个幽默诙谐,很少看见他们有“正经”的时候。他们非常喜欢开玩笑,而且常常在正式场合开“荤的”玩笑。

  1986年,我陪一个武警代表团访问南斯拉夫。南方全程陪同的是联邦警察旅旅长。此人性格开朗,走到哪儿就把笑声带到哪儿。

  一天下午,我们代表团与新贝尔格莱德区的一个警察站的官兵座谈。警察站长比较年轻,一看来了这么多上司,还有“洋人”,小伙子有些紧张,致报告辞时竟几次出错。大家坐下后,警察站的一位女警察端上了咖啡。旅长问有没有白咖啡(南斯拉夫人把加牛奶的咖啡叫白咖啡)。警察站长起立:“报告旅长,没准备牛奶。”旅长晃了晃头:“你呀,真木!没有牛奶就做不成白咖啡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一次我去非洲访问。途经一个部落,我们3人进了一家咖啡馆。女服务员很漂亮。我怕她忌讳‘黑’字,于是特意要了3杯白咖啡。一会儿她把咖啡端了上来。我一看,全是黑的。‘小姐,我要的是白咖啡。’那位女服务有些不耐烦:‘您急什么?’说罢解开上衣,吱、吱、吱挤出三股人奶,距我们杯子1米多远,却都准确地射了进去……”在场的人哄堂大笑。年轻的警察站长却又一次站起来“报告”;“旅长,我们刚才的那位女警察还没结婚呢,下次我一定换一个能‘自制’白咖啡的女警察……”于是又是一阵笑声。会谈前的拘谨气氛一扫而光。

  第二天,旅长陪我们去参观他的特警部队。部队表演时,有一个射击项目:当罪犯躲在人质身后,用手枪顶住人质向前移动时,特等射手在200米远的距离上向罪犯露出的那半边脸射击。这个项目难度很大,必须万无一失。两副靶标,两个警察射击,一人两枪。首先射击的是一个大胡子警察,他一枪打在“罪犯靶”的左眼框上,一枪打在左眼上。两枪两中。另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察一枪打在“罪犯靶”的左脸上,而另一枪却把“人质”的脑袋给开了花。当时的场面很尴尬。警察旅长把那个年轻的警察叫到身边:“你小子胆儿真大,俩全都给放下了。将来我那讨厌的老婆一旦被抓了人质,我一定请你来‘解救’她。”那年轻的警察嘿嘿地乐了。旅长却一板面孔:“今天中午罚你瞄准,不许午休!”

  回国前,我有机会再次见到那位打中“人质”的年轻警察。我把稿子口译成塞文给他听,问他文中的警察们与事实是否相符。他听后,向我表示感谢,感谢我为他们的“木头脑袋”警察“平反昭雪”。只是临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我:“哎,我说老兄,你这篇稿子是在南斯拉夫发吗?”我说:“在中国。”他划了一个十字:“阿门,吓我一跳,你要是在南斯拉夫发表,我可要抗议了,因为我常对我女朋友吹:我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1987年7月的一个傍晚,我开车去我们使馆的一位参赞家为他送行。他住的那条街很窄,两边都塞满了车,很难再找到停车的地方。刚好临街的一个院子里有块空地,我便把车子开了进去。晚上9点多,我忽然听到楼下警车笛声。顺窗望下去,糟糕,一辆大吊车正在吊我的车,旁边还停着警车。我忙跑下楼去。一位老警官正在指挥吊我的车呢。见到我后,他问:“车是你的?”“是的。”

  警官指了指院门,这时我才发现这不是住宅院,而是一家工厂。我开车进去时大门是敞开的,所以没发现。警官阴阳怪气地对我说:“小伙子,你急着与女人幽会,应该先给你的车找个好地方,总不能让工厂给你看车吧?”我忙赔不是:“实在对不起,今晚上我们一个参赞要回国,我是来送行的,急匆匆的,也没发现这是家工厂……”我这一解释反倒糟了,那警官本来已经放松的脸又重新绷了起来:“哈,闹了半天你不是来找女人的,那你急什么?其它理由一概不能原谅!”警官一挥手:“继续吊!”我一看,嗬,那吊车还真呼隆呼隆地往起吊。我忙对老警官说:“慢着、慢着,我‘坦白交待’,我是来找女人的。”我抬头看了看参赞住的楼,顺手指一个趴窗看热闹的女人说:“呶,那位就是我的情人!”警官抬头一

  看,竟是一位白发老太太。他立刻大笑起来。

  “小伙子,玩笑归玩笑,你以后停车可要注意,你看人家工厂8点就下班了,为了你这辆车工厂关不了大门……”我一再向他表示下不为例。警官冲吊车一挥手:“放下来!”为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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