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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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一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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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色,红的是西瓜汁,绿的是西瓜皮。

    卫萍看着我,很奇怪地问有没有弄错,这就是“红粉佳人”?

    女服务员用比刚才更美丽的微笑说是,这就是“红粉佳人”。

    我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卫萍也笑了,她冲小姐笑骂道:“你们真他妈的会起名!”

    我跟卫萍其实并不熟,她不过是我那“栖爷”朋友两个月前的老婆,我见她的
次数加起来也超不过五次。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亲热得了不得。她说起离婚这事儿
来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她说这样挺好,高兴就在一起,不高兴就分开,谁也不欠谁
的。这就跟强力胶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有粘性,那大家就粘在一起,等时间长了,
粘性消失了,那大家就分开,这对谁都好。最后她说:“你们男人最没劲了,没劲
到了极点。”

    我问她:“什么时候想起来要离婚的?”

    她哈哈笑,然后告诉我:“从跟男人结婚的那天起我就想到了离婚,男人太没
劲了,真不如找个女人来爱跟被爱。”

    这话题让我不可理解,于是我岔开话题,使我们的谈话不知不觉地转移到她结
婚时的伴娘丁艳梅身上。这是我所关心的,也是我约她出来的主要原因。

    她说丁艳梅是她大学同学,都是学英文的,不过丁艳梅家在外地。大学刚毕业
就被分配到了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而且工资还少得可怜。卫萍在给我讲述关于
她的一些资料时说,这姑娘不错,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娶她。我点头迎合她说:
“这女人确实不错,身材不错,很有质感。”

    卫萍笑了:“怎么?你有想法?行了,你送我一套‘资生堂’,我就给你当一
回月下老人。”

    我说:“行,你看着安排吧,改天我单请你。”

    卫萍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女人,说话算话。她从我手里拿走一整套“资生堂”化
妆品的第二天,便给我找了个机会,与我和丁艳梅一起坐在了海天大酒店的咖啡厅
里。熟悉的女服务员依旧满面笑容地朝我们迎过来,用温柔的声音告诉我们,今天
要特别向我们介绍的酒水是“红粉佳人”。

    丁艳梅说:“这名字不错,我要一杯,你们呢?”

    我和卫萍一起摇头,我们没什么胃口去喝那西瓜汁,不管它到底叫什么名字。
卫萍要了一杯“烈火燃情”,我要了一杯矿泉水。卫萍喝起酒来很有一套,即使
“烈火燃情”这种高度数的红酒,她喝起来都是轻松自如,一口一杯。

    我看看卫萍的空杯,问她:“喝完了?”

    她点头说:“喝完了。”

    我说:“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卫萍看看丁艳梅,又看看我,然后恍然大悟地笑笑说:“我还有事,那我先走
了。”

    接下来便是我和丁艳梅的单独相处。开始时我们着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问
她:“身体好点了?”

    丁艳梅说:“还行吧,就那样,你有事?”

    我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她问我:“你没事干吗要用一整套‘资生堂’把我约出来?”

    我乐了:“卫萍跟你说的?”

    她说:“那当然,我跟卫萍是朋友,我们无话不谈,包括你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都干过什么坏事。”

    我说:“不可能,我干过什么坏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能知道吗?”

    她说:“你看你,还没怎么着呢,你自己就承认了。”

    我说:“你指的是那晚?”

    她顿了顿说:“我不想提那晚上的事,我没有印象,我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干
过什么,也不知道别人对我干过些什么。”

    我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回忆,你要同意的话,我甚至可以再做一次,用
事实来帮助你回忆。”

    她仰头一口气就喝光了那杯红粉佳人。我说那不是酒,这种喝法一点用都没有,
不会喝醉的。

    她仔细品了品,然后问我:“这红粉佳人怎么一股子西瓜汁味?”

    我说:“没错,这就是西瓜汁。”

    我们又来到了她的宿舍,这次是她主动要求的。本来是说到我那里,但她不去,
说在自己的家里有安全感。

    在她家里,我们用娴熟的动作接吻、抚摸……

    我扳正她的身体,慢慢脱去她的衣服,她的身体在我的抚摸下慢慢的变软,开
始散发出百合般的清香。在我接下来的进攻中,她更是清香四溢……

    她开始尖叫起来,让我停下,她说这不是她今天想要的,她今天只想跟我谈谈,
跟我聊聊,跟我沟通沟通。

    我没理她,继续我的动作。她开始挣扎,但我不顾她的尖叫,再一次强行穿过
她的身体。她开始呻吟,然后紧紧地抱紧我。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疯狂的喘息与
抖动。其实,这才是最高形式的交流,这种交流我们彼此才能获得最高的乐趣。

    整个过程结束后她哭了,她哭着说:“你真不是东西。你把我弄伤了,你把我
弄痛了。”

    我说:“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会痛呢?习惯以后就会好了。”

    她说:“你混蛋,你真是个混蛋,你去死吧。”

    我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死之前我还有个建议,咱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她开始抱住我,说:“你真无赖,你真无耻,你真混蛋……”

    骂完我之后,她又问:“你会跟我结婚吗?你说实话。”

    我说:“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就像高明的小偷从来没想过要
被人逮住一样。”

    她说:“那好吧,你告诉我你结婚或是你选择女朋友的标准。”

    我说:“我的标准很简单。一:她得是女人。二:她得是漂亮的女人。三:她
得是既年青又漂亮的女人。四:她得是既年青又漂亮我看着又顺眼的女人。五:她
得是既年青又漂亮我看着顺眼她看着我也顺眼的女人。六:……”

    她说:“你行了吧你,你还是上天去找嫦娥吧。”

    我伸手环住她说:“你不就是吗?你实话告诉我,当年猪八戒是怎么调戏你的?”

    五

    整个晚上我都没有一丝睡意,我想是喜悦占据了我思想的原因。这喜悦是与一
个女人有关的,尽管与女人有关的事情我此前遇到不少,但从没有一件引起我一丝
一毫的喜悦。

    这次不一样,这个叫做丁艳梅的女人引起了我的好感。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有着一具很能提起男人情绪的身体,吸引了我很大的热情。不过,这好感来得没有
任何理由,它所凭借的只是我的感觉,至于其他的,则只凭运气。

    多少年之后,我再回头看这段生活,才发现自己的运气很差。

    丁艳梅所在的单位是一家经营化工产品的进出口公司,尽管单位的招牌挺大,
但仍延续着国有企业所特有的宽松政策,员工们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毫无时间
观念。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实惠,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她一年也挣不来。

    和我在一起之后,她的生活好了很多,我的生活习惯在她身上都有了反映。

    我从不坐公交车,只坐出租车,而且必须是桑塔纳以上的标准车型。为此,我
甚至连这座城市的交通车站大体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她刚来到这座城市,交通车
站的大体位置也不知道,所以,她也开始陪着我坐出租车,而且必须是桑塔纳以上
的标准车型。

    我从不在家做饭,一是不会做,二是做得太难吃。为此我一直都在饭店里吃饭,
即使在家吃也是到饭店点了菜再拿回家。她刚来到这座城市,住的是单位的宿舍,
没有厨房,所以她也不在家做饭,一是没地方做,二是自己做给自己吃太麻烦。为
此,她开始陪着我在饭店里吃,即使在家吃也是在饭店点了菜再拿到我家里。

    不仅如此,她把整个家都搬到了我那里,她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床,洗我的衣
服,用我的洗发精,甚至还听我的电话。看得出,她对这种生活非常满意,对这段
生活也付出了极大的热情。

    这段日子里,我的生活秩序乱了很多,不再按照以前的生活习惯出入啤酒屋之
类的娱乐场所。她分散了我在此方面的很大注意力。但我很快便习惯了这种生活,
它让我有种另类的安适感,也让我有种清新的满足感。

    这段生活让我产生了另外一些习惯。我开始喜欢在夜晚敞着窗,并在月光下喝
啤酒。在冰冷的月色中喝着冰冷的啤酒,我会获得一种超然,在超然中我还会获得
一种舒适。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的一种延续。它们可以使我在打发时间中获得一
种浪漫。

    月色,啤酒,女人……是我在这段生活中接触到的所有浪漫。每一样都与丁艳
梅有关。她陪我在月色下喝啤酒,在月色中谈天说地,薄醉之后我们相拥着做爱。
我很为她的身体着迷,她的皮肤光滑而洁白,肌肉丰满而结实,而且每时每刻她都
在散发着浓浓的百合香气,我一接触到便沉醉得无法抑制……

    我们每次做爱之后,她都不停地说她多爱我,说完之后紧接着重申,她只是爱
我的人,不是爱我的钱。我觉得她说的是多此一举,她这么说反而增加了我的怀疑。

    我这么怀疑是有证据的。

    在丁艳梅跟我形影不离的那段日子里,我的开销很大,这些无中生有的开销无
一例外的都用在了她身上。有时候我甚至都害怕跟她一起去逛街,因为一逛街就得
进商场,一进商场就得花钱……

    开始我曾经天真地想:她不见得一直好意思这么个花钱法,我的钱也不是大海
潮上来的。可实际上,她在好不好意思这问题上一直表现得很露骨,在花我的钱为
她买东西这事上,她从来就没眨过眼。

    于是我只好换一个角度来考虑。漂亮的衣服与奢侈的化妆品可以打扮美丽的女
人,而美丽的女人又可以打扮她身边的男人。所以,为她在衣服与化妆品上多花些
钱也是值得的,那是变相地打扮自己。

    六

    卫萍找到我,说要跟我睡觉。

    我没问原因就答应了,这事情本身就很刺激就很有说服力,所以我没理由要知
道原因。卫萍也是一个很能提起男人情绪的女人,身材也很魔鬼,跟她在一起的缠
绵另有一番滋味。

    我们做爱的过程中她说:“咱们这样你不怕丁艳梅吃醋?”

    我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又没结婚。”

    她说:“还是你行,还是你狠,不过你跟她肯定合不来,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
长,这我知道,我了解她,你们迟早得散伙。”

    我说:“可能吧。她想上哪儿就上哪,腿长在她身上。”

    她问:“你真这么看得开?”

    我说:“事情就是这样,再说咱们这样,除了你知我知之外,还能有谁知道?”

    我是在海天大酒店里包的房间,服务员已经跟我很熟了,他们告诉我,这里非
常安全,如果有警察查夜,他们会提前通知我。所以,与卫萍的缠绵我很放心,警
察都查不到我,丁艳梅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做爱结束之后,卫萍冲我笑笑说:“你不错,挺男人,我没看错你,没白
来找你,我挺满意,咱们回头再约吧。”

    她走后,我在房间里又洗了个澡,叫了个按摩小姐给我踩了踩背,然后美美地
睡了一觉。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做了不少梦。其中有一个梦我醒来还记着。这个梦
是这样的:我的世界忽然之间全变了,而且我还成了一个女人。

    我不知道梦境可以说明什么样的问题,只知道现实上我有了一种意外收获的感
觉。事情过了多少天之后,那天那段美妙的缠绵还留在我的记忆中。

    这段小插曲仍没给我带来任何麻烦。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觉得我是捡了一个便
宜。既不用付出什么,就得到了一种缠绵一种温存一种浪漫……

    就这样,再次接到卫萍电话的时候,我从思想上产生了一股极度的兴奋,在这
种兴奋之后,我想到了跟她在一起的种种好处,我们既可以互为享受又互不负责还
可以说聚就聚说散就散……

    事实上我错了,完全错了。

    我和卫萍再一次的相约还是一个夜晚。那个夜晚无星无月,使得应该美丽的夜
晚变得空旷而狰狞。我和卫萍那活生生的表情与动作,就像是一台老式的电视机所
播出的节目,只有黑白图像,没有声音,就像是一段默片……

    忽然间,那默片有了声音,也有了彩色图象。那彩色图象中最现实的一道身影
是丁艳梅,她推开门闯进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直愣而呆滞地盯着我们……

    这个问题让我事后很是费解,酒店的门是那种很厚重很有安全系数的铜锁,有
钥匙的服务员都不可能在几秒钟内破门而入。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房间号是我今天下午与卫萍在订房间时随机找的,就连警
察也不可能一下找到,她又怎么可能一推就进来?

    这些问题都是我事后才想到的,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全身赤裸着的卫萍很亲
热地跟她打了招呼,说:“你来了?坐呀,别站着,你喝水还是喝饮料?”

    卫萍说这话时亲热的表情就像这是在电影院门口而不是床上一样。

    ……

    我们回到家后,丁艳梅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这仍是一个夜晚,这个夜晚冷、静而萧瑟,窗外迷朦的雾形成了无边的沉寂。
丁艳梅在问我,她在真而切地望着我,让我说实话。

    我无言以对。猫不可能永远只吃一种鱼,兔子不可能永远只吃一种草,感情不
可能永远只有一种发泄形式,等等诸如此类的念头尽管都在我脑中不停闪现,但我
却无法拿它们当成理由。在她面前,它们既说明不了问题,也站不住脚。

    但我得找到理由,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我必须得找到理由。于是我说我和卫
萍以前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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