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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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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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康熙二十三年确定的封爵制度,像元威、元智兄弟父亲是不入八分辅国公爵的,诸子降一级袭封,其他诸子降两级封授。

这里的诸子指的是嫡子,要是庶子的话,根据生母身份尊卑不同,再降级分授。

宗室的黄带子、红带子,年满二十后,除了由家长给请封外,还可以参加宗人府的考封。不外乎骑马射箭那些,封的等级,也是根据父亲与生母的位分来的。

元智听曹颙提及“封爵”,不由低头,道:“出京前,哥哥曾跟阿玛说过一遭。继母怕哥哥有了爵位后,嫡长的位置越发牢靠,使了手段说服阿玛不给我们请封。哥哥原想带我去考封,阿玛听说了,拦着不让,逼着我们立时动身往热河,要不就要告我们兄弟忤逆。”

虽说五个手指头有长有短,但是也没见偏心成这样的。

曹颙听着不忿,但是对于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评述,便道:“先前十六爷瞧着你们兄弟艰难,特意记在心上,回京后同简王爷提过一遭,瞧他来信中的意思,事情像是有些眉目。大致的意思,是你们父亲若是不请封的话,就安排你们兄弟考封。骑马射箭什么的,你们兄弟两个也先练练。详情信里也没说清楚,等十六爷过几日到热河了,便晓得了。”

元智听了,已经愣住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无利不起早,这句话用在曹颙身上也比较妥当。说起来,这些年的人事往来,曹颙的目的多半不纯良。

对元威、元智兄弟两个的援手,曹颙倒是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是见他们手足相亲,处境艰难,自己这边却是举手之劳。因此,他也并没有居功之意,将功劳都推到十六阿哥身上。

元智已经明白过来,看着曹颙说不出话。

“我刚好也出去,一道吧。”曹颙心里叹了口气,想当年他也曾羡慕元威、元智兄弟的纨绔日子。

多爽快啊,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用想。整日里提笼架鸟,四九城的闲逛,见到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摆出一副无赖样,调戏一二。

他其实,很乐意过那样的日子。只是两世为人,心智熟透了,思虑过多,少年轻狂不起来。

两人骑马,并肩而行,元智带了几分感激,道:“曹爷恩情,我们兄弟定铭记在心。”

曹颙摆摆手,道:“什么恩不恩的,还没准呢。即便有了准信,也是十六爷的功劳,我可不敢应承。”

元智脑子灵光,心里已是明白的,这里面指定有曹颙的说项。要不然的话,单是十六阿哥意思,也不会在信中详细提及此事进程。

只是曹颙不愿提这个话茬,元智就闭口不答,心里对其感激越深。

到了路口,两人别过,元智回府,曹颙则去别院那边探望母亲。

李氏坐在炕上,手里拿着的各色小玩意儿。多是孩子玩的,是曹颙与初瑜之前搜罗来的,就是等着分给孩子们。

还有些骨雕等物,是宝雅那边送来的。

七娘坐在炕边,正滔滔不绝地给天佑、恒生两个讲她之前走南闯北的见闻。例如什么耍猴子戏法的,什么踩高跷的,什么顶碗什么的。

听得天佑与恒生两个津津有味,眼睛已经发亮。

香草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一边陪着李氏说话,一边留心孩子们那边。

不过数日功夫,七娘将天佑与恒生两个都给收服了。

倒不是说七娘会哄小孩,但是耐不住她另辟蹊径,见两个小子淘气,偷偷拿出两根银针来吓唬人。

天佑与恒生虽自诩为小男子汉,但还是怕喝药扎针的。加上两人自幼被妞妞“统帅”惯了的,这里多了个会“爬墙上房”、“翻筋斗”的姐姐,几日下来,也真生出几分亲近。

这次他们北上,来的匆忙,夫子没有随行,但是武师傅任氏兄弟却跟着护卫到热河的。

两个小家伙古灵精怪的,见方七娘像是很厉害,就怂恿她同任氏兄弟比试。

任氏兄弟哪里会同小姑娘认真,应付了几个回合,打了个平手。

天佑与恒生见了,越发觉得方七娘厉害,也愿意跟着她玩。

李氏初到热河,因路上奔波的缘故,有几分饮食不调、水土不服。正怕两个孙子淘气,没有看着,有了七娘做帮手,对这个小姑娘也很喜欢。

说起身份来,自是不能说方七娘是二月里从别人家掠来的,只说是魏黑的亲戚。

方七娘在别人面前淘气,在李氏面前倒是乖巧的很,看着同寻常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听她说自幼丧母,李氏对她也格外怜惜,整日里叫人给她预备好吃的。

见曹颙来了,天佑与恒生都起身爬下炕来。香草也起身,退到一旁。

“父亲大人……”天佑仰着小脖子,还是那么规矩。

“父亲……”恒生则是拉了曹颙的衣袖,小嘴裂到耳边,看着甚是欢喜。

曹颙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跟母亲与香草见过。方七娘已经睁着溜溜圆的,凑到曹颙面前,低声问道:“郡主的伤好些了没有?除了人参鸡汤,应该也用些去火清肺的吃食,要不然这天渐热了,积了湿热就要出子了。”

“嗯,太医也这般说,这两日已经用新方子了。”曹颙点点头,道。

“太医啊……”方七娘闻言,心已经活泛了。

只是她也晓得,医术多是“私房菜”,掖着藏着的多。若是没有关系,谁会愿意教授别人?

李氏看见儿子,除了问问媳妇的情形,剩下少不得就是多嘱咐两句,让他多吃些,好好补补。这样清减下去,再失了元气。

天慧没有来这边,由淳郡王福晋带在身边照看。

香草见他们母子说话,想要带着七娘回避。

曹颙见了,起身道:“嫂子,我正有事寻魏大哥,与你同去。”

因李氏在这边,曹颙怕有“宵小”进来,惊扰了母亲与孩子们,便请魏黑带任氏兄弟留在这边守卫。

他身边,除了小满与张义他们,就是曹甲兄弟等人。

“这就走……”李氏见了,有些不舍。

曹颙笑着说道:“不走,用了晚饭再回去。咱们这边有鹿筋没有?想吃红烧鹿筋了。”

李氏从炕上起身,道:“有呢,恒生爱吃这道菜,昨儿还专门使人做给他吃。颙儿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使人吩咐厨房那边。”

“其他的?一时也想不出,要是有素丸子的话,就用那个熬汤吧。”曹颙想了想,道。

李氏不住点头,道:“晓得了,晓得了,除了鹿筋,还有素丸子汤……今早我们吃了萝卜丝饼了,也叫厨房做些给你尝尝鲜儿……”

说话间,曹颙跟香草与七娘出来,李氏这边,则是开始琢磨晚饭的食谱。

待出了李氏的院子,方七娘向曹颙做了个鬼脸,道:“多大的人了,还要跟着母亲撒娇。想吃烧鹿筋、丸子汤什么的,羞也不羞?”

“七娘,不得对大爷无礼。”香草见她如此,觉得头疼,板起脸来说道。

七娘吐了吐舌头,倒是乖巧许多。

曹颙想起方种公,对七娘道:“儿女就是父母的债,等你再大些,你就晓得了。为了儿女,这做父母的就不得消停,操不完的心。做儿女的,也当晓得孝敬,没事哄哄长辈欢心。”

方七娘听提到父母,想起自己的父亲,笑意在小脸上凝住,喃喃道:“还有比儿女重要的像信义什么的。就是亲闺女,在道义跟前,也排不上号。

想起父亲为了送恩人之子回南,将自己扔在京城,她的小脸紧成一团,眼泪都要出来。

曹颙只是随口一说,见引得她难受,道:“别恼了,说不定你父亲已经北上,接自己的宝贝闺女来了。”

方七娘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头子,道:“都小半年了,要来早来了。”

“京城到福建路远,你也得给人匀出往返的功夫不是。”曹颙劝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出了二门,到了前面的跨院。

魏黑并没在屋里,香草刚要出去寻,就见魏黑匆忙赶来,对曹颙道:“刚要使人往二门传话,公子,老郑使人回来禀告,道是‘客人’到福满楼了,问公子示下。”

方种公得了女儿或许在辅国公府,用了三、四日的功夫踩点,可见是个机敏冷静之人。

只是骨肉连心,这见了女儿的针囊,就算他是老江湖,也就失了平素的沉着。

“几个人?带着辅国公府的大少爷?”曹颙问道。

魏黑摇摇头,道:“听说就单身一人赴会,要了几碟菜,在那边边吃边等呢。瞧着这做派,倒像是条汉子。”

方七娘在旁听了,甚是好奇。只是同对曹颙的随意不同,她有些怕魏黑,不敢贸然插嘴。

瞧她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魏黑不由觉得好笑。曹颙犹豫了一下,开口对方七娘道:“走,同我们一起过去瞧瞧。有人到热河来寻你了,瞧着年岁打扮,像是令尊。”

方七娘这边,犹自不敢相信,只当曹颙跟自己说话,撇撇嘴道:“方才还有人说福建道远,怎么这一回我就多了一个爹来?就哄我玩,信你才怪。”

曹颙见她如此,也不多说,对魏黑道:“既是七娘不去,那咱们就过去看看吧。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敢大剌剌地欺诈,定要一顿棒子撵出去。”

魏黑应了,曹颙与他一道出门。

方七娘见他们认真,心里倒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

福满楼,二楼。

因还不到饭口,所以只有一桌客人临窗而坐。说是一桌,其实不过是一位老者。

五十多岁的年纪,精瘦的身材,一身半新不旧的蓝布褂子,足上蹬着千层底的布鞋。

面前的几个小菜,也都是常见的菜,炒豆芽,烧豆腐,拌小萝卜,只有红烧肘子是肉菜。除了四碟菜,还有一碗面汤。

旁边已经有两个空碗,老者正吃着第三碗饭。几个菜已经见底,老者用面汤,将几个盘子底涮一涮,倒在碗里,就着饭吃了。

吃饱喝足,老者撂下筷子,眼睛望向窗外

不远处,过来六、七骑,其中有个熟悉的身影,看得老者身子一颤。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方七娘之父方种公。

二月初,他护着方百魁之子南下。回到福建没多久,便听到方家坏事的消息。

幸好他们一路赶得紧,到了福建后,收拢了些方家的浮财,预备好了出海的船。在官服派人封家抓人前,他们就跑了出来。

方家大少爷是遵从父命,避居海上,到底是为人子,心里如何能放心深陷牢狱的老父。

他身边也没有别人,只好再央求方种公进京打探消息。

方种公心里也牵挂着女儿的下落,又从福建折返京城。没想到到了京城,方种公已经从监狱出来了。

又是追踪了大半月,两人才碰面。

关于方七娘的下落,方百魁也是拿不准。不过既是在曹颙带人到方家那晚没有的,多半与曹家脱不得干系。

这次做了九阿哥的枪,得罪了曹家。要是曹家不松口的话,他也脱不得牢狱。方百魁晓得这点,心里对曹家也是存了感激。

他怕方种公同曹家发生纠纷,就瞒下这段没说。

方种公没法子,只好回到京城,在方家宅子附近多方打探。

机缘巧合得了消息,说是直隶一带有人牙子收了女孩,带着热河调教,卖给那边的王府还有蒙古王公做妾的。

方种公虽晓得女儿有些身手,但是到底是个孩子,真有两个身强力壮的护院看着,她也就没法子了。

抱着一丝希望,他追到热河,没想到真还来着了。

一说到曹颙的大名,他是晓得的。当初方百魁被逼着掺和皇商之事时,没少在方种公面前唠叨。

曹颙就是给皇帝老子当差的,那岂是善茬?

就是个没本事的,到了那个位置,也就有本事了。更不要说,曹家这位公子,生财有道,不是寻常人……

既是女儿在曹颙手里,那方百魁如何能半点不知?

两人相交了半辈子,他晓得自己个儿只有这么个闺女,还半句实话不说。原因是什么?是怕曹颙太厉害,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怕曹颙是贵人,自己惊扰了贵人……

第十一卷定风波第六百五十八章“交锋”(中)

满楼上,看着穿着女装,养得白白净净的女儿时,方得该松口气,还是该越发警觉。

与人相交,攻心为上。

虽说没有穿着官服,但是瞧着护卫亲随们的模样,那与七娘并骑而来的青年,应就是那位连皇子阿哥都无可奈何的“曹总管”。

他握着茶杯,心里惊疑不定,只听“啪”的一声,茶杯已经碎了。

小伙计正在收拾桌子,见方种公捏碎了茶杯,唬了一跳,望向这老头的眼光也添了畏惧。

他正寻思怎么开溜,就将方种公从荷包里又摸出几个大钱,撂在桌子上,道:“小哥,这是茶杯钱。”

之前的饭菜拢共用了两钱银子,已经结了账。

那伙计收了铜板,挤出几分笑道:“客官稍等,这就给您再拿个本子来。”

说话功夫,曹颙与方七娘已经下马进屋,上了二楼。

除了他们两个,只有曹甲与魏黑两个跟着上来。

“阿爹……”看到方种公的身影,七娘就有些忍不住,跑上前去,看着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

本是极欢喜地。但是想着父女分开了半年。她又是满心委屈。忍不住鼻子发酸。

“七娘……”方种公站起身来。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曹颙:“敢问这位可是曹总管?”

曹颙点点头。笑着道:“二月里方宅变故。令爱刚好同在下亲眷在一处。就到了在下家暂住。今日方老者前来。父女得以团圆。实是可喜可贺。”

虽不晓得当日所谓地“变故”为何。但是瞧七娘并没有反驳之意。想来这话说得差不多。

直至此时。方种公才去了揣测之心。冲着曹颙。郑重地拜了下去:“小老儿谢过曹总管容留犬女大恩……”

瞧着老人家正经八百地模样。曹颙怎好大剌剌地受礼。他忙避让开来。虚扶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方老者不必多礼。”

方七娘方才见到父亲,少不得心情激荡,现下才醒过身来,撅着嘴巴,对父亲道:“阿爹不必谢他,若不是他叫人留住女儿,女儿早就回南边寻阿爹去了。”

方种公听了,亦是带着不解,看着曹颙。

曹颙“坦然”说道:“令爱之前想要独身回南边寻父,曹某也有心使人送她回南边,但是怕与方老者走岔开,便劝她留在北面等方老者进京。为了便宜方老者寻女,曹某已经使人告之方百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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