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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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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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一十四章小意

海淀,曹园,静春。

这是曹家园子西北角,一个临水小院。三间北房,两明一暗,东西配房各两间。院子里植了数株碧桃,枝头已经是繁华落尽,悄然结子。

这是曹颂在园中的住处,是他自己亲自所选。

因这边近水,水平如镜,这院原是叫镜春。曹颂过来后,瞧上了这里,便使人叫名字换成了“静春”。其中深意,也只有他心中自知。

因曹颂他们兄弟都到这边住,所以曹请的几个文武师傅也都住过来,好在这边教导他们备考。

曹颂头晌跟着两个弟弟同夫子学策论,下晌在校场练了小半天步射,弄得身上汗津津地回到园子。

玉蜻、玉蝉、玉萤都跟过园子这边侍候,因没了玉蛛,大丫鬟少了一个,兆佳氏便又选了个丫头补进来,名叫玉蛾,十五岁,容貌平平,看着很是本分。

玉蝉同玉萤今年都二十了,到了放出去的年纪。两人原本还指望放出去,寻个稳当人嫁,对府里的小厮长随中也使人打听了,瞧着两个中意的。但是因兆佳氏没有留意,忘记了放人这茬,事情便拖了下来。

玉蝉同玉萤心里虽是着急,但也晓得规矩,这种事断没有丫头先说起的道理。因此,她们便只有等了,想着等八月里出了孝,二爷说了亲,奶奶进门前后,指定也要重新安排人事。

虽说她们堂姐妹两个早先对玉蛛多有不满,但是毕竟守着同个院子五、六年,见她落得个那般下场,也都是跟着难过不已。

偏生剩下的玉蜻被喂了药不说,还被玉蛛牵连毁了面容。她们两个也只好祈祷未来的二奶奶是个和善人了。要不像玉蜻这样不能生子,又貌丑的通房丫头,哪里有立足的余地。

曹颂打外头回来时。玉蝉同玉萤、玉蛾几个在上房点熏香,抓小虫,玉蜻却是不在。

见曹颂回来,众人端水的端水,递帕子的递帕子,服侍其更衣梳洗。

曹颂更衣完毕,喝了两大盏温茶。才算解渴。玉蝉上前问道:“二爷,是现下就传饭,还是等会儿?”

曹颂摆摆手,道:“这就传吧,爷可是有些饿了。”说到这里,四下瞧了瞧,没见玉蜻,有些纳罕道:“玉蜻呢,怎地不见,又在她屋子里呆着?”

玉蜻的日子。说起来轻省不少。虽说她身子刚好些时,兆佳氏还使人传她立规矩,但是许是看她的脸上疤痕不顺眼,过了两天便不让她再往跟前儿去。

玉蜻到这边园子后,就没有出过这园子。除了曹颂在时过来侍候,其他时候便猫在自己个儿屋子里,很少出现在人前。

见曹颂问起玉蜻,玉蝉带着几分担忧道:“这几日瞧着她没精神呢,奴婢问她,好像是天热了。她……脸上地伤处痒得厉害,夜里睡不安稳……”

曹颂听了这话,神色讪讪。道:“爷去瞧瞧她,你叫人跟厨房那边儿嘱咐一声,今儿爷的菜里别放酱油,往后爷的菜里也别放……”

玉蝉应声下去,曹颂撸把一把脸,挑了帘子出去。

玉蜻住在东厢。曹颂走到门口,想要敲门,手上门边又放下,轻轻推门进去。

玉蜻坐在小杌子上,伏在炕边,旁边炕上搁着副针线,上面是绣了一半的石榴花。

许是听到动静。玉蜻慢慢睁开眼睛。见是曹颂,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曹颂上前两步。皱眉道:“既是困了,就往炕上歇,这样坐着睡,窝着身子多乏!”

玉蜻这才清醒过来,笑着起身道:“奴婢原是寻思将这活儿做完的,不省得怎么就歪过去了。”

见曹颂身上已经换了齐整衣裳,玉蜻道:“二爷梳洗完,用了下晌饭没?奴婢侍候您用饭去!”

曹颂转过身,道:“没吃呢,你快点儿过来,咱们今儿一道吃饭!”

玉蜻刚想说那不合规矩,曹颂已经推门出去。

看着曹颂的背影,玉蜻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神色怅怅地。

少一时,厨房已经使人送来饭菜,玉蜻也收拾妥当过来。

曹颂拉她坐了,将筷子往她手中一塞,道:“今儿开始,爷盯着你,瞧你身上都没二两肉了!不管合不合胃口,饭总是要吃,爷可见不得你病病歪歪的样子。左右爷是不挑食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就打着爷的名义使人往厨下要去!”

“这……二爷……奴婢……”玉蜻还想起身侍候,被曹颂一把住,道:“折腾什么?爷可是饿了,赶紧吃饭。趁着天还大亮,爷带你去逛逛园子。”

玉蜻见曹颂执意,便没有再起身,轻轻地点点头。

曹颂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模样,往玉蜻碗里夹了只鸡腿,道:“咱俩一人一只,这都是昌平庄子使人送来的山鸡,味道可好呢!”

玉蜻看着眼前的几道菜都是颜色淡淡的,心下一暖,咬了一口鸡腿,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曹颂见玉蜻吃了,自己也夹了一只,刚要往嘴里送,就见玉萤疾步进来,道:“二爷,前院传话,大爷使人来寻二爷,已经在二门外等了。”

“哥哥使人寻我?”曹颂有些诧异,因不晓得什么事,也不敢耽搁,忙放下了鸡腿,对玉蜻道:“你先吃,省得菜凉了,爷去前头瞧瞧去!”

“嗯!”玉蜻起身应了,送曹颂出了屋子。

因曹颂这院子在园子最里头,距离不近,曹颂一路小跑,出了二门。

二门外,站着的正是曹的贴身小厮小满。小满一边抬头打量天色,一边往二门这边儿瞧。见曹颂出来,忙上前道:“哎呦,二爷。您可出来了,快跟小地走,待晚了可进不了城了!”说着,已经使人去牵曹颂的马。

“回城,哥哥怎么了?还是嫂子……”曹颂见小满这般焦急,唬了一跳,急忙问道。

小满听了。摇摇头,道:“大爷同大奶奶没事儿,二爷莫要想拧了,小的是看天色将晚,怕咱们进不去城才着急的。”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添了几分鬼笑,道:“二爷,是董鄂家的表小姐来了……”

小满向来跟在曹身边,曹颂同哥哥说起静惠时。也没避着他,所以他晓得曹颂的心事。

曹对曹方吩咐派人往各处送信时,便特意提了一句,让小满来寻曹颂,就是怕其他人说不清楚。

听到“董鄂家地表小姐”几个字,曹颂已经是怔住了。

这时,已经有人过来回话,道是马匹准备好了。小满见曹颂还愣着,忙道:“哎呦喂,好二爷。您可快甭发愣了,省得进不去城门,耽搁了。明儿能不能见着可就两说了!”

“丑丫头来了?在咱们府,啥时候来的?来做什么?”曹颂醒过神来,一把拉了小满的胳膊,问个没完。

这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小满笑道:“二爷别急,咱们先返程。这路上有地是功夫容我跟二爷慢慢讲!”

此时,曹颂已经是归心似箭,大踏步出了园子。天色已经渐暗,要想赶在关城门前进城,可不得快马加鞭。

“驾,驾!”曹颂翻身上马,甩了鞭子。往京城疾驰……

吴盛听说曹颂要回城。跟着出来,还想问一句二太太那边如何交代。转眼前已经只剩下烟尘。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彩霞漫天。隆科多从畅春园回来,带了康熙手谕,已经将觉罗氏移交刑部。

曹跟着去却是不便,就打发曹方跟过去,将上下先打点打点。因觉罗氏是宗女,又是诰命,这又是康熙谕旨亲审的案子,想必也不会有人去刁难老人家。

虽说从干都拦车,到觉罗氏步军都统衙门叩阍,才过去几个钟头,但是市井之间已经有了说辞。

庄先生正好见今天气好,去了外头茶馆,刚好听说。要是单单是噶礼家的事儿还好,他不过是当笑话听,但是听来听去,里面还有个什么曹大人牵扯在内,庄先生就有些不放心,匆匆回府。

结果使人一打探,还真是曹,庄先生不禁皱眉不已。他在门房这边留话,叫曹回来便往书房寻他。

因此,曹进府后,没有先进内宅,直接来书房这边。

进了书房,见庄先生满脸深沉之色,曹揉了揉额头道:“先生这样,想必也是听说了,真没想到噶礼会做到这个地步。老夫人……哎……”

想着觉罗氏白发苍苍地模样,曹只剩下叹息的份儿。这个官司下来,纵然下毒师母的噶礼没有好下场,这觉罗氏的心里也不晓得该多难过。

庄先生见曹只想着觉罗氏如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老人家如何,先不用你操心,既是叩阍案子,自有万岁爷安排人审断。倒是孚若你自个儿,怎么尽是掺和这些不着调儿的事儿?”

曹见庄先生话中有责备之意,犹自辩白道:“这不是正可好赶上了么?我晓得这是董鄂府家事,外人不宜掺和。”

庄先生摇摇头,道:“孚若既是晓得,就该知道有所避讳才是。就算要送董鄂太夫人去步军都统衙门,也不必你亲自前往,身上还穿着官服。太夫人已经是古稀老人,同儿子有了口角,这般去叩阍,晓得详情的倒还好,知道老夫人执拗,不晓得地还以为是你暗中怂恿。噶礼虽已是穷途末路之人,但毕竟还有董鄂本家那边儿的人。除了董鄂家,还有裕亲王府那边儿。”

今儿是半夜起来的,曹在外头跑了一天,还没有吃饭,已经是又乏又累。

虽晓得庄先生这番话都是为了自己个儿好,但是曹也无可奈何了,苦笑着道:“先生,您没见老夫人的凄惨景象。要是口角还好了,竟是毒杀。不管有什么不满,看在老人家年逾八旬地份儿上,也不当如此。”

庄先生闻言,唬了一跳。他先前在茶馆听说,只是晓得董鄂家的太夫人要去告御状,儿孙都在街头跪拦了,没拦住。

前年噶礼罢官时,康熙曾在旨意里提过“其母如何如何”。因此,这四九城里,说起噶礼这个被罢官的原任两江总督,不少人都晓得他地前程是败在其母手中。

“毒杀?”庄先生地面上也添了怒气,道:“实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就算是母子起了生分,总还应记得一个孝字才对!”

曹道:“许是因前年罢官地纠葛,心里有了仇怨。我今日也是机缘巧合,先生没看到当时的紧迫,噶礼之子带着护院长随,已经是当街劫人了。有人见了,抱打不平,险些被他们活活打死。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我原还不解,待听到噶礼亲口承认毒杀之事,才晓得为什么他们要截了老夫人回去。”

庄先生摇摇头,唏嘘不已,好半晌儿方道:“怨不得你如此,原还想着你素来是晓得轻重的,不当如此鲁莽……”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一十五章靡草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四阿哥站在窗前,只觉得晚风来疾,不禁生出一丝寒意。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微微地垂下眼皮,觉得有些乏力。

到底在等什么,到底在盼什么?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只有盏茶功夫,外头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书房外道:“四爷!?”

是戴锦的声音,因书房里没有掌灯,所以他有些不敢确信四阿哥到底在没在此。

四阿哥侧身往椅子上坐了,道:“进吧!”

听到四阿哥吩咐,戴锦方才推门进来。

满室幽暗,眼睛一时适应不急,他很想问问用不用掌灯,但是晓得这位主子最不喜自作聪明之人,便忍了没问,说起正事。

“四爷,已经传回消息,万岁爷手谕,噶礼之母叩阍一案由刑部审讯。”说话中,他已经是带了几分欢快,到:“这下子,那位怕是要觉得咬手了!”

“刑部审讯!”四阿哥沉声道:“那隆科多呢,曹颙呢,他们两个如何行事?”

戴锦道:“隆……大人为了防止噶礼等人遁走,带着人将噶礼家围了,将噶礼家上下人等都拘了,待到刑部来人交接后才离去。曹大人则是在觉罗氏被押送刑部衙门时,便从步军都统衙门回府了!”

戴锦也是颇为乖觉,早先同四阿哥提起这两人时,还直呼其名。如今,见四阿哥言谈之中,对这两位颇为看重,便说了称呼。

毕竟说起来。隆科多同曹颙都是皇亲,他戴锦不过是个外头瞧着体面的奴才。

四阿哥听了,没有立时言声,过了好一会儿,方道:“照你看,皇阿玛既是将这案子交给刑部审讯,那他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戴锦思量了片刻,回道:“四爷,照奴才看,怕是万岁爷他老人家也不晓得自己个儿想要个什么章程。或许。他只是想看看那位如何行事。”

因进了屋子有一会儿了,戴锦看东西也不那么费劲。昏昏暗暗中。

他只瞧见四阿哥的嘴角微微上挑,就听一声冷哼。

四阿哥没有看戴锦。而是看着书案上摆着的一块玉石,心里有些拿不定,皇父这般,是要历练老八?还是寻由子再收拾老八一顿?

同四阿哥一般,等着“叩阍”案消息地,还是八阿哥同九阿哥。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听到康熙手谕是“刑部审讯”时。八阿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色有些茫然。

九阿哥也是皱眉不已。但是见八阿哥如此,不愿意再说唠叨话引得他心难受,便道:“刑部审讯也不怕。八哥这些日子赶巧儿正称病,甚少理会部务。就算刑部那边儿最后不合皇阿玛的心意,按理儿也牵连不到八哥头上去!”

八阿哥抬起头来,脸上带了几分自嘲,道:“九弟,说这些话,你自己个儿能信么?你不必安慰我,皇阿玛这是容不下我了,挖坑让我跳啊!”说到最后,很是沮丧。

九阿哥见他如此,摆摆手,道:“怨不得八哥近日容颜清减,原来是心思过重的缘故,这想得也忒多了些!虽说忤逆弑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但是毕竟是一家一户之事,无需三司会审也是有的。不过是事情凑巧都赶在这节骨眼儿上罢了,哪里就如八哥所说的什么容不容的了,皇阿玛不是还点了八哥随扈么?”

八阿哥摸了摸眼前的茶盏,只觉得凉到心里,喃喃道:“皇阿玛在防我呢……”

九阿哥不傻,有些事儿心里也晓得,见八阿哥如此,便也不再劝他,道:“既是八哥这么想,那也不能就这样等着皇阿玛给编排罪名!

咱们得想个折,探探圣意,看看皇阿妈到底想要如何定案。省得出了差池,送上门引起皇阿玛发作!”

八阿哥往椅子里一靠,道:“九弟,别忙活了。要是皇阿玛不想发作我,那怎么定案都对;要是皇阿玛想发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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