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毒蛇缠住我 作者:丁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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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毒蛇缠住我 作者:丁旸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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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乾隆皇帝曾经爱过三个人吗?”

我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刚才服务生为我倒满的那杯“鲜橙多”。

“不知道吗?”她有些洋洋得意,“我给你讲个关于帝王爱情的故事吧。”

没有等我做出任何表示,她便已经开始了。

“乾隆皇帝曾经深爱过三个人。第一个人是他父亲雍正皇帝的嫔妃,乾隆爱她爱得很深,如痴如醉,已经全然不顾伦理道德了。”蔡如佳顿了顿,喝了一口“鲜橙多”,继续说,“你要知道这在古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呵!”她很严肃的样子讲着,不过她强调的这种行为在古代是大逆不道的,在我看来,就是现在的儿子泡老子的二奶也不太好,似乎是对长者的极大不恭。

蔡如佳继续讲道:“这件事情被乾隆的母亲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发觉了,她为了保护乾隆的名声对其私下里进行着劝阻,然而乾隆却在感情的泥沼中难以自拔。所以最后他的母亲只好狠下心来给这个嫔妃赐予了三尺白绫。”

她停下了叙述,看着我。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想让我对这个故事的前半部分发表一下意见。我也只好先是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这样的话,乾隆与其父的嫔妃的恋情一旦败露,他不但当不上皇帝,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了。我觉得皇后做得挺对的。”

“你倒是挺现实的。”蔡如佳面带愠色地说。

“我这不是现实,而是理智。爱情与性命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你应该很清楚。”我喝了口茶,低着头,让蔡如佳的面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听了我的话,她的脸色一定会变得难堪。我猜想,她肯定是想让我对乾隆的失恋表示出同情。于是,我又接着说:“其实,得不到至爱与失去生命没啥两样。”我把茶杯放下,看着她。这时,我可以感觉到她面色的好转,她接着继续讲了下去:

“乾隆并没有自杀,谁都知道他要是那么早死了的话就不会有以后的‘康乾盛世’了。乾隆很快便遇到他人生的第二个至爱,便是我们经常提及的香妃。香妃是一位少数民族姑娘,很漂亮,她是乾隆在一次战争中抢回来的。她的丈夫死了,乾隆将她据为己有,并以他的全部热情狂热地爱着她,以帝王之尊不惜任何代价,最大程度上满足着香妃的任何需求。可惜香妃自始至终都在忠实于自己的丈夫,始终没有让乾隆近身。为消除乾隆的单思之苦,皇太后不得不再一次出面,由她制止了这场没有结局的爱情,她以皇太后的身份再一次赐予皇帝所爱的人三尺白绫。”

讲到这里蔡如佳停住了,又是直视着我,等待着我对这一段故事的评价。我想说香妃活该,谁让她不识时务,谁让她不接受九五之尊的爱意?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开玩笑地说:“原来皇帝找对象也得经过妈的批准啊!”

蔡如佳没有让我的无味的幽默逗乐,只是严肃地摇了摇头,略带哀伤地说:“两厢情愿真的很难。”

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脊柱直直地窜入我的头部,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我又想起了她赤裸着站在我房中的情景。我的右手碰了碰桌角上的那本书,又缩了回来。这时服务生将一盘“麻辣龙虾球”端了上来,他打断了我的思路,同时也打断了蔡如佳的对爱情的哀伤。

我不再发表任何评论,等待着她继续讲述乾隆的爱情的故事。然而,她却抬起手腕看着手表自言自语地说:“快九点了,差不多了。”接着,她冲着一个算是英俊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说:“埋单,把这个打包。”

“等一下,这个还没吃呢!况且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不讲了,等有时间再给你讲乾隆爱的第三个人。我现在要带着你去搞明白一件事情。”

服务生拿着快餐盒将一口未吃的“麻辣龙虾球”盛入盒中,蔡如佳把钱放在服务生双手托着的账单上。剩了半盘的“清炒百合”并未被打包而留在了餐桌上,看来她真的不爱吃这个菜。我被蔡如佳快速地带离开饭店。

此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步入一个陷阱,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第二章 满是酒吧的街口(1)
蔡如佳把车在一条满是酒吧的街口上靠着车位停下来。在我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何处的情况下,她一手拉着我钻进了这条满是霓虹诱惑的街道。我被蔡如佳拉着手,急匆匆往前赶,躲避开众多的站在路旁拉客、身披军大衣的酒吧打工仔。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我的身旁闪过,给我造成了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当我和蔡如佳快走到这条酒吧街的尽头时,她停了下来。在我们的面前是一个叫做“紫夜梦旅”的酒吧。它的装潢并不复杂,只是个紫色的霓虹灯招牌在一闪一闪,显得有点孤独。

门前很清静,没有拉客的马仔,在这里,嘈乱的街道安静了下来。

“就是这里。”蔡如佳抬头看着门上方的紫色霓虹灯。

“这里?你到底想让我搞明白什么事情?”同时我也注视着“紫夜梦旅”的霓虹灯。

“来吧,进去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又拽住了我的胳膊。

酒吧的门十分厚重。我抓着门上的扶手使劲地推开,里边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麻怵的花香味。一位侍者走到我们的面前,蔡如佳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圆桌,于是这名侍者便引领着我们,像是蛇一般地绕过了几张圆桌,穿过吧台的前沿,走到那张圆桌前。酒吧里暗得厉害,在这里一切的光明都附属于黑暗,同时这里也就只有紫色。这张角落里的圆桌使得我与蔡如佳置身于他人的视野之外。此时,我觉得自己好像是魔幻小说里的暗夜精灵,可以肆意地注视着任何一位进出这里的客人。

我注视着吧台后方的背景,一块被切了半块的面包,零碎的面包屑以及在旁边竖立着的一块像似阴茎的黄油。这是一幅达利的名画,只不过它曾有的黄昏的色彩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夜的紫色。在这幅画的前方是一个调酒师在卖力地上下摇动着调酒壶,壶内冰块的撞击声为室内散漫的爵士乐规划着前行的边界。调酒师停止了调酒壶的摇动,冰块的撞击声也戛然停止了,只有爵士乐在漫无边际地飘散着。这时有一对恋人坐在了邻座,他们亲昵的程度让我感觉到他们正处于热恋当中。女人将脖子直直地向对方伸过去,嫩舌从口中探出去,他的上半身悬空在圆桌之上。我发现他的胸脯却像是女人的乳房在下垂着。怎么会这样?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概念——同性恋!

蔡如佳好像看出了我的惊异。她把身子向我探了探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这里是间GUY的酒吧。”

“这是玻璃之城?!”

我诧异地看着蔡如佳,“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又不是同性恋者,难道你是?!”

蔡如佳十分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说:“你琢磨我是GUY吗?”

我摇了摇头。

散漫的爵士乐好像又被什么声响给框住了。我寻着声响看见,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坐在吧台前。他的一只手在摆弄着一枚“ZIPPO”打火机,“当当”的声响浑浊不堪地搅乱了飘散如水的爵士乐。“ZIPPO”在他的手中跳着怪异的舞蹈。这个男人穿着一件棕红色的皮西服上装,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只脚踩在吧台椅的脚蹬上,一只脚的脚尖点着地,腿半曲着,身子半弓在吧台上端,一杯啤酒摆在他的面前。从后面看上去他的个子挺高的,这个背影,我觉得有些熟悉。

蔡如佳看着我,没有说话,就像是一位老师在给学生监考一样。她口口声声地说让我来这里是为搞明白一件事,可直到现在,这道证明题的条件给得并不充足。一家同性恋酒吧,一个看似我熟悉的背影,以及我和蔡如佳。这是一道空间几何题。如果证明我与这些条件成一个正方体的话,我还缺少一个起始性的可揭示出这众多因素内在联系的条件。

我喝了一口啤酒,环顾四周众多的性观念不同于我的人们。在这里我是个异教徒,被他们知道我的性观念之后一定会被打出去的。这时,沉重的酒吧木门被费力地推开了。服务生走上前去迎接这位客人。我看清楚了这位客人的相貌。来人是一位文绉绉的学者,头发花白已经谢顶,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架的眼镜,怎么会是陈之初?!

“关键人物出场了!”蔡如佳低着头小声对我说。她的长发直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使我一时看不到她的表情。

此时,陈之初环顾着四周,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人。最终,他向吧台走去。身着棕红色西服的高个子男人好像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看着陈之初。这同时我也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背影竟是高文!

“你现在终于能够搞明白一些事情了吧。”蔡如佳把垂下来的长发拢到了自己的脑后,“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那个老师,他是个同性恋者。”我端起了酒杯,一仰脖“咕嘟咕嘟”干完了大半杯剩下的啤酒,用此种表现来表示我的吃惊。散漫的爵士乐游戏般地嘲弄着我,可陈之初是同性恋者又关我何事?高文搂着陈之初的肩膀,两人亲热地坐在了吧台椅上,陈之初要比高文矮许多,所以他也只好揽着他的腰。他们的亲昵让我感到恶心。

我站起身对蔡如佳说:“我们走吧!”

蔡如佳冲着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又迅速地从钱夹中掏出一张钞票。其实,当时我是想来结账的,毕竟要有一点绅士风度。况且我和蔡如佳两人只不过是喝了两瓶“喜力”啤酒,花不了几个钱的。但她还是抢先了。我与蔡如佳躲避着酒吧内仅有的几盏幽暗的紫光灯,沿着墙壁的暗影,迈着急促的步子向门口走去。我低着头,并将自己的衣领竖了起来。这是个怪异的举动,太容易让他人起疑心。我不敢抬头去看吧台的方向,甚至不知道还有多少距离可以走出门外去。突然,我的手被蔡如佳一把抓住,我像是被一根绳子系在腰间,倏地一下被她的力量拉出了这间酒吧。

“我们被他们看见了。”蔡如佳很心神不定地对我说。

“不会吧。里面那么黑暗,在远处能看得见什么,顶多就是看见一个背影。”我对自己的隐蔽离开还是挺自信的。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她拽着我快速地向这条街的尽头跑去,甚至连让我再回头看一眼这家同性恋酒吧招牌的机会都没有给。

我与蔡如佳坐在她的那辆“POLO”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暖风热情地从空调器里送出来。这倒让我有些感到躁人。我俩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或许她这正是在给我时间,以接受陈之初是一个同性恋者的事实。或许在她看来我是尊重陈之初的,甚至是近乎于子辈对父辈的尊重。可实际上我从根本上就不关心这个问题,谁是同性恋者并不怎么重要,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性观念,我根本没有必要去干涉他人的私生活,况且断袖之癖自古有之。

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重要的是别人不要来干预我自己的生活。
第二章 满是酒吧的街口(2)
现在我真正考虑的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蔡如佳讲给我听的那个关于乾隆皇帝的爱情故事的结尾。目前我想知道乾隆皇帝爱上的第三个女人到底是谁。故事往往要比现实更具有吸引力。我毫无目的地将厚重的外套脱了下来,顺手仍到车后座上。我看见有一瓶矿泉水躺在后座位中间,顿时就有一种口渴的感觉,于是,我便翻过身子,并且尽全力将上身伸展开去够那瓶矿泉水。这时蔡如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后视镜里的我。她的眼神有些冷漠。我的手指在离那瓶矿泉水还有几公分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腰被变速器的挂挡杆一下子给顶住了。那天也就是在这里边,我与蔡如佳接吻的时候,当时我的腰就是被这个挂挡杆顶住的。虽说当时的腰部十分难受,但舌头却找到了激情。这时我翻过身子坐好,不再去够那瓶矿泉水。我看着蔡如佳,她依旧在看着后视镜。突然,她翻过身去,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她已经把那瓶矿泉水递到了我的面前,说:

“喝吧!”

我接过矿泉水,愈加感到嗓子干渴得难受。我拧开瓶盖,一仰脖就把水向自己的嘴里灌去。这时候我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水一下子从我的嘴角溢出来。我喝得太急,让水呛了一口。在车内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我弯下腰剧烈地咳着。一直在静坐着的蔡如佳不得不给我拍打着脊背。我坐直了身子,胸前的毛衣溅湿了一片。蔡如佳忙从自己的手提包内掏出几张纸巾给我擦拭着。

“这么不小心!”她嗔怪我。

“我渴了。”我将身子往后挺了挺,而她却又向前靠近了一下,但停止了为我擦拭,抬起头来问道:“你真的渴了?”

“真的。”此时我相信自己的眼神是很虔诚的。但我又感觉到自己浑身热得厉害,车内的暖风太热了。我想把毛衣脱掉,这时已经有一只手伸进了我毛衣的内侧,并在肆意地游动着。我又感觉到自己的裤带在慢慢地松弛下来,接着裤子的纽扣就像是憋足了一口气“啪”地一下给崩开了。车内实在是太热了,即使现在蔡如佳将我的衣服全部脱光也是如此。

最终我还是被脱光了衣服,同样,蔡如佳也是一丝不挂。我不知道刚才我俩是以何种的方式,像鱼一样从车前座游到了车的后座位上。车内虽然空间狭小,但是我们俩如鱼得水般拥挤在一起,刚才我与她剧烈运动之后的汗水已经被暖风烘干。蔡如佳将车窗轻轻地摇下了一条缝隙,她披上了一件我的外衣,从口袋中掏出一包软盒的“万宝路”。她从盒里掏出一支,捋直后点燃,递到我的嘴上,我欣然接受了。

“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她翻过身去够放在前座上的手提包,从中找出几张旧照片来,“你看看吧,这是陈之初当知青下乡时的照片。”

我接过来看,照片已经有点变黄,还有些打卷。照片基本上是两个人的合影,陈之初与另外一个年轻的农村小伙子。陈之初那时候很年轻,头发浓密乌黑,鼻梁上架着一个塑料框的近视镜,玻璃镜片略显厚重,穿一身那个时候的流行时装黄军装,一条武装带紧束着腰。虽说这身装束现在看上去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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