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佳音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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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佳音如梦-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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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要听真话?”邝修河看着她,认真地问。
  ……研究他的神色,考虑三秒,韩佳音挥挥手:“算了,不说也罢。”
  “可我突然就想说。”邝修河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凑过她耳边,轻言细语道,“自从听到你那句话后,我做不成事,吃不下饭,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当面亲耳重新再一遍听到你说。”
  “有那么夸张吗?”韩佳音笑着摇头,一副给恶心到的样子。
  “当然,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恶吗?常常给人一点甜头,然后又立马赏人一记拳头,谁知道你说了那句话的背后是不是又要宣布和我断绝一切往来?”
  她有吗?韩佳音瞪他。
  “好吧,我承认。”邝修河一副被揭穿的无可奈何,“我是害怕,怕你见到江河的妈妈后又改变想法。”
  “你知道了?”佳音意外,见他一副神情紧张的样子,俏皮地笑:“是不是怕前妻兴师问罪,然后我就撒手后退?”
  “是。”邝修河神色严肃,捏着她的下巴很认真地问,“韩佳音,你会不会很容易就放弃?”
  “你是本城最有价值的钻石王老王诶,居然也这么没自信?”佳音掰开他的手,微微一笑,“该修多少年的福才能遇到你,哪能轻易就放弃?何况她只是你的前妻。”
  “真心话?”
  “当然。”
  “那你真是不会说情话啊。”邝修河瞪着她,叹气,“这话明明可以说得很动情的!”
  韩佳音好笑:“你的牙齿就不怕酸?”
  “不怕,我大量收购你的情话。”
  望着窗外,韩佳音笑着不理他,然而却只觉得是满心满眼的幸福,外面的世界明明一片残损,她应该感到难过深表同情,可是,她却很快乐,就像阳光下微微飞扬的浮尘,在温暖和自由的天空下愉快飞行。
  好似这一刻,虽天宽地阔,可只她陪着他,他陪着她。
  耳边邝修河仍是不确定不死心地问:“佳音,你真的不会轻易就放弃?”
  “嗯。”她点头,漫不经心地应。
  “那么,这个星期,去见见他们好吗?”
  “谁?”
  “我的父母。”
  
  
  第 65 章

  罗辉陪着韩佳音转尽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卖场,可她仍是不满意,因为没有找到自己合适的衣服。
  看见她疯了似的一件一件试过来试过去,罗辉忍不住说:“韩佳音,你看上去好勇敢,怎么我就觉得其实你完全就是只纸老虎?”然后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简直一捅就破。”
  她颓丧得很,总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却没想到原来竟是这般容易看破。
  邝修河要她去他父母,老实说,她被吓到了,直觉地问他:“这么快?”
  她好像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恋爱的感觉,然后就立马面对最直接的问题,一点适应期都没有给。
  “我觉得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婚姻,而我,想和你结婚。”
  他说得那么坦白,那么直接,那么不容拒绝。
  韩佳音好一阵子头脑仍是木的,没有回过神来,不很清楚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避开他的眼睛,半晌呐呐无言。
  那天在公交车上,直到她下车两人之间都很沉闷,她能察觉出那种微妙的气氛,就好像双抢的时候晒谷子,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偏偏压了几朵沉沉的乌云,仿佛刮阵风就能飘阵大雨来,总有几分让人放心不下的惴然。
  她知道自己应该笑一笑,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
  而且他也说得对,恋爱时间的长度对婚姻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能是时间,也可能是心理。
  虽然那天之后,邝修河没有再提及,但她知道,隐隐地他是有点失望的。
  罗辉听她乱七八糟的一顿分析,淡淡地说:“你怎么就那么蠢?见见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两种结局,要么是不同意棒打鸳鸯,要么是没什么意见,皆大欢喜。”
  说得那么容易,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没良心样子,根本就不管韩佳音愁肠百结的心思。
  她惨兮兮地看着他,说:“罗辉,怎么我突然发现你变得好冷漠?”
  “因为我就是看不惯你前怕狼后怕虎畏畏缩缩的样子!”
  是啊,他说过,他希望找到和自己一样勇敢的爱人。
  她太懦弱,所以,他看不起她。
  可是,她没有底气,她三十岁了,还离过婚。
  门不当户不对就算了,连有钱人要求的身家清白她都没有。站到他父母面前,她只觉得一点说话的资本都没有。
  可是,就这样放弃吗?
  她不甘心,想起罗辉说,人总要为自己争取一回,这样才不会后悔。
  回到家里拿出电话,烂熟于心的一串数字,粉红浅蓝和淡紫的活泼,努力地安慰自己,也没有多难吧?不过是闭着眼咬咬牙的功夫。
  电话通了,邝修河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他的身边很嘈杂,可能他正在哪个宴会现场,正与人觥筹交错。
  “你等等啊。”他柔声说,然后周围慢慢变得安静,彼此的呼吸透过电波传过来,带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很忙吗?”她问。
  “是。”他答。
  “江河好吗?”
  “嗯。”
  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捡尽最不相关的细枝抹节,状似无事般地闲聊唠嗑。可是,她并不常与人褒电话粥,没多久顿觉得语尽词穷。
  她想使赖地说,原来我对你的了解就这么点啊,说来说去便没了话题。
  也或者撒撒娇问,邝修河,几天没见面了,你就不想我吗?
  以最自然最平常的语气。
  可是,出口,却偏偏很严肃,像是赴死的荆轲:“你安排时间,我去见你的父母,可是在此之前,我想先见见江河。”
  一口气说完,连个顿都没打。
  邝修河先是沉默,然后忍不住就轻笑出声:“韩佳音,你要赴刑场啊?”
  她跟着也放松不少,却仍是忍不住埋怨:“这会你开心了?前几日弄得好像我是罪人一样,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对不起。”他诚心的抱歉,“我只是想你明白,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走呢,你要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我怎么能相信你会一直坚持到底?”
  心里其实很释然了,一旦答应下来,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可终不想承认自己那点懦弱的心思,只怪他:“是你做事的速度太快,要超人才能跟得上。”
  邝修河顿了顿,几乎是叹息似地说:“近来觉得自己越来越老了,怕再等下去会无端生出更多的变故,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缺少抗争的心了。”
  第一次,韩佳音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疲惫和无可奈何,可是,她何尝不是这样?那一点决绝的一往无前的勇气像随时都要流失似的,摔个跟头就能无影无踪。
  比如这会,她努力地做江河最爱吃的饭菜,看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脸上是快乐的满足的神情,她就忍不住想,如果这一刻就是永恒该多好,前世明后的种种,都不用去面对。恨不能就把那些接下来要说的话烂死肚中。
  她不想江河因为她而伤心,一直以来,她只想单纯地对他好,带着些莫明的补偿的心思。她没有育儿的经验,更多的是是传承了父母那辈人对她的态度和方式,所以面对江河,也是稀里糊涂地顺着他的时间居多。她想不出该怎样才能让他明白,让他接受成人世界里复杂的感情生活而不受一点伤害。
  邝修河也是差不多,两个人一起打了半天的腹稿,从哪一句切入到哪一句点明再到如何收尾,甚至连江河知道后可能会有的表情和动作,都一一纳入要点充分分析应对,这才选在江河吃得最开心的时候以最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始。
  “江河,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太忙了,没空档说话,某人仅以点头示意父亲大人继续。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可是爸爸和妈妈已经分开了……”
  “我知道,就是说阿姨要变成我后妈了。”满嘴的东西终于全部咽下,江河喝了口水,抹了抹嘴满不在乎地打断他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
  两个大人目瞪口呆,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他是不是六岁啊,简直像是六十岁,正常的小孩子听到爸爸说要娶后妈了不是该又叫又骂又闹的吗?或者至少,也不应是这种稀松平常的表情!
  “妈妈早和我说过了,你们话都差不多。”江河趴在桌上,踮起脚尖挟了稍远处的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懒洋洋地解释。
  “那么,你觉得呢?”好半天,醒过神来的邝修河才想起问。
  开胃猪手,红烧肉,糖醋排骨,酸辣大白菜,加上一块酿豆腐,江河完全不觉得在别人紧张的瞪视下吃东西会消化不良,慢悠悠地吃了一轮,这才抹了抹嘴,歪着脑袋巡了他们一眼,然后看着韩佳音摇摇头说:“你有点笨,还没我妈妈漂亮,做的菜也马马虎虎,可能都没人喜欢你这种妈妈。”
  佳音心下一沉,邝修河正要说话,江河却咧嘴一笑,坏坏地说:“也就我,勉勉强强接受你了。”
  他倒是会捉弄人了啊!邝修河闻言好笑又好气,长手一伸想抓住他,却不意江河早有准备,一溜地滑下桌去跑得老远。
  父子两个,在她的小房子里围在她身边你追我跑,又笑又闹,江河哇哇地叫:“是妈妈教的啦,她说不能让你们太好过。”
  而韩佳音,看着那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心里面一时间惊喜交集,就只知道傻傻地笑。
  厨房里隐约传来烤面包的香味,提醒着她什么是最真实最幸福的烟火味道。
  
  
  第 66 章

  那天晚上江河玩到很晚,也玩得极累。
  临睡的时候搂着韩佳音的脖子问:“如果你和爸爸结婚了,是不是每天晚上我都可以跟你睡?”
  坐在床边的邝修河刚想说话,佳音却已先自点点头说:“当然。”
  江河闭着眼睛愉悦地笑,像一个陷在美梦里的幸福的孩子。
  邝修河看得眼眶一热,气息微微一滞,好半晌才俯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你倒是会做好人,我就惨了,平白多了一个永远打不败的情敌。”
  韩佳音听了微微一笑,看着熟睡的江河,想起时方夏说:“好像你比我更适合做他妈妈。”
  她能听出她话里的惆怅,她曾经以为,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时方夏对她必是相当介怀的,可她做作的一切却总让韩佳音感到意外。
  不能不说她很聪明,知道如何恰当地保护孩子,也知道如何合适地保有自己的尊严,获得他人的感激。
  对方有多幸福,自己便有多寂寞。
  多少地,她能体味时方夏的心情。
  她没有爱过林木正吧?可是,当看到他爱情修到功德圆满时,仍是忍不住会嫉妒会哀伤,会顾影自怜。
  他的最幸福,便是自己的最寂寞,任何一次忍让的背后都有一段令人神伤的心事,因为韩佳音自觉自己经历过,所以,她不想自己变成何咏心,去对时方夏说那声谢谢。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虽然无心,却成了一把炫耀的剑。
  她只能以自己的行动去让她得到她想要的安心。更何况,她喜欢江河,他或者刁蛮或者爱闹或者爱撒谎,不管他是怎么样的方式来到自己身边,他却在韩佳音最痛苦的时候带给了她最难得的安慰和快乐的心情。
  曾经偷偷地想过,要是江河能成为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却像梦一样,这种隐秘的心事竟慢慢在变成现实。
  “我是不是太幸运了一点?”她问邝修河。
  他轻笑一声,把她揽进怀里,说:“傻瓜,做后妈也幸运吗?”
  是的,太幸运,这种幸运常让韩佳音觉得不真实,莫名其妙会恐惧,总觉得在那些幸运背后藏着某种危险,带着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韩父说过,太顺利了,就不是生活。
  而她现在,太一马平川,就像是一个穷光蛋,突然一夜之间暴富,根本不知道抓在手里的是钱,还是苦难。
  邝修河说:“你想太多了,如果真的压力太大,我父母那里,你不见也罢。”
  可是,怎能不见呢?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或者,他们就是那隐在幸运背后的危险,对于未知的又不能逃避的东西,面对其实比逃避更容易。
  只是两个人还没商量好,邝修河就跟着政府商务团出了国,这一去便是大半个月。
  也就是他的离开,陡然让韩佳音意识到他深入她的生活已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有时候在街上看到一个穿着和他同样衣服的人,都会怔忡半天,他所在城市的名字忽然就带着了某种温度,让她热切地关心那里的天气和新闻,偶尔听到甚至都能会心一笑,想象着他行走在那个陌生国度的样子。
  邝修河说:“安心等我回来。”
  她便就真的静下心来等待,至于等来的是狂风暴雨还是阳光明媚,她都不愿意去想,她习惯不对今后作任何猜测,因为现实生活的发展方向好像永远都不在设定的范围之内。
  农历六月初六,半年节。
  韩母问她:“做什么好吃的了吗?”
  她疲惫地笑笑说:“一个人去酒店吃了顿大餐。”
  其实不是,她那天过得极累,中午的时候何咏心突然回了公司,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她介绍说是新上任的副总李笑。
  按照往常,老王代理副总期间只要能够维持现状就算合格,再经林何任何一个人举荐,他完全就有可能继任公司副总,根本不需要再空降部队。更何况继承邱大峡风格的老王在林何离开后,合纵的业务量节节攀升,他本人更是卯足了劲对这个位置志在必得。
  而且,林木正在的时候,也完全是将老王看作是继任者在培养,出现这种局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总公司那边出变故了。
  什么变故,何咏心并没有多做解释,她的离开和她的到来一样突然,只在走前把老王和韩佳音等叫过去很平淡地说:“公司这边是正常的人事调动,王经理能力出色,公司将会另有重任。”
  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官方得令人生疑。
  新来的副总开烧三把火,第一把就是要各部门逐一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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