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清朝十二妃 作者:章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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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清朝十二妃 作者:章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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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孝庄身体日渐衰弱的趋势。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孝庄72岁后.身体开始明显走下坡路,本已有的脑血管硬化、高血压等病症,进一步严重起来。从保留至今的孝庄画像看,她晚年比较胖,当是诱发这些疾病的重要因素。
  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六月,玄烨身体欠安,孝庄体恤爱孙”命往口外避暑静掇”。玄烨遂遵旨,协同是太子、皇长子巡幸塞外。不料玄烨返京前,八月二十八日深夜,孝庄突然中风,右肢麻木,言语不清。孝庄的近侍太监崔邦吉立刻告知请太医共同诊视、商议,又增加几味药,开下药方,很快配制煎好,给孝庄服用。几位太医禀告闻信赶来的裕亲王福全、内务府总管图巴等人:太皇太后“脉尚好,断无大妨”。 服药后,孝庄的病情迅速缓解。八月二十九日黎明,她吩咐一在身边守候的福全传旨:“著蒙古喇嘛奈宁呼图克图看视。”奈宁呼图克图诊视后,认为“太皇太后中风乃因不洁食物人口而致”,并建议由包括他本人在内共4日名喇嘛,当日起即在慈宁宫花园诵经。孝庄同意了这一做法。
  九月初一日,玄烨接到图巴等人关于孝庄突然发病的奏报,心急如焚,在折子上做了简短朱批:“知道。联从速返回。”他星夜兼程,初二口正午抵京后,直奔慧宁宫祖母榻前。当玄烨看到祖母“慈体己安,尚在服药”,才稍稍松口气。他为祖母“亲侍进药,侍奉至夜半”。此后数日内,玄烨每天两、三次去祖母宫中问安探望。
  由于医治及时,对症下药,孝庄的身体逐步恢复。为感谢神明的“助佑”,她下旨“修葺庙宇”,特命玄烨于康熙二十四年九月十八日“吉日”,前往白塔寺(位于今北京阜城门内)进香礼拜。十八日当天,玄烨正准备从宫中动身时,突然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近侍担心雨大路滑,泥泞难行,请求玄烨稍停片刻,等雨停后再去。玄烨没有同意,他说:“近固莹祖母偶尔违和,朕心忧虑。今日痊愈,甚为庆幸,伺惮此往。”说完毅然冒雨祈祉。玄烨为了满足祖母的心愿,为使祖母能上保安康,可谓不惜任何代价,冒雨而行,对他来讲又算得了什么呢。 事实证明,在孝庄宫中专设御医,昼夜值宁的措施,对于她此次中风后得到妥善救治,起到决定性作用。翌年五月,玄烨谕令吏部嘉奖两位有功的御医:“昨年太皇太后圣体偶有违和,命太医院御医李玉白、张世良殚心诊视,恭酌方药,今已万安,朕心欢悦。伊等克尽殿职,尔等可量加议叙。”可见孝庄自二十四年秋发病,经真确的医治大大缓解后,又过了半年多时间,才完全康复。
  孝庄初愈不久,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二月,迎来她的74岁生日。玄烨特“上太皇太后万寿表”,上面写道:“臣幼荷深思,长资明训,孝养难酬,罔极尊祟,聊展承欢,伏愿景命弥新,纯禧益茂,东朝永范,亿万年而成算,祖母常来。”在此前后,玄烨还专为祖母铸造了一尊高73厘米的黄铜镀金四臂观音像,其莲座下沿刻有满、蒙、汉、藏4种文字写成的铭文:“大清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康和仁宜弘靖太皇太后,虞奉三宝,福庇万灵,自于康熙二十五年,岁次丙寅,恭奉圣谕,不日告成。永念圣祖母仁慈,垂佑众生,更耪菩萨感应,圣寿无疆云尔。”这尊佛像后来一直被供奉在慈宁宫大佛堂。
  万寿表和四臂观音像,是玄烨献给祖母74岁生日的两件珍贵礼物,反映出他感戴祖母,企盼祖母健康长寿的真切心愿。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冬天,是玄烨—生永难忘怀,感情历程中最痛苦的日子。正是在此时,他平口最为担心,不愿想也不敢想的事,终于发生。
  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75岁高龄的孝庄“旧症复发”,“疹患骤作”,病势凶猛,不同以往。从这一天起,玄烨处理完政务,便立即趋至慈宁官侍疾。他守侯在祖母的床边,“衣不解带,寝食俱废”,为祖母“亲凋药饵”。孝庄入睡时,他“隔幔静候,席地危坐,一闻太皇太后声息,即趋至榻前,凡有所需,手奉以进。”孝庄心疼孙儿,多次让他回宫休息一下,但玄烨执意不肯稍离。他“惟恐圣祖母有所欲用而不能备,故凡坐卧所须以及饮食肴馔。无不备具”,就连米粥也准备了三十多种,以供祖母所求。孝庄因“病势渐增,实不思食,有时故意索未备之晶,不意随所欲用,一呼即至。”见康熙如此殷切周到,正受病痛煎熬的孝庄也不禁老泪纵横,她抚摸着玄烨的肩背感叹道:“因我老病,汝日夜焦劳,竭尽心思,诸凡服用以及饮食之类,无所不备。我实不思食,适所欲用,不过借此支吾,安慰汝心,谁知汝皆先令备在彼,如此竭诚体贴,孝之至也。惟愿天下后世,人人法皇帝如此大孝可也。”
  为挽救祖母的生命,玄烨“在宫中五日不竭诚默祷”。十一月二十七日,他下诏刑部,除十恶死罪等重犯外,其余一概藏等发落,希望能以此好生之德,感动上苍,保佑祖母转危为安。然而,孝庄的病情仍在加重,“一句之内,渐觉沉驾,旦夕可虑”。万般无奈之下,玄烨不顾众臣反对,断然采取丁一项前所末有的举措。
  十二月初一日凌晨,寒风刺骨。玄烨率王公大臣从乾清官出发,步行前往天坛致祭。事前他亲自撰就的祭文中说:伏恳苍天佑助,“悯念笃诚,立垂昭鉴,俾沉疴迅起,遐算长延。若大数或穷,愿减臣龄,冀增太皇太后数年之寿”。玄烨跪在坛前,滴泪成冰,在场王公大臣无不感泣。34岁的玄烨竟然乞求上苍,以减少他本人的寿命为交换,尽可能地延长孝庄的生命,足见他对祖母感情之深,依恋之至。
  可是,玄烨的赤诚并没有感动上苍,这次不同寻常的天坛之行,未能取得他期望的效果。由于为祖母延长寿命的愿望未能实现,玄烨从此放弃亲诣天坛求雨的做法,这从一个方面,反映出祖母之死对他所产生的巨大影响。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孝庄与世长辞。弥留之际,她嘱咐玄烨:“太宗文皇帝梓官安奉已久,不可为我轻动,况我心恋汝皇父及汝,不忍远去。务于孝陵近地,择吉安厝,则我心无憾矣。” 她知道孙儿对她的感情,担心孙儿过度悲伤,特在遗诏中指出:“惟是皇帝大孝性成,超越千古,恐过于悲痛,宜勉自节皮,以万机为重”。“其丧制,悉遵典礼,成服后三日,皇帝即行听政。”又叮嘱身为皇太后的儿媳:“我病若不起,皇帝断勿割辫。”
  尽管玄烨已有精神准备,但事情真的到来时,仍然难以承受。孝庄逝世后一连十余日,玄烨水浆不入口,以至吐血昏迷。他违反清朝后丧皇帝例不割辫的祖制,不遵祖母遗旨,不听皇太后劝告,毅然割辫;又拒绝臣子关于“我朝向日所行,年内丧事不令蹄年”的奏告,决定将孝庄梓官安放在意宁宫内,直到翌年正月十一日发引。
  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新春佳节,玄烨坚持于慈宁宫为祖母守丧。他“每念教育深思,哀痛实难自禁”,恸哭不止如前。正月十一日,孝庄的梓官被迁往朝阳门外殡官,发引时,玄烨“割断轿绳”,坚持步行;途中每次更换抬梓宫的扛夫时,也“必跪于道左痛哭,以至奉安处,刻不停声。”玄烨执意为祖母持服守丧二十七个月,后经百官士民再三劝奏,才勉强同意依照祖母的遗嘱,“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
  连续六十天“不宽衣解带,犹末盥洗”的侍疾、守丧生活与巨大悲痛,几乎摧毁了玄烨的身体,他 “足疾虽痊,旧病丛生”。直到正月下旬,“力疾御门理事”时,还得令人扶着出入 。玄烨晚年的高血压及心脏病等病证,很可能就是此时落下的病根。
  康熙二十七年四月,玄烨亲自护送祖母的梓官,前往遵化孝陵以南刚刚建成的暂安奉殿。孝庄去世后,玄烨谕令礼部并传谕诸王、大臣:“太皇太后祭物,俱照世祖皇帝往例。”表明祭祀孝庄的规格,完全同皇帝相同。
  留给我们的思索:文明与传统
  正说清朝十二妃 第一部分 留给我们的思索:文明与传统 作者 : 章恺 孝庄与玄烨,是一对不平凡的祖孙,他们之间多方位、多层次的关系,给人启迪,令人深思。对孝庄来讲,玄烨不仅仅是亲孙子,在他身上,还倾注了自己对儿子福临的眷恋与负疚之情。她事实上给了玄烨双份的爱,将她作为一位母亲对亲生儿子的爱,与作为一位祖母对亲孙子的关怀,融为一体,全部倾注于玄烨。在与儿子的关系问题上,孝庄有过沉痛的教训,所以她要千方百计搞好祖孙关系,同时也倍加珍惜自己与玄烨的祖孙亲情。
  在玄烨心目中,孝庄不仅是自己的亲祖母,正像他本人所讲的那样:“朕自八龄,皇考世祖章皇帝宾天,十一岁,又逢皇妣章皇后崩逝。早失依恃,未得久依膝下,于考妣音容,仅能仿佛,全仗圣祖母太皇太后抚育教训”,他对祖母“晨昏依恋三十余年”,感到“依圣祖母膝下,如亲皇考妣音容。”玄烨将孝庄视为自己的亲生父母,同时也将孙儿的亲情和孝敬,与作为儿子未能给与父母的回报,合在一起,一并给了祖母。
  孝庄与玄烨同时又是导师与学生的关系。在培育孙儿的过程中,她始终站得高,看得远,目标明确,寓爱于教。她对玄烨既疼爱备至,又要求严格;既充满祖母深情,又不失一位导师的威严。她认真总结、吸取教育儿子福临时的经验教训,不断改进方法。终于按照她心目中的模式,将玄烨培养成一位十分出色的皇帝,这对清朝的巩固与康乾盛世的出现,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孝庄在儿子福临身上没有能实现的目标与愿望,在孙子玄烨身上终于达到;从儿子那儿未能获得的爱与慰藉,终于从孙儿这里得到了补偿。
  玄烨不仅天资聪慧,其自幼所处环境与清朝面临的局势,使他很早就具有忧患意识和紧迫感,所以能比较自觉、主动地按照祖母的指教,在各方面发奋苦学,不断提高治国能力;当他政治上完全成熟,可以独立处理国务后,祖母仍是他的导师和顾问。玄烨将自己的一切归功于祖母,他由衷地佩服祖母,敬重祖母,感激祖母的教育与培养。
  孝庄能够培育出这样一个学生,原因是多方面的,就其个人而言,关键是具备完成这一艰巨育人任务的品格、素质、才能和修养。
  首先,前面已经说过她自己就很热爱学习,“无它好,独嗜书史”,“知书明理”,对满、蒙、汉三种文化都有一定了解,同时又有在皇太极、福临两朝三十几年的为政经验。所以,无论安排孙儿的学习,还是指导孙儿处理政务,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其次,她深沉、坚韧、果断、敏锐,心胸宽阔,待人比较宽厚,这些对于玄烨的性格与气质,都起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再者,孝庄极为关注清皇室即清朝的前途和命运,关心朝政,“索以爱民为念”。福临去世后,她虽然成为清廷的头号人物,却很少权力欲望,甘心退居幕后,除去牢牢掌握清朝大政方针的最后决定权外,一意扶持、培养孙儿,并于孙儿成长的过程中,逐步特权力移交给他,从而完全排除了祖孙之间存在权力之争的可能。正是由于这种远见卓识,她才能够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在培养玄烨方面,收到圆满效果。
  孝庄与玄烨的祖孙关系,还具有满汉两种道德、伦理观相互作用、兼容并蓄,两种文化相互融合的鲜明特点。玄烨的孝养思想,除去孙儿爱敬祖母等满族固有的朴素成份外,还体现出汉族封建伦常准则。玄烨曾说:“朕孝治天下,思以表率臣民,垂则后裔。”他为祖母所做一切,既是出自真情,也是基于统治需要,旨在给自己的儿孙、臣民作出榜样,希望他们能像自己对待孝庄那样对待自己,忠于朝廷,从而达到巩固皇权统治,保证国泰民安的根本目的。
  康熙二十二年二月,玄烨命礼部议定:“皇上在太皇太后、皇太后前行礼时,和硕亲王以下,入八分公以上,内大臣、侍卫、大学士等,照常随行礼,八旗一品大臣井部院衙门满汉尚书,俱令在午门外众班内行礼。”可见他不是将自己对长辈的孝敬,仅仅视为家庭内部祖孙、母子之间的事,而是有意识地纳入朝纲,要求全体朝臣遵循无误。这也是封建皇帝家天下具体体现的一个方面。
  总之,孝庄身为祖母,在与孙儿玄烨的相处中,始终处于主动地位,起有关键性作用。可以说,是她精心培养起与孙儿的感情,精心设计了这种她所满意的祖孙关系,精心培育出了一位中国封建社会屈指可数的名君。这是代表新兴少数民族统治者的满洲贵族,入主中原后正处于蓬勃向上时期才能出现的现象,在古代中外历史上,也很非常罕见的。
  另外,从孝庄皇后的晚年日常生活中,我们又可以看到她是多么的立足于传统。
  首先讲信佛。孝庄文皇后晚年经常礼佛、持斋、诵经,其目的无非是祈求国泰民安、祈福祛病,诵经礼佛是他晚年的主要精神生活,孝庄文皇后历经三朝,多遇大事,晚年年老体衰,除遇大事仍辅佐孙儿处理外,把自己的希望和祈求寄于佛事,是十分合理的解释。孝庄文皇后本出身于笃信喇嘛教的蒙古贵族。当满族进入辽沈地区以后,特别是清太宗时期,随着萨满教的逐渐衰落,对喇嘛教的尊崇则占据了更重要的地位。这当然其为辑抚蒙古贵族的政治因素。当1634年蒙古察哈尔部败亡,墨尔根喇嘛以白驼载护法“玛哈噶喇”金身来归时,皇太极大喜,当即下令于盛京城外建“实胜寺”告竣之后,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1639年,太宗又派特使向西藏的达赖喇嘛致书,提出愿请高僧前来“宣扬佛法”,达赖果派使者至盛京,受到皇太极的盛情接待。当皇太极晚年患病之时,曾按喇嘛教的教义在盛京建四塔四寺,为太宗皇帝诵经祈福祛疾。在这种背景之下,孝庄文皇后仍笃信喇嘛教应是顺理成章,毫无疑义的。有关孝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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