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清朝十二妃 作者:章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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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清朝十二妃 作者:章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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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的中国皇帝和皇后。既然大婚期间那次非正式外国人招待会已经开了先例,男女无须回避的“外事活动”当然可以继续下去。现存一张溥仪和婉容在养心殿前与外宾合影的照片颇能说明问题:溥仪夫妇居中而坐,站在他们身后及两侧的二十二个人中,除了受到接见的外宾,还有总管内务府大臣郑孝胥、溥仪最信赖的师傅陈宝琛及皇族溥杰等人,庄士敦和任萨姆当然也在其中。可见这种接见形式已经得到小朝廷的公认。
  在新时代的条件下,清宫事实上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一些传统的东西被洋味儿的东西取代了。比较起来,在天津长大的婉容, 西化程度更甚于圈在紫禁城内的溥仪。她不但常给溥仪写些抒情的英文短信,而且教会了溥仪吃西餐。
  西餐,当时称作“洋饭”。作为中国的帝王,溥仪完全不懂这“洋饭”的“进”法。他在《我的前半生》一书里回忆第一次吃西餐的可笑情形说,他让太监到六国饭店(今东交民巷新侨饭店)去买西餐。店里问:“要买几份?”太监说:“反正多拿吧!”店里要派人来摆放餐桌、刀叉并布菜,太监说:“那怎么成!你们可不能到宫里去,我们自己摆!”好啊,大碗大碟摆满了一大桌子,菜多得出奇。溥仪看见一碟黄油,粘糊糊的,不知道该怎么个吃法,就对太监说:“你们尝尝!”他们吃了一口连声说:“太难吃了,太难吃了!”溥仪还记得,汤是用乌龟做的,也很难吃。正是婉容把溥仪从这个水平线上,教到会吃、爱吃,直到特赦以后还很喜欢西餐的程度。
  溥仪这样回忆了婉容向他传授西餐知识的情形:“结婚后,有一天我对我那一妻一妾——婉容和文绣提议道:‘我们今天吃洋饭好不好?’当然她们都是极端赞成的了。于是就如法炮制,和上次一样,把多得惊人的西餐端来摆满一大桌子。正要举箸(因为我尚不惯于使用刀叉)来吃时,婉容见状似乎是吃了一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这样吃法太老赶了,应当每人一份地分盛在盘子里吃!’于是就由分盛汤菜起一直到怎样使用刀叉等,都做了技术上极其生动的说明,并做出了极富自信的实际示范动作。我固然觉得被这种技术问题束缚得很别扭,但从那次起就逐次体会到了其中的奥妙,而学会了吃西餐的全套本领。”
  储秀宫:喧哗与落寞
  第四部分 储秀宫:喧哗与落寞(2) 作者 : 章恺 像婉容这样一位讲英语、吃“洋饭”,在西方思想熏陶下成长起来的贵族千金,怎么能够受的了宫墙的禁锢呢?在这一点上可以说她和溥仪是有共同语言的。于是他们想方设法,要从自己狭窄的生活中走出去。
  溥仪回忆那段历史时说:“这时我已渐渐对于那种‘宫廷小圈子’生活感到厌倦,总想看一看‘紫禁城’外的新鲜景色。但由于‘陈规旧矩’处处拘束着我,有一次我的老师陈宝琛病了,我便以堂堂正正的‘探问师病’为理由,尝到坐汽车走大街的‘快乐滋味’。于是我就一步一步地试探着扩大访问的范围,如探望我的父亲以及我的叔叔等等,最后则把范围扩大到游颐和园和玉泉山了。当然我的每次出门,都得编成一列几十辆的小汽车队,并且每一次的开支也是大得惊人。但是我不去管它,目的不是‘开开眼界’么,达到了这种愿望,便心满意足了。最滑稽的,是有一次我赴颐和园时,曾命司机把汽车加速开驶,在我屡次催促之下,竟达到每小时60至70公里的速度。这时可把随我出游的‘内务府大臣’绍英老先生给吓坏了,据说吓得他在车中紧闭双目,双手合十,高声大念‘南无阿弥陀佛’不止。”
  溥仪的回忆大体上反映了当时的心境。溥仪大婚后,出宫日渐频繁,而且每次必携一后一妃,恐怕不能说这与婉容无关吧。关于溥仪与婉容双双出宫的消息,也在社会上时有流传。从当年的旧报纸上可以找到许多报道,也能够反映皇帝和皇后宫廷生活的一斑。
  1923年6月3日《大公报》登载了《溥仪夫人省亲》的消息:“昨午,北京地安门大开,道旁围立多人,军警鹄立,带缨帽者幢幢往来。闻系溥仪夫人于是日午间赴西城帽儿胡同荣邸省亲。午后四时还宫。故提署、警察两方,派有军警多名,以资保护也。”
  在紫禁城的两年中,溥仪对婉容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从建福宫失火后溥仪要婉容为他守夜一事可看出来。1923年夏初,溥仪为查明珍宝失盗缘由,下令清查库存珍宝。偷盗约太监们为销赃灭迹,便放火烧掉了建福宫和附近十几座楼台亭阁。此时宫中又出现了太监报复伤人事件,溥仪想到平时他对太监的残暴,怕他们对自己行凶报复,就想挑一个可靠的人来为他守夜,挑来挑去挑上了婉容,他让婉容整夜守护在养心殿内为他壮胆。这段时间,两人感情还是融洽的。
  婉容是一位富有内情心的皇后.每当地看到报纸刊出穷人挨饿或无钱救医、无力安葬的消息时,自要派人送云几元几十元。据1923年2月12日《事实白话报》载:一群由穷苦无告者组成的“北京临时窝窝头会”,一次就收到皇后使者送来的600元大洋,婉容的行善乐施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下少人为之感动。
  表面看釆。这时期的婉容悠闲快乐,其实她内心里面有难言的苦衷,接近她的人发现她时常愁眉不展,她的贴身太监孙耀庭曾回忆道:“起先皇后的脾气挺好,皇上常到她屋里来,可是很少在她屋里宿夜,只是说会儿话,玩玩就走;后来。皇上来的次数少了,她的脾气也变得下太好,有时候在屋里绣着花就停下来,面壁而坐,半天不吭一声;每当这时,我们就得格外小心侍候。”可见,婉容虽在宫中有令人羡慕的高贵身份,却不能象平民百姓那样享受夫妻之爱和天伦之乐,在这种虚伪无聊的环境里生活,婉容内心感到郁闷,在某些人的引诱之下,她染上了抽大烟的毛病,每顿饭后都要吸上几口。
  客居天津
  第四部分 客居天津 作者 : 章恺 1924年10月,直系军阀第三军总司令冯玉祥乘直奉大战之机,率部从前线倒戈回京发动政变,囚禁了贿选总统曹琨。为了彻底清除民国以来复辟帝制的总祸根,冯玉祥采取果断措施,将宣统皇帝溥仪驱逐出宫。
  被逐出紫禁城后,婉容随溥仪在醇王府生活了几天,又在日本驻北京公使馆度了数月,随后于1925年2月与溥仪同去天津,居住在日本租界的张园中。张园是一座占地约二十亩的园子。中间有一座被人称为八楼八底的楼号,这幢建筑物是前清驻武昌第八镇统制张彪所建的游艺场。婉容与溥仪在此住了5年,1929年7月由张园搬到了原民国驻日公使陆宗舆的公馆,名为乾园。在这里又生活了2年。溥仪将〃乾园〃改为〃静园〃,取〃清静安居,与世无争〃之意,而实际是〃静观其变,静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
  在天津的7年是婉容一生中最轻松愉快的时光,在这里,她不用再受种种封建家规的束缚,获得了较多的自由。而且,天津是婉容少女时代读书的地方。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这里的生活比北京悠闲、丰富得多了。婉容每天读书、画画、弹琴,带着溥仪游览各处名胜,同溥仪接触的时间也多了、她拍了许多照片,经常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或外出闲逛、仅在1930年5月一个月内,婉容就在溥仪陪同下出门6次,其中有5次去马场游玩或逛闹市区。冬天,溥仪时常陪她出来溜冰,参加舞会等,她们还经常与英。美。日等外国朋友交往;皇后每到一处。人们纷纷投以惊异和羡慕的目光,婉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婉容在天津年年都要庆祝生日,每次祝寿她都会发一笔财。如刚到天津那年庆贺她20岁生日时,人们进贡的“千秋”有金杯、银瓶、金寿星等昂贵物品。婉容这次生日收获之丰,奢侈之极,令人咋舌。
  这一时期,婉容与文绣的关系日趋恶化,溥仪在后妃之争中偏向皇后。他曾回忆道:“当时文绣的处境确实很痛苦;有一天,因为某一件小事,婉容误会文绣是诟骂她,于是就要求找派遣手下的佣人,郑重其事地到文绣处当面进行‘奉命斥责’。文绣受此不自之冤,便要到我住的房间来,向找当面诉苦。而我却狠心地给她来了一个‘拒面不见’。”
  这段时间,帝、后也曾有过一些令人留恋的情爱。一个春天的夜晚,两人坐在床上,溥仪抚摸着婉容的手关切地问道:“你可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吗?是不是怕我们两人的爱情不会长久?你到底有什么事,难道说出来怕找不高兴吗?”他充满深情地劝婉容要保持心情愉快。
  就在溥仪离开天津前夕,两人还有一段感人的对话,婉容告诉溥仪,说她想戒掉鸦片。溥仪回答说,你病情尚未痊愈,现在戒掉对身体不好,等身体强健一些再戒吧。婉容一时非常感动。
  但是,这只不过是一时的温情。深藏在婉容心底的仍是无边无际的苦闷。一次,溥仪晚饭后来到皇后住处闲聊到深夜,睡意到来时便抛下婉容,回到自己的“寝宫”去了,帝后两人从未有过夫妻生活。每当溥仪夜深离去时,婉容便独自漫步庭院。当她抬头观看那轮闪闪的圆月时,不禁为自己没有欢乐的青春而叹息。她想起出嫁前在父母跟前那些自由欢乐的时光。那时,她撒娇于父母膝下,人人称赞她的美貌、孝行和品德。而婚后一切都变了,皇帝女誊对她评头品足。名为皇妻,却得不到常人都能得到的性爱的欢愉,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不公正啊!作为女人,婉容承担得太多了:丑恶的现实、病态的心理,再加上一个不健康的丈夫!但在虚荣心和传统礼教的重压下,却不敢有所表露。
  婉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她是在这样一种非常奇特的心理状态之下,一方面是正当的愿望和需求,一方面又丢不开皇后的尊号,不敢理直气壮地建立合理的生活,鸦片也因此愈吸愈重了。
  “满洲国”皇后
  第四部分 “满洲国”皇后 作者 : 章恺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迅速吞并了我东北三省。为了达到永远霸占东三省的目的,日本打算在此成立“满洲国”,让溥仪做“满洲国”的皇帝,充当日本帝国的傀儡。
  东北沦陷不久,1931年11月10日夜晚,在日本当局的策划和威逼利诱下,溥仪化装后藏在一辆汽车的后备厢内,由日本人护送秘密离开静园,潜往东北,开始了他的傀儡生涯。
  溥仪走后两个月,婉容在日本女特务川岛芳子甜言蜜语地劝说下,乔装打扮经由天津来到大连,不久又辗转来到旅顺,与居住在那里的溥仪相见。日本人只允许他们俩在住所内活动。实际上已将他们软禁起来。
  1932年3月初,在日本帝国主义的策划下,建立伪满洲国的筹备工作基本就绪,他们派出汉奸张燕卿、谢介等6人冒充东北人民代表到旅顺“请驾”。3月6日,溥仪携带婉容和他的两个妹妹,以及郑孝胥等人,在日本特务的严密监视下,由旅顺到达汤岗子。在日本人开设的对翠阁旅馆住了两天。3月8日晨。他们登上了通往长春的专列。下午3时。他们来到已改称“新京”的长春市,在车站上,溥仪夫妇受到了日本侵略者、前清旧臣、旗人等许多人的热烈欢迎,10余名当地前清遗臣手持黄龙旗,向溥仪、婉容行跪迎礼。溥仪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婉容的心情也极不平静。欢迎仪式结束后,溥仪夫妇被送往“执政府”。次日午后,在市政公署礼堂举行了“满洲国建国式及溥仪执政就任式”,从此,溥仪夫妇走上公开背叛祖国,充当汉奸走狗的道路。
  溥仪上任一个多月后,伪执政府从长春市政公署搬到新修缮的前吉黑榷运局的房子,这里的8栋小楼在当时的长春是最好的建筑物。溥仪亲自为每幢房子命名,婉容和溥仪都住在缉熙搂内。溥仪住楼上西侧,婉容住楼上东侧,楼下是客厅和书斋。四壁用带有花纹图案的金黄色彩绸镶裱。墙上挂着名画,墙角摆着落地大花瓶,整幢楼房布置得富丽堂皇。
  婉容开始了执政夫人的生活,她心情非常兴奋,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幻想。但她很快发现,这里迎接它的不是尊严和幸福,而是新的禁锢。那是在溥仪就任执政3个月之后的一天,溥仪带着婉容和他的二妹、三妹坐上自己的汽车到大同公园游玩,关东军得知后立即派兵将公园团团包围起来.硬将他们“接”回住处。并让他们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情。此事对婉容心情影响很大,她对执政府内的生活失去了兴趣,对再次身陷“牢笼”感到懊悔!
  婉容开始留恋在天津时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于是,她四处寻找逃出“牢笼”的办法。据《顾维钧回忆录》一书记载,1932年5月,为调查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东北的侵略罪行,国际联盟派李顿调查团来到东北,婉容乘机派人与代表团的中国代表顾维钧接触,说她在此生活得很惨,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要求顾维钧帮她从长春逃走。顾维钧深为感动,但表示无能为力。婉容只好留了下来,从此开始了她在东北长达14年的被监禁的生活。 婉容在伪满宫中14年的生活中,当“执政夫人”的头两年还算是比较好的。这两年婉容偶尔还能出头露面,报纸上也常登出她的照片。她的物质生活也很舒适,溥仪每月分给她1500元,后随物价的上涨增加到3000元。她在执政府内有自己的膳房,虽然不能象在紫禁城中那样“吃一看二眼观三”,但仍然是荤素凉热五味俱全。伺候婉容的有两名太监和两名仆妇,还有一位名叫崔慧茹的小姐做她的闺房良伴,教她绘画、刺绣,陪她下棋、弹琴,以消磨无聊时光。
  这两年中,溥仪与婉容的关系表面上也还可以,但实际上两人之间的裂痕已愈来愈大了。因为文绣的出走,溥仪对婉容愤恨不已,两人—般很少交谈,溥仪偶尔在睡觉前去她那儿坐一会儿。夜深时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婉容心中无限冷漠、空虚和寂寞,时间一长便得了精神病,不过开始还是轻度的,不易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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