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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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是谁-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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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李启明正在给我擦车;见我出来;敏捷地打开车门。我开车走了几十米;想了想;又倒回去;对他说:〃上车。〃他钻进车;傻笑着看我。
  搬音响时;艳艳问:〃你还没让他走呀?〃我说:〃你不是怕潘大山那只疯狗吗?我们现在也有一条了;他再敢惹你;我放狗咬他。〃李启明还是傻笑;艳艳在我额上一戮;〃你快成地主恶霸了。〃我想说;我也是条狗。
  把音响搬到店里;小日本们一阵欢呼。我把老吴叫出来;指着李启明说:〃你把摩托车给他。〃李启明一下跪在我脚边大哭;我抓住他头发扯他起来;〃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狗了?我告诉你;明天就去跑贷款;一个月内把酒吧给我弄出来;听见没有!”
  第二天一早;李启明就带银行的人来;让我在贷款合同上签字。
  下午又把隔壁杂货店的转让合同拿来;还带来个装璜公司的经理;连酒巴设计方案也做好了。
  我处理完这些事问李启明说:〃你昨晚半夜去找人;还是他们都是你家亲戚?”
  他笑得有点人样了;〃哪里;我以前和他们都打过招呼;就等你一句话。”
  这小子做事有两下子;这点我从不否认。
  〃把我当什么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我警告你;上回的贷款你还没有还呢!〃艳艳知道我贷款开酒吧大发雷霆;有一星期不让我碰她。
  酒吧自然是日本风格的;李启明不但进了许多日本酒;连放的音乐也是日本的。这小子搬来一大堆日语书;有事没事就跟日本人鸡和鸭一样对话;他学了不少;还叫女工们一起学。我讨厌的是;他要学日本人的鞠躬习惯;为此事开了个会;严禁向日本人鞠躬。
  李启明以为又闯祸了;写了八张纸的检讨书;我看也没看就点燃扔掉;他更是诚惶诚恐;在我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我最惊讶的是那些日本人;在酒吧不管喝得多醉;从不闹事也不敢非礼女工;相反有次我们的同胞在占女工便宜;还被他们制止;我大大地感到意外。不过;还是从老曾修车行里调来象黑社会一样的阿胜和阿正;以防万一。
  阿正和阿胜这两个家伙仍是光头;惹得女工们常看他们笑;他们平时厚厚的脸皮也会红;胖阿正对我说:〃文哥你早该让我们过来了;不说别的起码也能解解眼馋。〃我说:〃想找老婆;先减掉二十公斤再说。〃他说:〃不要这样麻;我的优点就是胖;瘦下来的话肯定打一辈子光棍。〃他的滑稽样常引来不少女工的笑声。
  别的分店;女工大多是职高来的;唯独〃樱花〃分店我交待李启明找些有社会阅历的;一是这条路段比较杂;二是还兼在酒吧上班;学生妹难以应付。如今〃早一轩〃小有名气;而且工资比别的地方要高;每有招工;应征的人络绎不绝。
  李启明象选美一样;从装修那天开始到完工;才定下一批下岗的纺织女工。
  虽不说是貌美如花;也五官端正;路上行走;回头者不少;阿胜、阿正更是垂涎三尺。
  每天我都要来酒吧坐坐;在家里;艳艳这个林则徐不单禁烟还禁酒。
  抽着烟;手里拿着酒保调得花花绿绿的酒;坐在巴台里;说不出有多逍遥。
  天黑没多久;人还不是很多;音响播放着象哀乐一样的日本歌曲;我竟有点身处灵堂的感觉。正想换点别的来听;一个留八字胡的人走到巴台前;对我说了一大堆日语;我无奈地摇摇头;他也一脸失望。
  〃你懂英语吗?〃见我点头;八字胡面露喜色;〃太好了;太好了;你一定是老板;我同事说这里的老板会英语。〃他和先前我见过的日本人一样;向我鞠躬递名片;又说:〃你的酒吧很好;我们和在家里一样;就是有点不好;你们打烊太早了。”
  我解释道:〃我们也想开时间长点;主要是怕影响周围邻居。”
  想起盘新华讲的事;我说:〃有件想请教一下。你们的人喝多了是不是常闹事?〃八字胡象受了极大的侮辱;脸色大变。一边的阿胜眼尖;靠了过来。
  八字胡盯了阿胜一眼;委曲地说:〃你看错人了;可能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普通工人;是工程师和技术人员;都是博士硕士;怎么会闹事呢?〃我也觉有点失礼;叫酒保拿杯酒给他;他一饮而尽。
  〃我不是有意的;〃我又给他倒一杯;〃因为警方说你们有人喝多后;殴打妇女和街坊;有的还进了医院;我们的女工多;有些担心。〃他象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的;你放心我们不会打扰你的女工的。你说的事有过;我们有时和妓女交易发生冲突;你这里没有妓女不会闹事的。〃他喝了一口接着说:〃要是你能开晚一点;让我们能喝够就好了;喝不够又去找女人;就容易发生冲突了。”
  最狠之复仇方式不是将对方一刀两段;亦不似你所受之折磨;而是让对方永远思念你;期待见你他妈的;这算什么理由;鬼子毕竟还是鬼子;我不再理他。
  〃那家伙说点什么;文哥?〃阿胜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我笑道:〃他想向你挑战;说他一人能把你和阿正打扒了。〃这笨蛋还认真起来;沉下脸要去找八字胡;我忙拦住他。
  艳艳这几天落红;也不打电话催我回去;天还早;我去儿子家。儿子已睡;我撩起刘卫红衣服吸了几口奶水;想进一步时;她却说:〃你忘了;这几天来那个。〃我瘫在她身上;〃他妈的;你们是不是商量好来折磨我;一来就一齐来;一饿就一齐饿。〃她笑得吵醒儿子。
  我又回酒吧去;阿正这胖家伙;还真以他的胖为优势了;正在用他浑身的肥肉逗女工们乐;不一会就和一个叫阿宁的女工打得火热。
  阿胜是有贼心没贼胆那种;被两个女工差使得团团转;帮她们干这干那的;其中一个还不满他的表现;〃亏你那么壮;这点小事也干不过来。〃我瞪那女工一眼;她们才放过他。我喝到不敢喝才回去。
  估计艳艳和岳母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开门;光着脚进去。艳艳每来那东西都烦燥得很;吵醒她可不是好玩的。抓住卧室的门把手;正想转动;手机响;听起来象机关枪一样。
  〃我是王汉奸;我‘‘‘〃是王一州。我气恼地打断他;〃老兄呵!也不看看几点了;我干那事的话非阳萎不可。〃他发出独特的大笑;〃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们是半夜;我在华盛顿;刚才秘书告诉我;说你找我有急事;什么事这么急呀?〃他妈的;我几乎天天打电话去他公司找他;果子秘书现在才和他说。
  〃我也不知道急不急;〃我说;〃不过弄不好你的公司可能要收摊;你几时回来;电话里讲不清楚的。〃他说:〃这么严重!好吧;我也快回去了。”
  〃煲有汤;我给你热一热。”
  岳母被吵醒了。我忙说:〃不用、不用;妈;你去睡吧;把你吵醒了。〃她坐到沙发上;说:〃我整天闲;没关系的;几时睡都行;倒是你要注意身体;天天忙这么晚;别累坏了;呵?”
  我听得心里暧洋洋;望着她苍白的头发;又一阵心酸;〃我身子结实;没事的。你也别闷在家;要多出去走走;我看叫艳艳抽个时间和你也去旅游几天。〃她叹息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我命苦;碰上艳艳她爸这号人;现在什么我也不想;只盼你和艳艳能好好的过日子;我就满足了。〃她流起泪来。
  〃你们怎么了?半夜三更还说话;是不是我爸到了?”
  艳艳睡意朦胧地从卧室出来。岳父早就讲要来;一直没来;反而更让我们提心掉胆。岳母应道:〃小文才进家;我和她说说话。〃艳艳一下清醒过来;〃你上哪去了;我打电话去酒吧没见你;说!〃揪住我耳朵进卧室。
  天气好;一早艳艳就和岳母出去散步;我吃过早餐她们还没回来;拿上艳艳的车钥匙就走。这辆〃佳美〃车我也很少得开;只有星期天才能动动。儿子已经会走了;还能含糊不清地叫我;我近来一有空就去看他。来到儿子家楼下;刘卫红和陈姐正带他在草地上嬉耍;我把车开到他们附近停下;这部车他们不认识;没注意是我;我也不声张。
  早上温暖的阳光大概让儿子很兴奋;他又是走又是爬;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小脸蛋红彤彤的。这情形;让我脑子里十分紊乱;如此可爱的一条生命却是为我所赐;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有成就感。可我又不能象别人一样拿他去炫耀;甚至不能告诉别人他的存在。他一天天长大;我高兴之余更多是害怕。
  儿子玩得不想回家;刘卫红把他抱起他大哭。我从车窗伸出头;打声喇叭;他们朝我走来。儿子认出我;做出要我抱的表情;我接过他放在方向盘上;他笑得十分开心;脸上还挂着泪珠。
  〃叫;快叫爹。”
  刘卫红和陈姨也坐进车里。儿子真的叫了;比前几天又清晰了许多。我说:〃带他坐车逛逛。〃刘卫红接过他;他又哭;车一开他就停;注意力已转到窗外的景色。
  〃你又买车了;那辆高尔夫不是好好的吗?〃刘卫红问。我还没答;陈姨说:〃这车比那部好;宽多了;要好几万吧?”
  〃几万你只得看。〃刘卫红挺识货的;〃这是日本车;少说也要二三十万。”
  〃我的妈呀!能买房了;小乖乖;你老爹发财了;叫他把这车留给你;好不好?〃儿子在母亲腿上蹦。
  我听得好笑;这倒也是个问题;要好好想想;得让他母子有个安全感。我把车开得很慢想让儿子看得清楚些。
  〃文革;文革。〃有人叫我。后视镜里;一个穿法院制服的女人骑单车过来;是高仕明的老婆周玉。我停下车;心跳到嗓子眼。
  周玉来到车边;疑惑地望助手座上的刘卫红和儿子;要命的是儿子正在朝我不停地叫〃爹、爹爹‘‘‘〃刘卫红笑道:〃老文;你看这小子等不急都叫起他老子了。火车可能也快到了吧。〃我开门下车说:〃来得急;我讲两句话就走。”
  〃这小孩好可爱。〃周玉还在望我儿子。我问道:〃你在这干麻?〃她说:〃你不知道呀?我就在这个区法院上班。我还想问你在这干麻呢!〃我笑道:〃送朋友的家属去接他。老高最近忙点什么?有好玩的别忘了我呵。〃她说:〃还不是瞎忙;写些没人看的书;你有什么好玩的别忘了我们才能是真的。走吧!人家接人心情很急的;有空叫艳艳去玩。”
  道完别;我把车开得飞快;谁都不说话;只有儿子在咯咯笑。
  王一州总算露面了;接到他电话我就去他公司。这几天潘大山这只疯狗又在报上骂他了;还引来不少报刊的响应。盘新华和我说;有个中学生;肚子给日本人弄大了;自杀未遂。我也极其愤慨。
  〃文先生请到王总办公室坐一会;他开完会就来。”
  王一州的秘书果子向我鞠躬;我冷眼看她;恼怒她不帮我传话。用鼻子哼了一声就进办公室。
  挑出一瓶我认为最好的酒打开;端杯斜躺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电视;这里居然能看到很多国外的卫星电视。我走马灯换了几十个台;还是看些洋人报道中国的频道。
  报道里有什么中国监狱黑幕;还有些是所谓的〃民运人士〃在慷慨激昂地演说;当然台湾问题自然是少不了的。背景画面大多是贫瘠的小山村;衣服褛褴的儿童;以及表情冷漠的干部和凶神恶煞般的警察;我有点不认识这块我生活的地方了。
  读书时首次看此类电视;恨不得马上毕业去拯救这苦难的国家;如今只觉可笑。我总算理解西方人了;就好象富人都爱施舍一样;他们是想保持那份居高临下的心理。人人都过上好日子;如何显得出他们的优越?〃你的祖国被如此丑化;你有什么可说的?〃王一州在我出神时进来。我点上支烟;说:〃他们要是美化我们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出了;吃饱撑着才去和他们计较。”
  〃我在美国;〃王一州停顿了一下;给自己倒酒。〃几乎天天听到有人喊着向台湾提供武器;要帮台湾独立;保卫台湾。看来中国不改姓;美国人是不会擅罢干休的;美国佬都患上了'恐红症'。”
  〃恐红症?〃我站起来拿酒瓶;〃我看是'恐中症'还象点。俄国不是不红了吗?照样没好果子吃;只不过换个理由来打压罢了。地球就一个;能一人独享;别人是红是黑都别想‘‘‘喂!怎么扯一边去了?听着;有人要我跟你说;你公司的鬼子以为又回到三七年的南京;你再不管他要抗日了。”
  我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故意措词严历。
  〃他奶奶的;我不在就乱成这样了。〃王一州十分震惊;坐到办公桌去打电话。不一会;进来了好几批人。日语我听不懂;继续看电视;画面上是李登辉道貌岸然的嘴脸;滔滔不绝地也不知道说点什么;王一州和他的人说话象吵架;盖过了电视的声音。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呀!〃王一州问完话疑惑地看我。〃有两件事可能大点;一件是和妓女玩虐待;妓女进了医院;我的人也受伤;可那是交易。警察拘留了我的人十六个小时;还了罚款。还有一件就是你说的中学生怀孕;那女人是有人介绍给他们的;中学生脱下校服哪分得出谁是认?这帮兔崽子哪个不找女人;据说很多人都上过;现在是谁让她怀孕也不知道。喂!你说说;这算什么鸟事?又没去强奸。”
  〃这是你的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帮人传话的;不关我的事;我完成任务了。〃我也发觉复杂;不愿淌浑水;尤其盘新华还警告过我。
  王一州说:〃喂!你不信我的话?好;我叫高仕明来;有些事还是他去处理的。〃高仕明是他公司的法律顾问。他打完电话;把我已打开的门关上;往杯里倒酒;放我手上;〃就当个旁观者;你不是支持我抗日吗?”
  高仕明来得很快;边用手绢擦拭他脸上的两团肥肉边说:〃王一州喜新厌旧;回来就和你这家伙泡在一起;把我这个老兄弟也忘了。〃我笑道:〃你别吃醋;你爱上他就明说;我不会和你抢;就怕周玉不愿意。”
  〃你们俩少他妈废话了;还有正事要谈。〃王一州是真的急了;无心开玩笑;和高仕明介绍事情的原由。
  〃要协!这是要协。”
  高仕明镜片后的小眼睛转来转去的。〃你惹恼人家了;那些全是鸡毛蒜皮的事;如果事情严重;政府早就给你颜色看了;还会好你的态度?你自己想想;还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
  王一州把雪茄衔在口中;沉思了一下;突然拍我的肩说:〃是不是那件事你和他们说了?”
  〃那件事?〃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上回嫖娼被抓。〃我还没那么无聊;再说;你不看看人家是谁?想知道也不必问我。”
  高仕明问是什么事?王一州也不见外;和他说了。
  〃你们也玩得太疯狂了。”
  高仕明笑得流泪;〃这事不大不小;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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