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叟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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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叟曝言-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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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垂谟》 《贤朋言志》 《游学寓杭》 《雨堤逢故》 《溺湖救美》
《入谷诛凶》 《古庙盟心》 《贞媛拒辱》 《破壁开笼》 《感恩酬妹》
《京邸思亲》 《东阿遇侠》 《诛僧惊檄》  《医痘筹婚》 《订妾临危》
《赴友错信》 《擂台脱侠》 《贡艘劫姝》 《批鳞得祸》 《赐簪承恩》
《侠客赠剑》 《旧友解围》 《圣母微服》 《良朋寄书》 《异瑞冢嗣》
《改装双娶》 《夜火宝音》 《宵惊侠女》 《穷途遇友》 《幻梦擒狐》
《王宫得仆》 《黑夜援贞》  《看佛屠僧》  《诛凶救快》 《客邸见母》
《公堂触阉》 《三处空房》 《一门聚首》 《毙獾辟洞》 《发藏赈饥》
《鸡笼除怪》 《闽县碎神》 《击石出鬼》  《入阱看花》 《侠女天来》
《佳宾云合》 《梦雪奇冤》 《檄驱淫鬼》 《因婚破敌》 《遭凤得珠》
《金砚回生》 《锦衣受死》 《东宫见圣》 《官邸谒岳》 《辽东诛逆》
《广西破妖》 《觅峒逢亲》 《疗疯救女》 《医痨赐配》 《宿庙梦神》
《孔雀埋金》 《虒弥受蛊》 《县令弃官》  《亲王下榻》 《丰城招安》
《上林设阱》 《明递私书》 《预伏内应》 《灭濬班师》 《诛狗定峡》
《匹马入宫》 《只身勘乱》 《诛逆迎銮》  《擒王靖虏》 《涿州得女》
《郡主成婚》 《分兵灭浙》 《遣将平倭》 《踢婚遇妹》 《占鳌蟠龙》
《九岁迎方》 《八肱愈病》 《坐红纱帐》  《登状元台》 《图收日本》
《囊括扶桑》 《舌战除邪》 《风移集瑞》 《活佛授首》 《死骨成灰》
《四灵护母》 《一龙戏孙》 《马为月老》  《虎作冰人》 《百岁开筵》
《万方同庆》 《五等赐爵》  《千丁介寿》 《有肉奇逢》 《恩荣异数》
众夫人看过目录,复看开场一出,家门大意,先称赞道:“真大作手,突过东嘉矣!”鸾吹、素文怀着鬼胎,怕有洪儒公堂脱裤献臀丑状,直看到赴友错信一出,方得放心。金枝、晚香见戏目有看花名目,把老脸晕得通红;及看出中往明扎缚衣裤,不露肌肤,又无翻牝做肚,击牝作声等事,心中一块石头方落下地。水夫人暗付:看花、受死两出,俱不可演。复问:“各出内生旦搀挽拥负者甚多,生只一生,旦非一旦,何能免男女拥抱之嫌?且百出内有八十出生脚之戏,恐亦无此铁汉,堪任独劳也。”篁姑道:“妾等因此二事,颇费心机,思得容貌相似者,通融演扮。恰好购有孪生兄妹二人,面目丰伟,气概昂藏,可令五换扮生,当场辨别不出,既可节劳,复不致有男女拥抱之嫌也。”
当下各夫人高兴,要先演数出,水夫人不能却,只得应允。各夫人恐点多了戏,水夫人厌烦,议定三正席、两僉席、一主席,各点一出。白夫人等互逊一会,公议龙夫人先点。飞娘道:“就是妾身上场先献丑罢。”因点了一出《侠女天来》。白夫人要看女婿当日得意看花之状,使点了《登状元楼》,任王妃因母亲点了女婿的戏,随手就点了《虎作冰人》,转念却懊悔不过。吉王妃知素臣在府养病之事,却未目见,遂点了《亲王下榻》。孔夫人见白夫人等俱点女婿,便也占了《马为月老》。水夫人让各夫人不得,因想念文施,遂点了《骨肉奇逢》。
子弟已扎扮停当,各夫人吩咐不必参单,水夫人亦免去参寿加官,吩咐垂帘。场上先设假墙窗槛。锣鼓声绝,一生扮素臣,一旦扮随氏,挟出场来,作暗中守候援救之状,随氏忧疑,素臣掐数道:“应在即刻了!’忙将手中丸药,揉碎书壁,解说与随氏听,只听飕的一声,两扇窗洞开,一个武士,载着铜面,装束得如天神模样,落在房中。随氏大惊。素臣大喜,便伏在武士肩上。武士飞身一纵,已上墙头,跳落入场去了。随氏惊异一会悄悄闭上纱窗,作入内叫唤丫鬟,下场自去。场上层层叠叠,架起墙屋,至下场之处,更架一层高墙,那武士背负素臣出场,从墙跳屋,从屋跳墙,如履平地。直至下场之所,跳上高墙,方是戏房内人接将下去,登时把众人都看呆了。鸾吹道:“生、旦相貌喉舌,关目神情,固属佳妙。那假墙有七八尺高,高墙更有丈余,装武士的,身上背着一人,犹且跳跃如飞。除非龙亲母方能,怎这点小孩子得以如此?”飞娘道:“妾身如今亦不能矣!须请问干夫人。”玉儿道:“这是妾姑所教,亦演练至一年,方能如意。”
正说时,场上已将各墙屋拆去,另改蓬门,武土背负素臣出场,作上山之势。至门三叩,一旦涂面粉黑儿,开进武士,放下素臣入内,易服出来。发挽乌云,绫帕束腰,湘裙覆足,说是灵捷司仙使,吓唬素臣。黑儿改扮武士,撩着鲜血心肝,素臣微笑回答,飞娘假怒。拔剑劈桌,虽是预做定的两拼之自,却做得灵捷如真的一般,一劈分为两半。素臣笑而致辞,飞娘跪而谢罪,俱与当日情形无异。直至叙述生平,素臣正色拱手,侃侃相劝,那一番说话,虽与素臣当日大同小异,有曲有白,亦非一直说下,而旨意不差,剀切无比。场上的飞娘,掩面悲啼,忽然晕倒。席上的飞娘,亦复泪潜潜不能注目矣!到得假飞娘救醒转来,哭述前事,追悔愿嫁。然后改装,一同下山。真飞娘之泪,已点点滴滴,落满花裳。
第二出正要立场。被飞娘喝住道:“以后做完一出,待咱们议论过了,然后出场。”优童答应下去。飞娘道:“入情入理之言,不由人不痛心酸鼻!太君及各位尚有泪落,况妾身之亲闻正论,深悔前非者乎?亲翁说血气有盛衰,人命有修短等语,如今都验出来了!奉恩君已死十年,妾身血气迥非昔日,现在有诸媳、孙女、孙媳早晚服侍,痛痒抑搔;若立志不嫁,岂免孤身一人,独卧荒山;肤痒骨疼,无人摩抚;凄风苦雨,独自伤心之概耶?至临终无殡葬之人;死后无祭柏之主,尤足伤心者矣!”篁姑道:“本以博太君之欢,反致下太君之泪,龙夫人更加伤感,贱妾开罪多矣!”
水夫人道:“欢乐之剧,虽足怡情,岂如悲苦之词,感人至性?惟能使人下泪,乃足畅心也!”因复命开场。
一生扮素臣病容,数宫女扶掖就榻。楚王回府问病,红豆督率诸宫女。煎汤煮粥,昼夜服侍之状。即接演病愈设席,忘忧、赐环两才人歌诗侑酒,素臣和诗,楚王击节,即于席上说出丰城之乱,素臣痛哭辞归,楚王怆惶留劝。正在两难,忽接抄报,楚王、素臣俱喜,钱别落场。
扮得素臣初如病鹤,后若游龙;伏榻则奉倩之伤神;题诗则青莲之逸兴;闻信则元直之痛心;阅抄则士雅之击节。神情意态,顷刻变换。而红豆之忧劳,楚王之怜敬;两才人之爱才,众宫娥之奉命,俱曲曲摩刻,宛转关生。众夫人击节叹赏。吉王妃问红豆:“与当日情景,可能相似?”红豆道;“摹拟逼真,岂特相似而已!”
次演《状元台》。
一生扮文麟,朝见天子,亲赐三杯御酒,宫女为披红插花,走马入宫,登状元台。众宫人先代后妃嫔御,次为自己围绕求诗,文麟挥管若飞。各官送至酒肴果品,随意饮啖,笔不停挥。题完,复见天子,并见后妃,赐宴加奖。太皇太后遣宫女求诗,复于席上,一挥而就,天子大加称赏。各宫俱出润笔,将太后、后妃所赐明珠等物,宫女为之纳怀。贵人以上,纳于袖内,其余装入小车,天子亲书“真状元”三字以赐,撤莲烛送归。到得东华门御河桥上,皇上遣骑追至,文麟就马上题诗,复驰赐玉椅玉案,然后回府。
那装文麟的,本是清秀,吃了几杯酒下去,桃花上脸,便觉可爱。摹写天子后妃各自女惊喜羡慕之态,顿令席上各夫人俱怜爱非常;白夫人开了笑口,合不拢来;泾王妃亦啧啧叹羡不已。
次演《马为月老》。
一生装文畀,骑着一匹小川马上场,忽慢忽快的,由马走踱,至踏翻水盆,那又便如飞的奔突,直驰下场。后扮圣公夫人母女,坐着轿车出场,亦一小川马驾辕。文畀驰马忽骤而出,一见辕马,便依依不去。从人持鞭呵叱,文畀喘汗害怕,轿内喝止鞭逐。进府下车时,马复突进。演至圣公出陪、谒庙、谒墓、题诗、回府、议亲、书帕、许定姻事,方才落场。
众夫人但失笑,问孔夫人:“喝止鞭逐时,想已为择婿地步?”孔夫人道:“那时只泊跌坏了一个美秀孩子,岂知已是翰苑中人!直到下车时,马复突进,方起择婿之念。小婿那时若早说出门第姓名,便早国进府矣。”白夫人道:“这是太君及亲翁家教,合门子弟,没一个知道自己是国公宰相子孙、现有驸马、仪宾、状元、榜眼等官职在身的。”众夫人俱极口赞叹。泾王妃方知文畀宁受宫女等打骂,不通门第之故。
次演《虎作冰人》。
三旦装泾王妃,大、小公主,一旦装郡主。众宫女内监引导,摆围猎兽。已得獐鹿雉免等物。忽一带箭猛虎,突围而入,将郡主衔在口中。王妃、公主、内监、宫女俱失惊追救,一片雪乱。一生装文骕,持锤直上,将虎一锤,打闷在地,从虎口中拉出都主。王妃等高叫:勇士留名!欲酬以机帛。恰值泾王闻信,飞马赶至。认出文骕,款回王府。郡主因被提拉,男女之嫌.痛哭不已。王妃爱文骕才勇,又怜郡主苦情,途与泾王商量议婚。内则大、小公主苦劝郡主,外则白驸马苦和文骕,各俱应允。文骕入拜太妃、王妃,然后落场。
泾王妃惟恐泄漏当日实事,演扮出来,自一出场,即心头跳起,直至郡主衔入虎口,放才放心。暗忖:若当时据实奏闻,今日便须演出提交相搿许多丑状,岂不羞人?
临末,演《骨肉奇逢》一出。
一旦装番国公主,因梦见天赐乘龙之婿,醒来无赖,偏倚栏干,凝望天宇。一生装文施,跨龙而出,蹿搭假墙之上。文施从龙爪挂落公主面前,龙即腾空而去。公主又惊又喜,令宫女奏知番王。番王及妃俱至,叩问文施,知是中国文太师之孙,俱各大喜。留住宫中,令番相作伐,欲将公主招为驸马。文施不允。一夜,梦回家中。拜见水夫人、素臣,禀知其事。水夫人、素臣俱于梦中许允。嗣后,番相复劝,文施方允,即日成婚。然后扮出水夫人百岁大庆。番王同妃率婿女外孙,偕至吴江庆祝,骨肉奇逢。
水夫人慨然道:“据戏看来,出出俱是实事,独此出托之空言,乃真戏也!”
众夫人道:“后日即是番王们庆祝,焉知不实有其事?”水夫人道:“无论番王,即番国中有收留者,此番亦必偕来。闻此次无国不至,至则岂有不先来见我而必俟庆祝之日者乎?大约此子,已不在人间矣!”众夫人皆起劝慰。水夫人道:“老身已久置度外,诸夫人勿介意也!”
俵赏下去,五十双男女齐来谢赏,水夫人命孪生者近前道:“眉目身材,俱如一人。目今岁岁丰收,家家康阜,缘何尚有以儿女鬻卖者?其价必不赀矣!”玉儿道:“每男五十金;每女百金,然皆再三劝说,方肯收价。缘闻送入太君府中,故皆踊跃。若平常欲买一憧、一婢,亦不可得也。”大夫人问何故,玉儿道:“广民感激太师爷恩德,深入骨髓,说若非太师爷,无论这几个小孩,我等及父母,久作刀头鬼矣!兼闻太君仁圣,故争先送选,一以报德,一以承恩耳!”
湘灵道:“这些孩子,相貌秀雅,声音清越,是干夫人妙选之力。其关目生动,音节谐畅,必由教师广省,乃有此等名优耶?”篁姑道:“教师系苏州名手,然得教上是一半;其神情气度,关会入微之处,则由于新出两个时髦:一名原海;一名杨慎。皆精于音律,善于文章,不特陶铸子弟,化纯为灵,亦且加点乐府,变俗为雅。若专靠贱妾原本,优师教习,便应减色矣!”
湘灵道:“康封山曲胜于崆峒,诗则弱于崆峒,此已成名宿矣。杨状元则系现今时髦。有此两人润色,自更斐然。然非贤夫妇之锦心绣肠,亦无从而润色也!”天渊道:“文章系康、杨两状元之力,武事又属何人?适演小驸马出场,身分锤法,俱有师传,非止纷跳轻捷,亦由于于太夫人所教耶?”玉儿道:“妾姑止教令跳跃之法,其各样武艺皆由妾夫及妾妹教习。妾妹因新产未来。到太师爷八十寿诞,必来补祝也。”天渊道:“文武皆得名人真传,宜乎擅绝一时矣!”
水夫人见日已将西,问外边男客已散,命设席于湖心亭,赏玩四灵。
别时,至补衮堂,复赏林芝。各夫人道:“景星庆云,每日常见。此间四灵,则不能常见。”复谆约后期,欲现全剧,并赏此神物也。水夫人应允。大家欢喜别去。
次日,诸友庆祝,外边是申田、王恕、刘大夏、元领、戴珊、金品、马文升、匡中、袁静、铁面、尹雄、闻人杰、施存义、连城、屈明、袁作忠、林平仲、刑全、汪归儒、蔺文余,共二十位。里边,元夫人、金夫人、匡夫人、铁夫人、尹夫人、连夫人、刑夫人、蔺太夫人、原封杨淑人、焦孺人,共十位。
且道这蔺太夫人、杨淑人、焦孺人是何友人眷属?蔺太夫人,即蔺文余之母,了缘尼僧;杨淑人即李又全妻杨氏;焦孺人,即又全妾、三姨焦氏,特封苦贞孺人者。俱感素臣之德,远来庆祝。因是日女客甚少,故请来同席。
外边一概南面,定心真首席,宗贯次席,廷珍三席,余俱叙次排坐。袁、林、刑三位,以武职未开府,归儒、文余以齿幼官卑,但不敢正席,乃东西列坐。里边亦一概南面,叙齿,定杨氏首席,杨氏抵死苦辞道:“贱妾罪人之裔,向为奴隶,蒙太君高谊,许其侍坐,已属旷典,敢与诸夫人论齿邪?”因改定元夫人首席,连夫人次席,铁夫人三席,余叙齿排坐。杨氏坐了第九席,焦氏退后半席。
外边成之、无外,知道内有子弟,系关兰夫妇所制曲本,昨日曾经演过,必要求教。时雍道:“恐太君里面要用,还是改日为妙。”无外道:“只求教四出。演完即送进里边演唱。”素臣只得进禀,水夫人发出铁箱,众人看过全目。素臣请照席挨点。心真点了《批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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