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驸马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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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驸马gl-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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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领朕口喻前去,准秦王开斩。”
  李敬亭心中一凛:“臣遵旨。”女皇为何让他前去?是要让他立威,好为他的仕途铺平道路?还是她已看出了什么……
  
  秦王司徒文章面无表情地看着法场上神色凄哀的人犯,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小的只有几岁,老的则白发苍苍。
  他知道只要自己这一声令下,这些人都将成为过去,几年之后,他们的尸骨都会化作尘土,完全消去他们在这世界上的痕迹。
  但他心中并无不忍。
  他若不忍,早已死在十八年前那场屠杀之中;他若不忍,便不会坑杀北羌七万降卒,成为北方草原上能止小儿夜哭的杀神。经过了多少年的杀戮,他心中早已不存在“不忍”二字。政治比战争还要残酷,更加容不得一丝半点的不忍。一步踏错,搭进去的,并不只是自己的性命,更会有一家老小为你陪葬,正如法场上这大半无辜的人。
  十八年前,正是他手握长刀,踏着无数士卒的鲜血步步走进这皇城,生生杀出他四皇兄通向天子宝座的血路。
  “王爷,下官领陛下口谕前来,请王爷开斩。”李敬亭一路基本,穿过小半个皇城,来到位于午门外的法场。
  抬眼见他气喘吁吁,秦王哼了一声:“瞧你这体质,回去多吃点饭,别让本王一个指头就摁倒了你!”
  换作别人,李敬亭定要不服。但秦王的教训却让他心中仿佛有股暖流在荡漾,泛起被人关心的良好感觉来。
  “是,”他含笑道:“王爷教训得是,下官回去便去吃他十七八碗米饭。”
  “光吃米饭不够,”秦王目光躲闪地道:“改日到本王府上来,本王定要好好操练操练你这小子。”
  “王爷……”李敬亭只觉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全副武装的龙武军将军上前道:“王爷,午时三刻已到。”
  秦王神情一肃,沉声道:“开斩!”
  法场之上,刀锋霍霍。一片刀光下去,便有一百八十二颗人头飞了起来。热血飞溅,将四周围着的白布染出一片鲜红。
  李敬亭垂手站在秦王身旁,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鲜血,这么多人失去性命,他的心中有些惶然。
  “你心有不忍?”秦王见他神色收在眼中,淡然问道。
  “是,”面对秦王,他亦不隐瞒心中所想:“但我也知道,若他们不死,今天死在这里的,便会是我们,是更多的人。”
  秦王转过头,仔细打量着这个注定无法相认的亲生儿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那英年早逝的王妃来。眼前的人身形修长,形态儒雅,风度翩翩,浑然不似自己的粗犷勇武,倒似足了他的母亲。
  “你,很好。”说出这三个字时,连他自己都为那带着浓重鼻音的话感到窝囊。:“不愧是……”我的儿子。
  李敬亭霎时间热泪盈眶。
   

作者有话要说:有爹不能认的李酱油




53

风波后 。。。 
 
 
  刚平定了一场叛乱,朝中自然事多,再加上首辅告病,司徒酉便显得格外忙碌。可苏越溪却从这忙碌中看出一丝不对劲来。
  司徒酉忙,十分忙。忙到处理完政事也要找些宫中琐事来困扰自己;忙到无事可做便召七八个心腹大臣来讨论未来的国家安定、江山社稷;忙到晚上连觉都不睡连夜在书房看书。
  到后来,一直暗暗观察的他算是理出个头绪来了。
  女皇突如其来的忙碌,定与丞相大人的告假有关。
  苏越溪注意到,从陵州回来的队伍里,少了两个人。
  顾薛衣与起居郎。
  他知道女皇对顾薛衣的感情很深,甚至她此番易容下陵州,虽是为了暗中调查叛乱之事,但未尝不是因为舍不下皇夫。所以,如果女皇回京,是决计不会不将顾薛衣带回来的。
  然而,她却没有回来。
  莫非……是陵州那里出了什么事,顾薛衣受到了牵连?
  还未等到他找时机问,女皇已调动了龙牙军十六卫几乎半数的兵马,以陵州为中心,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地毯式搜查。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皇夫失踪了!
  也难怪女皇近来行为如此反常:她的身份不容她似普通女子一般哭闹担心,除了尽一切力量寻找顾薛衣,她就只能用忙碌来分散自己的心神,将担忧与慌乱压进心底最深处了。
  就在规模浩大地寻找进行了半个月却没有丝毫眉目的时候,起居郎回来了。
  面对着风尘仆仆貌似还消瘦了不少的起居郎,苏越溪饶有兴致地抱臂问道:“竹大人这半个月做什么去了?要知道擅自离职,可是重罪。”
  起居郎眨了眨眼:“我……陛下半月前没有等我,就先带人走了。我这一路走了好久,可辛苦了。”
  “走路?”苏越溪没好气地道:“竹大人还是三岁幼童?难道不知道骑马或者乘马车回京么?”
  “我身上没有钱,”起居郎一脸无辜:“刺史大人又太小气,不肯借马给我。”
  苏越溪疑惑地上下打量他:“你……当真是徒步而返的?”
  起居郎再次眨了眨眼:“我骗你做什么。”
  苏越溪突然有了扶额的冲动:“竹大人,看来你与殿下相处数月,非但没有长进,反倒将殿下的行事风格学去了几成。”
  起居郎只是呵呵一笑,并不在意。
  “好了,”苏越溪如今虽知道起居郎并非奸恶之人,却也没兴趣与他多作纠缠:“竹大人且在这里稍等,在下进去为你通传。”
  “好。”起居郎点了点头。
  这起居郎今日何以如此失礼?苏越溪奇怪地看他一眼。转身走进御书房。
  这个时候,朝臣的奏章都已批阅完毕,司徒酉手中拿了一册书,正凝神看着。
  “越溪,何事?”还未等他开口,她已先问道。
  “回陛下,起居郎竹大人自陵州折返,现已在门外候旨。”
  “陵州……”司徒酉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一恍神,竟陷入了沉思。
  糟糕,不小心又勾起了女皇陛下对皇夫的思念,他得想个法子转移她的注意才是。
  想起方才起居郎的话,苏越溪忙笑道:“陛下可知道那竹大人做了件大蠢事?”
  司徒酉目光不离书页,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
  “陵州距京城有数千里之遥远,这起居郎看着还有些小聪明,谁料竟是这般死心眼,找不到马匹,他竟徒步走了这几千里回来。”
  司徒酉总算抬了抬眼:“果然愚蠢之极。”再无他语。
  气氛一下子又凝滞起来,苏越溪无可奈何,只得道:“竹大人返京,可要让他即刻述职?”
  司徒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面现怒色,冷道:“哼,朕现在不想看到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苏越溪被女皇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怔住了——这起居郎,莫不是在陵州期间得罪了女皇陛下,怎地让她如此不待见?
  “陛下?”
  “你没听见朕的话么?让他滚远点!”女皇陛下显然正在气头上,冲撞不得。
  得,是他自己撞到了枪口上,被吼也是咎由自取了。
  苏越溪苦笑道:“是。不过竹大人被黜,起居郎一职该由何人继任,还请陛下示下。”
  司徒酉一怔道:“朕何时说过要罢他的官了?”
  “陛下方才……”
  “此人才学一般、人品委琐,但于起居郎一职,还算尽心尽力。”司徒酉淡淡地道:“朕只是不想看到他,你找个地方闲置他几日罢。皇夫何时回来,他便何时述职。”
  “是。”苏越溪心中虽是好奇之极,却识趣地没有多问,行礼之后退了出去。合上门的一刹那,他依稀看到司徒酉手中拿着的那卷书,封面上赫然写着《酒典》二字。
  “竹大人。”苏越溪向等候多时的起居郎招了招手。
  “苏大人你好。”起居郎乐呵呵地跑近身前。
  “竹大人,陛下近来心情不好,不想见你。因此……”见起居郎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苏越溪有些不忍:“竹大人且回官舍暂住,改日待陛下心情好了,在下自会为你美言几句。”
  起居郎耷拉着脑袋:“她……不肯见我么?”
  “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竹大人还是莫要去触怒她的好。”苏越溪好心提醒道。
  “哦……”起居郎失落地垂了垂脑袋:“好吧,等她不生气了,我再去找她。”
  这个起居郎,今天说话怎地如此奇怪呢?
  见他垂头丧气地要离去,苏越溪忙道:“竹大人哪里去?”
  “回我住的地方啊。”
  “那是内宫的方向……竹大人去了趟陵州,难道连自己的官舍都忘记了?”
  “呃……”起居郎眨了眨眼:“是啊,苏大人可不可以带路一下?”
  苏越溪淡淡一笑,摇头道:“恐怕不行,在下的职责是护卫陛下,竹大人若是需要人带路——”他提高声音:“来人。”
  “奴婢在。”一个机灵的太监碎步跑上前。
  “将竹大人带到他的官舍去。”
  “是。竹大人,请。”太监堆起了笑,殷勤领路。
  起居郎有些不舍地看了御书房一眼,这才跟着太监去了。
  这起居郎的举动有些异常,直觉告诉他应该将此事禀告女皇陛下。
  可是……
  他回望御书房,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还是不
  要去捅马蜂窝的好。起居郎如何,司徒酉哪里会关心。
  
  “本王让你过府习武,你带这些人来做什么?!”
  秦王的目光扫过李敬亭身后环肥燕瘦,姿态万千的美女,一副银牙咬碎、恨从心起的样子。
  李敬亭无奈道:“陛下知道下官要到王爷府上,便遣下官带了这七名美人来,赏赐给王爷。”他说着挤眉弄眼,神情有些暧昧:“这些可都是先皇在位时选送进宫的女官,可说是钟天地之灵秀,集人间之精华……”
  “去你的!”秦王笑骂一声,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少拿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糊弄本王,本王可没读过几本书。”
  李敬亭捂着屁股,嘿嘿一笑:“陛下说了,王妃去世多年,您老一直打光棍也不是办法,赶紧找个良家美女续了弦才是。”
  秦王斜睨着他:“你小子少诓我,陛下会说这样的话?”
  李敬亭讪笑道:“大概意思是没有错……”
  秦王不由分说,揪着领子将他提起,便向外边校场走去。
  “王、王爷!还有各家大臣未出嫁的女儿和名门世家小姐的画像没有看呢!”李敬亭挣扎着,却哪里挣得脱。
  “闭嘴!今日你若打不赢本王,就休想从我这王府走出去!”秦王怒吼道。
  “王爷,下官、下官不敢和您动手啊!”话说儿子揍老子,可是大不孝,会遭雷劈的。
  “怎么?你看不起本王?哼,今日你要能打赢本王,本王就反过来叫你爹!”
  “……”
  虽说李敬亭扮刺客那会儿,两人曾在太极殿上交过手,但显然李敬亭还是低估了秦王的实力。
  秦王所练的,是战场上勇猛无匹,大开大合的杀人之术。长刀在手,杀气陡生,所向披靡。那日在大殿上因兵器与场合所限,他无法权力施展武功。如今到了开阔的校场上,李敬亭就显得吃力多了。
  最后,他发现用尽全力仍攻不进秦王的防御圈后,终于弃了剑,气喘吁吁地坐倒在沙地上。
  “怎么着,认输了?”秦王得意洋洋。
  李敬亭抬头看他一眼,无奈点头。
  秦王抛开长刀,也坐到了地上:“这几日在朝上,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刚到京城时,你曾告诉我,陛下会是个出色的皇帝,她虽是女子,却比任何人——比你,比我,甚至比先皇更加适合坐在龙椅上。”李敬亭自嘲一笑:“当时我自然是不信的,尽管民间已将这位公主传得如神仙似的。直到入选东宫属官,与公主朝夕相对,我发现自己竟渐渐为她的气度,为她仿佛天生而来的王者之风所折服。直到此时,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合格的帝王。”
  “你……可曾怨过我?”秦王低声道:“你一出生,我便将你当作弃子,掉包进宫。之后整整十八年,我都不曾尽过为父的职责。甚至这个天下……也本应该是你的。”
  “王爷,”李敬亭加重了语气:“我不曾怨过谁,不管是您还是那个人。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的路,就是做李敬亭,做女皇的肱骨之臣,辅佐女皇治理天下。其他的路,都不是我该走的路。”
  “可你本该姓司徒才是。”
  “姓什么并不重要,”李敬亭微微一笑:“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李敬亭,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薛同学啊,你究竟在别扭啥?




54

酿苦酒 。。。 
 
 
  这日子是越来越难熬了。
  司徒酉放下看了几百遍的《酒典》,举步来到窗前,打开窗扇,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令她清醒了许多。
  半个月了,已经半个月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
  这半个月,纵然她怎样告诉自己那家伙傻人有傻福,定能逢凶化吉,说不定她只是闲得荒了,随便出去走走,什么时候一觉醒来,她又蹭在床边向她傻笑了;纵然她怎样强迫自己不眠不休地处理朝政,关心各种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甚至整夜不睡地看书,也无法做到不想顾薛衣。
  批阅奏折时,她总会想到她曾经可恶之极地以代班为借口在房梁上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想到她每到奏折批累了,就喜欢靠在她怀中美美地睡上一觉,以至于后来拿起奏折就觉得困倦;想到她硬着心肠把注意力转移向奏折不理会顾薛衣的无理取闹时,她那副嘟着嘴仿佛没了糖的小女孩的可爱样子……
  便连她看书,也总习惯性地拿起《酒典》,数一数《酒典》之中究竟有那些美酒是顾薛衣喜欢的,然后便情不自禁地吩咐人备下,想象着顾薛衣回来后看到美酒时开心的样子。
  她不睡,是因为她发现,离了那家伙满是酒香的温暖怀抱,漫漫长夜竟变得如此寒冷难过。画龙绣凤的锦被再如何奢华,少了一个人的体温,终究还是寒冷的。
  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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