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的女人--非凡的埃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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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正的女人--非凡的埃玛-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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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如针刺。和值夜班的警卫说了一声,埃玛走进第一层商场的前厅。在商品部的门口,她停下来,跟前的情景有些吓人。白天。这里华灯四射,现在,却灯光的暗,好象一切都毫无生气、毫无色彩,什么都僵硬地悬在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高高的天花板上投射着一些奇形怪状、神秘莫测的阴影.连墙壁也成了暗紫色。埃玛在华贵的地毯上无声地向前走着,来到食品部。它由许多正方形的大厅组成,中间由拱门联接,猛然看去,象在中世纪的寺庙里似的。
  对埃玛来说,食品部是引以自豪的基点,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啊!象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发芽,开花,结果,最后自成一统,一串哈特商场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商业王国崛起于天地之问了。这里和商场其他部分不同,夜里同样亮如白昼。大功效散光灯发着刺眼的光,墙上白蓝相间的卫生瓷砖,平台上的大理石板,净明透亮的玻璃柜。瓦亮的钢质电冰箱,以及铺着白色瓷砖的地板,到处都在反光。在埃玛的眼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整齐、洁白、干净、漂亮,象日光下的白雪那样晶莹。她穿过一个厅又一个厅,看着食品柜中五花八门的产品。食品之珍稀,加工之精细,酒类之齐全,包装之精美,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商店改和这里媲美。埃玛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甚至忘了胸中的阵阵疼痛。
  她走到腊肠罐头部,眼前猛地闪现出她在利兹开的第一个店铺的情景。和这个豪华富庶食品部相比。那个店铺是多么寒酸破旧、微不足道啊!埃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回忆着,好象在这夜晚的寂静中能听到昔日的呼唤。因为时间的流逝,许许多多被忘记的往事,令人怀念的人和事,又活生生地涌现于眼前。她用手抚摸着木做的大条案,脑子里回想着那间狭窄的店铺里那张虽然干干净净,却十分粗糙的长桌,鼻子似乎又闻到了天天擦洗桌子用的肥皂的刺鼻气味,耳朵又听到了那个从二手货摊买来的、每次算账都叮叮作响的收银机的声音。
  为了那个又小又破的店铺,她付出了多少血汗啊!店里塞满了由她亲手制作的果酱、自制罐头、薄荷点心、各种泡菜。
  〃谁能想到会成今天这样啊?〃埃玛情不自禁地大声问道。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是什么给了我巨大的力量?〃她自己也困惑不解了。多少年来,埃玛很少回首在事,她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沉醉于过去的成就。这种无益的劳动,她已交给自己的对手和竞争者去做了。鉴于这些人只知忌妒他人的成就,而不善于自强不息地发奋追求,所以,他们也就永远无法理解,哈特商业王国有个稳如盘石的基础,那就是创始人的正直公道、勇敢顽强、坚韧毅力和牺牲精神。
  牺牲精神这个词,在埃玛的脑子里索绕徘徊,不肯离去,象一只苍蝇被蜜糖粘住了似的。确实,埃玛正是在做出可怕的牺牲之后,才获得了巨大成就,巨大财富和在金融界不可忽视的权势。她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家庭、家庭生活、个人幸福、业余爱好,以及是个女人都需要的、有时是微不足道的、无数的乐趣。埃玛自己心里明白,她作为女人、妻子和母亲,所牺牲的东西太多了。想到这里,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只是在这感情全部外露发泄的时刻,她的痛苦才稍微有所减轻。
  逐渐地,眼泪止住了,叹气止住了,埃玛又恢复了平静。她在尽力控制自己,令自己的举止和平时一样。当想到她的牺牲也并非没有得到报偿时。气也顶多了,她所得到的是一种迫切需要的安全感。她觉得,人越变富,这种安全感越小。在她的性格中,存在着一条鸿沟,而且她从来没填平过这一鸿沟。即便在这天夜晚。经过理智的考虑之后,她仍未抓住机会把它填平,而是沉浸在一种非同寻常的茫然、孤独和绝望之中。
  几分钟以后,埃玛完全恢复了常态。对刚才一阵自我怜悯的感情感到耻辱。她鄙视他人和自己的软弱,对自己短暂的软弱情感有点恼火。有什么了不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而已。后悔药不能吃。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只有走到底。
  她提起精神,挺起胸膛,把头也昂得高高的。为这一切,我付的代价 流的血汗太多了。绝不允许这一切落入缺德无能、卑鄙村的小人之手,否则我所创造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为了把握局面,我必须设下计谋,耍些手腕。这不单纯是为了我所付出的一切,更为了那些和我志同道合的子孙们的前途。瞬间的茫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决断。埃玛昂首阔步地走出商场。
  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清楚地表明,在埃玛有生之年,如不采取措施,捆住那些居心叵测者的手脚,在她作古之后,亲属之间,必然因财产分配问题而同室操戈。她必须抓紧撰写必要的法律文件,以阻止她那广大的经济王国被人解体,避免超级商场被人转售。这些文件要准确、周密,不可辩驳。只有这样,后人方可继往开来。
  星期日的早晨,她胸部剧烈疼痛,呼吸十分困难。埃玛卧床不起了。这时,她才允许苞拉把家庭医生罗杰斯大夫请来。绝大部分文件已经在星期天签字、认证并封存,埃玛已经放心了,现在病倒不可怕了。诊断结果是急性支气管炎,午前被送人伦敦医院。走前她一再叮嘱苞拉把亨利·罗斯特叫到医院。当天下午,银行家来到医院,当他看到埃玛呆在氧气罩下,周围各式各样的精密医疗器械和面色阴沉的医生护士时,感到十分焦急和紧张。亨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前南地说:很快会好的。埃玛艰难地看着亨利,一也想握握他的手,然而,她太虚弱了,仅仅动了动手指,但以惊人的毅力,轻轻地问他,是否一切顺利。亨利没有理解埃玛的问题实质,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并没想到她所担心的,是变卖家产一事是否顺利,结果他亲切和蔼而口若悬河地安慰她:很快会好的,康复之后,她会更精神,更漂亮,还能一如既往地生活和工作。埃玛气得只觉得血往上冲,但她既没力气重复一遍她的问题,也没力气制止亨利那无益的、喋喋不休的安慰。
  就在这一瞬间,埃玛觉得自已是多么孤独,在漫漫人生中,越是困难时,越是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埃玛心里明白,靠别人不行,只能配合大夫,依靠自已的意志,身体素质来战胜病魔。为拯救、保持自己的经济王国,还是靠自己去完成最后的几桩大事。为了办成最后几桩大事,首先必须活下来。这时,埃玛暗下决心,一定要战胜这个正在吞噬我的衰老身躯的病魔。并开始呼唤、调动自己的钢铁意志前来助战。这也许是她一生中最艰巨的一次斗争,但是,埃玛一定会胜利的。她必须活着。这个念头支配着她。
□ 作者:巴巴拉·泰勒·布雷德福 
译者:曹振寰 
第五章
  埃玛还活着。都说这是个真正的奇迹,一个78岁的老年妇女,身患急性支气管炎和其他并发症,然而,她居然挺过来了。在伦敦医院,埃玛也仅仅住了三个星期,对这种康复速度,这种以毅力战胜病魔的精神,人们无不感到佩服。这些看法和议论也偶尔传到埃玛耳朵里,她总是淡淡而神秘地付之一笑,一言不发。她想。别人也许尚不理解,生的愿望是支配一切的最强大的力量。
  埃玛在贝尔格拉维亚有一座漂亮的房子,在那儿,她又被迫休息了两天之后,就下床了,而且不顾医生的劝告,开始到办公室上班。这一天,她受到了全体职员的热烈欢迎。她康复得如此迅速,使大家感到意外和惊奇。只有芭拉仍忧心忡忡地在左右侍候。
  〃别为我担心啦,宝贝儿。〃看到外孙女还在喋喋不休地嘱咐她这个,叮咛她那个,埃玛故作恼怒地对苞拉说。她脱掉花呢大衣,站在壁炉前烤了烤手,然后步履稳健地穿过房间,看那样子,谁也不相信她刚刚大病初愈。
  当她又坐到那张巨大的木写字台后边时,她明白,她又操起了指挥她的经济王国的权杖。埃玛温柔地向外孙女一笑,〃你看,我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语调轻松,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看上去,她的外表确实很美,当然,相当程度上应该归功于她历来善于修饰和打扮。
  苞拉笑了。有时候,姥姥真够精明而机智的,一句笑话,就搬掉了你心头的重负。很明显,姥姥又精神焕发起来了。细细打量,苞拉发现,姥姥仍然一如既往,精力充沛。但嘴里还是故意责备道。〃我知道,说着说着,你就开始言过其实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无论如何也不能过度劳累。〃
  埃玛靠在椅子背上,终于活下来并开始工作了,她觉得心里充满了一种满足感。看到外孙女在诚恳地请求,她同意做些让步:〃你放心吧,我累不着,宝贝儿。只打两个电话,再给盖伊口授几件事情,就这些。我不会过分劳累,向你保证!〃
  〃好吧,姥姥。〃芭拉不情愿地点头赞同了。但她知道,姥姥只要看到成堆的事情,她会不自觉地忘乎所以地干起来。〃可要说话算话啊!〃她然后认真地说:〃现在,我要会晤时装负责人。过一会儿再来看您。〃
  〃对了,苞拉,下周末我想去佩尼斯顿,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当姑娘往外走时,埃玛说。
  苞拉一下子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姥姥。〃真的!姥姥,我太高兴了!〃突如其来的喜汛使她颇为兴备。〃何时起程?〃
  〃八天以后,下星期五。这事儿过一会再细谈。〃〃好极了!〃一想到要去约克郡转一趟,苞拉脸上堆满微笑。
  埃玛还是说话算数的,她处理了几件急事,给盖伊口授了几个指示,然后给戴西的丈夫,也就是苞拉的父亲戴维·艾默里打电话。戴维是埃玛欣赏和器重的人,他现任哈特商场集团的常务董事,有关一系列商场的行政管理都由他一手承担。当埃玛正在打最后一个电话时,苞拉端着茶,从门缝探进头来,等着姥姥〃请进〃的手势。
  埃玛一面继续说话,一面招手让苞拉进来。〃好极了。就这样说定了。下星期六见。再见。〃挂上听筒,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苞拉已经把茶沏好了。埃玛烤着手说:〃她比谁都倔犟,我曾担心她不来。现在行了,也要来。〃她那美丽的碧眼中闪过火辣辣的光芒,同时脸上挂着一种讥讽的微笑。〃实际上,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谁呀,姥姥?你在说谁?〃苞拉递过杯子,问道。
  〃你姨妈。开始,好象她不愿推迟自己的事情。〃埃玛玩世不恭地笑了一声,〃后来她又改变了主意。归根结蒂,回佩尼斯顿一趟,她还是合算的。那将是个大型家庭会议。全体出席。〃
  苞拉突然抬起头。〃什么全体出席?你在说什么?〃姑娘对姥姥的安排有点摸不着头脑。
  〃所有的舅舅、姨妈、堂兄弟、表姐妹都来。〃
  一丝阴影掠过苞拉的笑脸,〃为什么?〃她满腹狐疑地坐直身子,问道:〃干嘛一下子都来,姥姥?有些人只要到一起,就会制造麻烦,这您是知道的。过去历来如此!〃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好象这个消息让她起鸡皮疙瘩似的。
  埃玛对外孙女的激烈反应,觉得很惊诧,但是,她仍平静地答道:〃我对此表示怀疑。说实话,我敢肯定,他们将表演得十分出色。〃
  〃唉呀,姥姥!您干嘛把他们都召来?〃苞拉责备地看了一眼埃玛。〃我还以为就咱们俩去好好过个周末哪!〃咬了一下嘴唇又说:〃多好的假日让您毁了。〃又恨恨地接着说:〃堂兄弟表姐妹们我并不讨厌。可是,如果基特、罗宾和其他人一古脑儿都来,太可伯啦!〃苞拉做了个鬼脸,想象周末全家集中起来的景象,她甚至打了个寒颤。
  〃别这样,宝贝儿,相信我好了。〃埃玛的声音是那么柔和,那样若无其事,那样令人信服,苞拉的怒火真的平息了。
  〃好吧,只要您喜欢就行。但是,您尚未完全康复。家里一下子挤满了……人,您能受得了吗?〃苞拉毫无把握地说。弦外有音地对有些人表示了轻蔑。
  〃你不把他们当人看,宝贝儿?咱们可不能那样对待他们,好歹也是我的家庭成员啊。〃
  苞拉原来凝神看着桌上的茶壶,听了姥姥一番话,突然拾起头,使劲猜测老人家不冷不热的声调后面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埃玛的脸上毫无表情。姥姥正在策划着什么,苞拉敏感地想到。于是,她突然感到内疚起来,心里责备自己对姥姥的安排没有立即表示赞同。她费了点劲儿才挤出笑容,说:〃我很高兴能见到妈妈爸爸。老是出外旅行,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说完,看着姥姥,犹豫不决地问:〃姥姥,干嘛把全家人都召集一起?〃
  〃病愈之后,我想见见全体儿孙。我很少看见他们,你说哪?〃
  苞拉心里一惊。虽然姥姥的声音甜蜜,但老人的眼神却冰冷冰冷的。一种无名的恐惧传遍全身,因为,这种表情意味什么,苞拉是知道的。
  〃您说得对,姥姥,您是很少看到他们。〃苞拉低声说,没敢刨根问底,更伯自己的担心得到验证。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了。
  第二周的星期五,天蒙蒙亮,一辆超豪华的罗斯——罗依斯小轿车冒着倾盆大而离开伦敦,向北方的约克郡开去,车里坐着两个女人。越往北开,天气逐渐变好,雨也慢慢停了,虽然空中仍然乌云低垂,苍白的太阳不时从云缝中钻出来。史密瑟斯给埃玛开车已有15年多了,他对所有道路几乎都了如指掌。现在,他手握方.向盘聚精会神地驾驶着汽车。所以,车里的两个女人可以毫无顾忌地、东拉西社地闲聊夭。不一会儿,埃玛开始打盹儿,而苞拉则目光茫然地看着车外,担心着如何熬过即将来临的周末,数小时之后就要见面的几个亲戚的影子一个一个地在她眼前叠映。
  基特舅舅,盛气凌人,目空一切,无情无义,野心勃勃,对苞拉恨之入骨,可每次见面又虚请假意地故作热情。这次他的夫人琼会一同前来,那是一个冷漠古板、索然无味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夫妇二人简直越发气味相投,成了天生的一对儿。还有罗宾舅舅,和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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