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十年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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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十年前的少女-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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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吃饭了!”

里面没人应声,她直接打开门,看韩月琴就坐在沙发椅上看手机,就笑着走过去说:“吃饭了,妈,我爸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煎黄花鱼,走。”硬拉着她就去了客厅。

一家三口在餐桌上坐定,丁志明开了一瓶绍兴黄酒,说:“过年了,都喝点吧。”给妻子和女儿都倒了一小杯,自己则倒了一大杯,“丁云快哄哄你妈,你压岁钱还在她手里呢!”

丁云就笑嘻嘻的举起杯去敬韩月琴:“妈,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我的红包呢?”

“扔了。”韩月琴冷着脸,也不举杯,自己挟了一条小黄花鱼吃。

丁志明就说:“你看你,给你台阶你又装上了,行了吧,大过年的,跟孩子一样。”硬把杯子塞到老伴儿手里,一家三口碰了一下,“我刚才说过小云了,她知道错了,也理解我们的想法,是不是,小云?”

丁云点头:“是我错了,我说话有点重了,我知道您和老爸在我身上投入了很多,想叫你们那么快放手,没那么容易,但是……”

丁志明立刻打断她:“但是的事就别说了,来,喝一口。”

韩月琴左右看看唱双簧的父女俩,最终还是没什么说,喝了一口酒,开始吃饭。

丁志明立刻打开电视,一边看着热热闹闹的电视节目,一边说他出去打麻将的趣事,丁云也附和着说几句,饭桌上的气氛总算没那么糟糕。

然后韩月琴忽然插嘴问:“丁云白天去哪了?”

“啊,我约了赵晓蕊出去聊聊,她有个工作机会介绍给我。”

“北京的?”

“嗯,对啊。”

韩月琴冷哼一声:“你是巴不得现在就离我们远远的是吧?”

这句话一说,气氛自然又僵住了,丁志明担心丁云又跟老伴儿对着干,刚要开口解围,丁云已经先说道:“老妈你这脾气越来越像姥姥了,那么歪呢?不行,我得抓紧赚钱,到时候把你们都接北京去,省的你们跟那些人天天在一起,越来越不进步了。”

丁志明松了口气,韩月琴感觉这话不好听,但丁云又说的是要把他们接走,算是婉转的回了她那句不讲理的话,让她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最后只能憋着一口气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话题就此打住,丁志明为了不提起敏感话题再引起母女大战,一直就说电视,好不容易把一顿饭安安生生吃完,一瓶酒也喝完了,他才松口气。

丁云收拾残局要洗碗,韩月琴也跟进厨房一起收拾,母女俩都默默忙了一会儿,丁云才说:“妈,你不用觉得伤心,我说那些,不是想跟你脱离关系,反而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能更健康更和谐。我爸说,你出去遇见些熟人,被她们说的心急,所以才催我,我倒觉得不应该啊,您一向最有主见的,怎么会受那些没有见识的人的影响?”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韩月琴冷哼一声。

“嘿嘿,这哪是戴高帽子?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在乎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的,觉得她们都是没事闲的,怎么现在你反倒跟她们走一起去了?难道朋友圈没有文章说,要警惕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吗?”

韩月琴没理她,丁云就继续说:“妈,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不能接受我的想法,我愿意给你时间,也愿意随时跟你谈,让你了解我的想法,咱们共同进步,好不好?”她说着转身向韩月琴伸出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握个手吧?”

韩月琴本来正在擦吸油烟机,听见这话,也转过身,看向女儿的脸,她面上带笑,神情却很坚定,眼神也毫无闪躲之意,在这一刻,韩月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再也跟不上孩子的步伐,她终将被孩子留在身后,只能看着孩子自己向前奔跑。

“随你吧!”韩月琴随意的拍了一把丁云的手,心里失落失望伤心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自己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丁云却很高兴,哼着歌继续把碗洗完,最后还对韩月琴说:“老妈你可要加油啊!我还想以后对朋友同事吹嘘一下我老妈年过半百参加高考的事迹呢!”说完这句,她还突然抱住母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笑嘻嘻的跑去卫生间洗手了。

丁志明等女儿走了,踱步到厨房门口,探头问:“没事了吧?”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谁说没事?进来擦地!”韩月琴本来正想笑,看丈夫过来,又立刻板起了脸。

于是等丁云从卫生间出来时,就看见她老爸正吭哧吭哧的在厨房擦地,她偷笑着回房,拿起手机,想看看易行远那边有没有消息。

刷了两遍微信都一无所获,丁云不免觉得奇怪,就发了一条过去:'忙什么呢?家里有什么事突然把你叫回去了?'

易行远过了20分钟才回:'别提了,我现在怀疑我妈大学是学刑侦的。'

丁云发了一串问号过去,易行远又回:'她猜到我是和你见面去了,所以我干脆承认了我们在谈恋爱,结果引起了家里地震。我爸要和我妈离婚。'

……这是哪里来的神转折剧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一谈到亲子关系,大家就苦大仇深,气氛沉重~

良好的亲子关系真的需要双方努力,也需要各退一步~不只是态度上的,更是空间上的,我和我父母关系非常好,但我仍然觉得和他们住在一起有所不便。

所以个人看法:成年以后独立了,最好还是分开住,很多矛盾,一旦分开住了,就迎刃而解~

☆、第48章 神转折

易行远自己也觉得这剧情简直神转折。他当时接了母亲楚明珍的电话,只说有急事,叫他快回外公家,结果他一回去,就被楚明珍逼问去了哪里。

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就说见个朋友,谁知楚明珍立刻问什么朋友,还说他在江源不可能有朋友,然后连珠炮一样的问他是不是去见十年前出车祸被撞的女孩子了。

易行远虽然觉得他妈妈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但话都问到这了,也没必要撒谎,就承认了。

然后楚明珍接着就问:“你见她做什么?她到底想怎么样?”

“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见个面,会想怎么样?”易行远一向不喜欢他妈妈这样强势,就皱了眉说,“妈,您下一步真可以开个私家侦探社了。”

楚明珍根本不接受他转移话题,仍旧追问:“朋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能是什么朋友?”

这话说出来,易行远没说话,他爸爸易谆先慢悠悠的插嘴:“这是什么理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就不能是朋友了?那你天天约着那些男性企业家出去打球,也不是朋友?”

楚明珍被丈夫一噎,气势一阻,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你能不能不挑我的刺?我这是跟儿子说话,又不是你上讲堂讲课,非得滴水不漏的。”

“讲什么也都得先讲道理。”易谆仍是不紧不慢的态度,“你的论点就不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最后能得出什么好结果来么?”

楚明珍知道丈夫的脾气,你要跟他讲道理,这话说到明天早上也结束不了,干脆专攻儿子,“那好啊,行远,你跟妈妈说清楚,你和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朋友?”

易行远不想撒谎,事后再多些没必要的烦恼,就说:“男女朋友。”

这下子楚明珍夫妻两个都惊住了,接着楚明珍先反应过来,看着丈夫说:“我说什么来着?你还先教育我!”又说易行远,“你这孩子,当初我不是把话跟你说清楚了吗?她被车撞,你是有责任,但该负的责任咱们当初也没逃避,医药费也付了,钱也赔了,你怎么还一根筋的就把自己赔进去了?”

“妈,她确实是当初因为我被撞的那个女孩,但我跟她在一起,与当初的事情关系不大,我们彼此喜欢,所以才在一起。”易行远知道他妈妈的脾气,也学着父亲那样,将话慢慢的说,“我们的关系很正常,不是你想的索赔和赔偿关系。”

“是吗?”楚明珍双手抱在胸前,神色一瞬间变得高高在上,“那是谁满怀愧疚的给我打电话,说自己无意间改变了人家的一生?这个改变了别人一生的说法,又是哪里来的?”

易行远不愿意再纠缠这些,仍是重复:“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只是因为彼此喜欢。妈,我需要跟你交代的就这么多。”

他站起来要走,楚明珍立刻喝道:“站住!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什么叫‘需要跟我交代的就这么多’?你把我当什么?”

易行远眉头紧皱,侧身看看母亲:“您希望是什么?楚总?可我不是您的员工。妈妈?作为一个妈妈,您的态度是不是太高高在上了?”

“你还忘了一个称谓,”易谆端着茶慢吞吞接口,“皇太后。”

楚明珍被这父子俩气的再也坐不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那你自己这说话态度是跟妈妈该有的态度吗?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问过你舅舅了,他说十年前那女孩就已经不小了,至少比你大四五岁!你心高气傲的,能看上这样一个女孩子?”

武断而又骄横,易行远反而被这逻辑逗笑了,“妈,你仔细回想你刚才说的话,一个女孩好与不好,或者说能不能让我喜欢,跟相差几岁会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您觉得,我该是一个萝莉控?”

“你非得要我把话说清楚么?”楚明珍冷静的也很快,她坐回去一条条分析,“首先,她今年至少二十七八了,却仍旧对十年前的一场车祸耿耿于怀,认为那件事改变了她的人生,那么至少说明她这十年过的并不如意,所以才会把一切归咎于别人——也就是你身上。”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儿子的神色,见他虽然脸色没什么变化,却也站住了听,没有转身就走,就笑了笑,继续说道:“其次,你是在海城认识她的,且不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也就当你们是无意中谈起江源,知道了彼此有这点纠葛,那之后你肯定想做点什么补偿她吧?

“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种做法。一种呢,紧紧抓住你,示弱卖惨博同情,然后想方设法赖上你;另一种更聪明一些,欲擒故纵,表现的非常想划清界限,不要你赔偿,但是也不能原谅你,吊着你主动去跟她来往,又要表现的自立自强,说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不再放在心上,这样一来,以你的个性,肯定会更加关注她。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找个时机把你哄得跟她发生关系,你就不可能不负责任、不跟她确定恋爱关系。我说的对不对?”

从事情发展的脉络上来讲,楚明珍分析的其实真没差多少,但从主观情感的揣测上,易行远是真的不能听下去了,“妈,她要有那个心机手段,现在孩子应该已经上幼儿园了,老公也肯定比我事业有成。”

易谆在旁一笑:“不错。你妈就是这个毛病,全世界看遍了,没一个人比她儿子好,啊,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是说她想象中的儿子。”

易行远摇头:“我觉得不是,我觉得,我妈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中国首富了,以为别人都冲着她的钱,才想接近她儿子、骗她儿子,她儿子根本没什么好的,只是个没脑子的肥羊。”

父子俩一唱一和,再次把楚明珍的怒火激了起来:“好啊,你不相信是吧?正好我早有准备,你舅舅还记得他们家大概住在哪,我们现在就去当面把话说清楚。”

她说着就站起来要往外走,易行远大为惊讶:“您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楚明珍已经拿起了大衣,“你不是说你们是真心相爱吗?证明给我看!”

易行远要拉住她,一直坐着不动的易谆却沉声说:“行远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去闹!你订两张火车票,我们这就回北京,再帮我找一个律师,我要离婚。”

一时间楚明珍、易行远两人都被惊在当场,一齐用无法置信的目光看向易谆。

易谆还催促:“愣着干什么?车子留给她,让她自己开回去,我们坐火车。”

“呃,爸,你先冷静一下……”易行远松开楚明珍,走回去想劝他爸爸。

易谆却说:“我很冷静,不冷静的是她。”他冷冷的看了妻子一眼,“以前读史书,都说皇帝做久了,大权在握,人会膨胀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是想成仙又是想长生不老。现在看看,不用坐到皇帝的位子,随便一个什么老总,就能让人昏了头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认真的?”楚明珍终于发出声来,却仍旧觉得难以置信,结婚二十多年,夫妻俩虽然也常有争执,可是“离婚”二字,却从未提起过。

“我这人一向认真。有了点钱就开始瞧不起穷人,看谁都像打秋风的;自觉当上老总是成功人士了,就看着二十几岁靠自己奋斗的姑娘是失意人士;老板椅坐久了,恨不得跟谁都头不抬眼不睁的说话……。霸道蛮横、虚荣势利,我不能跟这样的人继续生活下去,我要离婚。”

听完大概经过的丁云只有一个表情:Σ( ° △°|||)。

“那现在怎么样了?”震惊之后,她在电话里弱弱的问。

易行远叹了口气:“我外公和舅舅出面劝说,今天就不回北京了,但是我爸爸被我舅舅拉去了他家里住,我还在我外公家。我外公外婆正跟我妈在谈。”

丁云感觉很尴尬,她明明没做什么,但易家这次大过年闹成这样,她又是其中的关键原因,不免忐忑起来:“你妈妈现在心里估计恨死我了吧?”

“别胡思乱想了,这事跟你跟我都没关系,我爸虽然是很突然的提出了这件事,但以他的性格,这个念头必然在心里酝酿已久。我现在想想这两年他们的相处模式,也觉得早晚是要有这样吵开来的一天。这是好事,矛盾也好、误解也罢,总得当面谈清楚,才知道是不是原则性根本性的问题。”

话是这样说,丁云仍旧觉得很尴尬,她觉得她都可以去微博投个“大过年的,因为我,未来公公婆婆正在闹离婚”的树洞稿子了。

易行远也知道丁云肯定感觉不好,又开解她:“就算往最坏的方面想,他们真的离婚了,其实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如果他们真的觉得婚姻没办法维持下去,现在结束也没什么不好。我以前就说过,我爸爸喜欢做菜,但我妈总是忙工作,很少在家吃饭,他们的沟通交流本来就越来越少,现在有个机会坐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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