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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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城故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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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我觉得有点儿……。”斧子嗫嚅了一句。
    说起来,鲇鱼很有可能与亨民保持着联系。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不管怎么说,与崔太植见完面回来以后,亨民已经四天没有消息了。不论事情前后如何,根据亨民的性格来判断,他很难再回来了。
    问题是事情竟然这么凑巧地解决了。崔太植参加了第一次的竞买。虽然像预想的那样落标了,但是所有事情正如又重新回到了原点一样。亨民曾经许诺说要把此次的事情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作为吴益洙来讲,是本打算找到一个名份重新把亨民拴住。尤其是对付像崔太植这样阴险狡猾的人,除了亨民之外再没有第二个。即使如崔太植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亨民的拳头面前也不能不感到畏惧。
    吴益洙又瞧了一眼斧子,问道:“茶英这小丫头怎么样了?”
    斧子弯着腰回答道:“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在盯着她。”
    “论文考试没剩几天了吧?”
    “还有五天。据朴万九讲,那个丫头再次下定决心要考大学也是由于姜室长的原因。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很深了。”
    “马上把她给我带到这里来。”
    “你是说今天吗?”“对,马上给我带来。”
    “好的。”
    斧子低着头走了出去。吴益洙神经质地把吸了一半的香烟拧在一起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 * *
    茶英在心里回忆着上次见到幼美是在什么时候。大概已经有一个月了吧。在开始学习之前她们还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但是为了考大学,而把这个惟一的朋友疏远了,每每想到这里,茶英的心里总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凄凉。
    虽然她们没有机会坐在一块儿谈起,但是茶英清楚地知道,幼美放弃了考大学主要是由于经济条件的原因。幼美的父母很早就已经离婚了。幼美一直是与离婚后靠在胡同里开一家小理发馆为生的母亲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幼美想尽早工作赚钱,也是想尽可能地为母亲减轻负担,哪怕是一点点。作为茶英来讲,应该比谁都了解幼美的心思,可是由于忙着准备大学考试而没能与她联系,她心里常为此感到歉意。
    也许是对茶英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感到懊恼,幼美没好气地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干吗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好像变漂亮了。是不是因为到了出嫁的年龄,脸蛋一下子长开了?”
    “你这小丫头,说什么呢?当然了,你说姐姐什么时候不漂亮过,嗯?”幼美淘气地对茶英挥舞着拳头,笑了起来。
    “你最近做什么?”茶英看了幼美一眼问道。但是话一出口,茶英马上就觉得自己的提问并不令自己心里感到满意。
    “只是打发时间罢了,话说回来,你的论文考试准备好了吗?”
    “嗯,最近只是一心盼望着能早一天摆脱这样痛苦的日子。”
    “怎么能这样说,你现在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茶英啊,现在离你成为一名大学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如果你成了大学生以后就装作不认识我了,看我能饶了你才怪哪!”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是你心里面不要和我疏远才对。”
    “那要看你怎样对待我这个姐姐了。”
    “你如果像姐姐的样子,我当然要那样对待你啦。”
    “茶英啊,我真的是该嫁人了吗?姐姐正儿八经地问你。”
    “嫁人?难道说你有男朋友了?”茶英顾不上咖啡杯,探过身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幼美的脸问道。
    “世界上最多的就是男人了,不是吗?从现在开始找不就可以吗?”
    “真无聊……。”
    幼美放下杯子,问道:“你现在还经常见亨民吗?”
    “只是偶尔……。”“如果认为合格了,让你爸爸给亨民过大礼不就可以了吗?你爸爸不是也就因为亨民而完成心愿了。”
    “还没有最后结果的事,想那么早干什么。”
    已经四天没有见到亨民了,这四天对茶英来说感觉就像四个月那样长。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图书室门前等她的亨民,最近几天却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茶英心里不由地感到空荡荡的。
    就在今天早上,才接到亨民打来的电话,说他在京畿道的醴泉。只有听到亨民的声音,茶英才好像世界发生了变化。亨民身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对她来讲这多少是个安慰。最重要的是,亨民为了履行与自己的约定而费尽心机,真是令人感动。
    这时,幼美拿起了自己的皮包,说了声“我要走了”。
    “现在就要走?”
    “你明天和后天就要考试了,我不能在这里打扰你太久了。”
    “你这家伙,你真太过份了。即使一两个小时不学习,考试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不是的,其实我也是有点事儿要办。”
    “你要去哪里?”
    幼美犹豫了一下,勉强地笑着说:“其实我是要去上班。”
    “上班?”
    “我有个远房的姐姐在驿三洞开了一家服装店,说好了我到那儿去上班。”
    “是吗?”
    “我总不能就这样消磨时间混日子吧。既然和学习无缘,还是应该早一点儿去赚钱才对。我已经和那个姐姐说好了今天去她那里。”
    “太好了,我也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算了吧,你还是早点儿回去学习吧!”
    “你这家伙,就知道学习、学习!简直就像我亲姐姐一样。”嘴上虽然这样说,茶英还是佯做嗔怒,可爱地冲幼美乜斜了一眼。
    与幼美分手后,茶英向公共汽车站走去。正在此时,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郑重其事地问了声:“你就是尹茶英吧?”
    只见这个男人身体强壮,但外表长得还说得过去。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戴着太阳镜的人。茶英的脑海中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她问了句:“有什么事吗?”“大哥吩咐请尹茶英小姐去一趟。”
    “你大哥是……。”“是姜亨民室长。”
    听了男人的话后,茶英的表情不禁突然失色:“是亨民吗?亨民现在在哪里?”
    “你去了就知道了。好了,走吧!”那个男人闪过一旁,打了个“走”的手势。但是茶英突然停住了脚步。“亨民没有说明为什么让我去吗?”
    “别的没有说,只吩咐说请你去一趟。”
    “不可能的,亨民他……。”茶英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她不得不止住了声,因为戴着太阳镜的男人和那个目光狡黠的人早已粗鲁地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了茶英的胳膊。
    “时间来不及了,大哥还等着你呢。”
    “放开手,听见没有?赶紧把手放开!”茶英奋力挣脱,但是戴太阳镜的男人也使劲抓住她,使她动弹不得。尽管茶英用力用脚蹬地,但还是无济于事,两个男人把势单力薄的她强行塞进早已停靠在路边的一辆汽车里。
    “什么?你再说一次!”手握话筒的亨民眼睛简直冒出火来。只听见电话那边传来鲇鱼焦急的声音,“社长指使斧子把茶英小姐强行绑架到这里,我事先也不知道。大哥,这太没面子了。”
    “这帮狗杂种,茶英她人现在在哪里?”
    “可能是在社长的家里。”
    “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发,你在那边仔细地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大哥!”
    亨民咬紧牙根,放下了话筒。只觉得胸中怒火奔腾,紧握的拳头禁不住颤抖。他此时才意识到把茶英独自留在那里真是个失误。自己事先应该想到像吴益洙这样的人完全会使用这种手段的。而自己当时还认为吴益洙不会这样做,事实证明自己完全错了。尤其是茶英马上就要考试了。想到这里,亨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嗓子也急得直冒烟,心中庆幸当初给鲇鱼留下联络地址真是明智之举。
    2
    吴益洙嘴里叼着一枝烟,盯着在沙发上蜷作一团的茶英。这就是亨民的女人,夺走了自己左膀右臂的女人,一个想起来就是把她大卸八块也难解心头之恨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叫人望一眼就欲火难耐的充满魅力的女人。她比几个月前自己与亨民一起见到她时更富有女人味了,当时吴益洙就艳羡得直咽口水。而之后吴益洙的脑海里总是萦绕着她那娇美的身影,抑制不住想和她睡上一觉的冲动,而自己只能是想想而已,每每此时,吴益洙都不由得暗自叹息。“如果她不是亨民这小子的女人……。”吴益洙已经不知这样想多少次了,而这个女孩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只要一狠心就可以把她做了,但是吴益洙只好强忍自己的欲望。当前对自己的切身利益来讲,更重要的是姜亨民。不能只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的大事。吴益洙强装斯文地说道:“小姐,姜室长马上就会来的,在他到这里之前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赶紧放我出去!”“你即使不这样讲也会马上回去的。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心上人就这样干等着!”
    茶英从他的语气中看出再说别的也没有什么用处,于是又低下了头。没有必要再追问下去了,情况明摆着,吴益洙为了找到亨民而把自己绑架到了这里。茶英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因为她曾经听说过在黑社会组织中对于背叛的人是会毫不留情地予以铲除的。“这些人看来是不会放过亨民的。”想到这里,茶英不由得心急如焚,全身发抖,一心只盼望着亨民不要到这里来。
    只见吴益洙在房间里来回缓慢地踱着步子,接着说道:“几天前姜室长突然跟我说不想在公司干了,然后就不辞而别不见踪影了。我心里感到很遗憾,至少凭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分手吧!”他偷偷地瞟了茶英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知道姜室长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正想对他这么长时间来付出的辛苦多少给一点儿补偿呢。在我看来,姜室长做出这样的决定纯粹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听到这里,茶英忍不住说了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益洙顿了一顿,尖刻地对茶英说:“你说的不错,但是姜室长离开我之后,他果真就能安心地生活吗?”
    “不然会怎么样?”“小姐你可能已经看出来了,亨民是个陷得很深的人。在他能够独立地按照我的吩咐办事之前,我一直想让他成为我的得力依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像他这种仅靠拳头吃饭的人难道到哪里都能够为所欲为吗?并且他没有什么学问,能像其他人一样安心地上班吗?姜室长这样做的结果只是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不是我说大话,这个家伙早晚会改变主意的。他心里其实有一股冲动,现在来看可能是陷入爱河不能自拔,但是他迟早会缓过劲儿来的。这一点你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照我说,亨民是不会离开我的,这可不是我夸口。”茶英听到这里,禁不住抬起头,当她看到吴益洙那阴险的眼神,赶紧扭过头去。吴益洙的这一番话简直令人作呕,她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无论怎么说也要认清眼前的现实。这里不是大流士,也不是一般的办公室,不管她怎么抗争最终也不会逃脱这里。想到这儿,茶英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她轻蔑地看了吴益洙一眼,问道:“如果亨民来了你要怎么样?”
    “怎么,你担心了?”
    茶英没有作声。吴益洙停住了步子,走近茶英。“你不必那么担心。我虽然有点儿生气,但也不会把姜室长怎么样的。再说我也没有那样的力量,只是觉得有必要与姜室长见上一面。我和姜室长之间还有一点儿事情需要了结。虽然让你受了点儿委曲,但是为了情人也应该忍一忍,对不对?哈哈哈……。”吴益洙狞笑着把身子靠了过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体臭,茶英不禁想吐。她赶忙掉过头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吐出来。她的额头开始渗出了冷汗,满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柿子。
    看着茶英那红红的脸蛋,吴益洙不由得一阵冲动。他真想立刻上前把她的衣服扯个精光,痛痛快快地揉捏抚弄她那隆起的胸脯,但他还是强忍住自己的欲火。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斧子走了进来。斧子看了一眼茶英,欲言又止的样子。吴益洙走到他身边,他这才低声说道:“好像姜室长到了。”吴益洙瞪了斧子一眼,一言没发,这显然表示是对斧子的不满。斧子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问道:“该怎么办才好?”
    “让他在底下等一下。”
    斧子说了声“知道了”,便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尽管吴益洙预料到亨民会来,但是来得这么快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至于亨民是怎样获得这一消息的,对吴益洙来讲已经是次要的了,当前最重要的是亨民果然出现了。
    亨民正走进卧室,突然发现了斧子,禁不住胸中怒火直往外冒,“狗杂种!”。不由分说冲上前去就给了一拳,斧子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亨民扑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又举起了拳头。
    “大哥!”斧子面如死灰,没有一点儿想反抗的意思,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亨民。看着他那摇尾乞怜的样子,亨民抡起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了,接着就颤抖着放了下来。“茶英在哪里?”亨民的眼中仍充满了怒火。
    “对不起,大哥。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但这是社长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呀!”斧子连嘴角流出来的血也来不及擦,耷拉着脑袋。
    “住口!你这杂种!快告诉我茶英现在在哪里!”亨民抓着衣领的手不由得用了用力,斧子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张开了口。“在楼上,社长马上就会下来了。”
    亨民的目光简直要把人吃下去,他狠狠地盯了一眼斧子,抓住衣领的手用力地一松,斧子无力地趴在地上。重新又抬起头的斧子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亨民说:“饶了我吧,大哥,我也是……”
    “我知道了,闭嘴吧!”亨民也不想再责问斧子,如果说他有什么过错的话,只是忠实地执行社长的命令。这时,亨民看见了从二楼走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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