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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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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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仅仅是一场演习,那么实战呢?还弄不清?让弟兄们很远就发起冲击还是提前进入没有排障、排雷的障碍区、雷区?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那些屏幕上的“特种军爷”们,成天牛逼闪闪的背着降落伞坐在飞机上,也不管下面是山、是河、是粪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敢往下跳的,经历魔鬼炼狱般折腾的哥们儿,别只顾着吃野菜、野兔、野耗子,玩什么特战英雄第一滴血,跟恐怖分子、小毒小贩们犯不上来那么大脾气,我想问问你们最实际的,哪块是“前沿”,哪块是“前沿前”?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可能你们早就知道答案,如果实在不知道,没关系,还是跟着我一同回到那段铁血的岁月,我会在那片被血水浸染成褐色的土地上,在那场惊心动魄的实战回忆中告诉您哪旮旯是“前沿”,哪旮旯是“前沿前”,在那片“褐色的前沿”究竟发生了哪些故事。
  唉,一回忆起来可能又要热泪盈眶,还请各位朋友提醒着我,军人也需要提醒,尤其是热泪沾襟的时刻。好吧,我会尽量的控制自己,就象当年端着冲锋枪,背着手榴弹,挎着二锅头冲上前沿一样,从眼睛里喷出的只有火,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是啊,前沿不相信眼泪,褐色的土地上只有血和火没有一滴泪。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章 革命的驴
  我祖上十八辈,据家谱考证,世代平民,没有当过大官的,除了曾祖穆怀德在清朝任过一个小官,小到多小,咱也说不太清,称什么官职咱也说不明白,估计应该比“弼马温”大点,据说是负责收饭店税钱的实权派,也为我爹日后打理饭店找到了血缘基础。我们穆家一直以曾祖的官职为荣,咱爹说了“我祖上就跟饭店有联系,所以现在饭店经营的蒸蒸日上日益红火”。
  再可以拿上台面白话白话的就属我爹了,当年要不是我爷杀猪卖肉死供着念了大学混入知识分子行列,咱们家可就没什么吹头喽。
  后来“白毛女”里出了个穆仁至,我本家一农村堂兄非说穆仁至也很体面,是咱穆家的人,跟咱们爷爷辈犯一个字。我说“去你妈的,连黄世仁都排不上号,穆仁至是狗腿子更排上不上号,还等我当把官让你可村的吹牛逼去吧。”
  马上我就要当官喽,虽说是军中最小的排长,那也是我们穆家祖坟冒青烟的事,估计比曾祖穆怀德的官差不多,而且咱是“英雄”还能向上继续发展。
  爹妈已经大摆宴席遍请宾朋,一是庆祝我从前线全须全尾凯旋而归,二是庆祝我走马上任,成了一名基层指挥员。
  哥们儿可是宴席的主角啊,那么多爹妈的亲戚朋友前来祝贺就是为近距离的瞻仰“一下干掉六个的英雄”。他们是没那福份喽,我和林小天从接到通知到赶赴部队只有一天的时间,没有时间回家去酒桌上做“英雄事迹报告”了。
  我们去的师部离学院三百多公里,离军部较近百十公里吧,不过军部在大城市,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师部离我们家的距离也是三百多公里,乘火车没提速前回家**个小时,现在提速了五六个小时左右。
  师部坐落在一座美丽漂亮的小城市,改革开放的初期成果体现的很明显,从街上行人的打扮就看得出来,貌似成功的男人们都西服革履,不少人还系着领带,最可气的也不管啥场合风尘滚滚的工地上居然打着领结,还有不少牛逼小伙学着当年一部热播电视剧《上海滩》里许文强的打扮,也不管天有多热,都跟过冬似的脖子上缠一条白围脖,仔细看才明白是那种给谁戴孝似的白纱,不过怎么看怎么别扭,替他们冒汗。女人就更不用说了,虽没有着什么极具诱惑的低腰低胸装束,可也大部分穿着紧绷臀部和大腿的牛仔裤紧身裤,还有各色争奇斗艳的连衣裙,个别胆大的也敢把超短裙穿出来,很容易让人引起生理反应。城市已经建起了很多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初具规模。
  我和林小天很是兴奋,如果能留在此地多好,可我们都知道部队可还是在山沟沟里,离这小城最近的也有个三四十公里,咱们是前线英雄,不能计较个人得失,党让干啥就干啥,“我是革命一头驴,东西南北任党骑”。走吧,哥们儿,看看干部科能把咱们打发到哪个山旮旯。
  在干部科只停留了半个小时,一批同时报到的二十来个排长就各奔东西了。我和林小天由于有师政治部主任的关照,据说他的原话是“把两个‘战斗英雄’分到最艰苦的地方再淬一把火好生锻造”于是我们直奔最艰苦的团杀去,同行者还有本队的王厚忠、李运鹏、赵继军、黄志祥等几个同学。
  小站下了火车,行李已经提前拖运到了,我们取了行李,坐上了团里接站的解放车。
  尘沙满天,叶落枝黄,乡村土道,一片凄凉。咱们好象去了当年冯玉祥的西北军,那可真是老土啊。
  老班长王厚忠站在车上没等“解放”开了一里地就满嘴开喷。
  “妈了个屁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给我办事那个处长太孙子,他说师好,全军有名的老部队,战斗力一流,驻地一流,酒绿灯红,一片辉煌,我看是他妈一片荒凉。还不如回我当初的部队了,怎么也比这地方强啊。”
  “老部队嘛,都得在老地方,你可是正式党员,当初虚晃一枪,当着大伙的面上台大声表决心说的多好‘到艰苦的地方去,到敌人后方去’,现在怎么了?革命意志这么快就动摇了?不会吧,我的老班长?”反正已经毕了业,大家都是平级,我和林小天还是立了功的“战斗英雄”,现在根本不把老班长放在眼里,话里话外就想挤兑他。
  “穆童,别跟大哥过不去好不好?我说过到艰苦的地方去,啥时候说过到‘敌人后方去’,大哥特郁闷,你就消停一会别玩歌词行不行?你们也是隔着裤衩操逼干部(布)了,别再管大哥叫班长行不?”看来来王厚忠真的是郁闷至极,也跟我们玩上巨黄色的谐后语了。
  “我的老班长,你可是我们弟兄的带头大哥,红旗能打多久,弟兄们可都眼巴巴的看着你啊,你还得扛旗掌舵把准方向,带领弟兄们勇猛穿插,奋勇向前啊。”林小天也开始用话讽刺着王厚忠,后边还引用了我的经典名句。
  “唉,还穿插个屁,奋勇个鸟,咱们还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谁能早进机关,早当上首长,看在多年同窗的份上,伸出手来把弟兄们一个个拉出去,远离这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才是正道。”
  我瞅了一眼王厚忠,越看这个傻逼越不象好人,听他说话就来气。在校期间他身为班长,弄的跟老干部似的,满嘴的豪言壮语,报名上前线血书字写的比谁都大,可他妈比武打擂见针张的时候居然弄那么一出,玩个帮助林小天实现理想。这事还没算完,毕业分配又来一动大表决心,结果偷偷找人暗渡陈仓,最后弄巧成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又他妈叫苦连天。
  “我说老班长,你还是看着多年同窗的份上好好在这艰苦的地方扎下根,快点当上团座,把弟兄们拉起来才是正道别捉摸神啊仙的,咱哥们儿玩不了腾云驾雾,有个毛驴骑骑就心满意足了。”我还是很给他留面子,没当场揭这傻逼的老底。
  没等老班长回话,一辆挂着白牌的部队“大屁股”吉普车从后面超了过来,我们的解放车被别到了路边。
  “你们是不是刚毕业的学员?谁叫林小天?”车上下来一个胖军官,两个耳朵估计能跟刘备有一拚,比猪八戒仅小那么几圈。
  “我是林小天,首长有什么事?”林小天表面有些惊恐,其实这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事后得知,他早就知道胖军官为何事而来。
  “哦,你就是林小天,快下车,我们是军干部处的,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
  林小天纵身跳下车,优美的身姿比冲锋插旗还牛逼,冲我们挥了挥手。
  “弟兄们,你们先走一步,哥们儿随后就到,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林小天老外军官那种礼节似的,右手两个手指并拢向前伸,一个短停顿贴于帽沿,然后一扭屁股钻进了“大屁股”吉普车。
  看到林小天坐着“大屁股”车卷起黄土一溜烟而去,解放车上的弟兄们均露出一脸狐疑。
  “屁了解情况,一定是事先就联系好的,咱们分配直接到师,跟军里有什么关系?军干部处找他一定是有什么猫腻,保不准是要把他直接留到军机关,谁让人家是二等功臣,第一个冲上阵地的‘战斗英雄’呢,这小子行啊,也学会偷偷的进村,地道的干活。”王厚忠抢先发表意见,话里话外充满了妒嫉。
  “没听说哪个毕业学员直接能进军机关,估计留在军直属队的可能性较大,不过那也是好地方,大城市啊。”我的班副李运鹏也发表了意见。
  “瞎猜个屁,林小天要是有什么动作肯定不会避着我,他跟哥们儿的地道早就联成一片了,没什么秘密,就是干部处了解情况。”我在替林小天辩解,心里也犯着嘀咕,这小子很有可能瞒着哥们儿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要说,继军啊,你爸怎么搞的,把你弄到哪不行,偏跟咱哥几个混到一起,跑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人家林小天仅仅就打个仗呗,都奔军机关去了,你说你这‘将门之后’比他差哪?”王厚忠又是阴阳怪气的胡挑乱撅。
  赵继军念了四年军校,脾气始终未改,就是闷吧叽的不爱吱声,这回听了老班长的圈拢,人家还是没什么特殊反应,不过话好象略多了一些。
  “我们家弟兄姊妹几个都没沾着老爸的光,那老头死倔死倔的,咱们也不敢找他呀。儿女的事老爸早就有话再先,‘都他妈自己去闯,老子概不负责’。”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二章 驴吉普
  待遇不错,林小天前脚钻进“大屁股”吉普车,我们随着也上了“吉普”,不过是“驴吉普”。
  哥们儿,你刚才不是说做的“解放”吗?怎么弄出驴来了,还“吉普”?是这么回事,开始是做的解放,然后就一路忽忽悠悠的把我们忽悠到了距离团里还有二公里的一个漫水桥边。司机一个胡子啦里啦喳的老志愿兵把车停下,也不下车也不说车坏了,半天才懒洋洋的打开车门侧转身告诉哥几个:“各位排长,不是兄弟不想使劲干过去,这桥又出毛病了,水往上一漫,咱这车就过不去,我得等水退了再往前开,如果你们着急就下车步行,没多远就到了,反正你们也是步兵排长,这几步道不算什么,一个小急行军就到了。”
  听那小子说话的意思好象对他的车百般爱护,真是雷锋似的好战士,把车当自己亲爹一般供着。
  没等报到先让“老志愿”玩了一把,弟兄们背着大包小裹下了车,那水也就比桥高出十几公分不到,要我说解放一脚油门就能过来,非他妈让我们搞急行军。
  还好,后边很快呷哒呷哒赶上来一辆“驴吉普”,咱们赶紧招手。
  “同志,麻烦搭下车好吗?实在怕把驴累着,咱们把行李放车上,人步行成不?”我说完话才发现坐在前边赶车的居然是个上士班长,自己人。
  “上来吧,连人都上来吧,咱这是公家驴,专门拉公家人。”多好的战士,又是一活雷锋,知道哥几个累。
  坐解放的感觉是忽悠,做驴车的感觉是悠忽。王厚忠还挺能装,感觉自己是军官,怎么的也得有专车接送,这“驴吉普”看不上眼,象是怕丢了份,只是把行李放上,人跟在地上快步紧跟。
  我心说“又他妈装逼了,当年你在家种地,连驴可能都养不起,这会儿倒来驴脾气了。”
  赶车的战士对我们很客气,一路上不等问就把团里的一些情况介绍个差不多。
  我也觉得奇怪,这部队没听说装备驴车啊?在学院学习部队编制时教员没讲过,教材上也没有,只是说刚解放的时候,火炮由骡马牵引,炮弹有牲口运送,炮班还专门编制一个驾驶马车的“驭手”,可那都哪百辈子事了,现在还装备驴车真让人大开眼界。在前线也看到过骡马运送炮弹给养,那是征集地方老百姓的,因为山地地形运输车开不上去才不得已而为之,即使在前线也没怎么发现过驴的踪影。
  我坐在驴车之上自然跟着驴一个节奏一个频率的呷哒,注意力也转移到驴身上。
  “我说班长,你这驴是编制的?”部队有个习惯,战士之间见着不认识的战友同志打招呼都称对方为“班长”。
  “哪是编制的,咱们是装甲步兵团,每个班都有一辆装甲输送车,这驴是连队花钱买的,主要是给炊事班买菜,再拉点什么日常用品。”
  没等我接着往下问,赶驴战士又说了。
  “全团几乎所有连队都‘装备’了驴车,山沟里还是数这东西管用,别看那伙汽车兵牛逼闪闪,越野机动能力还赶不上咱这驴。”
  几个坐在驴车上的排长哈哈乐了几声,正说着话,马达阵阵一股黄烟从旁边掠过,正是那台被河沟挡住的解放,开车的大胡子志愿兵牛逼哄哄的带上了墨镜,装着没看到我们一直向团里驶去。
  “妈的,停车!停车!”王厚忠跟着汽车小跑了几步,猛喊了几声。
  解放车理也没理,扬长而去还把他笼在一片黄土尘烟之中。
  王厚忠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只好屈尊一屁股坐在驴车之上,这小子块头大,那驴估计承受不了多大重量,忽的一下大家都觉得往下沉了不少,要怎么说“小毛驴拉车没长劲呢”。
  “‘老志愿炮子’,神气什么?再神气也跟我一样,大头兵一个。”赶驴战士不紧不慢的赶驴说话。
  “志愿兵也拿工资,还可以在城里找对象,应该不错的啊。”看出来了,驴车上边只有我一个人在和赶驴战士白话,其他人都呷哒的不太耐烦。
  “远看一条线,近看原来‘老志愿’哈哈,让他们现在神气,团里马上就要收拾他们了,太不象话了,都他妈农村的好娃,没转志愿兵之前一个个撅腚玩命干工作,这一转上立马‘船到码头车到站’,牛逼哄哄的好象提了干,什么活也不干,个个成了大仙。”看样子赶驴战士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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