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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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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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天假装没听到,阵地上枪声响的跟爆豆,听不到喊话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不开枪,继续发挥着投弹强项,一颗一颗的往出撇手榴弹,看那意思把自己当榴弹发射器或者迫击炮什么的,不过高大的身体每撇一下都得露出大半个身子,太危险了,看着都肾人。
  “给我滚回去,还他妈管不了你了,别投了,节省点家伙式,咱们打的是‘持久战’。”连长真急了,连枪都不打了,转回身冲着林小天咆哮似的怒吼。
  敌人意识到处境极其危险,这么打下去早晚得被拖死,不拖死也得被我们的援军上来全部干掉。这伙人迅速靠拢一处,哇哩哇啦的叫唤一气,说上不喊的什么鸟语,估计是要玩命冲一把,争取象上次那样拿下我们的阵地与正面的敌人会合一处。
  还是那套战术,小群多路,分成七八个小组,每组二至三人,交替掩护向我们运动,距离约三十米左右开始投手榴弹。
  趴在地上的人想把手榴弹投出去三十米是很困难的事,必须得跃起来投,这伙训练有素的敌人也不例外,刚直起身子就被连长的重机枪打倒两个,但还是有七八颗手榴弹落到我们阵地上。
  “轰,轰,轰”几声巨响伴随着刺鼻的浓烟,阵地在爆炸声中摇晃象一条被巨浪颠起来的小船。一个战士被气浪掀起来两米高又落到地上,身体血肉模糊,向外翻着的肉露着血丝和白茬,几处伤口血水一股一股往外冒。
  “妈妈,我不想死。”那个叫张勇军的十七岁小战士倒在连长怀里最后喊了一句双眼瞪着天空一动不动。
  连长轻轻把张勇军放在地上,一张大手小心的抚上十七岁年轻的眼睛。
  “不要与他们纠缠格斗,抵近射击。”连长的声音不大,可阵地上所有活着的人都能听得见包括冲上来的敌人。
  敌人趁着手榴弹爆炸形成的烟雾迅速突入阵地与连长他们胶着一处,距离最近的不过五六米,这帮傻逼嘴里也没闲着大喊着呼叫着扑了进来,估计也象我们冲锋似的大喊杀声。
  喷火,喷出的是火。除了端起的冲锋枪在喷射火焰,每个人的眼睛全都要瞪出眼况,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撕杀,完全是野蛮的原始的惨无人道的撕杀。一样的武器,一样的动作,一样喷火的眼睛,一场现代战争中的近距离疯狂杀戮,一场殊死决斗的血肉搏杀。敌人狼嚎般咬住猎物或是挨千刀般的的狂叫。不懂鸟语,也不必听他们喊啥,反正连长他们几个嘴里喊的全是“操你妈!”,连几个平日总是“日”字当头的河南兵也改口喊着“操”,大家在连长的带领下跃出战壕几乎排长成一字横队,整齐得象一个人,双脚开立,身体正直,人枪兀立,枪人合一,冲锋枪枪身被弟兄们向右猛推压住,枪里的子弹狂吼着从腰迹射出,胸腔里发出的咒骂快要将天捅破,雄狮狂吼般的怒喝压过阵地上的炮声。
  敌人也是此般队形,枪声中双方阵中不时有人伴随着被子弹击中的“卟卟”声哀嚎着倒地,谁都不后退一步,谁都忘了自己是血肉之身,谁都不把那叫做生命的东西当鸡巴一回事。
  向右侧包抄的我和三个战士未跑出一半就被几个敌人缠住,趴在原地与敌人你一单发我一点射的相持。突然看到敌人突入阵地,连长他们与敌人展开抵近对射,我们再也趴不住了,没用下命令几个人几乎同时跃起向着对面几个敌人猛扑过去,又是一阵“老汉推车”般的抵近射击,又是一阵勇猛凶悍的“操你妈”。几个敌人未等挺直身子就被击中,我身边的两个战士也中弹扑地。
  关键时刻,“战神”林小天发威了,他根本就没回到洞里,而是在较远的隐蔽位置上不断的观察战场情况。
  “弟兄们,跟我来,绕到敌人后面去。”我的铁哥们儿仍然保持着冷静和机敏,没有迅速加入连长一方而采取迂回战术包抄到敌人后侧。
  怕伤了自己人,林小天命令战士不许开枪,全拿着小锹小镐准备绕到后面开干,可跃进了十几米就被敌人发现,子弹“嗖嗖”的打过来。
  别小看这没开一枪的迂回行动,那可救了大家的命,与连长他们对射的敌人稍稍有一点顾虑,注意力稍稍转向这边,心思稍一分神,动作稍一迟疑,连长他们可就贼啦的果断了,毫不犹豫的一阵长点射就把对面的敌人干掉好几个,然后趁敌人迷糊之迹迅速滑入壕中换弹匣。此时林小天他们又改变了动作,看到连长他们下壕隐蔽迅速手榴弹的侍候,没死的敌人都被炮弹般飞来的手榴弹炸死炸伤,没死没伤的也好不哪去,连长他们不到二秒又跃上壕顶继续“推车”,我那个方向也有精确的侧射火力支援。
  敌人再也挺不住了,心里完全在巨烈的轰响中,在巨大的震撼中崩溃,他们跟老法、老美还有邻居小国打了多年,从来没见过此等不怕死又诡计多端战术灵活的军人,没办法该着他们倒霉,除了等死不会有第二种结局。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一百章 人心思换
  天已大亮,血战一夜的阵地上悄无声息,大家静静的清理着烈士的遗体、遗物,一个个低头无言默默无语,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从脸上到心里充满疲惫,一点看不出击退强敌的兴奋和喜悦。防御战太残酷了,全连一夜就伤亡过半,比几个月伤亡的总和还多。都是年轻的生命,不长时间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说走就走了,有的临走前一句话都没留下。十七岁的张勇军临死前喊出了大家憋在心里的话,谁他妈都不想死啊,可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谁让我们是军人,马革裹尸,血染沙场也许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营长大人啊,我这伤亡太大,不是说马上换防吗?怎么还不见动静?敌人若是再发动昨晚那样的攻势,我可不敢保证能守住阵地。。。。。。人都拚光了你让我拿什么守?”
  连长一脸苦相在电话里一遍一遍的向营长诉说,语气也有些哀求的成分,跟清晨率领战士跃出战壕高喊“操你妈”的壮烈形象大相径庭。
  “把你那张破嘴闭上,别他妈乱发牢骚,你就跟我喊破大天也没用,我也想把你们换下来,可手头没人,昨天的激战老子也动了轻机枪,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换防了,三拜九叩都挺过去了还再乎这最后一哆嗦?”
  听得出来,营长也无心恋战,仗打到这份上不光是战士,指挥员也有很多想法,可上级也有苦处,敌人已经完成了换防而且上来就干,咱们此时换防必然引起全线混乱,一旦为敌所乘后果实难设想。
  激战了一整夜战士们疲惫不堪,一下又牺牲了那么多弟兄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战斗,敌人进攻受挫后并不甘心失败,他们一定会报复还要进行新一轮的攻势。
  帮助军工和卫生队的同志急救后运伤员和烈士又清理战场恢复被炮弹毁坏的工事掩体,整整又忙乎了三个小时,大家回到猫耳洞连想都不想将枪一搂贴住洞壁身体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开睡。
  其实谁都睡不着,刚从撕杀中回来,脑袋里面的叫做脑浆似的液体还在翻江蹈海的晃来晃去浮想联翩,怎么晃都是那血淋淋的场面,都是恐怖的爆炸和喊杀声。
  林小天也从沟口撤了回来,我们两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还有半壶酒呢,就再次到陆排长的洞里去学摸咱们的二锅头。
  陆排长坐在子弹箱上没有看书没有看地图更没有抽烟,就一动不动的端坐着,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象傻了一样呆呵呵的。
  “酒在那呢,就知道你们两第一件事得奔这个来。”陆排长用手指了指另一个子弹箱上放着的军用水壶,能看出来他已经把壶仔细擦过,否则不能绿漆光闪亮亮的一尘不染。
  洞里的所有物品都整洁如初,炮弹震落的碎土碎石也清理完毕。陆排长真是个爱整洁的人,姑娘一般洁痞似的干净,连打仗都改不了习惯。
  本来想跟陆排长继续煮酒论英雄,可拿起酒壶却一点也没有酒心思了。林小天跟我一样不光对酒突然失去兴趣,任何东西也吸引不了他,有子弹箱不用,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只顾盯着地面呆呆的发愣。
  十来分钟的时间谁也不说一句话,连刚刚过去那场生死血战也不想提。满脑子都是血还提什么啊?想尽快忘掉恐怕还来不及,谁会没事往伤口上撒盐,洞里的三个人可能都是一个想法“这仗还是快点打完吧。”
  估计敌人与我们想的也差不多,全线回撤后并没有实施太多的火力报复,很长时间没有组织象样的进攻。
  排里补充了十来个新兵,大家热烈欢迎新战士的同时又都感到难过,想起几天前牺牲那些活蹦乱跳的弟兄,都和他们一样啊,说走就走了。在我们几个干部看来补充新兵还有一层含义,一时半会换不了防了,还得在猫耳洞蹲下去,还要经历不知多少血战。
  那段日子阵地上谈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换防,一时间谣言满天飞,有的说再坚持两三天就换了,后续部队已经临战训练完毕,就要开上来了;有的说当天夜里就上来,已经看见山下的部队集结了。其实都是瞎传,山下的部队每天都有整队集合的,真有行动根本不会暴露企图,而且我们干部也没有听说,连营长、连长都没接到换防命令。
  也不能完全说是空穴来风,上山来送给养的军工确实传来了不少消息,山下与我们不同番号的部队确实在集结待命,确实在完成临战训练科目。战士们互相传递着消息,都盼着快点换防,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毕竟谁也不愿意玩命,谁也不想死,不想捞个终生残疾。
  我和林小天两个“好战分子”也在捉摸着换防的事,和战士们的想法一样,都想快快撤下去喘口气,都想快点回家。每次军工上来,我们虽然不过去问,但也偷偷的把耳朵竖起来听,发挥咱们“顺风耳”、“传感器”的特长听听他们传来的消息。
  确实令人振奋,种种迹象表明,咱们就要撤下去了,就要全须全尾的撤下去了,咱们没有死没有伤,还打死了不少敌人。
  估计连长、指导员和陆排长他们听到的消息更多,心情跟我们肯定一样,但人家是战场指挥员,必须要将这种动摇军心的谣言扼杀,必须把这种急切盼望回家的念头遏制。
  指导员往返穿梭于各排的阵地、猫耳洞里,活跃在各个班长、战士们中间,收集情况耐心细致的做着政治思想工作,尽管他本人也是一个盼望尽快换防的积极分子。
  “同志们,想家没错,但仗没打完,王八犊子们还没彻底服软,咱们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要保持高度的革命警惕性,不要动摇军心,防止敌人趁机捣乱破坏,三十六拜都挺过去了,还差最后这一哆嗦?”
  指导员是大道理小道理掺乎着一块弄,应该能起点稳定军心的作用。
  陆排长还是老样子,不怎么会做思想工作,打完仗跟没事人似的,排里的思想工作大部分交给我和林小天两个“白话蛋”。咱们也不推辞,把指导员讲的话复述一遍,又加入些通俗易懂的段子。比如“敌人就是个鸡巴,时不时的就得硬一下,你软它就更硬,咱们不能在它硬的时候撤下去,得把它打成蔫茄子太监,咱们才能撤,这才叫保家卫国,坚决不能在咱们手中丢了阵地,让那帮狗鸡巴再硬起来。”
  敌人还真他妈属鸡巴的,在我们就要换防之迹人心思归之时真就又硬了一下。
  这次敌人没有打那条冲沟的主意,他们在那扔下的命太多,可以说成了他们的伤心地,这回玩起了咱们进攻战斗时屡试不爽的穿插,企图黑虎掏心一举攻入我纵深阵地,以中间开花的方式引起我防御体系的混乱,然后乘虚而入以乱制胜。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一百零一章 往屎里插
  穿插作战行动是我军贯用的战法,有过多次成功的战例。最著名的有朝鲜战场上我三十八军侦察科长张魁印率领的军侦察支队穿插至敌人防御纵深德川炸毁武陵桥,一举切断敌人退路,阻敌南逃北援,有效的配合正面主力歼敌,后来这传奇的故事被拍成军教电影《奇袭》广为流传;还有我六十八军穿插营在直木洞以南地区,袭击南朝鲜军首都师第一团(白虎团)的作战,也是经典的穿插战例,后来被拍成“革命现代京剧《奇袭白虎团》”也就是所说的“样板戏”。当然文艺作品无法再现敌后穿插作战惊心动魄的细节,很难真实体现我志愿军官兵的勇气和智慧。
  穿插作战通常都选择在敌防御翼侧、缝隙、结合部等地带,一般都是预先潜伏,在正面火力的牵制掩护下迅速隐蔽的通过敌前沿直接向纵深勇猛穿插,也可采取小群多路以渗透的方式越过敌前沿向纵深发展。
  在我们参加的两山轮战的进攻战斗中每次必有穿插分队的行动,都取得了重大战术成果。而当我们防御之时,敌人这帮徒子徒孙也使用了师爷的战术给我们来个穿插。
  敌人很是狡猾,再不打我们左翼深沟的主意,改在我连防御阵地的右翼与友邻步兵二连的接合部实施穿插。他们先在前沿前隐蔽地域一动不动的趴了一夜,家伙式不大好象要他妈强奸地球,劲还挺大,地面的植被压死一片,一个个人形印痕清晰的显露地上。
  要说这伙敌人还真有忍耐力,有点吃苦耐劳的意思,一晚上连个屁都没放,咳嗽的就更不用说了,还很有想法,知道利用我们要换防这段时间心理麻痹,选择的潜伏地点和穿插方向都很对头。当时那地形不适合空降、机降什么的,否则他们肯定得试吧试吧,做飞机过来多快啊,穿插的距离还远,更容易达到战术目的。
  哦,哥们儿忘了,敌人国家穷啊,装备不起运输机什么的,地形适合他们也玩不出那么高难的路子。据说这些年穷兵黩武国力空虚连饭都吃不饱,一周能吃上一顿豆腐的是大款。军装也发不起,三个人轮着穿一身军装,除了女兵一年二年的发一次裤衩,男兵连裤衩都不发,说是亚热带雨林气候穿那东西容易捂出病。我一想也有道理,我们有裤衩也不穿,不穿还他妈烂裆呢。
  都是听林小天没事跟我闲白话的,敌人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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