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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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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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逼,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千里马不常有,什么叫杠上“跑马”。。。。。。”我心里嘀咕着,往下一看,那伙好不容易找到的器械臭手们已经不知去向,估计被俺的动作吓着了,再不就是恶心的要吐,找地方吐去了。
  “穆童,下来,别玩这“千里马”了,咱们还是“跑马”吧,那动作不好练,下周队里可能要挨个过筛子,跳不过去,跑不好马,不让吃饭。”
  “妈的,又是跟吃饭挂勾,好象咱们真是来‘当兵吃粮’”我嘴里骂了一句,心里觉得林小天说的对,就从单杠上的“千里马”姿势改成“跑马”下杠。
  要说我们在军校四年练的最多的就是器械体操,也就是单双杠、木马,说是培养身体的协调性,一个个练的都跟体操运动员似的。学院有规定,器械体操考核不及格,拿不到毕业证,到部队后还要回学院补考方能正式毕业,咱一铁哥们儿就是在部队当了近一年排长,又回到学校补考毕业证书;还有的学员队更狠,硬性规定凡是解决组织问题,器械必需得完成一至八练习,把体操“八练习”当成入党的必要条件,还是咱一铁哥们儿,各方面组织考察齐备,只等完成“八练习”,结果这小子天天玩命练,终于半个月之内拿下“八练习”也就是所说的“单杠大回环”土名“大车轮”。也该着他倒霉,头天晚上居然跑马,第二天上去悠了两圈,可能是没睡好,脑袋一晕,差点摔下来,尽管手上戴着套子保护,可腰部却重重的砸在杠上,以后再不能跑马,据说连正常的都跑不出来。
  对我和林小天来讲,器械体操不是问题,咱们的“瘦猴”体型正适合练这个,“八练习”更是不在话下,双手戴着套子,咱们都管那东西叫安全套,上去悠个十来圈不成问题,当然那是大三以后的事,这会儿咱哥两可是杠上有名的“吊死鬼”,一上杠就夸张的喊东喊西,叫爹叫妈叫奶奶,戴上十个“安全套”也不敢玩“大回环”啊。
  队干部们当然积极拥护学院的大练体能大练器械的规定,采取了许多强硬措施,饭堂前摆木马就是比较歹毒的一招。
  “从今天起,‘饭前一支歌’暂时取消,咱们来个跃马吃饭,‘木马三练习’,跳过去的吃饭,跳不过去的就一遍一遍的跳,直到跳过去才能吃,今天跳不过去,今天就别吃,明天跳不过去。。。。。。”队长不光面相凶残,说话也恶狠狠的,手里还拿了把铁锹。
  我站在队列里,不停的捉摸着队长的话,如果十天过不去,哥们儿会不会饿死?吃饭就吃饭呗,拿铁锹做甚?难道嫌使筷子费事改用大家伙式?
  没等捉摸完,弟兄们已经一个一个排队开始助跑起跳了。
  “木马三练习”学名“分腿腾跃纵木马”,我们那个时候还叫“二练习”,“三练习”是后改的,说明训练难度比我们已减小很多。
  几个部队生班长牛逼哄哄的一跃而过,鲤鱼跳龙门那种感觉,然后冲着没过的弟兄又是挥手又是挤眼,拍拍屁股进饭堂开吃。
  “分腿腾跃纵木马”,木马纵向对着我们,也就是竖着的意思,长度一米五,马头高度一米三,看着就眼晕,跳的好的第一次腾空分腿后,落地之前还能做个振腹的二次腾空,象小燕子飞起来似的特舒展好看。
  我和林小天当时没想做什么“小燕子”二腾空,咱们只想顺利的蹦过去吃饭。
  总算知道队长手里的铁锹干嘛用了,他看见谁跑的犹豫,到了跳板前不敢做起跳动作,就拿着铁锹在后面追,照屁股上拍,好象一铁锹就能把人拍过木马似的。
  五班的训练“困难户”陈大脑袋早就被队长盯上,这小子可是重点人物,大脑袋拨浪鼓似的,脑袋大嘴也大特能吃,就是训练不成,在队长眼里还没发现他有什么特长,估计这铁锹多半是为他准备的。
  陈大脑袋反复助跑了几次,跟参加正式的跳远比赛差不多,总觉得量不好步点。队长早就看着不顺眼了,还量个屁,一路举着铁锹追着大号脑袋往前跑,在他起跳的瞬间照着陈大脑袋屁股煽了一下。看出来了,铁锹多半是吓唬,并没有贴上皮肉,陈大脑袋象被助推器猛推了一把,借着助推火箭式的飞过木马,顺利吃饭。
  轮到林小天闪亮登场了,只见他抖动双臂,晃了晃脑袋,压了几下腿,活动活动脚脖子,又把戴着作训帽帽遮转向后边,据说是为了减少空气阻力,然后目瞪木马,深呼吸几口空气,一付草原驯马手的狂妄架势。
  “啊。。。。。。”林小天一边助跑,喉咙里一直没闲着,发出很长的一声“啊”,听起来即壮烈又凄凉,还带着点回音。
  队长没有拿铁锹跟着他跑,估计是比较相信他拉开的架式,猛虎下山似的还能过不去?
  “咣”这回不是嘴里发出的,是林小天老二跟木马尾部亲密接触发出的巨响。
  “操马”
  队长发明了一个新名词,让俺大长见识。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七章 操马
  眼见着林小天“操马”,接着又有几个弟兄蹦起来骑在马上,“骑马”的还算不错,竟有数人跟林小天一样虎逼朝天硬往木马尾部干,最狠的一位大头朝下栽倒在地,就是“倒栽葱”那种。
  看到弟兄们纷纷落马,队长拿着铁锹渣滓洞里徐鹏飞对付江姐似的狞笑着步步紧逼,我的心里一阵寒颤,不停的卜腾。
  “妈的,吃不上饭事小,可别象林小天似的把老二造坏啊,坚决不能‘操马’,坚决不能‘倒栽葱’,坚决要把马驯服。”我一连想出了几个坚决,然后果断的向木马奔去。
  没摔,没骑,没“操马”,也没什么特殊动静。
  列位看官问了,这么说跃过去了,可以吃饭了?
  哈哈,太害怕了,到了近前哥们儿突然不坚决了,瞬间改变了主意,居然从木马旁边绕过。
  “穆童,‘跑马’不算本事,不跃过去不许吃饭。”
  又从队长嘴里听到一种最新解释,木马旁边跑过就是“跑马”。
  我的“跑马”事小,顶多吃不上饭,林小天那边“操马”事大,得赶快过去看看。
  林小天已经蹲在地上好一会儿,脸憋的通红。教导员、区队长一直守在他旁边。估计伤得不轻,这小子赖以自豪的老二被“大长脖子”女军医划啦一下后,这次可能再遭重创。
  “老鲁,老鲁!”
  教导员向拿着铁锹跟在弟兄们屁股后边狂追的队长喊话,还把右手食指杵在左手掌心,打着赛场上常用那种叫停的手势,示意队长别这么干了,一会再操几个马,弟兄们都得成太监。
  队长开始并没把林小天“操马”当回事,在他眼里训练受点小伤根本没什么,甭说是老二,就是老大,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还在那挥舞铁锹,乐此不疲的逼着弟兄们跳呢。
  林小天就是林小天,自己用手捂了一会儿老二,又简单揉了几下,动作很温柔,知道那地方需要轻拿轻放,比“打手枪”的动作还轻。
  也就过了两分钟左右,没等队长过来,林小天已经直立行走了几步,再活动几下,居然向助跑的位置走去,就跟足球场上受伤的队员硬撑着坚持比赛一般。
  队长、教导员、区队长和全队的弟兄们注视着他,都惊呆了,仿佛看见了打不死,拖不垮,砸不烂的一尊“战神”。
  “加油,林小天,加油”全体哥们儿一同助威加油,教导员居然把眼镜摘下,用手擦着,估计感动的快要落泪。
  “**你妈!”林小天虎目圆瞪,一声怒吼从他的五脏六腑中蹦射而出。
  由慢至快,轻松带有节奏的助跑,加速,再加速,有力的踏板起跳,腾空,展腹,手推马头,分腿,再次腾空振腹,好一个雏凤凌空,双腿并拢着地,好似平沙落雁。
  掌声响起,欢呼声四起,大家奔过去把林小天抱住,眼泪鼻涕蹭了这小子一身。
  “小天,你真行,给咱们地方生争脸,不过你操木马他妈,跟老木马较劲,不嫌老?不嫌硬?”我一边抱着他,一边跟弟兄们一起YY。
  队长把铁锹扔到一边,这东西已不起丝毫作用,受林小天“英雄”壮举的影响,刚才跌落马下的,“跑马”的、“操马”的、“骑马蹲裆”的,反正吃不上饭那伙弟兄全部从木马上跃过。
  哥们儿当然也没落后,尽管没做出什么二次腾空,更没有凌空展翅,可也摆出了猛虎下山之势,玩出了蛙跳荷叶,狗急跳墙的可吃饭动作。
  队长发现“饭前逼迫式训练法”很有效,一次就尝到甜头,于是花样翻新的出台了很多与吃饭挂勾的新政策。什么器械不及格不许吃饭,障碍、长跑、投弹不及格不许吃饭,什么射击不及格不许吃饭,什么内务卫生不合格不许吃饭,凡此种种,反正是跟吃干上了,好象那猪食料式的伙食谁爱吃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不吃还真不成,训练太累了,弟兄们一天累得哭爹喊娘,连床都上不去,没办法,这就是军校,甭说爹娘,哭天嚎地也是屁用不顶啊。
  幸亏队长多少听取了些教导员的意见,军阀作风有所收敛,管理和训练方法灵活了许多,不再拿着铁锹往屁股上拍,而是在其他方面下了很多功夫,比如为了提高弟兄们跳木马的腾空高度,在木马尾部放上蓝球或者放上一块砖,二块砖,三块砖跟给犯人上刑做老虎凳似的不断加码,增加动作难度,此举收效甚快,不出一月,大部分弟兄都能挺枪跃马,再无“操马”、“跑马”之举。
  我的进步有目共睹,不到一个月时间器械体操完成一至五练习,木马已经能从尾部摞着三块竖起的砖上腾空而过,空中姿态保持优美,落地也是平沙落雁比林小天毫不逊色。
  人怕逼,马怕骑,我的训练水平、军事素质就是这么逼出来的,最后弄得跟贱皮子似的,不练都不成,几天不训练浑身象生了虱子痒痒得难受,直到毕业去了部队,直到新婚之夜还忘不了老本行,当场一个鱼跃腾空向媳妇扑去,把她吓得“哇”了一声。
  关于“马”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接着还得转回来说枪,那次走火给队长等几个队干部打下了极深刻的印象,都觉得我心理素质太差。队长曾把我的“走火”比喻成“跑马”,看来这“跑马”使用频率过高,能做出多种不同版本的解释,还有枪械出故障“滑机”的呢,一梭子三十发弹全搂出去,是否也叫“跑马”?
  哈哈,又跟马干上了,还是说枪,我们的手枪还没练呢,弟兄们早就盼望着打手枪了,学院也不能因为“老懂头”的一次走火就把预先计划的课目砍掉。
  经过一段时间的射击场纪律教育和整顿,各队的手枪科目再次列上日程。来队里上手枪射击课的教员姓吕,也是一位军中的传奇人物,号称“神枪吕”,他为人和善,待人真诚,很快我们就成了忘年交。
  如果不是因为吕教员的强烈反对,队长和教导员几乎取消了我的打手枪资格,他们怕再走火,手枪走火的概率太大,而且连名声在外的“枪神”董教员都马失前蹄,别说我们这伙入学没一个月的毛头小子了。
  吕教员就是我的伯乐,他从我第一次藏心眼抠单发打五十环就发现了哥们儿的射击才能,所以不顾队长、教导员的反对,坚决让我参加手枪的实弹射击。
  “穆童,你当时抠单发是怎么想的?有人告诉你吗?”吕教员在射击预习间隙专门找到我问话。
  “听老学员说过,抓住首发,才能保住及格。”
  “哈哈,你还是太谨慎了,其实‘连上’并不难,我可以把你教会。”
  妈呀,受宠若惊,“神枪”吕教员要亲自教我打点射打连发。
  第一卷 红肩章 第八章 点射
  “走向打靶场高唱打靶歌,豪情壮志震山河。。。。。。”
  刚入学的日子就象这歌声唱的一样,壮志凌云,雄浑豪迈,气吞万里如虎。军营的神秘,军营的气息,兵味十足的一切深深吸引着我们。
  得把我生活四年的学校简单描述一下了,那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啊,弹指间二十年了,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候就在那度过,我的青春,我的热血,我的汗水、泪水就在那流淌,多少次梦中回到我亲爱的母校,“中国的‘西点’”,将军的摇篮。
  这是一处令人心旷神怡的所在,青山,绿水,梧桐树,黄色的玫瑰花,整齐的营房,通幽的林荫,清风,明月,鹤舞白沙,我心飞翔,反正哥们儿不擅长景物描写,意境把握不好,还容易弄出广告词,总之咱们学校依山傍水,景色怡人,风景极其秀丽,可以跟任何一所高级疗养院、度假村媲美。
  白瞎了这么好的地方喽,除了寒暑假那短暂的宁静,其余时间都是喊杀阵阵,枪炮齐鸣,连夜晚都不消停,“哒哒、哒哒哒”的枪声此起彼伏,各色信号弹“唰唰”的频繁升空把黑夜变成白昼,曳光弹画着的鬼火般的弧线击中目标,流星似的火箭弹带着刺耳的呜呜声刺破夜空。
  哈哈,对周围居住的人当然很气愤,影响了他们的休息,影响了他们夜半的节目,可对我和林小天以及大部分未来的军官来讲,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环境,太过瘾了,太美妙了,咱们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每天都跟打仗似的,每天都跟身临战场似的,战火熊熊,炮声隆隆,胜利在召唤。小时候抱着木枪,抱着扫帚疙瘩当枪使,现在咱们背上了真家伙。
  爹妈要是知道我们念的大学就是成天的舞枪弄棒还不得气死?不气死也得吓死。学院专门有规定,父母来队只能住招待所坚决不允许到训练场参观孩子训练,怕把老胳膊老腿的老人家们吓着。
  爹妈怎么想,吓没吓着不该我们的事,我们玩的就是心跳,玩的就是这真刀真枪的刺激。
  几天前的“走火”事件已随着射出枪膛的子弹钻入靶挡,钻入土中,谁都不再记得那个手脚笨拙,拉不开枪栓,做反了验枪动作的“走火哥们儿”,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令人信赖,弹无虚发,枪枪不下九环的“神射手”穆童。
  一切神奇就在几天内完成,一切神奇均来自一位军中“神枪”的面授机宜。
  “同志们,手枪其实对我们来讲并没有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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