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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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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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还真背上‘四火’了?”
  “可不是,信你一把,宁可耳朵被震聋,屁股再被燎红。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到葫芦洒不了油,哥们儿就这一锤子买卖豁出去了,争取火线入党。。。。。。喂,穆童,不对啊,你怎么没背‘四火’?还背那死沉死沉的机枪?不想解决组织问题了?这可是你的强项。”
  “哈哈,都是强项,哥们儿还是捡保险的玩吧,咱可不想成为什么反面教材。。。。。。”
  “哥们儿这‘四火’射手争的还真不容易,洪大麻子说什么也不跟俺换,妈的,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想蹭顿饭,没办法,我说现在荒效野外的,想吃也没地是不是?回去一定请你上大馆子开一顿。。。。。。”
  没等我们把话说完,区队长那边吹哨了,接着就是几个班长野狼一般的破嗓子大声他哟喝。
  “都起来,都起来,准备出发。”
  队长站在队列前,简单讲评了一下刚才行军的过程,指出一些问题,重点是表扬同志们的战斗精神。而后教导员一瘸一拐的走到前面再做动员,大家一看比我们大十来岁的老同志也跟我们一起走,还走成那样,谁也不好意思再叫苦连天了,而且叫嘛也没用,荒效野岭,不跟着大部队走还能往哪去?被狼吃了都有可能,再有最重要的一条,我们是军人,是打不死,拖不跨的钢铁战士,走几步路算什么?谁让咱们是步兵?
  说是前进,其实是拐了个弯向相反方向运动,谁都知道刚才那十几公里是走错了,现在返回去重走,一来一回可就三十来公里啊。
  天啊,弟兄们一发现走错了路,更没力气了,刚刚被教导员鼓起的劲立马泄去大办,一个个垂头丧气,跟霜打的茄子。
  队伍再次散乱成一堆一堆,闷头前进,刚出发时还有徐学雷那帮学雷锋小组打着快板在路边跟老电影里学的那套编着快板书给弟兄们加油。
  “弟兄们快快走,到了前头有啤酒;弟兄们别掉队,发扬革命大无畏;同志们加把劲,立功受奖开大会;林小天好样的,姑娘就爱这样的;小穆童扛机枪,千万不要太紧张;。。。。。。”这帮小子还真会捉摸,样式跟老电影一样,可全是新鲜词,还真起到点战场鼓动作用。
  这会儿可好,连徐学雷自己也蔫了,也不来什么弟兄们了,这小子走着走着居然死抱着枪蹲在路边看着象拉屎实则他妈睡着了,隐蔽的还挺好,天黑谁也没注意路边蹲个人。
  “九班长,九班长,醒醒,快醒醒,俺这有啤酒,前边有美眉。。。。。。”亏得让我发现,否则这小子睡到天亮也无人知晓。
  我靠,现在说啥也不管用,说啥也逗不起他半点精神,估计前半段折腾的太厉害,这小子彻底抱片了。
  徐学雷身边只有我和林小天,其他弟兄们都个顾个的往前走,根本不敢停下,只要一停下立马就会睡着,再起来可就不容易喽。
  “穆童,不行给他两个嘴巴子,妈的,谁让他当初吃了咱们那么多顿饭。”这回是林小天冒“坏水”了。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徐小组长’、‘徐大班长’别怪哥们儿手狠,不他妈给你两下,你今天得被狼叼走,不被狼叼走也得被夜风把嘴吹歪,咱哥们儿可是学雷锋啊,对你就得来点春风扫落叶般的温暖。”我一边一个连抽了他两个嘴巴。
  “不成,太轻了,看我的。”林小天下手总是特黑,“啪啪”两声清脆的大嘴巴象打快板似的煽在徐学雷那标准的猪腰子脸上。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五十九章 摩天岭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弟兄们还在不停的往前走,一个个已经走脱了相,面目灰突突的,不仔细看辨认不出谁是谁。徐学雷被我和林小天架着走了半天,总算缓过点神来,基本上能自己迈步了,然后就一直不停的追问“刚才谁在我旁边打竹板了?还说有啤酒,有漂亮妞?哪呢?”
  “想啤酒了?想美眉了?”
  “啊,对啊,在哪呢?刚才不是在我旁边打着竹板说有这两样吗?”看出来这小子并没有意思到挨了好几个大嘴巴。
  “给你啤酒,给你美眉,都在这了,快去享受吧。”我和林小天几乎同时把背在身上的轻机枪和四火箭筒取下来,硬搭在徐学雷肩上。
  “妈的,累死哥两个了,还他妈漂亮妞,还他妈喝啤酒,你就背着吧。”我和林小天再次异口同声。
  “小天、穆童,谢谢你们两以雷锋同志为榜样,集体主义思想放光芒,搀着大哥走这么远的路,从现在起你们的枪和火箭筒大哥包了,回到队里一定在队长、教导员那多替你们美言,把你们助人为乐的事迹在全队宣传。”
  妈的,这小子除了挨几个嘴巴子不知道,其他的还挺明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糊涂。
  没等徐学雷帮我们背枪背筒多一会儿,也就百十来米吧,咱们马上把枪把筒又抢了回来,来情况了。
  区队长吹着哨子收拢洒了一路的“散兵游勇”,弟兄们都跟喝了高度酒似的,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跟教导员似的一瘸一拐拄着棍子集合到一处。
  队长的脸已经变不出什么花样了,就是那种铁青铁青的纯底色,同志们也都眼圈痛红,眼窝深陷,最惨的还属徐学雷,猪腰子脸又胀出一大圈,跟防毒面具似的。
  队长站在路边一处高岗,双手叉腰。
  “同志们,经过一夜的强行军,我们已经步行了一百二十里地,这在战争年代也是罕见的,可现在情况出现了新的变化,与我们同时出发的十九队已经走到了前头,把我们拉下了足足十公里,我们是全院最优秀的学员队,是一支铁打的部队,我的弟兄都具有钢铁般的意志,都是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好汉,我们不会服输,一定要争红旗,争第一,现在已是凌晨四点钟,必须赶在六时三十分前把他们超过,同志们有没有决心?”队长说到最后还是玩了多年的老套路,以提问的方式鼓舞士气。
  “有!”排山倒海的声音。一个个迷盲的眼神顿时冒出道道寒光,张张灰土脸瞬间释放出阵阵杀气。
  队长把手中的棍子一扔,也不用军语下什么“前进”的口令了,一句“那就走”就再也没话,噔噔的向前疾走。
  弟兄们跟在队长身后就象山寨的喽罗兵跟着寨主大王下山一样,呼呼啦啦的往前猛赶。
  疲劳留给了黑夜,天已放亮,弟兄们差不多缓过了阳子,精神的力量完全能战胜任何困难,不停的追赶,就跟《南征北战》演的一样,必须撵过敌人的汽车轮子,必须在敌人之前攻占“摩天岭”。
  嘿嘿,赶上了,十九队那伙弟兄正又躺、又坐、又卧懒洋洋的散在路边休息,突然杀出了一伙“共军”,顿时把他们惊呆了。
  威风时刻,我们排好队形,高举着红旗,大声喊着“一二三四”放声高唱“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豪气冲天,从他们身边昂首挺胸的踏过,除了整齐的脚步还伴随着拄在地面的棍子声,铿锵有力,相当牛逼。
  也算是军中奇观,没听说带着战术背景的“奔袭”还带唱歌,还拄棍子的,咱们是八十年代的新式军人,与前辈略有不同,除了继承前辈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钢铁意志没丢,其他的就不管许多了,这叫不墨守成规,玩的就是士气,玩的就是新奇。
  十九队的哥们儿也不是吃素的,更不是省油的灯,赶紧整队集合,在我们后边苦苦追赶。没想到这帮小子也跟我们一样拄着棍子,无炮、重机枪等火器上也贴上了“神炮无敌、神枪显威”等标语口号,他们不光队长、教导员走在队列前头,胖鼓轮顿一身是肉的大队长居然也下车跟着走,旁边还跟了条比狼个还大的“德国黑贝”。
  “我靠,什么都敢玩啊。”我转回头小声跟林小天说着话。
  “他们盛大队长最能装逼,在一个步兵团当过几天副团长,没事总是拄个文明棍,到哪都牵条破狗,被副院长骂过好几回了,这回可能没人管了,又跑出来装了。”
  两个队弟兄使出浑身解数,你追我赶,交替领先,互不相让。比歌声,比士气,比勇猛,比牛逼,谁他妈也不服谁。
  两个队的队干部可能头几天还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喝酒闲白话,现在居然话不投机,连招呼也不打,仇人似的分外眼红,谁也不理谁,就跟对方欠了自己钱没还似的。
  最较劲的时刻到了,貌似攻占“摩天岭”开始了。两个队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向山上猛冲,别看队干部们岁数大,可都跟着一块冲,有点督战的味道。
  其实用不着督战,都是血气方刚,都是热血儿郎,谁怕谁啊,这会儿刺刀见红都不怕,还怕小时候玩过千八百回的攻山头?
  我和林小天除了身背轻机枪、火箭筒,还搀抚着两个走得腿脚已不太利索的哥们儿。
  “林小天,还不快冲?第一个冲上去插旗最要紧。”队长距离我们已经有几十米,只能站在后边督战了,再往上冲估计得把老命赔上。
  林小天就象得了将令,紧赶几步,迅速扑到冲在最前边扛旗的王厚忠跟前。
  “把旗给我!”林小天话落人到,应该比温酒斩华雄动作还快,一把抢过红旗向山上跑去。
  王厚忠稍稍迟疑的功夫,手里已经易帜,大声骂了句“林小天,狗娘养的,不第一个冲上去,老子跟你没完。”
  我也扔下旁边那位快变成爬行类动物的哥们儿,直起身子,奋勇向前。
  一片欢呼,林小天第一个登上山顶,当时我们就知道那不叫“摩天岭”,而是叫“翻头岭”,反正就是攻占了,比《南征北战》登上“摩天岭”打垮敌人还兴奋。
  那边也在欢呼,十九队的魏如海也打着旗冲上山头,他们也在欢呼,也在欢庆胜利。
  妈的,没办法,没有裁判,也不是战争,没有实弹的侍候,否则立马就知道谁抢得了先机。现在不成,双方一同庆祝,说明未分伯仲,胜负还未知晓,比武还将继续。
  第一卷 红肩章 第六十章 小孙子
  欢腾的场面还未结束,双方干部先是打了一阵嘴仗,接着就两个队弟兄整队比赛作风,拉歌式的高唱队列歌曲,都想用歌声鼓舞士气,压倒对方。
  “行了,行了,都别唱了,咱们这是带着敌情带着战术背景的奔袭,不是攻山头,想拉歌搞歌诵比赛回院里礼堂玩去,现在敌情还未解除,双方‘实习连部’成员马上到我们这受领任务。”领错路的战术胡教员和其他几个教员也气喘嘘嘘的爬了上来。
  队里的“实习连长”王厚忠和几个实习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赶快命令大家疏散隐蔽,他们则猫着腰向教员运动过去。
  “据上级通报,南犯之敌蓝军第九机械化步兵旅攻占马县后,企图向虎城进犯,遭我当地军民奋勇抗击,被迫于日时分在驴村转入防御,我当面之敌为蓝军第九机步旅先头第一机步营第一机械化连。。。。。。红军第三十二团在上级编程内,配属师加榴炮二个营、师工兵营、师防化连在东山嘴子(座标**)、西下洼子(座标**)、南泥岗子(座标**)地域隐蔽待机,准备歼灭驴村防御之敌。。。。。。”
  胡教员将现地地形、方位方位物简单介绍后,又明确敌情、我情等演习情况。几个“实习连队干部”听的迷迷糊糊,尤其“连长”王厚忠更是找不着北,半天没在地图上找到驴村位置,甚至连已方的展开地域也不知哪里,都是走了一夜又“攻山头”累糊涂了。
  打仗可不管你有多累,指挥员什么时候也不能迷糊,还知己知彼呢,王厚忠不知己,更不知彼,除了驴村,南泥岗子、西下洼子居然找了十来分钟,甭说东山嘴子了,自己的嘴在哪都说不清楚。实习指导员徐学雷更不用提,要不是我和林小天一直架着,连这山脚都到不了,更别说上山指挥打仗了。后来,我在图上仔细研究一下,那晚我们的行军距离应该在一百七十里以上,而且有一百里以上走的是山路,超过战争年代的强行军距离。
  严重的贻误战机,几个“老班长”的表现快把战术教员们气出病来。
  战术理论教研室的孙主任也来到现地观战,又是不请自来,把战术动作教研室的教员紧张够呛。心说“狗拿耗子,多管嫌事,咱们搞综合演练,该你们战术理论什么屁事?”
  孙主任本来只负责参观演练的最后一天“四院校联合演习”,并没有什么指导任务,可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想把理论和实践好好结合。这会儿上了山,看到我们队王厚忠等几个实习连干的拙劣表现,立马气个半死,眼睛四处学摸,那个“孙子”呢?
  “哈哈,小‘孙子’怎么背机枪了?得赶快升官啊,我可想看看你的战术指挥怎么样,论文写的好,理论研究的明白,更要有实地指挥的实践。”孙主任对我欣赏青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一口一个“小孙子”让俺觉得非常别扭。
  “穆童,你上去当连长,把王厚忠替下来,别让他在那丢人现眼。”队长看来是急坏了,见到孙主任在场,也算给领导个面子,一下将我连升三级。
  几个战术教员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立马把王厚忠他们几个扔到一边,也不照顾几个部队生老党员的颜面了,说换就换,一堆全换。我和林小天分别担任连长、指导员,钱仕虎、陈大脑袋也混上了副连长、副指导员。
  换手如换刀,什么老将出马一个顶两,纯属胡扯,我们“新生代”出马一个顶仨,迅速判断情况,定下初步决心,然后组织实习排长们现地勘察定下决心。
  口述战斗命令极为精彩,不象他们那伙人总是照着稿发言似的指挥打仗,咱是拿着树棍制成的简易教鞭,对着几分钟就堆好的现地简易沙盘,把主攻方向,接敌路线,冲击动作,兵力兵器的配置运用,配属及加强火器分队的使用,二梯队的跟进时机,以及后勤保障等战斗命令评书似的说的滚瓜烂熟,稍稍不足的是,有演讲的嫌疑。
  林小天的战场动员也大胆创新,并没有过多的喊些空话、口号,而是紧密结合战斗命令,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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