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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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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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弟兄趴在地上开枪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跟大部分战斗射击一样其实很盲目,大半是被坦克吓住了。
  躲在较远距离上的张春晖也赶紧运动到他班的一具四火箭筒射手旁要过了火箭筒开始瞄准。这小子“四火”一直弹无虚发从没有失手过,由于连里战斗减员较大缺少骨干刚刚当上班长,现在重操旧业再次玩起了四火箭筒。
  妈的,实在不好办,几个战士距离坦克太近了,这一枚火箭弹出去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弟兄。
  “张春晖,你还等着什么?”孙猛大声叫着,再不打敌坦克速度上来,那我们可就难以对付了。
  咣的一声巨响,火箭弹命中了坦克,弟兄们松了一口气。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敌坦克继续跟没事似的继续向前开,象是要开足马力把几个趴在地上的战士辗死。
  不是张春晖失手,而是这四火箭筒打坦克有个学问,最好是打击炮塔和车体的接合部,其他装甲较厚的位置即使命中也不容易穿透。雨天风大,四火箭弹本身就迎风偏,加上张春晖的射击位置就在敌坦克的正前方七十米处,所以尽管命中了,但只是打中了坦克的前装甲防护最强的部分。
  这下坏喽,坦克马上就要压到前侧的两个战士。孙猛急得大声喊:“起来,迎上去,它压不到的。”
  这话喊的很对,敌坦克只是想向前开,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地面上的人。这里还有学问,一般来说驾驶员如果采取升座驾驶的方式,也就是将脑袋探出车外目视观察驾驶,这种时候能看清前方的大部分情况,如果采取降座驾驶,也就是人员完全缩在车里靠潜望镜驾驶,那前方十米以内除了机枪射击有死角打不到人,驾驶员也轻易发现不了距离较近的目标。
  两个弟兄听到喊声一跃而起,一左一右分别抱着爆破筒向敌坦克两侧运动过去。紧急时刻又出现了新情况,坦克的顶盖突然打开了,一个敌人应该是车长,端着冲锋枪探出头来,这可就不存在射击的死角,那家伙简直就是居高临下,距离还近,一旦响枪,我们几个弟兄正在接近来不及反应肯定会被击中。
  神射手孙猛该出手了,他眼睛一直死盯着坦克,下多大的雨也影响不了他的洞察力。顶盖一开,孙猛的枪已经瞄上,敌人车长一露头,当时就是一个点射,那家伙头往下猛一撞,跟喝多了酒趴在酒桌上一般,脑袋耷拉下来身子再也回不到车里。
  两个战士瞬间已经接近,一个弟兄已经将爆破筒插进履带引爆。一向牛逼的坦克也有掉链子的时候,只能停在原地。另一个战士手中的爆破筒始终没出手,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伙计胃口更大,居然趁坦克停下的瞬间跃上了车顶,都是装甲步兵团的战士,三步登车练过不知多少回,现在还受到班长的鼓舞,也不知道什么叫怕了,一只手按住被孙猛打死的敌车长的头,象按葫芦瓢似的把敌人压回车里,持爆破筒的手撑住车顶盖将爆破筒拉火顺入车中又将盖给盖上,玩的还很从容。
  坦克里边的三个活人加一个死人可就没那么从容了,要说装甲兵死的都惨呢,这回可是“被窝里放屁独吞”,估计一个也跑不了,都得死个面目全非。
  五分钟不到,三个装甲目标全部被干掉,动作干净利落。孙猛、张春晖马上带着人向一排长方向靠拢,还有事情没做完,坑道里的敌人还没有全部收拾。
  就在孙猛他们打坦克的时候,一排长的一个班已和坑道里的敌人交上了火。
  本来三个坑道口都爆破成功,但效果不一,两个坑道口按照最初设想被有效炸塌,敌人想出都出不来,可有一个口居然炸出了问题,塌是塌了,但露出了很大一个洞,敌人可以同时有三个人并排冲出来或者捅出五六支步机枪向外射击,等于帮了对方的忙。
  反正咱们也不是工兵专业,情况紧急只能差不多就成,也来不及计算什么药量之类的,更不会定向爆破,只想炸塌,堵住敌人,没成想炸出个出口。
  即使能同时冲出来三个人,可敌人也没那么傻,只要露头,当场就得脑袋搬家,一排长率领的一个班丢下两个被炸塌的坑道口不管,就在这一个开口位置十几米远用枪等着。
  凡是不傻的敌人当然就属于狡猾了,他们把洞里的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架在了洞口,先用枪向外打,争取将一排长他们击退,然后再往出冒人。
  这招也不大好使,跟坦克一样,坑道里向外射击,也存在死角问题,一排长已经派人从两个侧方接近,将手榴弹投进洞里好几颗,炸得敌人只能将枪身缩到里面向外打,后果是死角更大,更观察不到外面的情况。
  张春晖那一个班弟兄背来的炸药包和爆破筒还没用上,正愁着无法处理,这把可是派上了用场,附近没有长杆子,不能象以前炸洞那样捅进去炸,只能从两侧接近,拉着火往洞里扔,然后卧倒,仔细听洞里动静,如果听到鬼哭狼嚎杀猪宰羊般的声音那就是有效果,炸到敌人了。如果没动静就不好办了,有可能是全炸死了,也有可能一个没炸着。
  我可不能等他们炸着还是没炸着,现在不撤更待何时。一会儿敌人炮兵火力报复,咱们在雨中泥泞中运动,估计又得吃大亏。
  “曹红军,留一个小组控制住坑道口,等弟兄们撤出十分钟左右,迅速回撤,重机枪掩护你们的行动。”此时我也跑到了前面,就趴在一排长的身边。
  曹红军大声向三号高地上围着那一个坑道口连炸再打的弟兄高喊“快撤!”自己亲自率领一个战斗小组留下监视坑道里敌人的动向。
  弟兄们打了胜仗,占了大便易,心情也都不错,再没有紧张的感觉,战术动作当然轻松自如。
  按照预先的计划,回撤时基本成两路纵队,并且没有沿来时的一号路线行进,改为二号和三号路线分散撤离,主要是怕敌人的火力报复。
  曹红军看我们走远,敌人坑道里仍没动静,就命令几个弟兄把身上剩下的手榴弹悉数顺着坑道口投入,然后端着枪,面向敌方,倒退着后撤移动约二十几米,仍然不见坑道里有人冒头,就开始转身大步快跑,此时速度是最关键的问题。
  孙猛领着一个班弟兄正好跟来时相反,来时在前方担任尖兵侦察,回撤时断后掩护。动作和曹红军领着那几个人类似,都是端着枪朝着我们撤退的反方向在雨中机警的四处搜索。
  我领着通信员跑到重机枪和无炮阵地附近时,发现没有敌人的步兵尾随,马上命令重机枪和无炮两样重火器收枪收炮迅速变成前队向回疾赶,生怕再次遭到火力袭击。
  连跑到颠,雨天路滑,我不知摔了多少跟头,还是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妈的,这仗打的干净利落还很过瘾,三个装甲目标全部毁掉,坑道也被炸个差不多,估计至少得有二十几个敌人一同报销。
  雨也比来时小了很多,路也不象前出时那么难走,有点天助我也的意思。不过哥们儿已经指挥打了好几仗,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此时还没到庆功的时刻,仅仅是一次小规模的偷袭而已,跟以往一样,每次打胜回撤都要严密组织,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我看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再有个二十分钟就能回撤至纵深内的一号高地,就按照预先的协同计划,沟通了迫击炮排,命令他们迅速占领阵地对三号高地及二号高地敌可能追击的路线实施迷盲射击。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百三十五章 怯战
  显然这种短促突击的方式收到了极佳的效果,营长的防御作战“新战术”在实战中得到了检验。
  我回到坑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营长汇报战况和战果,当然不是什么臭显摆乱表功,此次出击成功有运气的成份,雨天帮了大忙,如果担负值班火器的两名敌人不是躲进装甲车避雨被孙猛钻了空子,后果还真不好说。
  营长对上次我们损失一个排的事没有怎么责备,这回对出奇制胜当然也没怎么过多的表扬。听取了汇报,简单说了几句就转入正题。
  我听完营长的最新指示,当时就吃了一惊,如果按照营长最新的这套打法,恐怕我们还得回到原来的逐点防御中去,想集中优势兵力实施短促突击的战法肯定不成。
  据我判断敌人遭到二次重创,攻击势头肯定大减,短时间内很难组织新的攻势,可营长从团指挥所得到的敌情通报却跟我的判断大相径庭。
  敌人继续增兵,而且战术企图已经不局限于攻占我团防御纵深内的高地主峰,他们要利用横亘于我防御前沿前的公路向西侧机动,全线出击,一举拿下我边境地区数个防御要点,这胃口大的让人觉得好象是在吹牛逼。
  可敌情通报却侦察得很明白,至少有三个敌师级番号的部队在频繁调动,还有其他配属分队也在集结。
  营长通报了敌情,又传达了团指新的防御作战命令,果然是卡口制路的战法,我防御前沿诸要点必须与敌人殊死争夺,坚决不能让敌人从公路向西侧机动一兵一卒。
  所谓卡口制路其实很好理解,在院校学习战术的想定几乎全是这一套路,步兵连通常都是在团的编成内,在公路、铁路等交汇处的交通枢纽附近占领防御要点,坚决扼制阻止敌人通过,也就是卡住口子。当然,敌人为了机动的安全,肯定与我们在这些防御要点上拚死争夺,以达成其兵力机动的目的。
  当年抗美援朝战争中的三十八军在二次战役的时候就创造了三所里阻敌增援断其退路的经典战例,三所里的地形就是典型的交通要道附近的要点,卡住口子就能使敌进不得进退不能退,当时两个方向的联合**相距仅一公里就是无法打通汇合,终被我志愿军大败而逃。
  如今我们的防御又回到老套路上来,而且必须采取此种打法。过去敌人是想图谋我高地高峰以达到抢占制高点瞰制我边境四周的目的,现在敌人是要从我们眼前经过,沿边境地段对我实施包围策略,图谋的地域更广泛,进攻的目标更多,战役企图更大,这仗可就越打越大了。
  营长把命令传达完,又将营的作战部署重新进行了调整。原来的收缩兵力于纵深,集中兵力打伏击策略再次被全盘否定,而且是不得不否定。兵力收缩后,敌人完全可以不理会我们,简单打个几炮压制住我们行动即可,人家完全可以把我们晒在山上,只需从公路上绕过,转而攻击我们的友邻团队,侵占我们的其他国土。就象当年马谡守的街亭一般,人马上山,人家根本不跟你计较,围上即可,用不着攻打,山上的人肯定不战自乱。当然,我们的防御地段跟街亭没什么可比性,敌人用不着围我们,他们的目的是利用山下的公路,实施战役甚至是战略机动。
  团、营的作战部署都进行了变更,具体到我们一个在团编成内的加强步兵连当然也要随之变化,尽管以前的防御思路很大胆,在战术行动上可以采取一些新的变化,但万变不变其宗,守住要点把住口子是必须的,只要有一个敌人从我们负责的防御地段顺利通过,那就是防御的失败。
  看来现在的防御思路必须变化,防御中的进攻战法恐怕要少用,甚至不用,更多的是坚守要点,逐次消耗,与敌反复争夺。如此说来,我们主动放弃的前沿二号和三号高地必须收复回来,否则谈不上卡口制路,敌人都会在前沿前的公路上很舒服的通过。
  我坐在弹药箱上喝水点烟打开陆排长送我那张作战地图,又将自己先前的防御部署回忆了半天。妈的,人手不够用啊,刚刚被打掉了一个建制排,防御力量太薄弱了。马上还得收复主动放弃的二号、三号高地,必须得组织一次突击,尽快的恢复表面阵地,还得损耗一定的兵力兵器。
  我开始后悔刚才行动过后把队伍撤了下来,如果就势将三号高地占住就好了,现在组织力量攻击,能不能顺利的拿得下来都很难说。
  为解人员不够兵力火力不足的燃眉之急我赶紧又要通了营长的电话,近乎哀求的对营长说:“营长啊,我现在兵力不够啊,是不是能给我们补充点人马?否则我拿什么去攻击敌人?又怎么能死守得住?”
  “穆童,我告诉你,现在你要兵没有,再管我要东要西,我就亲自到你的六连当一个兵,‘大功六连’没有打过讲价钱的仗,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得,营长的一顿斥喽把我弄得半点脾气没有,只好把杨翦、孟来福和几个班、排长找来商量对策。
  大家都觉得现在收复前沿两个高地有些不合适宜,以我们一个连不到的兵力能守住现有的纵深阵地已经不错了,还要兵分两路,同时两个方向展开攻击难度实在太大,如果营里能将预备队调上来还好说点,即使拿下了前沿两个高地,我们也会损失大半,再坚守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连几个新上任的小班长都发了话,唯有指导员杨翦一声不吭,这小子象变了个人,只被炸了一次就象被吓破了胆,精神有些不正常,虽未象王厚忠似的来什么“抽风”,可也精神晃忽目光呆滞。
  我压根也没想让杨翦说话,他是指导员在连里说话非常有份量,此时再发几句乌七八糟不着边际的牢骚那可是重磅炸弹极易打击士气。
  “大家的看法都不错,目前需要上级增兵,但战争就是这样,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上级,必须立足没有支援的情况下独立作战,至少在打下二号、三号高地之前我们要立足于自己打,发扬我们‘大功六连”的光荣传统,不向上级讲价钱。。。。。。”
  “唉,打?拿什么去打?我们还有多少家底?即使拚死打下前沿的二号、三号高地也守不住的,敌人的炮火太强大了,现在还在增兵,我们孤立无援,只能越拚越少。。。。。。”
  哑巴似的杨翦终于发话了,还哭丧个脸,象亲爹死了一般。我总结了一下规律,别人说话他通常都不吱声,只等我说完他才接上,跟以前的李运鹏一样,都是我说完他才补充几句,但性质皆言不同,李运鹏总是顺着我的思路给大家提要求,这杨翦好象专门***跟我做对,我说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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