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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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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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长,那我们就去排下搬行李把鲁树德接走,然后去找司务长开伙食关系了?”两个班长看不出来火候,他们哪知道我在屋里正运气准备爆发呢。
  “我就是司务长,跟我走吧。。。。。。”老邱这把可是太能装逼了,也不会看火候,连长指导员还没发话呢,他就要去给人家开伙食关系,明显的要跟哥们儿开战啊。
  老邱总觉得在连里除了连长、指导员和孟来福就他岁数最大,平时说话谁都能给点面子。老同志嘛,大家一般还真就都给他点面子,可这也不能给脸不要脸,扯鼻子上脸啊,居然跟哥们儿过不去,属于主动挑战。
  我小腰一叉,先是冲着通信连的两个班长大声开吼:“滚,都他妈给我滚!”
  两个小班长吓了一跳,他们不认识我,但知道我是排长,肯定不是这连队说的算的人,可这说的不算的人居然比说的算的人火气还大,脾气还倔,说话更冲,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当时就觉得腿肚子转筋。
  “还他妈不滚?”我又向前一步,腰上的皮带解了下来对折拿在手里。
  “排长息怒,我们马上就滚。”两个小班长仓皇逃窜连跟连长、指导员打声招呼都没敢。
  我又转回头冲着老邱,其实是对连长、指导员说话:“给谁开伙食关系都行,就是不准给鲁树德开,否则别怪我穆童翻脸不认人。”
  我也真佩服这老连长、老指导员,平时在连里说一不二,从来没谁跟他们犯倔耍驴,今天遇上哥们儿如此的不给面子,如此的“无理取闹”,居然连个屁都不放,就在那默默的抽烟,好象不该他们事似的。
  司务长还是不识好歹,还在一句一句的跟我对付,好象不把我惹急,往死里捶吧他一顿浑身难受心里不自在。
  “穆童,你管得了别的排的兵也就罢了,我给谁开伙食关系关你什么事?只要是正常的工作调动,我就给开,谁拦着也不成。”
  妈的,这老不死的脾气还挺倔,还敢跟我犯倔,说出的话明显的是找打仗,我手里的皮带可还没放下啊。
  连长和指导员这时候再象个缩头乌龟似的没动静,恐怕事真要闹大了,他们早看出我的眼睛彤红还冒着寒光,连长也是从前线下来的人,最知道这彤红这寒光是什么意思,如果司务长再多说两句,用皮带估计都是轻的,弄不好下巴就得让我给卸下来,几天吃不了大米白面。
  “行了,老邱,你先回去,这没你的事。”指导员抢先发话。
  “穆童,你也把皮带放下,懂点规矩,这是我的屋,不是你小子撒野的地方。”连长说话时简单跟我对了下眼,没有了以往的威严。
  调人的事被我横空出世强加阻拦硬是闹黄了,从那以后再没人打鲁树德的主意,更没人敢动我三排的兵。应该说老连长和老指导员也是大人大量,没有因为如此冒犯而给我穿什么小鞋,找什么麻烦,一切平静如初,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据我长时间的观察和对老连长、老指导员的了解,他们应该不会收刘通的好烟好酒,我也宁愿相信是这样,仅仅吃个饭喝个酒而已,凭着多年的交情,看着哥们儿着急才答应的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我的亲传弟子爬树高手鲁树德硬是在我一怒之下留在了连里,还被我带上了前线,如今正和孙猛等几个弟兄一道身陷敌营搏命沙场。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百零三章 倒地飞铲
  火光中孙猛带着六个弟兄已经与敌人激战了近两个小时,四周的敌人越打越多,他们早已从慌乱中解脱出来,认准了要把几个折腾他们一夜干掉了数十同伙的对手赶尽杀绝。
  打到此时我的七个弟兄恐怕没有一个想活着了,援军迟迟不到,敌人越聚越多,包围圈越缩越小,几个人已经退到一个大土堆后面,那是敌人挖工事掩体没来得及运走的土堆成的,现在被孙猛他们利用成隐蔽工事。
  那土堆的形状很特别,从外观上看居然象个屁股,还是那种丰满女人的屁股,左右两瓣土层较厚圆滚滚的,中间一道沟,有想象腚沟子,还有点象。。。。。。妈的,不联想了,爱他妈象啥象啥,我的七个弟兄没功夫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那心情,现在性命不保,除了忙着射击投弹躲避敌人的子弹,那是什么也顾不上。
  孙猛他们就藏在那条狭窄的宽度不超过三米,长度只有十米不到的“腚沟子”之内,那细扁的造型实在让弟兄们憋屈。正面、左侧、右侧都有敌人的步机枪实施压制射击,还有部分敌人在火力的掩护下低姿接近。
  咱们的弟兄是没办法,被敌人一路追杀迫不得已才逃到“腚沟子”之内规避。敌人也够憋气窝囊的,就这么几个人居然敢来劫营还端了已方的指挥所,一路大闹连扔手榴弹再投炸药包,打得鸡飞狗跳墙,整的火光冲天鸡犬不宁,己方数倍于敌可打了半天硬是没伤着他们半点毫毛,又搭上几十条人命,越想越来气,越想越恨不得把孙猛他们活剥了皮。
  尽管射击追求精度,尽量节省着打,可七兄弟随身携带的弹药已经告罄,很快就要弹尽粮绝。
  孙猛仔细观察了当面情况,敌人从多个方向接近,还有几挺重机枪加入战斗,在后面打着超越射击形成交叉火力,掩护攻击的同伴,把弟兄们压制得抬不起头。
  想跑是不可能了,跟上级无法联系,也不知道有没有救兵,即使有接应的弟兄,也不知在赶到前,七个弟兄还能不能活着。上级炮兵实施了几次火力急袭并未达到解救的效果,缓过劲来的敌人不依不挠,他们一边救火,一边凶猛的进逼,分工还挺明确,并没有太受指挥所被打掉的影响。
  战至此时,抬不起头来的弟兄们只是听枪声判断着敌人方向和围上来的人数,几乎观察不到敌情。其实真正的危险并未来自正面,而是有五六个敌人已经悄悄运动到了侧后,他们正在准备手榴弹,准备将我的七兄弟全部炸死。
  谁的脑袋后面也没生眼睛,正面的敌人打得那么急,七兄弟光顾着对付当面之敌了,哪能想到还有后面啊。此时孙猛还没想放弃,他的想法跟其他六个人不一样,他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员,肯定比别人想的周全想的仔细。
  “妈的,看这意思老子今天是回不去了,这一百来斤今天铁定扔在这‘屁股沟’里了。”孙猛自己先心里活动了一番,怎么想怎么觉得活不了,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想活着,但现在是办不到了。即然活不下去,那就想办法让跟随自己的其他兄弟能活一个算一个吧。
  孙猛没怎么细想就做出了果断决定,七个人兵分两路,一伙掩护,一伙撤退,能有一个突围出去就是大功一件。
  想逃必须要考虑向哪逃的问题,当然是从那条屁股状土堆的后侧比较保准,那是敌人的射击死角,敌情顾虑相对不大。未下命令之前孙猛很自然的向后侧看了看,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的观察撤退路线实属不易,应该具备了一名优秀指挥员的素质。
  “我靠。”孙猛突然一激凌,后路原来也他妈断了,几个敌人正在五六十米的距离上向土堆运动,还有两个敌人正在架设机枪实施瞄准。
  孙猛回身的功夫敌人又接近了十来米远,轻机枪还没射击,三个敌人的投弹动作已经做了出来。只能用反应神速来形容孙猛的动作,他没玩什么单手举枪的花活,还是我们六连战士那种纯朴实用的跪姿射击打点射,两个短点射出去,两个敌人的手榴弹居然未出手就倒地不起,除了中弹还让自己的手榴弹又炸了一遍,应该是尸骨无存了。
  另一枚手榴弹在距离“屁股”土堆四十米远的地方出手了,飞行距离较远,三点几秒的时间基本在空中耗去,弹着点也很精确,居然落在了“屁股”土堆的“腚沟子”一侧。
  手榴弹的杀伤面积和杀伤半径之类的数据我早忘了,可有一条,只要这枚滋滋冒烟的手榴弹爆炸,我那七个弟兄肯定一个也活不下来。“腚沟子”里空间太狭小,手榴弹爆炸产生的那些生铁疙瘩和碎片大部分不会糟贱,每个人身上被崩个四五处创口都是少的。即使弟兄们都做出了卧倒缩身护头的防护动作,那也无济于事,几乎就是等着挨炸。
  关键时刻,我们的爬树高手,身手最敏捷的兄弟鲁树德出场了,不光是因为他动作最机敏,那手榴弹离他也最近,别人都帮不上忙,只有他能解救大家。
  半秒钟定生死的时刻到了,鲁树德连想都没想的扑了过去,还是那标志性的翦式侧踢,类似于球门前的倒地铲射动作。此时任何人已经没有胆量用手去捡那手榴弹,用脚是最佳的选择。
  鲁树德知道这一倒地飞铲的份量,他的六个好兄弟的命可全靠这一脚了,必须将手榴弹踢出去还来不及摆腿,只好用那招连人带球贴着地皮的猛铲,我们的好兄弟是连人带弹一起铲飞,自己也跟着那枚手榴弹一同滑出去四五米。
  轰的一声巨响,卧倒在土堆中间的六个弟兄几乎同时将身体抬起,又迅速站了起来,都象沟外鲁树德的位置曲身跑过去。
  鲁树德倒在血泊之中,身体仍然保持着那朴实无华世界级优秀后卫才能做出的翦刀叉侧身飞铲动作。运动到近前的弟兄们禁不住兴奋的狂呼,同时他们也惊呆了,鲁树德人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腿恐怕永远都是那经典的“翦刀叉”造型了。
  鲁树德的右腿,也是他赖以自豪的能瞬间爬上十米多高大树的腿从膝盖向下的小腿部分齐刷刷的被炸断了,白花花的骨头茬外露,血不断的向外涌,稍稍沾连一些的皮肉向外翻着,谁看了都不忍心再看。
  这个时候再刚强的硬汉恐怕也难以控制痛苦的呻吟,什么刮骨疗毒,现在看来都是扯淡。我们的兄弟鲁树德已经疼的昏死过去,起初还在大声呐喊着叫唤和呻吟,现在已经没了动静。
  孙猛他们都学过战场紧急救护,知道如何止血,随身也携带了急救包和止血绷带、夹板之类的战场紧急救护用品和工具。他们先是把鲁树德抬回土堆中央的沟内,三个人负责警戒,另外三个紧张的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
  难题摆在大家的面前,想突围出去几乎不可能,呆在原地还没有多少弹药,只能是等死,或者等敌人上来弄个同归与尽。可是狡猾的敌人,根本连同归与尽的机会也不会给,他们一定会慢慢的磨下去,知道我们的弟兄人数不多,还没有多少弹药,最后弄不好还要抓活的。
  孙猛的决心未变,他要让其他几个弟兄能活着冲出去,尽管离开土堆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运动当中更容易被敌人击中,可呆在原地等着敌人再次将手榴弹什么的投进来,同样是死,莫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兴许还会有求生的可能。
  “华成龙,你带着王大雷、吴庆抬着鲁树德准备从左侧突出去,我和袁军、张春晖以火力掩护你们,我们先投手榴弹,等爆炸后,你们迅速利用爆炸产生的烟雾出去,什么也不要想就是向小河方向跑,连长肯定能派人在河对岸接应你们。”
  这个时候用不着再争什么谁撤退谁掩护的问题,死亡的概率几乎一样大,唯一的问题就是伤员我们的好兄弟鲁树德,带着他行动的三个人肯定会被拖累。
  过去腿脚最灵便的,现在居然成了累赘,大家都很痛心,可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亲兄弟啊,尤其是这次前出敌进攻出发阵地打掉敌营指挥所又一起与敌人周旋浴血奋战,在战斗中结下的友谊是世界上最纯朴最无私也是最伟大的感情,这种战友情怀几乎无法诠释出她的全部内涵,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描述出来,只能简单的概括成一句话:
  “妈的,我们是亲兄弟,要死就死在一块。”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百零四章 面对死亡
  鲁树德还是没有醒过来,鲜血不断的从断腿处渗出染红了湿透了止血纱布。孙猛急的不行,这么下去,血会流干的。其实血流干了会死,被敌人围困也是个死,顶多晚死一段时间,最后都是个死,没有退路,孤立无援,弹尽粮绝,没有一名军官指挥的七个兄弟面临着他们一生中最困难最危急的时刻。
  “照我说的办,把所有子弹都给我留下,你们几个现在就向沟左侧运动,我马上开投手榴弹,手榴弹一爆炸你们就向小河方向跑,千万不要回头,我这边天塌下来也不要管,一定要回去给连长报信,就说孙猛为国尽忠了,来世我们还是好哥们儿。”孙猛突然改变了主意,原计划他要留机枪射手袁军和特等射手张春晖担负阻击掩护任务,现在居然是只留自己一个人,他怕人少了抬不动鲁树德。
  “班长,咱们别跑了,就是不抬大鲁,咱们恐怕也突不出去,现在抬着个重伤员,行动缓慢,不出十米就得被敌人击中,还不如守在这多赚一个是一个呢,咱们兄弟死也死在一块吧,千万别再分开了。”几个弟兄都很激动,年轻的战士们在死亡面前毫无惧色,那一瞬间人性中最英勇无敌的一面象开闸的河水奔腾不息,象展翅高飞的雄鹰壮志凌云直上九宵,象凶悍无比的猛虎咆哮怒吼着冲下山去。
  孙猛面容慈祥象个长者一般突然失去了一脸的杀气,他挨个拍了拍弟兄们的肩膀,坚定的说道:“弟兄们,我是想和你们死在一起,可现在我命令你们必须活下去,因为还有大鲁兄弟受了重伤,他还昏迷不醒,咱们不能让他的血流干,必须把他安全的送回去,所以现在就是冲不出去,也得想尽一切办法突出去,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一个人留下掩护你们,记住,我们是‘大功六连’的战士,我们永远是好兄弟,永别了……”孙猛已经说不下去了,一向坚强刚毅的他眼中居然禽满了泪水。
  大家都已经禁不住热泪盈况,新兵吴庆早已涕不成声,他们把鲁树德放在一边,然后聚成一堆死死的搂在一起,彼此要把身上的血迹融为一体。
  “开始行动!”孙猛的脸色又恢复了一片肃杀,他大声下了命令。个子最高力气最大的袁军背起鲁树德,其他几个弟兄除了留一颗“光荣弹”别在腰际,手里都紧攥着一枚手榴弹准备投向土堆之外,他们把枪支和所剩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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