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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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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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李严奔逃回寨,惊魂难定,一夜不曾安眠。次日天明,前军哨探飞报祸事。李严、雷铜急招入问时,报曰田间稻谷尽皆为人刈去,就连日前收割囤积于侧的军粮亦被人搬运一空。严闻报大惊,百思不得其解,思虑再三,方悟中计,顿足谓雷铜曰:“吾等失查,中了旁人计算也!”铜惊问其故,严曰:“世间岂真有怪力乱神?昨夜必是不知何处军马,做了如此手脚,装神弄鬼,唬得吾军人人不敢出营,彼趁雾将军粮尽皆盗去了矣!”铜大惊曰:“似此如之奈何?吾等有何面目去见主公与法孝直等之面?”严曰:“休慌。彼大军押着许多粮草,所行必缓,吾与公此刻点起精兵追之,必然赶上,好歹夺回粮草,重挫贼人。”铜曰:“善!”于是二人点起一万马军出营,沿着稻穗粉屑车辙印痕一路快马赶来。   
  行不数里,山坡上一声梆子响,伏兵大起,为首一将,正是小将关兴,出马大喝曰:“李严安在!”严视其旗号,大怒曰:“果然是汝等江东军马!妆扮鬼神,行此鼠窃狗偷之事,不自羞耶?”兴大笑曰:“大地之产,偏汝家合得,吾等岂不能得?无知蠢辈,中了吾家汉宁王之计了也!”严怒气填胸,拍马舞刀,直取关兴。兴亦舞刀来迎,战无五合,兴拨马往西北便败,众军皆走。那厢雷铜见李严得胜,麾军追赶关兴兵马。严急拦住,曰:“不可追之。”铜曰:“既见元凶,何不努力击之,追还粮草?”严曰:“吾素闻方子渊天下英主,极擅用人,帐下勇将极多。今此将如此不济,分明是诈败诱敌,调虎离山之计。安能瞒得过吾!彼既投西,吾料大队押着粮车必然在东,吾等只索往东追赶,必定赶上。”   
  于是大军弃了关兴等,径投东北追来。行不多时,果听得辚辚轳轳,隐隐绰绰之间望见一彪军马押着粮车转过山脚去了。雷铜喜谓严曰:“将军神算,人皆不及!”严曰:“且休谬赞,可速速赶上。”传令大军紧催马蹄,赶过山侧,不见车马踪影。严命就循车辙痕迹追之。又行数里,李严于马上愈觉蹊跷,突恍然大悟,下马再三查看地上车辙,乃转而大呼曰:“不好!退兵!”雷铜大惑问曰:“大军追赶半日,眼见便要赶上,如何便退?”严急曰:“月内阴雨方过,山路潮泞。粮在车中,其车辙必深而重,今贼人所留印迹轻而浅,分明有诈,吾料前方必有伏兵!可速退!”   
  话音未落,四下里金鼓齐鸣,声震山谷。李严慌忙大呼退兵时,关羽引兵自山道上杀来;张飞自谷中杀出;张苞自山上杀下;关平自后军杀来;关兴亦返身杀来。五路不知多少军马,皆呼休教走了李严。川军五路受敌,一齐大乱,溃败降伏者,不计其数。   
  雷铜见势不好,又被众军与李严杀散,只得先引数百骑突出重围,投德阳去了。李严逞起英勇,所过无不披靡,乱军中正遇关平,二将大战四十回合,李严奋力死战,平不敢强缨其锋,被严引数十骑撞出重围,望西便退。关平亦不追赶,自去与父亲等清理战场,收拾败军去讫。   
  却说李严突出重围,以为逃脱,方待少歇时,忽然听得山道上一声梆子响,闪出数十骑军马来。当先一名少年将军,青衫白马,腰配长剑,高声曰:“李正方,见方博否!汝不早降,更待何时!”严怒气填膺,催动战马,舞刀直取方博,恨不能一刀两断。看看杀至博马前,突听卡嚓一声大响,被拌马索连人带马拌倒,摔在马下。博左右众军一齐拥上,下了李严军器,就地绑了,押送大营而来。   
  却说方博擒了李严,一同往大营而来。及至,急命众人释李严之缚,延之上座,命置酒与严压惊。严面如死灰,默然不语,呆坐一旁。少待众将都至,各献降卒及所获马匹、旗帜、军器无数。众人正欢叙间,人报老将严颜入见。博命教入,颜入,笑曰:“王上大喜。所有军粮,昨夜吾等引五万大军已趁夜收刈,此时已送往巴西打晒,某特来交令。”博曰:“老将军劳苦。”乃转谓李严曰:“只为魏延背盟,宛城失陷,吾十数万大军绝粮于东川。不得已与西川相借些粮草,大军性命攸关,故只得行些诡计诈术,若有得罪,公幸勿怪。”李严垂首无语。博笑曰:“众将开罪正方公,何不来相见赔话。”   
  于是众将嬉笑上前,一一备述昨夜之事。原来妆阴兵的却是关羽、张飞部下,黑衣使便是张飞,红面神便是关羽;地下涌出的是周仓等地道之兵,面戴各种鬼怪恶兽脸谱;装鬼哭哀号的是关平等五百军;扮乡民的却是关兴、张苞部下,那两名道士正是二小将所扮,众乡民早领方博之计,自然一扑便倒,再不起身;那鬼打灯笼之说,不过是孔明灯涂抹上磷粉,夜雾里中看来自然十分逼真,至于众阴兵吞噬咀嚼之尸体,所以白骨血肉,肢体明白可见者,不过是江东旧日运来的莲藕蘸了鲜红辣酱而已。   
  李严于众人笑谈之中,听了此计,仰天叹曰:“明公之计,别出心机,人所不及。人皆道方子渊非但勇冠三军,兼且机谋出众,真非虚传也。”博曰:“公不必如此。些须诈术,何足挂齿。公文有良、平之智,武有孙、吴之才,乃川将翘楚,吾深心仰慕久矣。今日得聆教益,真三生之幸也。”严知博有招揽之意,止之曰:“王上不必再言,李严不降也。”博笑曰:“方今诸侯未宁,天下为定,正是男儿建功,英雄立志之时也。公以非凡之才而事刘备,惜备只重诸葛亮、太史慈等旧将,何时方有公出头之日?”严曰:“吾新降刘玄德未己,今复反叛,得不为天下笑乎?吾岂反复无常之人!”旁边严颜曰:“公言差矣。吾主气度恢弘,礼贤下士,川中名士名将,多入东川来投,皆得重用,未吝封赏。况刘季玉虽亡,而公子循尚在江东,公若来归,是不忘旧谊,奉仕故主,世人当美公之忠义,何得笑之?”严闻之,十分意动。正迟疑时,黄权自外入,言李严家小已自南阳取至巴西,早晚可与相见。李严至此,方信方博之诚,离席行跪拜大礼曰:“主公知遇之重,天高地厚,李严愿降!”      
第六十六回 施权威都督用杖 查机谋老将领兵    
  却说李严降了江东,方博大喜,温言抚慰之,设宴款待,十分爱重。严感博之意,次日来寻博曰:“李严蒙王上错爱,新降而无尺寸之功。想雷铜素与某相厚,严愿亲诣川军大营,说雷铜引军来归,乞蒙伏允。”博闻言喜曰:“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于是命人与严备马,将着许多金帛玩好之物,来说雷铜。日过当午,李严果率雷铜引兵万余来降,方博接着。眼见大军粮草有着,又添兵加将,十分欢喜。博以李严为平川将军,以雷铜为横野将军,皆封列侯;一面使人往马超处探问曹军动静,一面命人传檄与周瑜,命速复宛城。且按下不表。   
  却说周瑜在淮南经营二十年,兵精粮足,带甲二十余万,有良将百员,南向为江东之屏障,北上虎视青、兖诸郡,傲视天下。这日得知宛城失陷,方博大军困于东川,急使人驰书与徐州鲁肃、汝南张辽传严令曰无淮南都督军令不可妄动一兵一卒,违令轻动者皆斩。张辽、赵云等虽急于收复宛城,然既受周瑜节制,亦不敢妄动,每日只是操演军马,静待周瑜消息。   
  其时老将程普、黄盖等皆已亡故,诸将推韩当、祖茂等为尊。众人闻说方博等被困东川,将次绝粮,忧心如焚,日日只是焦急,使从人打听都督府中动静,巴望起兵。谁想一连半月,周瑜只是推病不出。众将每日聚会,不得相见,这日无奈,使人入府探问,回报曰:“周都督每日只是赏竹观鱼,与小乔夫人饮宴作曲,不见忧病之色。”众皆变色。韩当怒曰:“周瑜陷主难而不救,将坐观主公之败,欲图自立乎!吾等自随孙文台将军起兵,奉仕江东,已历三十年,方有今日基业,岂可因周瑜竖子一人而废!”祖茂亦曰:“义公所言不差。吾等亲往都督府谏之。”于是群情沸腾,议论纷纷。正议论间,忽见周瑜昂然捧剑而入,身后一队行刑刀斧手随入;瑜高声谓众人曰:“本都督将令!诸公宜各安岗位,以待出兵破敌良机。若再有妄议军机者,必擎主公亲赐配剑斩之!如令!”此言一出,众皆不忿,韩当等便在阶前吵嚷起来。瑜厉声曰:“韩义公!汝为众将之首,于此家国危难之时,不能为众人表率,滥发乱言,动摇人心,当杖五十!”左右刀斧齐声应诺,一齐上前,持下韩当。当怒喝曰:“吾乃江东两代老将,谁敢杖吾!”瑜大喝曰:“吾有主公印绶配剑在此,吾敢杖汝!”左右拖下,当时施刑,不过十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祖茂大怒曰:“周瑜!汝拖延军机,滥施威福!”瑜曰:“祖大荣!汝从韩当妄语动摇人心,应与同罪,当杖三十!”左右立时拉过,当堂用杖。一顿军棍打得二人死去活来,众将苦劝不得。杖毕,瑜曰:“再有同犯者,必从此例!”众人噤然无言,皆有不平之色,唯沮授面带微笑,轻轻摇首不已;田丰见授如此,垂首沉思,若有所悟。周瑜见授颜色,心下已查知七八分了,按下不表。   
  一时谣言四起,飞传入川,早报知方博,言周瑜有自立之意。博闻报大笑,谓众人曰:“智哉周公瑾!吾料早晚大胜曹军也!”众皆愕然,忙问其故。博曰:“公等休问,三月内便见分晓。”乃手书破曹方略一纸,使人驰书与马超、庞统;一面命大军进屯巴西,有收西川之意。云长谏曰:“今孤军困于川中,曹贼数十万大军在后,若再开罪西川,是腹背受敌矣!且宛城要路未通,周瑜之心难测,自当勒军向上庸而进窥宛城,奈何分兵巴西耶。”博笑曰:“收复宛城自有周郎,兄何轻料公瑾耶?曹操之败只在目下,宛城复得之日,便是吾大军收川之时,安得不早为备?”众皆狐疑不信。正议论间,人道郭嘉在长沙有书至,博拆视之,却是教方博兵进巴西,早定收川之计。博阅毕,放声大笑,以书遍示众人,曰:“天下高见,多有相同。”众皆不解。   
  却说宛城曹仁、许昌曹真得知此信,只道江东将帅失和,而周瑜有自立之心,欲坐观方博之败;二人如何不喜?自此不以为备。是岁西北大旱,陇西诸郡几近颗粒无收。操三十万大军屯于雍凉,军粮日磬,时时使人往许昌曹真、荀攸处催督粮草。曹仁、曹真等以周瑜既无出兵之意,乃尽出宛、洛、许各处之兵就熟于青、兖各郡,趁便督办军粮。山东细作报与周瑜,瑜大喜曰:“吾计成矣!”急使人请沮授入府叙话。   
  及授至,延入廊下院中,分宾主坐定。授曰:“都督见招,有何赐喻?”瑜笑曰:“先生长者,休如此说。新成一曲,特请先生赏鉴,疏狂莫怪。”于是焚香操琴,声播庭院,恢恢然有磅礴之势,使人振奋。一曲既罢,瑜推琴而起,笑曰:“有污先生清耳,见笑于方家也。”授微笑曰:“老蠹愚钝,未能领会都督雅意。不知此曲之中,却是何意蕴?”瑜曰:“只是言春日方好,男儿立志为学,以求功业之意。”授捻须笑曰:“都督欺吾。此曲分明有铁马金戈之声,内含揣摩探试之意,是都督将兴大兵,而有事未决之心照也,何必相瞒?”瑜大笑再拜曰:“不能出沮公之料也。”   
  于是相携入内室,命小童进茶汤果品,二人促膝坐定。瑜曰:“日前不得已,杖责韩义公等,众人皆有不平之色,独先生未然,故尔留意。先生能知吾之深意乎?”授曰:“然。当宛城新败之时,人心未明,主公驾下诸侯分据各方而贼紧守宛、许。当其时也,若强欲与贼战而图复宛城,兵马粮草皆不占优,虽孙、吴、管、乐不能期其胜也。故都督假意使贼知吾军将帅失和,以慢其心;所以推病不出者,只为淮南众将皆不知兵法之妙,若有走漏,计不成矣。今贼分屯青、兖,兵少而无备,破敌之计,正在此时!”瑜闻言大喜,执授手曰:“公真知吾肺腑也!破贼之计,愿公教吾。”授笑曰:“都督已有成竹在胸,何必又问。”瑜亦笑曰:“终究瞒不得公。以吾之见,贼于荆州及西北之地连年用兵,山东诸郡空虚;今岁天下大旱而山东独熟,曹仁等以军分屯就熟,散驻诸处,有兵无将,正可分而治之,个个击破。若能以一支奇兵骤出青、兖,掠其粮草,非仅曹仁之辈不能促及,连曹操在雍、凉大军亦当有乏粮之虞也。”授再拜曰:“都督妙用,足破贼人也。”瑜曰:“吾不日当会张文远于汝南,以图恢复宛城,不能亲向青、兖矣。兵进山东之人,须能深体吾心,精通韬略,此任非公莫属!”授慨然曰:“敢不如命!”   
  次日聚将议事,瑜曰:“宛城失陷以来,主公久困川中,望眼欲穿者,欲图吾等恢复宛城,排迎王驾耳!今吾将兴大兵,诸公幸助吾!”众将闻言大喜,齐声应诺。祖茂出大声曰:“欲取宛城,某愿为先锋!”瑜曰:“非也。不去宛城,先出兵青、兖山东诸郡。”众皆大惊不解。韩当大呼曰:“若取宛城而救主公,吾等当效死力;如欲借吾等之力而图都督之私欲,吾等这便请辞!”瑜亦不以为忤,乃以昨日沮授之言对之,众人如梦初醒,方信周瑜真心。韩当、祖茂面面相觑,愧悔无地。瑜笑曰:“情非得以,相瞒诸公多日,瑜之过也;独沮伯予知吾之意。”众皆拜服。   
  于是周瑜驰书方博伏允,在寿春大设拜将台,以沮授为破虏将军,领三千石为将节制兵马,起淮南之兵六万,以韩当、祖茂为先锋,徐盛、丁奉为副将,使经略进取山东各郡;一面驰书徐州鲁肃,调高顺丹阳之兵三万,袭泰山呼应沮授大军。瑜自引大军十万,以陈武为先锋,大会张辽大军于汝南,商议恢复宛城。三军调拨已毕,留田丰、董袭、凌操守淮南,其余人马,限期取齐。   
  却说沮授领了周瑜将令,点军出征,以韩当、祖茂为前部,兵出山东。其时沮授年已六十许,韩当、祖茂亦年近六旬,须发皆白矣。时徐盛、丁奉在军中,自来一处厮杀,十分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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