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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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北京-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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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非要爬到老孟的1041车斗上看星星。那天晚上的星星真亮,象哪个姑娘洒落的眼泪。1041开的很慢,可星星还是没能落到我头顶,他们被甩在身后,永远不可能追上我的记忆。

  喜欢海子的一首《活在珍贵的人间》。最后两句更是至爱:人类像植物一样幸福/ 爱情像雨水一样幸福。是啊,如果青春能够等待重生,如果爱情能象雨水一样轻松。生活怎么可能不幸福。可事实是,幸福离我总是那么遥远,不幸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兄弟快失业了。

  公司又开了几次会,要求尽快把外面代销的机器和欠款清回来,其意不言自明。

  我认真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财务状况,发现要是想做点小生意,就必须得融资。直接点说,就是跟老骆计划中的孩子争奶粉钱,有些于心不忍。要是出去再谋份职业,一个只会卖BP机的半老男人,前景也不太光明,但至少良心不受折磨。现在,高阳同志坐地铁。研究的再也不是姑娘的漂亮脸蛋或大腿。而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们。从他们的衣着打扮,神情举止猜测他们的职业,试图给自己类推出合适的工作。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国际展览中心的招聘会,我在从毕业到失业的时段里尝试过,结论是那里更适合贩卖牲口,而不是招揽人才,当然,兄弟我和人才无关。买了几份《人才市场报》,《招工招聘》什么的,跟看小说找黄色情节似的认真,也没发现有什么好工作是自己能胜任的。想想好些日子不去白云观烧香了,决定去许个愿,干脆把未来交给神灵吧。

  去白云观得先坐地铁到复兴门倒车。复兴门桥上的彩虹桥还是那么寒碜,让我特怀念当初偷它上面霓虹灯的哥们,怎么不把丫给全摘光了?复兴商业城和长安商场像两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蜷缩在马路两边,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气势。现在的北京城,大商场太他妈多了,就象20出头,荷尔蒙过剩的小伙子脸上的青春痘,掐掉一个,生出来一片。一下子就把这些老商场给比下去了。他姑父的,商场越建越多,下岗失业的也见长,它们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白云观门口的老骗子又把我拽住了“小伙子,看你红光满面,是不是摊上什么喜事了。让老朽再给你算上一卦,来个喜上加喜。”我在心里琢磨了会他们家哪个辈分的女性比较合我胃口。笑着对丫说“您等我进去许个愿,出来给我算算今晚上我要睡谁家的孙女。那老逼也该喜上加喜了。”里头的几个偏殿还在装修,给财神和药王上香只能跟屋子外头。上完香,我溜达到那头摸哪哪健康的铜驴那。试了试各处的光滑程度,你别说,也就是它胯下最光溜,看来,人同此心啊。我当然也不能免俗,狠狠地掏了几下。

  中间正殿的堂前有个铜鼎,据说谁能闭着眼睛,从几米开外走过去,摸着鼎中间,就能心想事成。我过去看了眼,不少傻逼在那排着队呢。最幸运的是,鼎旁边还站着个长相尚可的姑娘,在指挥她闭着眼睛的同伴“左,右”。胸前的丰满部位随着她的喊声跳动。兄弟刚摸完驴,当然是当仁不让了。我假装闭着眼睛,脚步向那姑娘倾斜过去,心里也在斗争“是左边的,还是右边的?”可惜,就要得逞的时候,被那小姑娘红着脸躲开了。我连说对不起,闭了眼睛这脚下一点准没有。尽向着漂亮姑娘去了。小姑娘红着脸笑了,我心里想,完了,看来我今年是没机会心想事成了。

  因为心情好,出来的时候我就没搭理恶狠狠瞪着我的老骗子。时近中午,该填填肚子了。刚咽着唾沫走进一家卤煮店,突然想起自己快失业了,单位的饭是吃一顿少一顿了,不成,要抓紧时间多蹭。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帮忙打份饭。坐上702 路车,直奔公司赶去。我开始吃饭的时候,别的员工已经进入午间谈话节目了。今天的主题是二哥家分房的问题。二哥的媳妇在公安部上班,那头正分房呢。二哥的痛苦在于要东直门还是方庄。东直门呢,交通便利。方庄呢,生活设施比较齐全,而且比东直门的面积稍大。我说当然是方庄好,反正现在你们两口子各自回家吃父母,新分的房子不过是个摆设,最多是一私人炮房,不常去,交通问题无所谓。再说了,你媳妇那种腐败部门,现在能分房,将来说不准再赶个分汽车的末班车呢。有了私家车,三环当然比二环痛快。二哥苦丧着脸说“你懂个屁,咱不是就要下岗了吗?我在研究哪边的租金能高点,将来租出去贴补家用。”说到严肃的下岗问题,大伙都不做声了。前台的懒娘们们没给我盛汤,我噎的难受,从引水机里接了碗凉水,一饮而尽,很是痛快。转过头对二哥说“能几吧分房骗房租还苦恼什么?象我喝西北风的都不着急。干脆,今天晚上组织人,去我那搓几锅,让我先抽你个房租头。”二哥兴致不高,只说让我多预备一人出来,他不一定能去。我当然只好作罢。

  乔敏的核酸店正式挂牌的第二天,周坚的魏公村陶吧分店也开张了。挂了几串时新鞭炮,踩破了百八十个红气球。周坚吹气球把嘴都给吹肿了。我估计丫是把气球当他的菲菲了。我和老骆去接了一趟正在苦读的鲁波,鲁学子明显又呆滞了几分,不过可能是老在地下室里捂着,面皮是愈见白净。特邀佳宾胡菲菲小姐打趣说,早知道她也努力考研了,至少能增白。学子的脸上有一丝不快掠过。看来丫还没完全考傻。乔老板娘就乖巧的多,很心疼的跟鲁波说“要多出来活动活动,千万别累坏身子。你们哥四个也就指望你考上研究生挣个面子了。看他们仨胸无大志的样子,我就来气。赶明我让骆石平给你带些保健品,你挑着试试。”我捅了鲁波一下“兄弟,铁公鸡都落锈了,你一定要挺住,考个好成绩啊。”

  虽然开张了一下午,陶吧没一个人光顾。但晚饭大伙还是吃的很热闹,当然,周坚的失落也是有目共睹的,他想把胡菲菲带回去的企图又没得逞。受伤总是能让诗人充满激情:你总是远去/ 带走照彻我阴影的/ 你的明灯/ 我独自/ 迷失于无尽的黄昏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周坚。他总是对生活充满激情和希望。就象同样是燃烧的蜡烛,丫永远是跳动的火苗,斗志昂扬。我却是滴落的烛泪,消沉颓废。

  夏天的步伐缓慢拖沓,总是不能很快走到凉爽的秋天,一如胡菲菲小姐矜持的身躯,总是不肯屈就周诗人肮脏的床一样,让人等的心焦。魏公村附近有个迪厅,叫“火山”,用来形容周坚现在的心情比较合适,而他也下了决心,就在这个地方,就在今晚,要把胡菲菲落了停。周坚的本意是要我叫上李静师姐,凑成两对狗男女。我连想没想就给否了。他姑父的,我能从单位借出车来,给丫当司机,去中央美院接号称在那进修的胡菲菲,就已经委屈的不得了。还让我师姐和那傻丫头为伍,别他妈开玩笑了。去美院的路上,我不停地教育周坚“等待原本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美,就象钓鱼,没了等待,哪里有乐趣?”周坚冲我一咧嘴“我才不钓鱼呢,我喜欢浑水摸鱼。”说着,手向我的腿上爬了过来。我拿右手给丫一拳。“傻逼,别动,把我摸兴奋了,开车一走神,你就得和你们家菲菲人鬼情未了了。”

  到了美院门口,我刚好看完《小说月报》上一个短篇的工夫,胡小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周坚把她让进车,自己也毫不犹豫地坐进了车后座。美院对面的嘉里中心已经亮起了灯,这里一度是北京租金最高的写字楼之一,原因当然很简单,烧钱快车网络公司有很多曾经在此安营扎寨。现在,随着网络的降温,很多烧光了或者快烧光了的公司已经从这里悄悄撤退。估计,美院那些兼职做些绿色产业的姑娘们的身价应该也有所调整吧。当然,胡菲菲不在其中。至少现在,她在周坚的眼里,是绝对的蓝筹股,而且行情一路见涨。

  东三环永远巨堵,车子爬行的很慢。北京城所有的面瓜好象全集中在这个区域。听着后坐俩人的窃窃私语,我徒劳地摁着喇叭,诅咒着前面或许无辜的车辆。三元桥的右手边上是沃尔沃S80 的广告牌,左边是一家保险公司的,画面上的姑娘笑的很甜。也不知道这些广告牌里,有没有老孟他们的产品。不过,就算有他的产品又怎样?对咱们穷人来说,香车美女,不过都是画中人。我咽了口唾沫,愤愤地想。过了马甸桥,路上总算不太堵了。我不停地变换着左右蹦灯,从一条车道并到另一条车道,在车丛里蜿蜒穿行,傻逼们愤怒的喇叭和尖利的刹车声,让我体验到无与伦比的快感。

  火山迪厅离民族大学不远,据说生意很好。我却从来不曾光顾过。在我还喜欢蹦迪的年龄,最牛的,当然是新街口的JJ,现在很多经常在媒体上亮相的所谓腕,当年都曾在那卖过唱。漂亮姑娘最多的,当然是电影学院边上的NASA。 不过,前几天经过电影学院门口的时候,发现NASA的门脸已经很沧桑,不知道是为了赶疯狂的古装戏潮流,还是生意真的不济?因为是周末,火山里人头攒动,无数的激情男女在舞池里扭腰摆胯,还不时高举着手鼓几下掌,很是热闹。前面台上有个操南方普通话的小男孩,大声地喊着什么,我根本没心思听。

  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那里有些桌椅,可供我老人家喝口酒休息会。在一楼的楼梯拐角,声音巨大的音箱差点把我的心脏给震飞了,再加上不停晃动的舞台射光灯,让我象挨了一顿老拳似的蒙了半天才缓过来。我对坐在旁边卿卿我我的周坚大声喊到“岁月催人老啊!”傻逼耳朵倒是很灵“兄弟我是人比黄花少,是不是,菲菲?”一个年轻的服务生小伙子乖巧地站到我身边,递上酒水单。我扯着嗓子问他有没有扎啤,回答是没有。问了别的,最便宜的是小瓶喜力,30一个。真他妈黑,我咬着牙给了他400 块钱,要了一打。然后对周坚说“剩下的你丫掏,我他妈这个月殍了。”周坚一拍胸脯,“就这个,也算兄弟借你的!”胡菲菲拦住要下去的服务生,要了个爆米花,小伙子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搭理他,匆匆记下,走下楼去。

  喜力太淡,就算胡小姐不喝,我和周坚也完全能在一刻钟内干掉一打,况且,她当然要喝。不过,喝酒不是他们今晚的主题。两个狗男女喝了几瓶之后,看着楼下如同群交的人群,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高阳,给你钱,你再要点别的喝,找哪桌的小姑娘聊聊天,我们俩下去活动活动。”我正仰着脖子跟喜力叫劲,没来得及拦他,傻逼已经把手包扔到桌子上,急不可耐地挽着他们菲菲的腰下了楼。又干掉几个喜力之后,楼下的声音听着渐渐不那么嘈杂了。我开始有些百无聊赖。据说迪厅是摇# 头# 丸最重要的销售市场。楼下那些疯狂的年轻或者不年轻的人,有多少是吃了摇# 头# 丸在这里宣泄?他们吃着各种颜色的小药片,唱着和各种生殖器有关的粗口歌,真诚而徒劳地挥霍体力,浪费激情?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

  周胡已经和他们融为一体,无从寻找。我把目光收回到桌前的蜡烛上,粗胖的蜡烛漂浮在盛着水的杯子里,臃肿邋遢,光也显得无精打采。我打开周坚的手包,傻逼还真没少带钱。看来丫又一次动了真格的。我从包的底部摸出几个五毛的钢蹦。夸张的在嘴边咬了几下,试试真假。然后把它们摊到桌面上,我要给周诗人算一卦,看他今天晚上能不能把胡菲菲给睡了。可能的话,我还想算算,他们能做几次。就在我吹了瓶啤酒,煞有介事地把钢蹦一个个捡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斜对面桌子前的一个姑娘,好象冲我笑了笑。更幸福的是,她竟然也是孤身一人。

  我定了定神,确定她的确是在冲我乐之后,立马拎起最后一瓶啤酒和手包,冲了过去。“小姐,我给您算算今年的桃花运好吗?”小姑娘更乐了“那你刚才是给谁算的?”我把钢蹦摊到桌子上“当然是给自己算的,这不,它们告诉我,在离我大约一米,斜15度角的地方,有个天使。听着神的感召,我悄悄地来了,想给自己的回忆,增添一丝云彩,阿门!”看着我一脸虔诚,她先是有些愕然,紧接着又笑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杯子“不过,神告诉我,想要算的灵验的话,必须请天使喝上几杯酒,而不是让她喝索然无味的矿泉水。”“谁说我喝的是水,你来一口,这是正经的VODKA !”小姑娘眉毛都竖了起来。我心中窃喜,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感觉直上喉头。“这个太冲,不适合我这样的老男人,让你迁就我喝啤酒明显不绅士,咱们来点芝华士吧。”说到芝华士,我想起李方最为推崇的它的广告“人生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他姑父的,记忆中总有很多暗门,在不经意间被我们打开,有怅然也有温馨。可我确实特别想永远关上这些该死的门!!

  关于男女关系,有这样一个理论。男人在乎数量,女人在乎质量。也就是说,男人总是在意自己已经或者能够睡多少姑娘,而女人呢,则更在意某个男人爱自己究竟有多深。当然,这个结论一定是女人下的。作为一个男性,我坚决不能同意。因为在我不算太长的堕落生涯里,从来不能记得参与其中的女性数量。恰恰相反,对少数几个姑娘的印象却极端深刻。这是否可以证明,男人其实更在乎质量?

  小半瓶芝华士对我本来没什么作用,但被旁边姑娘迷离的眼神一勾兑,感觉就不太一样了。楼下的音乐和嘈杂逐渐远去,烛光显得越来越黯淡,姑娘年轻的面庞越来越美丽,有个小虫子在心里慢慢生长。我从酒杯里拈出一小块冰,狠狠咀嚼。“你怎么不说话了?开始表现深沉的一面了?”小姑娘笑吟吟地晃着酒杯说。“我不是表现深沉,而是算的结果比较严重,需要找个清净的地方给你解说。”“那你说咱们去哪?”小姑娘眉毛一挑,有股大义凛然,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气势。“你看首体的麦乐迪怎样?那儿环境还凑合。”好吧,我就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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