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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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北京-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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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不如降价直接有效。不过,我们还是说服了管销售的头做批礼品,在卖股票机的时候搭着送,谁让咱是公家买卖呢?这样,我就顺理成章地把我那个“不是很熟的,做礼品的朋友”老骆推荐给了我们销售部经理。第一顿饭约在马甸桥边上一叫“隋园”的海鲜酒楼,老骆讲那里的东西便宜,又不跌份。

  开始喝的是小糊涂仙,味不怎么样,还特贵。第二瓶就让我给换成了便宜一半,味道差不多的铁哥们,我的解释是头次见面,这名字喝着也喜幸。斯时我们头正和老骆感叹通讯行业的不景气,对换酒一事没什么反应。老骆准备放开了喝,根本没开车。我们经理带着和他住挺近的同事二哥,好帮他开车。二哥这个赌鬼加烟鬼竟然滴酒不沾,在我们单位和我这个不抽烟的酒鬼正好凑一对。因为老骆的问题忒多,我们头又很乐意回答,所以我和二哥基本没什么发言机会。我们俩只能听着他们俩一问一答那些幼稚透顶的问题,默默消灭杯子里的酒和可乐。老骆态度特诚恳,那样子恨不能拿笔把我们头的回答给笔录下来。什么北京一共有多少家寻呼台,有多少股票台,主要都和哪个厂家合作,甚至连寻呼小姐一般要求每分钟打多少字他都要问。听的我和二哥直摇头。我心里对老骆的敬佩真是一浪高过一浪,我没跟丫讲过我们经理好回答问题呀,丫怎么这么利索就找着病根了呢?最后的结果是礼品的事情只字未提,俩人进行了寻呼知识的简单培训后就是我和老骆接连的荤段子。我本来打算拽老骆上趟厕所提醒他进入正题,可后来一想,连我的事情从来都是他拿主意,他的事情,我还掺乎什么?这老小子保证心里有数。再加上喝的高兴,我把几个珍藏的压箱底的段子都给亮出来了,连上菜的小姑娘都故意放慢脚步,支棱着耳朵听呢。铁哥们一告罄,老骆果断征求我们头的意见,红的还是啤的。我张了张嘴,被他在桌子下给了一脚。我知道,那是怕我喝多了。

  上来扎啤后,我放慢了喝酒速度,开始认真对付桌子上面相狰狞的鱼虾。酒足饭饱后我们头礼貌性的争执了一下,老骆很顺利地埋了单。走到门口,我对那个给我们上菜的姑娘说“哥哥明天还来给你讲故事听。”小丫头抿嘴一笑,娇羞无限,弄的我还真有点意乱情迷。我们头谢绝了找地娱乐一下的邀请,钻进二哥已经发动的车里。看着那家伙冒烟远去,我和老骆拦下一辆出租。“你怎么不提做礼品的事情?”我问老骆。老骆用力剔着他那千创百孔的牙床,含混不清地说“就做点礼品?还不够我这顿饭和以后请丫玩的钱呢。我怎么着也得在你们这个夕阳产业上小见点红啊”。看我楞了一下,老骆解释说,礼品的细节当着我和二哥的面不能谈,象我们经理这样没什么本事靠拍马上来的小头,把位子看的比什么都重,决不能让他感觉有一点风险。只有礼品这事情做的皆大欢喜,风平浪静,以后丫才敢放心合作。我说寻呼都这操行了,还合作什么?老骆微微一笑“你们是国有企业,创造点需求还是很容易的。”“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小心我跟领导揭发你的狼子野心。”我狠狠地说。老骆把牙签扔出窗外,哥俩紧紧握拳,哈哈大笑。都知道我那个忠人之事后头有多少苦涩。

  车在三环路上高速行驶,旁边和对面总有车辆呼啸而过,象在奔逃。老骆的手机突然响起,清脆的音乐和周围嘈杂的车声极不协调。老骆看了号码,眉头紧皱,但声音却很柔和“小敏,不是跟你说了么,今天请高阳他们领导吃饭,高阳喝多了,我得把他送回去,你先睡吧,我可能得稍淼恪!笨此掏坦伊说缁埃铱挤⒛选捌臼裁从炙滴腋吡耍俊崩下娉蠲伎嗔车匾×艘⊥贰懊徽蓿也凰的愀吡耍兰葡衷诰偷美唇游摇I洗卧谘窃舜辶腔兀顺扇弥芗嵴馑镒痈衣袅恕O衷诜涝羲频胤雷盼摇!蔽椅扪砸源穑冶人槁涞酶沟祝睦镉凶矢袢拔克?

  老骆知道我没喝够,跟我商量呆会去哪补充点体力再唱歌去。这时车已经下了航天桥,看着对面玉渊潭新修好的亮灿灿的大门。我突发奇想。“咱哥俩买点零碎,弄箱啤酒去八一湖喝怎么样?”老骆欣然同意。打发走出租车,我们在电视塔底下的小卖部里买了箱啤酒和牛肉干,开花豆什么的,从过街桥溜达到公园门口。已是深夜,公元早已下班。哥俩重拾学生时代的故技,饭墙而入。不过递过的不再是我们心爱的钓具,而是心爱的啤酒,我们移情别恋了。哈哈。已经严重发福的老骆身手明显不及当年,在翻越栏杆的时候费了不少劲。因为三月份这里发生过一起命案,再加上天气还不是很暖和,所以没碰上什么野鸳鸯。比起喧嚣的公路,寂静的公园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应该快到农历的十五了,月亮差点就全圆了。站在八一湖边,远远望去。还真有点“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的意境。

  我和老骆席地而坐,啤酒和着微辣的牛肉下肚,象微细的火苗。屁股下的青草好象正在生长,拱动着烦躁的情绪。白天供人划的游船被拴在一起,木讷地排在湖边,象沉默地等待行刑的死囚。远处有星火点点,或许是深夜垂钓的老人?我们的垂钓时代呢?我们的青春时光呢?一个被我捏扁了的空啤酒罐,划着忧伤的曲线飞向湖中。去他的公德!这个狠毒的城市!老骆轻轻哼唱“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样也飞不高……未来会怎样,就竟有谁会知道,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的更好,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我知道幸福这王八蛋会离我越来越远,但我至少还有老骆这样的朋友,他说过,朋友就是朋友。“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啊,你们好不好……”我们大声嘶吼,象两只受伤的狼。

  据说国内足球联赛的裁判每场都拿钱,一般比赛多少,重热嗌伲鞑枚嗌伲卟枚嗌伲髀胧导郏加胁怀晌牡墓婢亍N揖醯猛茫薰婢夭怀煞皆玻鹿苁裁垂婢兀灰校鹇胧歉鲈际?芍泄墒斜绕鹱闱蛄筒钤读耍患移笠祷竦蒙鲜凶矢裥枰虻愣嗌伲诰蒙嫌惺裁次侍庥中枰虻愣嗌伲挥腥酥馈<热幻挥型骋坏亩郾曜迹门械纳谧邮彼墒苯艟秃苷A恕G傲教炜赡芑故钦呖硭桑黄茫诩θ斓男榧俜比倮锵磁菖菰。教焱蝗槐涑闪思忧抗苤疲娣妒谐。缴系牟聘蛔鬯跛?杉幢阏庋渡砥渲械娜嗣腔故抢执瞬黄#谡庵趾廖薰媛傻谋涠卸土蹲约旱纳窬5比唬绻徽腥俏业幕埃腔故峭χ档门宸摹?

  这几天我们台技术部门可能出了点问题,发射机频频犯病,股票机上的价位半小时多才更新一次。台里的服务电话基本就没有断过,咨询的,大骂的都有。我们销售部的人也被安排帮着前台接电话,我干了一上午,碰上几个特难缠的更年期女性股民,被折腾的不善。他姑父的,监管机关朝令夕改你们不急,基金黑幕你们不生气,黑庄你们无可奈何,合着把点怨气都撒我们这么一小小的寻呼台来了。我嗓子冒烟,心里在暗暗祈祷,使劲跌,让沪指跌到五六百点,套死你们丫的,到时候看你们还有心情关心狗屁行情?

  和我的气急败坏相反,周坚这孙子正春风得意。天气越来越暖和,玩泥的人也多了起来,丫的出尘陶艺馆生意兴隆。在电话里听见我嘶哑的嗓音,周坚表现地很关心。“高阳,你这明显是缺酒导致的咽喉炎,中午就别吃单位的饭了,过来咱哥俩切磋切磋。另外还有个喜讯向你汇报一下。”不知谁出的馊主意,小公共不让进三环了。在公共汽车站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上了一辆开往周坚陶吧所在学校的汽车。因为平常很少坐公共汽车,我的月票办的是纯地铁的。买票时我想,要是周坚这厮也在车上,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当年逃票的勇气?下了车,老远就看见学校门口的马路边上立着块牌子“校内200 米,出尘陶艺,感受自然气息”字体张牙舞爪,一看就是周诗人的笔迹。城管那群土匪兄弟怎么没给丫抄走?生意的确不错,都到了饭点,可还有不少孩子满脸泥点地流连在陶吧里。周坚解答了我对牌子的疑惑,近期这里修四环和建设大运村,四处都一片狼籍,城管对一块小小的牌子估计不会太在意。饭桌上丫告诉我他设计了月卡,季卡和年卡,拉住了部分常客,应该很快就能收回投资。我对他这种对功劳大包大揽的行为进行了毫不留情地批评。卡的事情,明明是老骆出的主意,然后乔懂事长面授给周CEO 的,怎会成了他自己的创意?周坚嘿嘿一笑,“乔敏跟你说的吧。”我没搭理他,夹了块拍黄瓜送进嘴里。

  周坚的喜讯还是颇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很兴奋。这厮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竟然联系到去人民大学进行陶艺讲座!身份是民间陶艺专家。我揶揄丫应该再买个美国克莱登之流大学的比较文学学位。然后一边讲陶瓷史,一边讲陶瓷艺术对南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保准能把那些书呆子蒙的一楞一楞的。周坚不好意思地承认,他的确很有此意。只不过人大门口那些卖假学历的家伙没有外国文凭,他正琢磨是不是让我们那个在新西兰放牛的同学给弄张。但不能只搞比较文学,还要整个MBA ,MPA 之类的,因为现在的趋势是文化商人或者艺术政客最吃香。哈哈,真他妈可笑。读书时我和周坚顶风冒雪去人大听讲座,虔诚地膜拜那些口若悬河的所谓学者,以为自己正在享受知识的圣宴。多年以后,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些玩意对生活毫无意义,除了让我们感伤和迷失方向。如今,我们活得稍微明白了一点,耍点市侩的机灵,就登上了原来供奉的佛台。但我们还是我们,根本不曾有什么长进,如果一定要有个理由的话,无非是终于开始坚强地无耻。我想到了还在屡败屡战,向着这所学府的研究生努力的鲁波。这是教育的悲哀,还是成长带来的无奈?

  为了准备这次讲座,周坚很是下了一番工夫。什么青鼬,徽瓷的背了一肚子。还特意做了一个“知识型板寸”(老骆公司楼下发廊老板语),戴上了平光黑框眼镜,上身西装,下身崽裤,脚下是双片鞋。周坚跟我解释这样穿着才能显示出艺术家那种深深矛盾的锐利(这种类似的话,在时尚类的垃圾杂志里很多,看上去挺酷,可怎么琢磨也不明白)。我本来把老骆那破捷达刷的干干净净,周坚楞往车门子和机器盖子上涂泥巴,说否则就不协调。害得进人大校门的时候,门卫看我的样子象看个偷车贼,幸好是傍晚,警察倒没怎么关照我们。我跟丫讲,多亏申奥考察团明年才来,否则非把老骆这辆坐骑给扣了不可。周坚雄心勃勃“明年咱就换BMW ,申成功便罢,不成功我捐给人民解放军炼钢造炸弹,解放台湾!”

  听讲的学生不少,陶艺这种找别扭的小资玩意在高校里很有市场。看着周坚在讲台上装腔作势,慷慨激昂,我老是想笑。为了不破坏气氛,我溜达出了阶梯教室。海报栏里的讲座信息远远少于我们读书那会,托福,GRE 等外语辅导班的海报不减当年。增幅最猛的是各种考研辅导班的广告。某科的某个著名教授,参加过试题编写什么的,到处都是。看来教育产业化还有待时日,而考试产业化早已是风起云涌了。宿舍楼边上有两个男孩在卖旧书,生意清淡。我想起每到某科考研大纲出来时舜笳疟呱先绯钡娜肆鳌K酶傅模橹凶杂惺裁疵淮恚驳梅质裁词椤N一ㄎ蹇榍蛄吮尽陡∩恰罚乃盗狡科「朴置涣恕;购茫歉鲂丈虻幕衬钔銎薜募一镒苁遣换崛梦沂谀臣浣淌业暮笈牛飧龉适略俅稳梦已劢侨笫彝蝗幌肫鹄矗罹灿Ω寐房纪炅耍业么蚋龅缁肮匦囊幌隆?

  现在主持人出书好象成了一种风潮,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感谢领导和观众给了他们成名的机会,显摆自己曾参与过什么所谓大的历史事件。男主持强调自己的多才多艺,女主持回忆自己受伤的感情经历。我一直以为,不务正业本身就是件不怎么光彩的事,还要自我感觉良好的卖弄,就更不咋地了。更为重要的是,因为玩票露了怯,多不值啊。比如让人看出了你的文笔也就一小学生水准,远不如在电视里背写好的台词的嘴皮子,还整点错别字什么的,和电视里渊博的形象相去甚远。或者让人看出来你在电视上经常泪流满面原来不是被山区孩子感动,而是哭自己被男人抛弃的不幸,影响多不好啊。我和老骆都不希望出尘陶艺馆的吴老板走上这条丢人的路。于是在周坚虚荣心膨胀,准备弃陶吧的赚钱大计不顾,四处去联系演讲的时候,断然否决,甚至搬出了乔老板娘。在我们语重心长的教育和乔敏撤资的压力下,周诗人妥协了。

  在老骆家里,我和周坚推心置腹“颠覆的快感的确无与伦比,可快感的美妙在于什么?在于快!如果把颠覆持续下去,就变成了拖沓,失去了原来的味道。还有一个关键,陶吧里就你丫一人懂点烧陶等大活,你老不在,生意岂不要黄,如何对得起乔董?”周坚不屑一故“我他妈都扯了白旗了,你还没完没了干吗?”老骆摇了摇头“高阳的缺点就是好为人师,把简单的道理讲的复杂,其实去高校讲座就跟你睡了一个原来高高在上的姑娘似的,睡一回刺激,睡久就腻了。”我瞥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乔敏,轻声问老骆“你媳妇算不算原来高高在上的?”老骆一笑“不要刺探我们夫妻通过运动交流感情时的姿势问题,这属于侵犯隐私。”哈哈,这老小子,总是能很快转移话题。

  夏天一到,保健品的生意就不怎么样,可因为陶吧生意不错,给背了回来,再加上周坚吕章恚郧抢习迥镄那楹芎谩>谷还匦钠鹞液椭芗岬母鋈松钗侍狻!案哐羰腔低该痪攘耍芍芗崮愀孟氚旆ǜ愀雠笥蚜恕!蔽液俸倮湫Γ芗嵋桓母詹哦晕野畈焕淼奶龋闷鹱约好媲暗钠「破啃⌒母业孤槐G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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